冷宫,偷奸耍滑的两名宫女才现身,要不是听闻新主子杀了伊嬷嬷,气昏了惠妃、德妃,已经找好下家的两人哪肯回来。
新主子脾气不好有目共睹,没人愿意伺候喜怒不定的主,更加捞不到油水。
再不情愿也得回来,做为安插在冷宫的眼线,盯着月氏一举一动,好向娘娘禀告。
去提早膳,这回没被刁难,热腾腾的饭菜由太监笑呵呵送到手上。
“狗眼看人低。”冷哼一声,拎着食盒回去。
“呸,什么玩意。”没眼力界的蠢货。
“看什么呢?”一巴掌乎在后脑勺上,“还不去干活。”
“哎”呦字在看到动手之人后主动换成,“就去。”
月灼华吃的少,剩下的赏暗卫,两名宫女没份。
这就让人心里不平衡,同样是奴才,凭什么侍卫吃好的,她们就只能吃宫女份例?
“主子,他一个人吃不完。”御膳房的饭菜分等级,宫女的份例只有三菜一汤,去晚了都凉透了,连点油水都没有馒头管饱,怎比得上主子饭食。
“吃不完喂狗。”真当自己好气性,月灼华丢下宫女出门闲逛。
冷宫一样有不少可看之处,月灼华习惯先摸清居住地盘,别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闯。
两名宫女磨着后槽牙暗暗咒骂,对视一眼读出彼此想法。
傍晚,新主子不需要人伺候,宫女见机溜出去。
“你是说,月氏同侍卫不清不楚?”老掉牙的戏码提不起兴趣。
“回娘娘,主子对侍卫和颜悦色,对奴婢却疾言厉色,用不完的饭菜宁愿喂狗。”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
“行了。”打断宫女的话,“桌上几样点心拿回去分了。”
“谢娘娘赏。”美滋滋拎着食盒告退。
“内务府尽出这种货色!”眼皮子太浅了,为几口吃的胡乱编排主子。
“这两人是前年新入宫的,过于机灵被送了回去,内务府的人觉着十分适合伺候冷宫那位,丢垃圾似的扔出去。”
宫人之间消息流通,稍稍打听很容易查清。
“如今的冷宫哪里算冷宫。”一个人住若大的地方,份例是嫔位级别,多少新人求不来。
“娘娘,宫女所言不可尽信。”心腹宫女最是瞧不起一无事处的奴才。
“皇上的侍卫再出格,又没滚到一张床上,赏些吃剩下的饭菜而已,月氏也就这点本事,想用小恩小惠笼络人心。”
“如此……”不用管?将眼线弃掉?
“宫里不是还有其他人恨月氏入骨?”最常用的借刀杀人,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心腹宫女一点即透:“宁答应!”
“不止,四妃之下年轻气盛的不在少数,别小看任何一个庶妃。”
“娘娘英明。”一人之力气短,二人之力胆壮,想必削尖脑袋钻营的小主们,一定会联手对敌。
冷宫一角,两名宫女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分食几样点心。
“娘娘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点心真好吃,又拿了一块。
“吩咐咱们配合。”不立功看不到调过去的希望。
“没有,别人动手,捅出来岂不更好?”哪有上赶着做替罪羊的!
“何时才能调过去当差?”再呆下去人都傻了。
“短时间别指望。”娘娘宫中不缺人,即使调过去做的也是最最脏累的粗活,不比在冷宫自在。
宫女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反悔了吧?”每每提出要过去,对方总有理由泼冷水,一泼一个准。
“瞎说什么,拿不出一技之长,去了娘娘宫中铁定被看轻。”
“不就是投名状,这有何难?”不以为意吃着点心,脑子里盘算着计划。
“你不会拿侍卫开刀吧?”话中透出小担心。
“你怕啊?”是有这番打算,问题是不好搞。
“侍卫一般不进殿,饭食跟咱们分开的,小主赏赐下来也是当面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动他的难度的确大。”宫女心思飞转,“换个角度。”
“你是说小主?”看似容易,不见得一次得手。
“只要弄回药,下到饭里关上殿门,屋里发生什么事可就不由咱们控制,到时便禀明娘娘,来个抓奸在床。”
“主意听上去可行,咱俩事后如何脱身?”别人没整死,自己先填了窟窿。
“这还不好办,随便找个理由,就说小主让咱们下去用饭。”
另一名宫女什么话都不想说,破绽百出的计划,后宫之中有几个是傻子看不门道 ,首当其冲服侍的宫女遭殃。
关乎丑事,知情者同样下场。
出馊主意的宫女美滋滋自说自话:“加料的饭菜推到御膳房头上,一举两得。”
天真!御膳房能是好陷害的主!早死不下百回。
“你到是说句话,干不干?”自己一个人弄不了,需要有人里应外合。
“先拿到药再说。”搪塞过去。
“这有何难,我认识负责出宫采买的人,递句话的事。”
挪了一下位置,离猪脑子远点怕传染。
“到时候再定。”反正她已经考虑好了,高攀不起,暂且留在冷宫私下谋划。
翌日,月灼华用过早膳转战皇宫其他地方。
宫女跟着,到午膳时分去拎饭,找地方在外面用。
遇上宫人不见一人向小主行礼,宫女起了心思挑拨。
“那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小主按理该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佟贵妃?”月灼华似笑非笑道,“即不是皇贵妃,更不是皇后。”
宫女一个激灵,明白小主话意,嫌弃佟贵妃身份地位不够,真有几分宠妃的嚣张跋扈。
夏季炎热,走着坐着站着,一动就容易出汗。
月灼华身体虽然冰凉无汗,见到一池子游荡在荷叶之下的锦鲤,心动不如行动。
找了处可下水的地方,坐在突出的石头上,除去鞋袜探脚入水。
拍打水面引来好奇的锦鲤。
“小主,不合规矩!”哪位娘娘像这位一样,毫无端庄形象可言,尽显乡野之态。
“去,找些鱼食。”打发走长舌宫女。
暗卫不觉得有什么,月姑娘非比常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都不稀奇。
傻乎乎的锦鲤游过来啃脚丫,清脆的笑声引得路过之人驻足。
“爷?”突然之间不走了,差点撞上,好险。
“那是谁?”指了指池边一角。
长发及腰不是旗头,极少珠翠点缀,背影说不出的美。
太监探头一瞧,唉呀妈呀!
“回爷话,此人是冷宫月氏。”太监道,“梁公公称其为月姑娘。”
很难理解,明明是皇上的女人,开口姑娘闭口姑娘的叫,这要不是梁公公,说不定认为是在讽刺月氏位卑。
“汉家女?”如此大胆不守规矩!
“不知,此人来历成迷。”意思是查不到。
太监问:“爷,还走吗?”去南书房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一条,避开就得绕个远。
“走。”瞧瞧何方神圣。
“爷,德妃娘娘禁足宫中,是不是……”别再添乱,皇上一怒可就不只是小惩。
“啰嗦!”用不着奴才来教!
“给十四阿哥请安。”暗卫见到人上前行礼。
月灼华一回头,与冷面少年目光相接。
“胤祯?”年纪轻轻板着张死人脸,怪道后世评说勇敢无畏。
“爷的名也是你叫的!”听着像唤小猫小狗,脸子瞬间耷拉下来。
月灼华不与小孩计较,“有事?”
胤祯长这么大没见过无视自己的奴才,纵然是后妃庶母,都没对方架子大,表面文章都懒得做。
“爷,还得去见皇上。”太监担心误了正事。
胤祯看不惯:“不成体统!”
“十四弟!”迎面走来一行人。
“四哥。”不情不愿行了半礼。
“皇阿玛找你,怎在此处逗留?”胤禛是来找老十四的,皇阿玛考教功课谁都逃不掉。
“这就去。”
“月姑娘。”胤禛最先注意到的是对方。
月灼华收脚站起身,上前递鞋袜服侍小主穿的宫女脚下一滑,眼看栽倒在水里。
本能驱使下,抓住身侧救命稻草。
扑通一声,溅起不小的水花。
离的近的月灼华避开伸出的手,距离仅两步之遥的胤祯向左横跨一步。
抓了这个又想抓另一个的宫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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