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山寨里确实在举办酒宴, 今儿是这群土匪领头人的生辰。原本那些人下山,是为了去镇上买些好酒。只不过回山的路上撞上了一辆落单的马车,他们顺手就给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如今人丢到柴房, 他们该喝酒的喝酒, 该吃肉的吃肉。那个皮相惊人的小子丢到老大的屋子,夜里还能给老大助助兴,两全其美的事儿。

    武原镇这边民风偏北方,饮酒粗狂。市面上卖的酒水都是那等一口下去烧到心肺的烧刀子。这群人推杯换盏, 几大罐几大罐地往肚子里灌, 早已醉倒一片。安琳琅偷摸从柴房逃出来, 顺着屋檐往锁着周攻玉的屋子去,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人。

    小崽子跑得飞快, 占了身形瘦小的好处,他钻到草丛里就跟猫似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

    “哎,哎你去哪儿”安琳琅跟不上他, 压低了声音喊。

    “我去拿点东西。”小崽子趴在茂盛的草丛里, 那打着缕儿的小卷毛跟打湿的黑猫毛似的黏在脑袋上。说完话, 就听到草丛扑簌簌一声响, 他人已经跑不见了。

    安琳琅贴着墙根站在屋檐下, 耳边传来砰砰地砸罐子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贴着墙沿从另一个方向走。绕道去到小家伙指的那间屋子。

    她到的时候,四周没有人。这群土匪不知是不专业还是怎么滴,没有人负责警戒守卫。加上整座山头都是男的,为了多喝一口酒全跑去前面的那间屋子。谨慎起见, 安琳琅捡了个小石头砸出去。不过雨声太大, 石头砸出去没惹出什么动静。

    到底有没有人把守安琳琳心里没底。

    屋子近在眼前, 就在安琳琅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身边的草丛又扑簌簌一阵晃动,安琳琅差点魂都吓飞了,一个小卷毛的脑袋钻出来。

    苏罗嘻嘻一笑,抱着一把比他胳膊都长的大刀一阵风地窜过来,塞到安琳琅的怀里。

    安琳琅眼睛差点瞪出来“你去哪儿搞来的”

    “就是前面啊,”小家伙半点不知道怕,理直气壮道“他们都喝醉了,不知道。”

    “”安琳琅瞠目结舌,这小毛孩子的胆子简直大得离谱。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她握紧了刀,感觉有谱到了“你先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贴着墙根就摸到了那边的屋子。

    屋里同样没人。

    说起来,这座山头以前是武原镇下属辖区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太小,约莫十来户人家。都是以养羊为生。只是武原镇附近时不时有歹人流窜,村子里的羊都养不住。村民们不堪其扰,后面几十年陆陆续续都搬离了。如今屋子废弃,正好被这群土匪给占了。

    但是土匪们占虽占了,却也只是当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没打算修缮。屋子废弃十几年,早就破败不堪。门窗年久,早已经被霉蚀得不像样。感觉门锁锁了也没啥用,用力一推这门就能倒。

    安琳琅确实想推来着,但是这屋子虽然离得前院很远,其实门砸下去的声音还是能听得见的。安琳琅琢磨着要不然把门锁给砍断,裙角就被拽一下。

    低下头,对上一双泛蓝的眼睛。让在那边等的小崽子不听话,又跟过来了。

    “东边有个洞。”苏罗眨了眨眼睛,道。

    安琳琅“你是穿山甲吗”

    “穿山甲”什么东西没听过,他不知道,“钻洞不”

    钻但是先去看看。

    安琳琅跟着他绕到了屋子的东边,靠山这边。确实有个洞。按照身形来,安琳琅和小崽子是肯定能爬的进去的。但是要想把周攻玉从里面带出来,那就有点困难。

    “不行,”大雨淋得安琳琅睁不开眼睛,“玉哥儿出不来。进去了,咱三都得砸里头。”

    小崽子回想了下周攻玉的体型。虽然很瘦,但是非常高大。他的两道小眉头不由烦恼地皱了起来,为什么大人要长得那么高大呢那个男人明明都那么大了,还总是生病。他淋了雨都没事,琳琅也没事“那怎么办不然咱们把他丢在这”

    “叫什么琳琅叫姐姐”安琳琅敲了一下他额头,“还有,你先躲起来,我想办法。”

    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小家伙捂着额头好苦恼。

    这个男人好麻烦啊,居然钻不了洞。这么大的洞也钻不出来得多不灵活仔细想想,好像这男人除了长得不错,好像啥也不会。脾气不好,还总威胁他。要不然他给琳琅重新找一个。找个能钻狗洞,不生病,帮琳琅干活的。或者等他长大也行,他长大了肯定比里面那个男人强

    “琳琅,还是把他丢了吧,咱们自己走。”小家伙说话老气横秋的,抓了抓安琳琅的裙摆,仰头看着她建议道“没相公没关系,你等我长大,我长大了给你当相公”

    安琳琅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

    “唔,”小家伙捂完了额头,捂后脑勺,一脸无辜地看着安琳琅“干嘛打我”

    “打你是轻的,让你小嘴儿这么会说。”这小毛孩儿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人不大,话倒是不少。安琳琅不知该夸他做事有决断还是该笑自己没个孩子冷静。倒是让他看出慌张来,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也没空跟小孩子闲扯。趁着没人在,她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别乱跑,我先进去看看玉哥儿的情况。”

    小家伙嘟着嘴有点不高兴,他会说打他干嘛

    见安琳琅态度严肃,他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我帮你看着,有人来我就敲窗子,你躲起来。”

    这个洞位置隐蔽,挂了一片布遮着,颜色接近,就是人在屋里眼神不好的话也不一定看得出来。揭开布,里头有个不知是箱子还是桶的东西正好挡了。安琳琅感受了一下,能推得动。于是用力推了一下,那东西咣当一声到底,咕噜噜地滚开了。

    然后一股骚臭的味道瞬间飘开,安琳琅瞬间捂住了鼻子,脸色发青。原来刚才那东西不是箱子也不是桶,是屋里摆着的恭桶。恭桶被安琳琅推了一下,洒了。

    不过这时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安琳琅顺着这个洞爬进去,是个很小的隔间。隔间没门,就是屋里自家隔出来的。安琳琅从隔间出去,一眼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

    周攻玉被绑住了手脚丢在床上,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面朝着这边的脸颊,红得不正常。

    窗外的光透过破败的窗纱照进来,屋子里的桌椅板凳上一层厚厚的灰。整间屋子灰扑扑的,一股子难闻的霉臭味。除了周攻玉身上的白长袍是屋里唯一的亮色,连那个床褥子都像是几年没洗过。

    几年有些夸张,但这些逃兵逃跑的时候就只身一身衣裳和武器是全部家当。逃到这里来,褥子被子都是从走小路的商贩商队手里抢的。商队往来于东西两边长途跋涉,褥子被子都是铺地上就睡,脏得不成样。这些人抢回来也不洗,睡了几个月就更脏。

    安琳琅严重怀疑,周攻玉此时的惨状是因为被臭的。她总觉得这屋子里一股子奇特的臭味辣得她眼睛疼。

    “玉哥儿,玉哥儿”安琳琅连忙过去,一道割断绳子把周攻玉给扶起来。

    周攻玉也没料到自己病得这么快,这么凶。高热一起,他整个人就失去了力气。此时靠在安琳琅的肩上,呼吸灼热得像是火在烧。

    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皮干涩得他睁眼都困难“你怎么进来了”

    “那边有个洞,”安琳琅也没心思解释她是怎么进来的,“先不说这么多了。玉哥儿,你能站起来吗”

    别看他身体滚烫,周攻玉其实骨子里发冷。他用力地摇晃了下脑袋,眼前骤然一黑。周攻玉是咬牙撑着才没有昏过去,趴在安琳琅的肩头他只能说“你先走,不用管我。我没事。”

    “没事个屁”安琳琅急的满头大汉。

    她视线上上下下地看,扫视了一圈,眼睛盯向那紧紧关着的窗户。古代的窗户就是这点好,没有防盗窗,也没有高层。只要从里面打开,就能畅通无阻。

    “你等等,”安琳琅扶着他躺下去,迅速去开了窗,“从这走。”

    周攻玉刚才用的那点力气,又发了一声冷汗。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的高热给蒸干了,安琳琅怀疑再不去看大夫,他都能死在这。赶紧过来抱住他,把人往床下扶“明明身体都好了那么多,饭也吃了,药也喝了。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卧病不起了”

    “不是病,”周攻玉落寞一笑,嘴里轻轻呢喃一句“是毒。”

    站还是能站得起来,只不过头重脚轻,走不了太远的路。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说什么让安琳琅放下他先走的话,都到了这地步还固执,那是在给两个人找麻烦。

    他一只胳膊架在安琳琅的肩上,由她搀扶着到了窗边。他身高腿长,这窗户根本就拦不住他。长腿跨出去,垂眸就对上了一双墨兰的大眼睛。周攻玉眯着的眼睛一滞,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确实有个卷毛的小崽子在下面看着他,眼神挑剔且挑衅。

    “是苏罗。”安琳琅也不多做解释,“快点,苏罗你盯着点儿。”

    小崽子鼻腔里哼了一声,一溜烟跑前面去了。

    安琳琅扶着周攻玉出了门,自己利索地翻出窗户。两人刚出来,那边小家伙咚咚咚地跑过来“快,快躲起来,外面来人了”

    周攻玉靠在墙边,白袍子被大雨打湿全黏在了身上。他眼睑低垂,不知何时将安琳琅的刀握在了手中。安琳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犹豫这刀是给他用好,还是自己砍更准确点。毕竟这人现在脑袋不清醒手虚软无力呢,拿不稳刀砍到自己人可怎么办

    那边互相搀扶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大哥,今儿咱们走运,捡了两个天仙回来那小白脸皮子嫩的碰一下就红,比大姑娘还水灵”

    “是啊是啊”一旁搀扶着两个人的狗腿子附和,“这男人俊得我们都看花眼了。老大你是不知道啊,他那皮子白里透红,比咱吃的包子还白我估计啊,都赶得上死在璜泾的那位周家天才了”

    “乖乖你见过啊就敢这么说”

    “没见过还没听过么”那人说的信誓旦旦,“反正就是不亏”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安琳琅倒是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听到剧情有关的人。关于周临川,安琳琅记得很清楚,是全本书的美貌天花板。璜泾一战,尸骨无存。据说年少的时候皮相十分惊人。奈何蓝颜薄命,死的早。除了是女主魂牵梦萦的白月光,还是一众京中贵女心中遗憾多年的朱砂痣。

    “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安琳琅也不傻,三言两语的,她也嚼出了一点不对。这要是单纯的土匪能晓得周临川死在璜泾

    她就贴在周攻玉的身后,说话气息打在他的脖颈上。

    周攻玉忽然身子一阵燥意,他晃了晃脑袋,嘶哑的声音低沉道“应该是前线逃兵。”

    “啊”这话惊到了安琳琅。她穿到这地方这么久,一直以为这里虽然乱但却是和平地域。脑子里想的也都是经商赚钱的活儿,还没把现实跟打仗联系起来“这里难道还要打仗外族能打到这里来”

    若是战况不好,自然会打到这里来。不然他一个本该死在璜泾的人又怎么会流落到武原镇武原镇离璜泾隔了一条大河两座山脉,地势比较险罢了。不过目前战火不会烧到这里来。除非新来的将士能力实在一塌糊涂,不然不可能让他早已奠定的和平局面出现太大的逆转。

    “无事,”周攻玉怕发出动静一手将咳嗽堵在喉咙里,“十年内,这里不会有战火。”

    周攻玉这话倒是提醒安琳琅,确实武原镇这边没发生什么战乱。就算韩丹后来掠走了大齐三座城池,那也是十二年后的事情。韩丹如今还是个花里胡哨的大胡子,还不是金国的摄政王。

    “那现在咱怎么办”古代士兵出逃治罪重么

    安琳琅心里疑惑,嘴上就问出来。

    “按大齐律法,士兵出逃,轻则处死,悬尸辕门,以儆效尤。重则连坐处死一营,诛杀逃兵三族。”周攻玉声音说的轻,但话一出口,莫名一股子杀伐气息。

    安琳琅瑟缩地抖了一下,感觉到问题严重“那,这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了。”

    周攻玉闭了闭眼睛,脸色沉重。

    他们这一次出来不过是想去县城的牙行看看情况,预计两三日就会归家。着实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让他们给撞上逃兵。周攻玉不知他死后北疆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造成这种局面。也心知他奠定的和平基础没那么容易被击溃,但就是不太好受。

    大雨淋在他脑袋上,他一面清醒一面又昏沉,“琳琅,你带着小孩儿去后面躲着,我在这便可。”

    安琳琅怎么可能这时候放任他在这,自然是不走。拖着他一起,想把人扶走。

    奈何周攻玉骨架子重,她抬不动。周攻玉有些心急,奈何他身体使不上劲儿也拗不过安琳琅。就在两人暗中较劲,那门咣当一声被打开。很快,扶着所谓老大的那人立即发现了不对。屋里空无一人,绳索被割断丢在地上。他目光迅速在屋里一扫,看到了打开的窗户。

    心里意识到这小白脸爬窗跑了,连忙就推开窗户看。

    只是才一伸脑袋,脖子上就无声地多了一道血痕。一瞬间,血花四溅,连声音都没有,温热的雨水淋到了安琳琅的脸上。她一双眼睛被一只手死死捂住,眼前一片漆黑。

    安琳琅心里若有所感,呼吸都轻了“怎怎么了”

    “无事,”周攻玉扶着她的胳膊站起来,有气无力的,“你扶我起来一下。”

    安琳琅眼睛被挡住了,其实看不见。但她这时候也没有要求周攻玉把手松开,只是凭姿势方便把人扶起来。两人站在雨里,这一刻安琳琅都感觉不到雨水的凉意。

    屋里的醉汉看到开窗的小子身子软软地滑下去,还以为他醉酒不行,哈哈大笑。

    两人喝了不下三坛子烧刀子,浓烈的酒意一鼓一鼓地涌上来。其中一个人七扭八扭地走了一圈,憋不住弯下腰就呕了。另一个虽然没呕,倒在地上就鼾声大震。那呕了一滩水出来的大汉呸地吐出一口黏腻的痰,靠在床腿边上就咻咻喘气。

    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他神志好像恢复了些。眯着眼一扫,这才发现不对,倒在窗边的那小子地上一摊血红。且血水越来越多,根本就不是醉了,而是死了

    他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噌地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就追了出来。

    这群亡命之徒在决定出逃就是因为怕死。如今危及性命,再大的酒意也清醒了。他怒气冲冲地追出来,一眼就看到扶着周攻玉预备往山里钻的安琳琅两人。

    “站住”他一声大喝,飞快地追上来。

    安琳琅心都提到嗓子眼,奈何大雨天路滑。架着个人就跑得更慢。那人一刀砍过来的时候,安琳琅差点心跳都停了。不过入耳的是铮地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周攻玉一手挡住了他的刀,奈何力气不够。于是扭身带着安琳琅往旁边一滚,那刀顺势就落了空。

    这人虽然清醒了,但身体的酒意却没有散开。周攻玉是虚弱无力神志不清,他是脚步不稳踉踉跄跄。两人过起手,竟然也打了个平手。安琳琅就特别难受自己没有勇武之力,站在一边半点忙都帮不上。

    就在周攻玉手颤抖得握不住刀要被砍到,那人突然惨叫一声跪下去。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家伙手拿着他的宝石小刀,一刀刺中了壮汉的膝盖窝。他下手狠辣,不似小孩儿。见那人往地上跪,扑上去就拿小刀扎那壮汉的脖子。

    周攻玉见状摇晃着站起来,一刀砍掉了那壮汉的脑袋。

    安琳琅眼睁睁地看着那脑袋咕噜噜地滚地上,耳朵里嗡地一声发出长鸣,懵了。

    “琳琅,琳琅”周攻玉就知道会这样,十分懊恼自己在她的眼前杀了人。见她脸色发白唇色发青,担心她惊吓过度会昏过去。

    无计可施之下,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安琳琅吃痛之下回了神,面前就是一张驼红的俊脸。周攻玉气息灼热,紧紧抱着她“无事,无事的琳琅。不过是个死人,死人而已,不要害怕。这人若是不除,往后也会祸害往来的商队。镇上的百姓出入也会不大太平。除害而已,除害而已。”

    周攻玉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动作,他眼睁睁地看着安琳琅的脸恢复了红润,且越来越红,他的呼吸好像停滞了。

    须臾,他喘了一口气,感觉鼻息都要烧起来“小子,里头还有个人。你进去把他扎死。”

    小崽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担忧地看着安琳琅。

    他很小的时候,唔,就是比现在更小的时候母后就让他亲手杀过人。杀的是敢趁母后不在虐待他的贴身侍从。那侍从是别的女人弄到他身边来的,想要让他没长大就死掉。母后教过他,该杀之人下手决不能手软。他虽然不大懂,但这句话一直牢牢记在心中。

    听到周攻玉的话,他半点没犹豫,跑回屋里就把躺在地上打鼾的人给扎死了。

    安琳琅到底是文明社会长大的人,对于这种事情确实有些接受困难。她不太明白,老老实实做生意为什么这么难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太穷太弱。

    若是有很多钱请护卫,她们就不会遇到今日这样的状况,至少会避免很多。

    “还是得尽快赚钱,”安琳琅低下头,这一刻她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赚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请打手了。”

    周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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