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充电1.0

    疯了

    真是疯了

    程恣睢看到活生生的傅离骚, 顷刻明白过来,想到自己这一天的所有痛苦、难过、煎熬, 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既恨他诈死都不和他说, 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傅离骚没死

    这真是太好了。

    程恣睢笑了一会儿,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眼神狠戾“充电宝”

    傅离骚镜片后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温柔得像春水一样“嗯, 我在。”

    程恣睢用力将他怼到墙上, 踮起脚尖,在他唇角狠狠地咬了一口。

    顷刻就见了血。

    程恣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微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 一手握着他手腕, 将他死死压在墙上, 一手拉下他的脖颈,用力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唇齿相击, 疯狂到要吃人的地步。

    整个人都像是要燃烧起来,相贴的每一寸肌肤都烫得惊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 还是情动。

    傅离骚一开始惊到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欣喜像一簇小火苗点燃了一簇焰火, 顷刻在心底开出滚烫热烈的烟花来, 他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忍不住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辗转温柔。

    直到窒息。

    程恣睢将他用力推开,大口喘气。

    傅离骚像只大狼狗一样逼近他,眼神带着危险的,嗓音沙哑,轻声道“恣睢”

    程恣睢用力抹了把自己的嘴角,喘气“滚开”

    傅离骚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不滚。”

    程恣睢冷笑道“傅总苦心孤诣安排诈死,顺便还将了渊博娱乐一军一箭双雕,您可真聪明啊”

    傅离骚“”

    程恣睢“耍我很好玩儿吗”

    “对不起,”傅离骚手伸进衣袋里,摸了下早已没电的手机,没有解释,“你你一直不在酒店,是去找我了吗”

    找他

    是他不但去找他了,还

    程恣睢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河底走了六十里简直是疯了

    傻缺透顶

    程恣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冷冰冰道“我当然没有去找你我忙着拍戏,哪有那个闲工夫”

    傅离骚只觉得心脏像被一个冰锥刺破,又凉又痛“闲工夫”

    “是啊,”程恣睢凉凉笑了一下,“傅总日理万机,诈死这样的事,没有闲工夫告诉我,也是应当的。我虽然没有傅总那么忙,但每天的拍摄任务也很重,自然也没有工夫去管您的闲事。”

    傅离骚之前本来就被程恣睢的自作主张气得不轻,也是气急了,一开始才没和程恣睢说,本来是打算拿自己当礼物赔给程恣睢哄他开心的,听到程恣睢这么说,又生气又委屈“我从来没拿你的事当做闲事是,我是自作主张了,可你呢你不一直也是这样吗你你都不拿我当内人,遇到困难了从来不和我说,天大的事情都要自己扛,只许你自作主张,不许我吗”

    程恣睢“”

    “再说了,上次你来找我解释,明明是很困难的事,却根本不愿意让我为你分担,执意要自己解决假如我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

    程恣睢沉默了。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傅离骚其实是一样的人。

    强大,并且很自信于自己的强大,不管遇见什么事情,第一反应永远是自己扛,不习惯示弱,也不喜欢和人商量。

    哪怕对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承认,他之前的确一直想自己解决,从未想过向傅离骚求助。

    也承认眼下这一切,都是他什么都不说造成的虽然并非完全是他的本意。

    可当他认真想过,要向傅离骚求助的时候,傅离骚却不肯见他了

    程恣睢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山河万里,再也寻不到你的踪迹,一想到未来再也没有你,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多绝望

    但程恣睢从不习惯示弱,只说了一半,就停了口。

    “我还以为你猜到了一点点,所以才说没有闲工夫”傅离骚却会错了意,大受打击,伤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你以为我真的死了,也、也没闲工夫关心我的死活。原来拍戏在你心中,比我的生死要重要。”

    程恣睢气他误会,连这点儿小事都无法心意相通,冷笑一声,没说话。

    傅离骚更难过了“你和顾逾钊的任务不就是让傅离骚死吗你让我死,我就死了,你说我是你的充电宝,我就乖乖做你的充电宝,这样还不行吗”

    程恣睢闻言一愣,感觉胸腔中像是被塞了什么,胀胀的,鼻子莫名有点儿酸“你大概不知道,你只要一出现在我面前,任务就失败了。”

    傅离骚“我”

    他其实想过了,所以还准备了方案二。

    程恣睢“离骚,你知不知道,我原本是想”找你商量,合作假死,骗过系统的,可你生我的气,不肯见我了。

    他从昨日凌晨一直折腾到现在,原本就疲惫极了,和傅离骚吵了这一场,更是心累到无以复加,说着说着就不想说了“算了我们现在都不太清醒,还是等”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响起一声炸雷。

    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

    雷一声接着一声。

    雨下得更大了。

    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笃笃笃笃

    程恣睢皱了皱眉“谁”

    “是我,呜呜呜,”顾逾钊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小程,我好害怕啊”

    雪球小时候在山顶被雷劈过,烧成了一只碳烤黑狗,程恣睢用了不少灵药才救回来,从此对打雷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他本来不想来打扰主人的,一晚上拿被子蒙着脑袋,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但刚才那声炸雷实在是太响了,他太害怕了。

    程恣睢还没搞清两个系统究竟有没有联系,担心顾逾钊见了傅离骚,让傅离骚一番苦心彻底功亏一篑,又对雪球的心理阴影感同身受,不可能对顾逾钊坐视不理。

    他看了傅离骚一眼,拉开衣柜,对傅离骚使了个颜色。

    傅离骚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柜

    程恣睢点头。

    傅离骚皱眉,摇头。

    程恣睢累极了,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拎起他,往衣柜里一塞,关门。

    酒店的衣柜窄窄小小,一米九的傅离骚被塞进里面,手脚都伸展不开。

    太几把委屈了

    更委屈的是,他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顾逾钊那么大一个男人,一头撞进程恣睢的怀里,呜呜哭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个时候不该来,但我真的太害怕了,呜呜呜”

    “没事,”程恣睢把人拎到床上,“你睡你的,我就在旁边。”

    顾逾钊满脸泪,一时忘记自己已经没有尾巴,用力摇了摇屁股。

    程恣睢“”

    他疲惫极了,在床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雨停了,乌云散去,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一室明媚。

    顾逾钊已经醒了,蹲在床上,一声不吭,没敢吵主人休息,看到他睁眼,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憨憨道“早、早上好”

    程恣睢“嗯。”

    他看了一眼衣柜的方向。

    莫名有些心虚。

    他本来想是想等雪球睡着了,就把傅离骚放出来,给他另外开间房,没想到他自己先睡着了

    顾逾钊小心翼翼道“主人,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再请一天假”

    “不用了,”程恣睢昨天刚请过假,停工一天损失巨大,他不愿让整个剧组都等他一个人,“起来收拾一下,去片场。”

    因为起得晚了,程恣睢匆匆收拾好,就和顾逾钊一起下了楼,在楼下给傅离骚叫了份早餐,让他们送到房间门口之后,就匆匆忙忙赶去了片场。

    今天拍的是一个小。

    憨憨的小狐狸被坏人抓了,魔王秦覆被摸了逆鳞,魔性大发,只身一人踏破无间炼狱,穿过无数烈焰血池,去救小狐狸。

    虽然后期会增加血池特效,但是为了增强真实感,现场还是点起了一簇簇熊熊的火焰。

    一场戏,程恣睢咔了无数次。

    导演皱眉“你怎么回事魔王被摸了逆鳞,应该压抑着暴怒,眼神冷酷、嗜血、蔑视众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要闭眼不要发抖”

    程恣睢“对不起,让我调整一下。”

    魔教教主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火。

    五岁那年,他被人关进冰冷的柴房,那一夜柴房大火,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燃烧的房梁掉下来,砸在他腰上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程恣睢闭着眼睛,手指掐进肉里想想那些将你关进柴房的人,你不恨他们吗

    你想杀了他们吗

    他练成功夫之后,曾经下山找过那些仇人,却发现当地遭逢战乱,当年迫害他的人已经瘸的瘸、瞎的瞎,生不如死,便没有动手。

    程恣睢,你想杀了他们吗

    过了一会儿,程恣睢睁开眼睛,眼底冰寒,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戾之气“导演,开始吧。”

    终于过了。

    程恣睢松了口气,浑身冷汗淋漓,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顾逾钊“导演,我送他回去”

    他知道主人怕火,刚才一直为他捏着一把汗,这会儿一接触到程恣睢的皮肤,感觉烫得惊人“你你发烧了”

    “没有,”程恣睢伸手抹了把额上的汗,“热的。”

    他说是这么说,但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大半体重压在顾逾钊身上,昏昏沉沉去化妆间卸了妆发,换了衣服。

    下午没他们的戏了,程恣睢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又被顾逾钊扶着,回酒店。

    刚才情绪上来了,还好。

    等平静下来了,程恣睢想到方才的熊熊火焰,一阵心悸,手指攥着顾逾钊的衣服,情不自禁微微发抖,脑中一阵阵眩晕。

    傅离骚在衣柜里关了一晚上,快气死了,吃完早饭才稍微没那么气,找到程恣睢的充电器,给早就没电阵亡的手机充上电。

    手机还是他从温安然手里抢来的,程恣睢买的。

    程恣睢当时什么都不懂,只贪图屏大,连快充功能都没有,用了半年,充电口就有些接触不良,充了足足一上午才充满。

    傅离骚刚打开手机,想微信联系下程恣睢,就听到房门“嘀”地一声。

    程恣睢脸颊绯红,整个人没骨头一样,挂在顾逾钊身上,走进来。

    傅离骚本来都已经躲进衣柜了,实在气得要炸,又从衣柜里冲出来,冷冷看向顾逾钊。

    顾逾钊惊呆了“你他他不是死了吗”

    程恣睢一个头有两个大,松开顾逾钊“你先出去,有机会再和你解释。傅离骚没死的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顾逾钊脑子完全宕机,但还是乖乖点点头,走了。

    傅离骚过去关门。

    顾逾钊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危险,趁走廊里没人,凶巴巴瞪了他一眼“汪汪”

    傅离骚快气疯了“汪汪汪”

    程恣睢“”

    傅离骚将门反锁了,走到程恣睢面前“我都听你的话了,你让我躲在衣柜里,我就在衣柜里呆了一晚上,脚都麻了可你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儿和他卿卿我我”

    “我没有拍戏太累了,他才扶我回来的,”程恣睢心累极了,“傅离骚,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傅离骚一把将程恣睢抱起来,轻轻平放在床上,手指掐着他的手腕,将他的双手锁在了床头,眼底带着疯狂的神色,嗓音沙哑“我本来就是疯的,难道你此刻方知”

    程恣睢折腾了这一场,身心俱疲,完全没有力气反抗,皱眉“你做什么”

    傅离骚脸颊滚烫,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他眼底赤红,含着凶光,看起来像是要吃人“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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