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闻到了。
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不知名的花香。
带着令人如痴如醉且难以抵抗的魔力, 轻而易举地将人心缠绕。
大厅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有悠扬的音乐声照常响起,将整座会场衬得愈发安静。
在那馥郁芳香的信息素引导下,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舞台中央的许星河。
他们有的人目光饱含惊艳, 又或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有人在道德感的约束下, 只是稍作凝望;
还有一些人,目光变得灼热躁动起来, 欲望之火在眼中闪烁
其中最灼热的那道视线, 来自许星河眼前的人。
凌长风抬眼,那双天生冷漠的异瞳, 正在慢慢变红。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今天的许星河究竟哪里不同。
aha体内最原始的冲动开始觉醒。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克制这种冲动。
一种声音告诉他, 按倒他, 咬下去。
另一种声音则告诉他, 不要去看那里,去看他的眼。
正当两种声音激烈碰撞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周围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他怀中的宝物, 窃窃私语。
狂躁感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异瞳彻底暗了下来,随后令人感到不适的恐怖信息素席卷了宴会厅。
仿佛是勇敢的骑士化作了令人畏惧的恶龙,充满敌视地俯视着胆敢窥探他宝藏的人群,然后暴躁地吐出龙息
“他是我的。”
凌长风心里这样想。
“得给他留下一个标记。”
于是,异瞳向下扫去, 灼热的视线锁定住了许星河后脖颈上的那块肉。
后者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凌长风”
许星河在一片眩晕中, 声音颤抖着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泛红的异瞳。
整个人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这样似曾相识的目光, 让他在焰火中焦灼的心迅速冷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凌长风, 但却没能推动。
凌长风毫不温柔地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许星河开始用他仅有的力气挣扎着。
“别动。”凌长风看着怀里明明已经难受到不行还试图反抗的许星河, 声音沙哑道“还不明白吗你发情了。”
许星河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抬起那双同样泛红的眼,呆呆地望向了凌长风。
凌长风呼吸一滞。
他发现,他的小配偶在发抖
在害怕。
他低下头,静静地凝视着许星河的眼。
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发情期的oga,会变得这样美丽又脆弱。
比平时更加敏感,更加不安,也更容易受到伤害
他不能打破他。
凌长风用他残存的理智,取下了右手边上的一枚袖扣
一阵锐利的刺痛中,异瞳渐渐恢复了清明。
但他的呼吸还是急促的,吐息还是灼热的。
身为aha的易感期并没有过。
凌长风轻轻地给了许星河一个拥抱。
然后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拍了拍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动作仍有些笨拙,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对方敏感的腺体。
“别怕。”他低声道。
“我、难受”许星河的声音逐渐微弱,身子也越来越软。
凌长风干脆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迈过现场的满眼荒唐和满地狼藉,朝出口走去。
“我们离开这里。”
许星河在凌长风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
当认识到自己发情了的那一刹,他也终于明白过来,那种海一样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那是凌长风的信息素。
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心安。
所以此时此刻,虽然身体上的不适还在,但是心灵上的空洞正在一点点被填平
凌长风试图将许星河的信息素完全压制,但是失败了。
他实在没有对oga的经验,因此只能用自己强大的信息素开路,旁若无人地抱着许星河,经后门离开了福瑞宫。
“长官”在外等候的刘易斯上校瞳孔一缩。
甜美的oga信息素与浓烈的aha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劈头盖脸地砸来,撞得人找不着北。
“所有人下车,你们换车跟上,再叫一队人去三院守着。”
凌长风说完,便独自抱着许星河上了他的纯黑座驾。
设置好通往军部第三医院的自动导航后,凌长风又哑着嗓子拨通了秦远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还不等对面说话,凌长风快速交代道“急调防空护卫队第二、第七支队,封锁a013空轨线路,屏蔽现场信号,福瑞宫外的媒体先不要放他们走。你替我致电威廉议长,商量后续处理工作,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在此期间他有什么要求,全力配合。”
“是”电话那头的秦远愣了两秒,迅速开始执行命令,然后才略带担忧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长官”
“我进入易感期了。”凌长风说。
他在秦远倒吸冷气的声音中,挂断了电话,转头又拨给了军部第三医院的院长卢森。
“星河进入发情期了。”凌长风依旧直奔主题道。
刚结束了晚班准备回家的卢森医生闻言,一下子就精神了“症状”
“呼吸急促,双颊潮红,信息素非常激荡”
“这些都是发情期的正常表现。”卢森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快速问道“还有其他异常吗”
“青筋凸起这些算吗”
“不算,他本人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不太清醒,但我说不清他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他的呼吸很乱,不像昏睡中的表现”
“我马上到abo急诊室了,你在哪呢需要派救护车过去吗”
“可以,不过我的车应该比救护车快,十分钟内到,现在在s118段的特快通道。”
话音刚落,许星河在凌长风怀中猛地睁开了眼。
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
“星河”
凌长风的心一下子揪住了。
“怎么了”卢森医生喘着气说,“我已经到专科急诊室了,你那边什么情况方不方便开视频我们看看”
凌长风打开了摄像头。
许星河浑身抽搐着,脸色逐渐开始变紫。
摄像头的另一边,几位abo急诊科医生见状,脸色纷纷变了。
“应激性痉挛”
“也可能是急性信息素紊乱造成的肌肉抽搐。”
“他发情期来得太晚了。”
“患者有缺氧症状”
“立刻派救护车去接应,带足aq霉素和r392型抑制剂”
“来不及了,他现在这样五分钟也等不了。”
凌长风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突然沉声发作道“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讨论声停止了。
为首的主任医师回答“建议标记,临时的也可以。”
无论何时,aha的标记,对于发情期的oga而言,都是舒缓症状的最佳特效药。
视频关了,世界清净了。
来不及多想,凌长风看着怀中脸色发紫的小配偶,将他迅速调了个面儿,背对着自己。
脖颈处的粉嫩肌肤骤然暴露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一道淡淡的疤横在那里,显现出了一种残缺又脆弱的美。
凌长风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冲动瞬间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所有情绪都找到了宣泄口。
他不必再忍让,不必再压抑,只需要遵从本心
军车在特快通道上飞驰,呼啸着穿越灯火璀璨的城市上空。
车内,凌长风再次吻上了爱人的后颈。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许星河身子猛地一颤,渐渐停止了痉挛。
他的意识还很迷离,只能感到后颈处原本火烧火燎的灼热感,被一股水一般清凉舒爽、又温润适宜的信息素平复了。
那信息素从自己的腺体注入,紧接着窒息感消失了,就连最初那种发热眩晕的感觉都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与餍足。
而那如梦似幻的信息素香气也仿佛昙花一现,在经历了弥漫天地的盛放后,终于缓缓合上了花苞
这次临时标记的过程持续了足足五分多钟。
凌长风直起身子,一滴冷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
他伸手将许星河重新抱回了怀里。
现在,这人浑身上下都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能令他感到满足的了。
凌长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再抬眼时,异瞳中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
从天崩地裂的失控到万物重归有序。
回到正轨的路,原来只需要一个临时标记。
凌长风扯过自己的黑色外套,将许星河裹住,抱着他走下了车。
卢森带着急救队的人焦急地等在车外,一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解决了。”凌长风缓缓开口,声音仍有些低沉沙哑。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昏睡中的许星河放上推车,送去做全身检查了。
“你手怎么回事”卢森院长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右手掌心的伤。
“没事,已经止血了。”凌长风淡淡回答道,“一会儿秦远到了让他直接来找我,再给我收拾出一间会议室来。”
“恕我直言,您老人家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卢森的脸色有些严肃,“aha的易感期并不会比oga的发情期好过多少,你现在应该也很累了吧”
“不累。”
“”
卢院长咬牙切齿道“您要是对我的判断持这种怀疑的态度,那我建议您以后换家医院就诊。”
凌长风斜睨他一眼“医生还可以挑病人你的医德呢”
卢森一时气结。
他一语不发地陪凌长风一路来到了许星河的检查室前。
忽听凌长风开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完就去休息。”
卢森哼了一声“你也先来做个全身检查吧,顺便测一测你们目前的信息素匹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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