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恣睢愣了一下, 蓦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耳根顷刻就红了。
他虽然脸皮厚得天下无敌,但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一片空白, 被傅离骚吃人的目光瞧着, 感觉到他的活火山蓬勃的生命力, 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子顷刻像一只抽掉了筋骨的毛绒娃娃, 软绵绵,提不起半分力气。
程恣睢轻轻喘了两声, 眼神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水汽, 皱眉瞪他“你疯了不要命了”
傅离骚伸手剥他的“充电防尘布”, 他已经克制住最初的疯狂,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绝情, 但冰层底下却燃烧、涌动着沸腾、滚烫的烈焰。
疯狂又热烈。
“对, 不要命了”他低头注视着程恣睢的眼睛, 嗓音低哑,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权势、财富、自由、记忆, 甚至生命。
他早在安排下这一局之前,就已经冷静地规划好了一切。
程恣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用力握住傅离骚作乱的手。他的手很白,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莫名性感, 声音也带着颤抖“傅离骚, 你冷静”
傅离骚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冷静不了。”
他目光很深,像是藏了岩浆的深井“程恣睢,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让我疯狂你知道吗,我每一次见你,都忍不住想将你”他凑到他耳边,声音越来越小。
程恣睢“”
他从来都知道傅离骚很骚,却不知道他竟然骚成这样,哪怕他脸皮城墙厚,也有些承受不住,脸颊绯红,睫毛微微颤抖。
傅离骚“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根本强迫不了你,你若不愿意,大可以一脚将我踢开。否则,我就当你愿意了。”
他嗓音渐渐低沉“恣睢,宝宝,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充电宝。”
哪怕失去记忆,一切刷新。
我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你。
当充电头插进充电线的那一瞬间,仿佛电流通过,严丝合缝的两半像过电一样,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既然已经成为既成事实,程恣睢便也不再矫情,尽情享受通电的快乐。
火山喷发,岩浆四溢。
整个世界都燃烧成一片恣肆火海。
夕阳带着一抹余红从窗子里洒进来。
程恣睢半长的黑发发乱糟糟铺在枕头上,微微眯着眼睛,整个人懒洋洋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出了一身汗,烧已经退了。
傅离骚已经帮他洗过澡,想来也累得不轻,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侧颜英俊得不像话。
程恣睢想了想,运内力操控头发,搔了搔傅离骚的耳垂。
傅离骚顷刻睁眼,侧过身来面对着他,眼底含着笑意“别闹。”
程恣睢“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傅离骚伸手将他一缕乱糟糟的黑发捋顺了,掖在耳后“当然记得,你是我的主机。而我,是你的充电宝。”
程恣睢“”
虽然傅离骚看起来很正常,但他还是有点儿担心,忍不住皱了皱眉。
傅离骚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下意识伸手去推眼镜,但却推了个空,一愣,干脆往前挪了挪,和他十指相扣、呼吸相闻“你是愿意的吧”
程恣睢冷笑了一声“谁说我愿意”
傅离骚“那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你揍我一顿也很容易的啊。”
程恣睢“我没力气。”
傅离骚方才被气得头昏,仅凭本能做事,现在冷静下来一想,程恣睢的状态似乎确实不对,皱了皱眉,伸手就去摸他额头“你生病了”
程恣睢笑着摇摇头“拍戏拍的上午有一场穿过火场的戏,我怕火。”
傅离骚一愣“怕火”
“嗯,”程恣睢笑着说,“你那天偷听知道我以前是站不起来的吧”
傅离骚听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起从前,心疼得不行,一下下抚摸着他的手背“嗯。”
程恣睢“其实不是天生如此,是因为我小时候遭遇了一场大火。哪怕后来我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强大,天底下已经没什么我惧怕的人和物,可我还是怕火雪球顾逾钊小时候被雷劈过,我知道那种恐惧,所以才放他进来的。”
傅离骚知道他是在解释昨晚的事,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没生气。”
程恣睢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促狭“真没生气”
“好吧,有一点点。”
程恣睢无情嘲笑“呵呵”
他伸手掐住傅离骚的下巴,笑盈盈骂他“醋精偏执狂小心眼儿,睚眦必报”
“我知道你气我没和你说,”傅离骚刚得偿所愿,格外心平气和,“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安排好了一切,怕你拦我,没提前和你说,想趁着新闻没出来那段时间告诉你的,还要了我哥的支付宝,打算第一时间打车过来找你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刚走了二三十里,手机没电了司机师傅以为我要坐霸王车,把我扔在荒郊野岭,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更没有地方充电。”
程恣睢没想到他堂堂总裁,竟然倒霉成这样,本来是很同情的,但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傅离骚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可怜巴巴道“身份证在车里被炸掉了,银行卡里的钱又不能动,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不敢摘口罩,根本没人肯载我。我在路边等了一天,才等到一个好心人,刚好顺路,愿意把我捎过来,我借了他的手机给我哥打了个电话,把汽油钱转给他了。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我前天晚昨天凌晨到的,天明去酒店找你,他们说你不在,我也不敢贸然去剧组找你,找前台帮忙充电,结果这款手机比较奇怪,接口都不匹配,充不上电还是上午拿你的充电器充的。”
程恣睢“拿我的充电器”
“是啊,”傅离骚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和你的一样。”
程恣睢“啊,我忘了不过你为什么要买这款手机”
傅离骚抿了抿唇,一本正经道“屏大。”
程恣睢“”
他买手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选屏大的,其实处理器根本不行,一堆毛病,永久了不但掉电快,还卡。
他记得当时发现傅离骚和他用同款手机的时候,就问过这个问题,被傅离骚用“好用”敷衍过去了。
神他妈好用
像他这种用手机不多的还勉强能凑合,傅离骚这种商务精英,用这种手机,可是会误事的。
程恣睢斜了他一眼“说实话”
傅离骚抿了抿唇“这是你买的。”
程恣睢一愣“我买的”
“嗯,”傅离骚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手指,“当时我我看你给温安然买手机,嫉妒死了,就借着给全公司发福利,编了个借口,把你送温安然的手机换下来了。”
程恣睢“”
傅离骚把他的手机和程恣睢的手机并排摆放在一起。
一部白,一部黑。一模一样。
傅离骚眼底含着水一样温柔的笑意,低声道“一对儿。”
程恣睢程恣睢快被他腻死了。
他不大习惯这种甜腻腻的感觉,伸手推他“我饿了,你去做饭”
傅离骚哪里会做饭
但他家程总都发话了,傅离骚不敢不遵,穿好衣服,衣冠楚楚、笨手笨脚去小厨房淘米,拿了电饭锅熬粥。
临到要添水了,又不知道该添多少水,偷偷溜回卧室,拿了手机百度,又把米重新倒出来,四处找量杯。
拉开橱柜,傅离骚蓦然愣住了。
他从橱柜里拎出一块卷了边的残破的车牌,伸手抚摸着上面凹凸不平的字迹。
恣睢去过现场了
傅离骚紧紧拧着眉,摸出手机,打开他之前偷偷装的定位软件,里面能看到程恣睢的移动轨迹。
赫然发现他昨天沿着河道走了三十公里
傅离骚蓦然想起他昨晚在垃圾桶里瞥见的防水袋和防水膜,还有程恣睢泡到苍白起皱的手指。
心里软疼得不像话。
傅离骚想,他就是真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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