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今晚做梦, 他头顶依旧顶着花瓣,却没了战场,眼前换了一道场景。
他映着湖水发现自己变得又矮又丑还没有头发, 此时的他已成年。
于此同时, 梦中还有一个与他之前长相一样的男子。只是, 男子虽然相貌好看,却没有人搭理他,反倒是所有人都向他围过来。
他家的门槛快被媒人踏破了,满城的适龄女子都找他说亲。
子升一脸茫然对媒婆道“可我又矮又丑又秃,为何诸位姑娘都要找我”
媒婆笑着用手帕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不知道你子公子品行端正,年轻有为。相对于那个花里胡哨的土公子, 大家自然是更喜欢你啊。”
子升摸了摸头, 可惜他已经没有头发了。
子升
子升一觉醒来,惊魂未定地去照镜子, 幸好他的相貌还如往常那样,头发也还在。
呼
子升松了口气。
今后的日子里,土行孙一追邓蝉玉, 邓蝉玉便撕破了脸斥责土行孙。
连续十几次后, 土行孙也看出来了邓玉蝉态度坚决, 他追逐的脚步有所犹豫。
因为子升在这儿震着, 土行孙不敢胡作非为, 但靠一般手段他又是实在追不到。
申公豹吃着子升给的葡萄站在灯台上看戏, 他对此事保持着观望态度。
今天的葡萄汁多肉甜,申公豹吃得多了, 一对豹耳也露了出来。
走在街上的通天似有感应往灯台上望去, 随后提起衣摆笑着走了上去。
申公豹头上的豹毛已经露出来了, 见通天走上来,向来自私喜欢吃独食的他竟大方地将葡萄让了过去。
通天回馈给申公豹的也是超乎他人的真诚。
通天低头看着申公豹的豹耳与豹毛“嘶”了声,如实道“你这毛看起来倒是很是顺滑。”
申公豹闻言也并未多想,而是大方地变出了柔软顺滑的豹首,他客气对通天道“你说的不错,虽我实力不高,但皮毛倒是比寻常豹子要柔软且毛多一些。我观道友倒是挺喜欢我的兽毛,不如上手摸一下”
通天
他默了默,看似矜持地点头。
申公豹第二日醒来,向来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他竟破天荒为头发梳了精致的样式并戴上了最繁琐的发冠。
向来精神饱满的土行孙在被邓蝉玉接二连三打击后竟丧失了斗争,挖石块的效率也折了大半。
前者申公豹还能吃葡萄看戏,可看到了后者的他却不淡定了。
人他不管,但工作不能停,被子升渐渐冠上申扒皮之名的申公豹如是道。
于是他抽着空对土行孙再次磨了一番嘴皮子。
“好你个土行孙,不过是有人不要你,你便放下手中的活不管,这样下去你如何成人上人,仙上仙”
“你正是年轻,应当奋斗,不该如此庸俗”
“你若是如此放任下去,莫说是邓蝉玉了,即便是寻常女子也看不上你。”
申公豹一番话说完,土行孙再次内心激荡,浑身充满了斗志。
申公豹见土行孙工作效率恢复,便放心点了点头离开。
天气愈发寒冷,子升将学堂再加固了一番,又让人准备了些小陶罐往里面装了些热水交给孩子们。
孩子们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由将陶罐放到肚子上,他们的全身跟着暖和了起来。
子升站在门口叹了声,他只能保证在学堂的孩子尽量不长冻疮。
他向外望去,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天上竟飘下了雪花。
街上的行人穿着单薄的麻衣瑟瑟发抖,有的人甚至还漏着胳膊。
子升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朝歌经过他治理粮食富足却还是这般情形,更别提朝歌以外甚至更远的地方。
今年冬天,远处人们穿不暖吃不饱可怎么活呢
子升踩着雪粒往街市走去,一身白衣与大雪融为一体。
小吃摊的生意依旧不错,雪天的一碗热汤更能暖人心肺。
滚烫的热水之上升腾着水蒸气,在这寒冷的冬天热气冒得半边天都是。
子升要了一碗热汤,店家热情地为他呈上,随后去陶罐下继续填着柴火。
子升捧着热汤,眼中映着火光。
柴火“啪啪”作响,水蒸气击打着陶罐的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多种声音在子升脑海中交杂,忽然,子升猛地站起对店家大笑,“可有纸笔算了,我命人送来。”
店家摸不着头脑,宫人却捧着纸笔匆忙赶来。
子升在纸上写下了“好汤、好火”四字送与店家做招牌,店家受宠若惊,连忙大谢且笑得合不拢嘴。
他即刻命小厮去找人定制新牌匾,还特意叮嘱用最好的料子,甚至拿出三日利润用于做定金。
这一举动看得周围店家分外眼红,他们倒不觉得店家给的定金多了。要是他们,莫说三日,他们恨不得拿出一个月利润当定金。
子升给了字样后并未离开,而是趴在桌子上继续涂涂改改。
店家见状连忙撤下了桌子上多余的东西,生怕影响子升写东西。
周围百姓认识子升,吃饭时也不自觉压低声音。
子升文思泉涌,画图只用了一刻钟,剩下的时间都在写日后计划。
纸张被用了一页又一页,其上皆被写得密密麻麻的。
直到天色渐暗,子升才停下了笔由侍卫护送回去。
子升走后,百姓们趴到子升用过的桌子前面面相觑,有人迟疑道“殿下怎么突然”
一人感慨“怕是我们有福了。”
面对这次天寒,子升虽不能及时种棉花,但他想到了新的御寒方式,那便是盘土炕。
土炕成本低,材料简单,普通百姓都能弄得。只需要一把柴火,既能烧水做饭,又能御寒,简直妙哉。
子升回去后便让人找来了一批泥匠。泥匠皆是奴隶出身,他们住在王宫角落,专门建一些非宫人住的院墙。
他们在众多匠人中的地位不低不高。这群人有老有少,有的人悟性好,有的人有毅力
子升端详众人许久,最终出了几道题来校考众人。
这些题主要是用来考泥匠的悟性与人品性格,子升一问,他们一答,一旁的宫人用纸笔记录。
子升连问了十几道,没想到大多数人的回答都令他满意。
子升抬头望向其中的一名老者,老者已满头白发,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神看似模糊,但若是仔细看他双眼,则会发现他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清明。
子升似懂非懂点头,方才众人所答,却是眼前老者最得他心。
子升身子站直,态度严谨。仅是嘴上问答还不够,还需要手上操作快速、简洁、规整才行。
他命人取来了材料,又布置了一道不难不易的考题。
所有人瞬间开始操作,然而老者却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时间转眼过去了大半,众人已经快做好了,老者却连一半还没有做完。
最后一刻,老者手中动作停止,他竟赶在所有人之前将考题完成了。
子升有些就惊讶,周围泥匠却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子升察觉到了众人的小动作,于是感兴趣问道“你们都熟悉此人”
子升一开口,众人纷纷跪下,其中一人颤颤巍巍抬起头小声道“奴认识,他是奴的师父。”
子升听到后恍然大悟一笑,“怪不得了。”
他将老者召到他面前,取出之前所画的图纸递于老者。
老者态度恭敬双手接过。在得到子升允许后,老者低头看去,原本气息微弱的老者在看到图纸后瞬间精神抖擞,深沉的双眼也清透了许多。
他的嘴角控住不住咧开,一个老人家竟一瞬间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握紧图纸,憋了半天对子升道“奴定会完成殿下所愿。”
老者活了一辈子,却始终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得到图纸的他一日能盘四五个坑,他日夜不停地烧制、实验,有时忙到一整天连口水也顾不得喝。
所幸子升的图纸已经给了老者大半的思路,老者经过大量实验、改良,连续盘了四五十个炕后终于得到了成品。
老者激动地跪在完美的炕前,试探问子升道“殿下可否赐奴一个名字”
子升敲了敲土炕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你先说说你想叫什么名字”
老者大喜过望,他轻声问道“奴可否用炕作为姓”
子升诧异,“炕丁”
古时有些技艺精湛的人会以自己的手艺为姓,炕丁则是善于盘炕的人。
子升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好听,哪知老者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连忙欢喜叩头。
子升点头应允。
子升想将炕推往全国,只靠炕丁一人不行。
幸好炕丁有几个徒弟,在得到子升允许后,炕丁便将盘炕的手艺赐给了徒弟。
众徒弟之中有人悟性好,有人悟性差,快者学了两三时辰,慢者则学了两三天。
在众人将盘炕技艺掌握并且熟练后,他们得到了子升将他们派遣到外地传艺的命令。
众人闻之,非但不怨,反倒非常欣喜。他们以为自己此生便要被困在宫中了,哪知竟还有出宫的机会
外面天蓝水清,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他们前去救助。
众人向子升辞别,纷纷感谢子升大恩。
有人忽然诚恳请求子升为他赐姓名。
子升
他迟疑了片刻,“以炕为姓如何”
众人大喜,连忙谢恩,这正是他们想要的姓。
子升知道他们的意思只在于姓不在于名,于是他为众人赐姓以后,名便由众人自己取了。
众人只识字却没有什么才学,他们相互对视后,便为自己取了最简单最好记的名字。
其中第一人为炕一,第二人为炕二最后一人为炕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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