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小说:枭雄入赘后 作者:今夜来采菊
    古人云, 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

    这句话和儿女爹娘没什么关系,重点是横在儿女爹娘之间的儿媳和女婿。

    老爹算看明白了, 小夫妻俩家务事他就不该掺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操哪门子闲心,他消停等着抱孙子就完了。

    老爹背过手, 给两个丫鬟和一众城卫使眼色,众人便心领神会的四散开来,都不再往这边瞧。

    楚熹不哭出声,眼泪却一对一双的往下落,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 不住的用袖口去抹眼泪,眼睛哭红了, 鼻尖也揉红了, 看着是真叫人心疼。

    薛进暂且放下她挥巴掌打自己这件事, 低声问“到底哪不舒服”

    楚熹止住眼泪, 认真的想了想, 又崩溃的哭起来“就是不舒服呜呜呜”

    “”

    薛进从前以为女子有身孕就跟猫揣崽一样, 起初瞧不出什么,不过肚子圆点,显得胖点, 等能瞧出来了,差不多也该生了,期间一切如常, 活蹦乱跳。

    但现在看来, 并非如此。

    究竟是怎么个不舒服法, 能把堂堂的安阳楚霸王逼成这样。

    这才三个多月,还没显怀

    薛进忽然之间感觉那“不到七个月”无比的漫长。

    “薛,薛进”

    “嗯”

    楚熹抽抽噎噎的看向他,很深刻的反省自己“对不住,我方才不该打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薛进沉默片刻,心不甘情不愿道“没事。”

    按说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巴掌,足够薛进记仇半年,可他记仇又如何,楚熹怀着身孕,他难不成还能报复回去

    楚熹都和他道歉了,他再斤斤计较,就太斤斤计较了。

    “但我”楚熹吸了吸鼻子“打完你,觉得舒服许多。”

    薛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找出一条帕子递给楚熹,楚熹接过帕子,使劲的擤了一把鼻涕。

    薛进见她不抽抽搭搭了,才问道“为什么”

    楚熹捏着帕子一角,拭去眼泪,诚恳且诚实地说“我怀的,是咱俩的孩子,我一想到就我一个人受罪,特烦你,特恨你。”

    “”

    “烦”还好些,“恨”这个字眼太重了。

    薛进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他原想着,楚熹怀上和他的孩子,那孩子就能像座小山似的压住楚熹满腹花花肠子,从此他便能高枕无忧。

    可楚熹说恨他,因为这个孩子只有一半属于楚熹,还有一半属于他,且属于他那一半非常的不值钱。

    薛进脑子转得很快,完全称得上兵贵神速“虽是咱俩的孩子,但跟你姓楚啊,只管我叫声爹罢了,你也说过,但凡你生的,不都得管我叫爹,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进在诡辩。

    若楚熹情绪起伏没有这么激烈,绝对可以找出漏洞从而进行反驳,只憾楚熹被孕期激素控制住了,听了薛进的话,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孩子是她的,跟薛进有什么关系。

    楚熹一腔怨气骤然被将要成为母亲的责任感取代,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朝薛进眉眼弯弯的笑,即便她眼睛肿的像一对桃子,薛进也从中感受到了母性光辉的美丽。

    楚熹大抵是神经性呕吐,被薛进“点醒”后,放下了耿耿于怀的愤懑,终于不再一坐马车就头晕恶心,在薛进和老爹的陪同下顺顺利利的回到安阳。

    楚熹回到安阳,足足窝在床榻上歇了一个月,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脸颊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

    曹姨娘虽只生育了一个老大,但她毕竟是有处事经验的资深妇女,听说楚熹这状态,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又不敢对着易燃易爆炸的楚熹指手画脚,斟酌多日,在九月初的某个傍晚早早等在安阳府门口。

    曹姨娘是要蹲守薛进。

    其实以她这不上不下的尴尬身份,同样有些畏惧薛进,薛进是上门女婿不假,更是统率三十万大军的西北王,她一个半奴半主,管家的姨娘,要在薛进跟前拿长辈的架子,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可关于楚熹的事,她不能跟那当爹的说,也不能跟那当兄长的说,安阳府的正经女眷总共就两个,一个是刚怀上身孕在养胎的窦十一娘,一个是刚嫁进门没多久的老二媳妇,两个女眷同楚熹几乎没来往,在她们眼里,楚熹就是楚家说一不二的姑奶奶,躲着还来不及,怎会跑去话家常,交流做女人做母亲的心得。

    曹姨娘思来想去,就只能和楚家这上门女婿唠叨两句了。

    说老实话,薛进对府里这四个姨娘都挺客气的,起码比对他那岳丈客气,见到曹姨娘,朝她点点头,轻唤了声“姨娘。”

    “姑爷,别忙着走。”

    “姨娘有事”

    曹姨娘笑笑,尽可能慢条斯理地说“三姑娘自打从常德回来,就老在屋里躺着,吃喝也不节制,这可不行呀。”

    薛进看曹姨娘的眼神略带了一丝不解。

    他认为楚熹如今这样挺好,不跑不跳,不作不闹,就是贪吃些,那也是她腹中的孩子贪吃,若楚熹能这般安安稳稳度过未来几个月,薛进必定日行一善,感恩上苍垂怜。

    曹姨娘叹了口气“你想啊,三姑娘本就身量长得小,吃得多,孩子长得大,她又不愿意活动,等临盆那日,万一生不下来,轻则保不住孩子,重则一尸两命啊。”

    曹姨娘是怕薛进不上心,所以嘴上半点顾忌没有,只叫薛进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如愿以偿的吓到了薛进。

    薛进面无血色的虚心向曹姨娘请教“那,那该如何是好”

    曹姨娘道“也不难,无非是叫她多下地走走,多出去转转,吃的清谈些罢了。”

    薛进用一种领命的口吻应了曹姨娘,而后匆匆走向楚熹的住处。

    回府的老大刚巧看见这一幕,上前询问,曹姨娘便简单说了一番自己的心路历程。

    老大笑“这事合该让三妹妹那位婆母操心啊。”

    曹姨娘“害”了一声说“你若不提,我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可别叨扰她了,她这么消消停停是最好不过的。”

    李琼在安阳府多数时候都像个透明人,待谁都冷冷淡淡,饶是楚熹腹中的孩子勉强算薛家血脉,她对楚熹也不是很热络。

    而她是薛进身边除了楚熹以外,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女性,她不愿开口将经验传授给薛进,薛进就没有渠道获取这方面的知识。

    一尸两命。

    薛进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心里一阵阵慌,快走到院门口时那两条长腿都要迈出残影了。

    夏莲正在院里剪花枝,一阵风从她面前拂过,她呆呆的抬起头,环视四周,空无一人,当下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撞邪了。

    薛进走到屋里,脚步渐渐放缓,探察敌情似的往卧房瞄了一眼,只见楚熹倚床半躺,手里捧着一本书,边翻页边懒洋洋的打呵欠。

    就像吃饱喝足的母狮子。

    薛进站在屏风后,没急着进去,照例掰手指算了算日子。

    差不多,还有五个月,五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薛进长舒口气,笑道“看什么书呢”

    “春宫图。”

    “”

    楚熹怕他不信,特地向他展示内页,然后没精打采道“画的真难看。”

    楚熹一想吃什么东西,就说是腹中的孩子想吃,薛进理所应当的认为,她看见的东西,孩子也能看见,默不作声的将书抽出来,丢到一旁“明日是重阳节,我们去道观祈个平安符如何”

    “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

    “我又信了。”

    “你自己去吧。”楚熹没长骨头似的趴在他肩膀上“我懒得走。”

    薛进如今遇到事是不会和楚熹争吵的,他怕楚熹捂着肚子瞪大双眼的模样,因此总是迂回迂回再迂回,一件事要兜道圈子来达成目的。

    “那我便自己去了,正好到乌清池采撷些莲子吃。”

    “你还怪有闲情雅致的”

    薛进笑了笑,隔着寝衣,手抚上她圆鼓鼓的肚子“怎么样今日可有动静。”

    薛进怕把他儿子压坏了,总是轻轻往上一搭,这能感觉出什么。

    楚熹撇嘴,按住他的手背。

    薛进的神情顿时染上一丝少年稚气,很惊奇的抬眸对楚熹道“他是在踹我吗”

    “哼,他是在我肚子里练武术。”

    “总折腾”

    “你说呢”

    “或许,他是想出去玩。”

    楚熹看着薛进,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肚皮,叹了口气,重新躺下。

    她最近不是很喜欢楚楚。

    薛进记得前些日子,楚楚刚会动的时候,她还一脸惊喜的说“薛添丁小家伙动了”

    薛进虽无法隔着一层肚皮摸到楚楚的动作,但薛进能通过楚熹的情态,感受到她初为人母的喜悦。

    哎。

    薛进跟着叹了口气,脱掉长靴躺到楚熹身边“为何不想出门”

    楚熹略有些诧异的看过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问。

    薛进后知后觉,楚熹的确藏着心事,于是放柔了声音“总在房里待着,对你,对楚楚,都不好。”

    “薛进,这个孩子,我怀的是不是太草率”

    “哪里草率”

    “我都没做好准备,不知道”楚熹既忧郁又迷茫,那个伶牙俐齿的楚霸王,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我觉得生一个孩子代价太大了,要小心翼翼的怀胎十月,一举一动都生怕有个闪失,临盆分娩也是一道鬼门关,就算安然无恙生下来,往后呢”

    薛进知道楚熹的顾虑。

    这世上夭折的孩子数之不尽,哪怕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也不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再者,有了孩子,从今往后事事都要先替孩子着想。

    所以楚熹说,她没有做好准备。

    薛进合上眼睛,轻笑一声道“我没想你这么多,我就想等他长大了,教他骑马射箭,读书习字,带他去泛舟划船,钓鱼打猎,最重要的是”

    薛进一直坚信楚熹腹中是个男孩,楚熹天天被他洗脑,也以为自己怀的是个男孩,不再纠结什么重男轻女“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楚熹。”

    “怎么”

    “楚楚会很喜欢你的,你是这天底下,和他最亲的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

    薛进双目紧闭,细密纤长的睫毛纹丝不动。

    那一刻,楚熹终于意识到他为什么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

    这天底下,芸芸众生,无一人爱薛进。

    即便和他血脉相连的李善李琼,心里也只想着为薛元武报仇雪恨,他们爱的始终是薛元武,并非是他薛进。

    李善为了复仇,宁肯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李琼同样如此。

    薛进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便是报杀父之仇,而李玉,那个被严刑拷打一年之久,东丘城墙上坦然赴死的李玉,也同样如此。

    李玉,不过是想实现父亲的心愿。

    做父母的,未必就爱儿女,可做儿女的,一定无条件爱着父母。

    楚熹手轻轻贴在拢起的小腹上,感受着在里面东冲西撞的小家伙,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她莫名想起自己的爸妈。

    楚熹很确定,她倒下之前,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爸妈还不知道她有一笔私房钱。

    “薛添丁”

    “嗯”

    “咱们明日去寺里求平安符吧,给楚楚求一个。”

    “也给你求一个。”

    “那就求三个会不会太贪心”

    “多预备一些香火钱就是了。”

    楚熹的眼泪说来就来,说没就没,沉寂多日的心情骤然好转,兴冲冲的扯起薛进“明日去乌清池采莲子,也叫上老四老五吧。”

    薛进仿佛没瞧见她眼角的湿润,笑道“老五恐怕不会去,他一直看我不顺眼。”

    “他就那些崇拜饱读诗书的才子。”

    “我也饱读诗书。”

    “那你倒是给他露两手啊。”

    “我才不。”

    “切光说不练假把式。”

    “随你怎么说,躺好,再让我摸一下楚楚。”

    曹姨娘是真佩服薛进。

    自她和薛进提过叫楚熹多出去转转后,楚熹真就又恢复了没有身孕前的性子,每日不是到街上闲逛,就是牵着狗四处溜达,时不时还跑来找窦十一娘,跟窦十一娘学针线活,给肚子里的小娃娃做衣裳。

    老爹来她院里就寝时,她忍不住和老爹说了这事,末了还夸“这姑爷,实在了不得。”

    老爹对府里的四个姨娘虽没有男女之情,但相处年头多了,到底有几分亲情,闲来无事也会和曹姨娘聊两句闲话“哼,薛进那颗心,七曲十八弯,我家三儿啊,这辈子算栽他手里了。”

    曹姨娘思及自己说到“一尸两命”时薛进的脸色,笑了“谁栽谁手里可不一定。”

    老爹琢磨不透楚熹,更琢磨不透薛进,他自认是老了,管不了那么多,长叹口气道“我寻思着,等三儿把我那小孙子生下来,我就在府里哄孙子,这城主之位,也该给三儿了。”

    曹姨娘道“这可不行,老爷还没到颐养天年的岁数呢,怎能事事都推给三姑娘,她肩负着常州,够累了,往后不定什么情形,老爹能替她分担一年,就再分担一年,妾身说这话可绝无半点私心。”

    “是啊,三儿是够累的,我如今就盼着薛进能早早打下亳州,好”老爹生生咽下那句“好消停两年”““算了,不说了,我一说这话准犯病。”

    九月,十月,十一月,一晃之间,秋去冬来。

    楚熹今年格外的怕冷,每每出门都要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她本就身子重,穿得再多些,简直像个大白熊。

    “哎呦呦”

    “慢点”

    薛进一个箭步冲上来,托住她的手,厉声呵道“疯了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楚熹险些摔倒,也心有余悸“踩到颗石子,吓我一跳。”

    “慢点慢点。”

    “你今日真不去大营了”

    “亳州如今是强弩之末,气力衰竭,不用薛军打过去,他们自己就要分崩离析了。”

    楚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薛进“你的意思是,亳州军要散伙了”

    薛进也低头看楚熹,楚熹的脸比从前圆了不知多少,整个人肉鼓鼓肥嘟嘟的,和“美”这个字一点不搭边,不过薛进瞧着还挺顺眼“嗯,昨日太川守军已经撤回了太川城。”

    “那沂州那边就没给送粮草来”

    “沂州倒是想送,陆广宁在信州吃了一场败仗,丢了将近二十万石粮草,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余地照拂亳州,太川城主就是听见了这风声才撤兵回城的。”

    “照这架势,陆广宁不是要完蛋了吗”

    “完蛋不至于,你外祖父家的情形,你也晓得,正内斗呢。”

    十月份,晋州传来消息,楚熹那个独掌钟氏一族五十年的外祖父突发急病过世了,他死的太突然,身后事没能交代妥当,钟家嫡系为争权夺利,彻底乱了套,哪里顾得上隔壁信州的陆广宁。

    “哎”

    “叹什么气”

    “我外祖父,一直挺记挂我的,之前我落在土匪窝,他还想从祝宜年手里调兵救我,没想到我都没能见他一面。”

    “你和钟家还有来往吗”

    “老爹有,我那些表哥表姐成婚,他都给送一份大礼,我老爹可是把我外祖父外祖母,当成再生父母看待,钟家那些人,怎么说呢,爱屋及乌吧。”

    “为何当成再生父母”

    “我没同你说过这事吗”

    薛进摇摇头。

    楚熹笑道“当年我老爹可没如今这么风光,安阳就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我娘为了等我爹上门提亲,硬是托到了二十岁不嫁人,若非我外祖父外祖母看中我老爹是个可造之材,怎会放任女儿那般耗着呢。”

    “怪不得”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你是不是惦记晋州”

    在原地站的太久,有些冷,薛进扶着楚熹慢慢的往前走“是啊,薛军终有一日要渡江攻打沂州,若钟家能向薛军投诚,拿下沂州就容易多了。”

    楚熹想顺利生产,就得多多运动,走路吃力也要硬着头皮走“你考虑的还挺长远,所以,你打算帮钟家人夺权”

    “雪中送炭的情谊,不是锦上添花能与之相比的,”

    “嗯这事你得同老爹说去,我和钟家那边真的不太来往,亲戚我都认不清,哎,你知道我有多少个舅舅吗亲舅舅。”

    “多少”

    “八个,这还只是亲舅舅,还有还有,你知道我五舅有多少个儿子吗”

    “多少”

    “十二个,都是嫡子啊,你就说吧,他们窝里斗,你能帮谁”

    薛进皱起眉,他倒是知道钟家内里很乱,可没想到如此的枝繁叶茂“怎会生那么多”

    楚熹感叹“听老爹说,我五舅前后娶了三次妻,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在家生孩子了。”

    薛进再度看向楚熹,一本正经道“我不要那么多。”

    “你的意见不重要。”

    “嗯。”

    薛进暂时放弃了雪中送炭的计划,当务之急是先捋清钟家这些亲戚。

    楚熹在院里转了半个时辰,实在累了,薛进便扶她回屋。

    这屋里烧着木炭,总是暖意融融,楚熹进门的第一件事永远是脱衣服。

    “啊好累啊。”

    “小姐快坐下喝口水。”

    楚熹蹬掉兔绒靴子,瘫坐在塌上,朝站在一旁的薛进笑“楚楚又开始练武了。”

    薛进假清高,当着府里丫鬟的面爱端着架子“是吗。”

    冬儿笑道“那日婉娘来看小姐,走的时候和奴婢说,小姐肚子冒尖,准是个男孩。”

    “欸她怎么不和我说”

    “兴许是怕说错了,让小姐空欢喜一场。”

    楚熹看了眼薛进,叫丫鬟们都退下。

    丫鬟们前脚刚离开,后脚薛进就跪倒在塌上,手摸着楚熹的肚子道“婉娘有一儿一女,她说是男孩,一准不会错。”

    楚熹挑眉“万一是个女孩呢”

    要搁以往,薛进必定脱口而出“哪来那么多万一”,可楚熹怀有身孕这几个月,他别的长进没有,只学会了说话之前要动脑子,走走心“女孩是意外之喜。”

    楚熹哼笑一声,轻轻将他推开,脚搭在他腿上,颐指气使的吩咐“给我揉揉。”

    薛进打定主意忍辱负重,很逆来顺受的揉起楚熹的脚心。

    可楚熹还是要挑刺“你轻点,我这是脚,不是马蹄子,打击报复啊”

    薛进抿唇,放轻了一些力道“这样行吗”

    “凑合吧。”

    “”

    “你嘟囔什么呢你说谁狗仗人势”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