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小说:枭雄入赘后 作者:今夜来采菊
    薛军兵分六路, 主攻东北角,安阳城卫调遣不及时,以至上百兵士攀着云梯杀上城墙。

    这种时候, 老爹都怕了,楚熹又怎会不怕呢。

    可她不能慌,倘若她一慌,城卫便再无应敌之勇。

    楚熹看着那群四处打水灭火的百姓, 忽然有了主意,薛军放火烧她的投石车,难道她就不能放火烧薛军的云梯吗。

    “你们几个去取几桶火油来还有潜火队的唧筒尽快”

    “是”

    城卫们骑上马,奔腾而去,没一会便取来火油和唧筒, 那唧筒为长竹所制,下方开孔,内裹棉絮,原理类似于抽拉水枪。

    楚熹将唧筒塞进火油桶里, 握住木杆猛地向上一拉, 城卫明白她的用意,纷纷效仿,众人扛着装满火油的唧筒冲上箭楼,挤开弓箭手,对准下面的薛军兵士。

    楚熹唤道“仇阳闪开”

    仇阳没有抬头,带着百名竭力抵抗的城卫退守到石级处。

    没了他们的阻拦, 薛军兵士攀的更快, 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城楼。

    “放”

    十几道火油直奔薛军兵士, 兵士欲提刀格挡, 可火油这东西如何能挡得住, 立时呲了他们一身,冬日里都穿着棉衣,火油触碰到棉衣,瞬间将棉衣浸透。

    兵士嗅到刺鼻的气味,惊大双目,怒喊道“是火油”

    楚熹不会拉弓射箭,可玩水枪她会啊,转头又抽了一大桶,对着那些兵士就是一通呲。

    “少城主低头”

    楚熹猛地蹲下身,一支长箭从她头顶穿过。

    他娘的,再晚一秒就死翘翘了。

    楚熹抱着唧筒,开口下令“给我烧”

    “是”

    满地火油,遇火即燃,烈焰飞腾,汇成一片火海,眨眼间便将薛军兵士吞没其中。

    楚熹看着最后两桶火油,对旁边几个弓箭手道“拿上去烧了那两架云梯”

    弓箭手领命,搬起油桶便冲出了箭楼。

    云梯上的兵士眼看着就要登顶,忽觉一股水淋在头顶,这股水顺着云梯延绵不绝的向下流淌,手心有些滑腻,楞了一瞬,大喊道“不好快撤”

    众兵士刚退到一半,云梯顶端就起了火。

    我的妈啊摔死总比烧死好

    兵士们不约而同地松了手,噼里啪啦的掉进护城河里。

    廖三远远看到这情形,气得大骂“日恁个爹的白费这么大力气快去禀报薛帅”

    云梯一烧,薛军再想打上来就难了,而投石车的火被百姓熄灭,勉强还可以用,楚熹忙跑去组织城卫反击。

    炮火连天,硝烟弥漫,薛军的也像不要钱似的往城墙上倾泻而来。

    楚熹不敢露头,几乎是在地上爬“先打攻城车别的不要管”

    “是”城卫高声应道,动作麻利的装弹,他一边转动绞盘一边对楚熹道“少城主这里危险你先下去吧”

    话音未落,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当即换另一只手去握住绞盘,咬紧牙根又转动了两圈方才放开手,陶罐弹腾空飞起,落在攻城车旁,攻城车被炸的整个翻了过去。

    操作投石机的这些城卫都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受伤了,没人能顶上去,若不顶上去,这架投石机就成了摆设。

    太多的疏漏,都在敌军的攻势下暴露无遗。

    城外战阵如云,万千军卒,城内是火山血海,乱作一团。

    这么被动下去可不行。

    楚熹躲在垛墙后,猫着腰一路往回跑,东北角攻势不断,仇阳带着一队人马死守此处,倒是没让敌军的云梯再送上来。

    “仇阳先别管这里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少城主尽管吩咐。”

    “你去找老爹,老爹手里有一批刺客,你带着那些刺客从暗门出城,到白岗山薛军的营帐看一眼,若那里无人防守,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帐最好把粮草一道烧了”

    仇阳眼睛一亮,朝楚熹笑道“少城主放心我一定办妥”

    薛军这阵仗,是倾巢而出,要一举攻下安阳,楚熹以为就算白岗山留了人戒备,也未必会起戒心。

    毕竟,安阳太小了,太弱了,又是有史以来第一遭战事,面对大军围剿,自保都成问题,谁能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时候偷袭敌营呢。

    “报南城门的攻城车尽数被炸毁慎良将军说连弩营快撑不住了”

    “薛帅东北角迟迟攻不上去这该如何是好”

    薛进冷道“集合兵马。”

    安阳城的投石机依靠滑轮运作,不能轻易移动,薛军四面围剿不过是为了分散注意,让东北角兵士可以用泥石筑起大堙,如今填平了护城河,自然要合力进攻。

    五路将士同时撤兵,奔赴安阳东北角。

    楚熹眼看着城外敌军越来越多,忙命人将她的大喇叭取来。

    仇阳动作再快,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半个时辰,她得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大喇叭架在垛墙上,楚熹喊道“深更半夜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声音刚一响起,无数箭矢朝她袭来,叮叮当当的砸向铁桶。

    “欸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论气人的功夫,楚熹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这些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将士,哪个没有几分烈性,手中不自觉的对准楚熹。

    “咻”

    楚熹龟缩在角落,眼前仿佛下了一场箭雨。

    有她吸引火力,那些城卫就轻松多了,点燃陶罐弹闭着眼睛往外丢,甭管丢到哪,都能掀起一场骚乱。

    廖三骂道“妈的都说了打不着还打她做什么箭多的没处用了”

    廖三这一嗓门可不小。

    楚熹拢了一把散开的长发,略带笑意的唤道“廖三爷不知你何时对我芳心暗许,竟不舍得让人打我。”

    “芳你爹的心”廖三气急,抄起攻城弩便杀到了城墙下,他将攻城弩对准楚熹躲藏的垛口,拉下机关,铁爪钩“嗖”的一声扣住垛口,随手扯来一身量较小的兵士,怒喝道“给老子上”

    那兵士忙顺着绳索向上攀爬。

    城卫丢下陶罐弹,也被廖三一刀挥开“楚熹你他娘给我等着等老子杀上去第一个取你狗命”

    老大见势不对,带着一批城卫赶来“三妹妹,此人骁勇善战,切莫再激怒他。”

    楚熹握住大哥的手腕,轻声道“就是要让他攻,薛军箭矢快用完了,倘若一再攻不上来,恐会退兵回营,大哥,想办法拖住他们。”

    老大并不知楚熹命仇阳去偷袭敌营,听她这般说,虽有不解,但仍依言照办。

    薛军箭矢不足,无法压制城墙,只怕陶罐弹来的更猛更密集,几个将领正商议是否要退兵,忽觉安阳城上比方才消停了许多。

    “我就说安阳的火药还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此时不杀上去更待何时”

    众将士跟随廖三冲到城下,攻城弩的铁爪钩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城墙上,城卫起身抄刀斩断,免不得被箭弩所伤。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远方夜幕中忽现一片红光。

    “薛帅快看是白岗庄那边”

    “恐有人袭营”

    “薛帅,大军攻城将近两个时辰,早已筋疲力尽,而我们在城外,比不上城内时刻供给,眼下后方营帐遭袭再这么拖下去只是徒增伤亡。”

    打从云梯被烧毁起,薛进就知道自己是大意了。

    怪不得楚熹信誓旦旦的要守城,她倒也不单是会一些小孩子的把戏。

    可笑的是他薛进,他那时竟还觉得,楚熹是个软弱无能,贪图安逸的草包三小姐。

    “退兵回营”

    眼看薛军如退潮一般缓缓离开安阳城,楚熹浑身力气尽失,一头栽倒在满地干涸的血泊当中。

    不远处的老大吓了一跳,忙跑上前“三妹妹”

    “我没事,我没事,好累啊。”

    “大哥背你回府里。”

    “不用,我在这歇一会,你快去找人救治伤病。”

    “伤兵那边有老爹和老二他们呢。”

    老大说着,一把将楚熹揽到背上。

    虽打退了薛军,但城卫们脸上并无多少喜色,默不作声的清理着战场,像一具具行尸走肉,而他们手里抬着的,肩上扛着的,都是在这场战事中死去的城卫。

    也许天黑之前的傍晚,这些城卫还在与父母妻儿共享天伦之乐,还是父母妻儿眼中的顶梁柱,可如今,他们倒下了,永远也起不来了。

    楚熹趴在老大的肩上,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时节不能大办丧事,叫老爹多多给他们家里一些抚恤。”

    “老爹自会处置的,三妹妹不用为此操心。”

    “大哥,老爹今日好像有点害怕。”

    老大笑了一声道“是啊,我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楚貔貅会怕的。”他默默片刻,又道“老爹真的老了,三妹妹也长大了。”

    东边天际浮起大片鱼肚白,一抹亮光逐渐向外扩散,给那朦胧青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漫天绚烂的朝霞,冲刷了清晨前的寂寥,安阳城中鸡鸣不断,炊烟直上,日子仍然要继续。

    而薛军大营那边的景象就要相对凄惨的多。

    甚嚣尘上,黑烟滚滚,粮草和营帐都烧了大半,守备营帐的官兵各个灰头土脸,他们想救火,可储水有限,是大军返回才硬生生将火扑灭了。

    得知是一群身材瘦小,腿脚轻快的黑衣人冲进营帐四处放火,薛进脸色阴沉的可怕。

    “薛帅缁兵补给最快也要四日,剩下的粮草勉强能支撑,可兵士们无营帐御寒”

    军需官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五万兵马攻打小小的安阳,吃了个败仗也就罢了,大营竟也没有保住,传出去真是够丢人的

    薛进紧握着拳,再忍不住怒气,一脚踢翻跪在他跟前的守营官兵“将这个玩忽职守的废物拖出去军法处置”

    那官兵尚未来得及开口求饶,便被薛进身边的将士捂着嘴拖了下去。

    慎良道“薛帅息怒,为今之计,只有先占住距此三里之遥的安民村。”

    “这”崔无闻言犹疑道“若掀起民愤该如何是好,依我之见,应当先退兵回常德,缓议攻城之法。”

    薛进皱着眉头问“崔军谋以为此次兵败根结在何处。”

    “其一,护城河难以逾越,其二,城墙高不可攀,其三,城内火药充足,其四军民齐心。”崔无很无奈地说“若非百姓将投石车的火扑灭,我们不会打的这般艰巨。”

    廖三恼怒的在旁补充“还有那个楚熹原本云梯营都登上城墙了,眼看着要杀进去了楚熹一来,在城墙上东窜西窜的,竟用火油烧了云梯”

    楚熹自觉她在城楼上行踪隐秘,殊不知廖三在底下看得真真切切,男人堆里钻出个穿粉衣裳的小姑娘,就别提有多明显。

    “城内无水,土质松软,可以挖通地道使护城河决堤。”薛进冷静下来,不紧不慢的发号施令“比起粮草营帐,军中更缺医伤驱疫的草药,慎良,你率五千兵马送伤兵回常德,司其,崔无,你们带人去挖通地道,廖三,你亲自去盯紧安阳城,有什么动静立刻派人来报。”

    廖三不喜欢这桩差事。

    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安阳城以少胜多,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自然要祭纛犒军,晌午过后便开始在城楼上宰猪杀羊,煮猪肉,蒸羊肉,香味四处弥漫,直往廖三鼻孔里钻,到了夜里,百姓们点天灯祭奠死去的城卫,灿若繁星的天灯从安阳城里升起,说不出的繁华热闹。

    廖三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干粮,真想再杀上去打一场。

    可薛军这一遭折损不少,粮草营帐也被烧了,没有个天缓不过来,因此城内正高歌饮酒,大摆庆功宴。

    城主府前院,灯火通明,曲乐交加,十张大圆桌上满满当当的酒菜,府中仆婢忙得脚不沾地,却各个眉开眼笑。

    “少城主属下敬你一杯”

    “好好。”

    楚熹端起小酒杯,撞上陈统领的大海碗,笑容僵涩的一饮而尽。

    旁的统领见状纷纷上前,要给楚熹敬酒,他们如今算是同生共死过,多了一层过命交情,故而全然不将楚熹当女子看待。

    楚熹身为少城主,面对这些给安阳卖命的城卫,无论如何不能推脱,只好饮了一杯又一杯。

    酒是烈酒,辛辣无比,几杯下肚就让楚熹有些脑袋发懵,用不着旁人敬她,她自己主动提杯,显现出几分要耍酒疯的前兆“来我,我敬你们”

    统领们劫后余生,正是兴致高涨,自要喝个痛快“少城主好酒量”

    仇阳空有一颗想阻拦的心,可他已是自顾不暇。

    城卫们知晓是他带人偷袭的敌军大营,对他钦佩至极,来敬他酒的也络绎不绝,老爹那边更是如此,饶是老爹酒量不错,也抵不过一波又一波的车轮战,毫无悬念的喝醉了。

    虽喝醉了,心里还惦记着楚熹,口齿含糊的吩咐身旁斟酒的婢女“去,把少城主叫来”

    婢女屈膝应下,款步走到楚熹跟前“少城主,城主大人有请。”

    “城主城主找我做什么,没看到我这正忙着吗。”

    “奴婢也不知,想必有要事商议。”

    众统领一听有要事,忙让还想同他们再喝几壶的楚熹过去。

    楚熹醉眼朦胧,脚步飘忽的走到老爹跟前,背对着统领们,立时清醒大半“老爹,你找我何事”

    “嗬,恁是装的啊。”

    “按他们这劝酒的法子,就是头牛都得灌倒了,我能不装吗。”

    楚熹是装醉,老爹是真醉,他哀叹一声道“三儿,恁说,西北如今三十万大军,往后可如何才能守住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

    “老爹土埋半截的人了,死也不亏,恁还小呢,还没成婚呢。”

    楚熹一看老爹这样,忙转移话题“对了,昨晚百姓为何会出来救火”

    “啊,说起来此事要多谢祝宜年,是祝宜年让他那个小厮去召集的百姓。”

    “先生不愧是先生,”

    她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喝彩。

    楚熹扭过头,见老二抱着大酒坛咕嘟咕嘟的喝酒,顿时呲牙咧嘴,老二旁边的老大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么一坛子酒下去,还能有命活着吗。

    城卫们大力鼓掌,嘶声力竭的喊道“二公子好样的”

    到底是从薛军手里捡回一条命,楚熹其实很能理解他们此刻的肆意放纵,不过没死在战场上,死在酒桌上,那未免太

    楚熹鼓起勇气,上前解救老二“诸位诸位这么干喝多没劲啊”

    “少城主是想玩行酒令吗,我们都是粗人,没几个会的。”

    “我也不比你们细到哪里去。”楚熹接过老二手中的酒坛,笑道“这样,一人说一条御敌守城的法子,说得好了,各饮一杯,说得不好,自饮三杯,如何啊”

    “好我先说”一统领颇为豪迈的拿脚踩着椅子道“今日薛军攻上东北角,咱们应对不及,只因增援来得太慢,我有一法子,从今往后便以钟楼钟声为号,一声为东,二声为北,三声为西,四声为南,若薛军从东南方攻来,就先敲一声,再敲四声。”

    众人齐道“这法子好”

    “那你们喝酒”

    “喝就喝”

    楚熹原本是为了防止他们玩车轮战,一个劲的灌老大老二,没成想还真有好法子,只得痛苦并快乐的提起杯。

    大家都喝,醉也是一块醉。

    楚熹的酒量远远比不上这些壮汉,最先败下阵来,打着更衣的旗号躲到偏院。

    仇阳不放心她,跟来问“少城主,你还好吗,我叫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吧”

    楚熹摇摇头,缓了一会才道“听说,老爹升你做统领了,恭喜呀,仇统领。”

    仇阳笑笑“多谢少城主。”

    楚熹抬手拍拍他的肩“还是委屈你的,以你的本事,若投身薛军,肯定能做个大将军。”

    仇阳往后避了一下,没说话。

    察觉不对劲,楚熹皱着眉问“你受伤了”

    “没。”

    “骗人”

    她眯着眼睛,脸颊酡红,气鼓鼓的嘟着嘴,好像真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

    仇阳垂眸,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轻伤而已。”

    “轻伤也是伤,受伤了你还喝酒”楚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衣服脱了,我看看。”

    “啊”

    “啊什么啊,快点”

    仇阳是属于那种脸越喝越白的人,众多城卫接连灌他,愣是没让他生出丝毫醉意,可楚熹这一句话,却叫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倒是应了那“酒不醉人人自醉”。

    “嗯”

    仇阳坐在椅子上,抿着唇解开外袍,露出内里中衣。

    楚熹嫌他动作太慢,伸手扯了一下他腰间的衣绳,衣襟散开,引入眼帘的是一道道陈年伤疤。

    “你,受过这么多伤啊。”

    “都是以前”

    仇阳仰起头,身体骤然紧绷。

    楚熹微微弯腰,盯紧其中一道疤“这个,是烫的吗”

    温热的酒气扑在胸口,散落的发丝划过腰腹,冰凉的指尖压着旧疤,仿佛一千根柔软的羽毛在心尖搔痒,仇阳不自觉攥紧外袍,很勉强应道“嗯小时候,小时候烫的。”

    生怕楚熹再胡乱触碰他,仇阳拉开中衣,给这失去分寸的醉鬼看伤口。

    楚熹缓慢地眨眼,不大高兴道“哪里是,哪里是轻伤啊,你上药了吗”

    “上了。”

    “又骗人”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凑过去嗅了嗅“都没有药味,当我傻呀。”

    “”

    “就是指甲大小的伤,也要严肃对待,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我待会就去上药。”

    楚熹这才满意,视线下移,“嘿嘿”一笑说“你身材还蛮好的,标准巧克力欸,我能摸摸吗”

    仇阳不清楚“标准巧克力”是什么,但楚熹的眼神停在那,又说要摸摸,已经足够他呼吸困难了“你你喝醉了。”

    楚熹竖起一根食指,放在鼻尖前,可怜兮兮的恳求“就摸一下,好不好。”

    不等仇阳开口,楚熹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淡而暗藏愠怒的声音“少城主。”

    “嗯”楚熹转过头,眼前模模糊糊的,似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很努力的定睛,清瘦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是身着一袭白色锦袍的祝宜年。

    看到他,楚熹不由弯了弯眼睛“先生你怎么来啦。”

    祝宜年的目光掠过楚熹,落在衣襟大敞的仇阳身上,眉头紧蹙“还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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