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谢行之连忙飞快滑动鼠标想退出他的账号。
但谢安珩已经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一把抓起谢行之的手腕便将他拽离电脑前。
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目光落在联系人的名字上。
“我只是想和他报个平安”谢行之试图解释,结果岑向阳的消息刚刚好又发过来。
岑向阳行之哥行之哥真的是你吗太好了, 你没事吧谢安珩那个小畜生没把你怎么样吧
岑向阳你等着,我这就来接你走
谢安珩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再看向谢行之的时候已经带了那么一丝可怖的意味“这就是你说的只想报个平安”
“”谢行之在心里暗道糟糕。
谢安珩下颌鼓动,眼底怒火跳跃“哥哥还真是一秒钟都不能让我放松警惕。”
更糟糕的是他让赵鸿钧派人来接他的记录还在聊天框里摆着,要是让谢安珩看见了, 多半又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他刚这么一想, 谢安珩似乎也察觉出他的心虚, 用力把他往身后一扯, 俯身就要去一个一个查看他给谁发了消息。
谢行之不能让他破坏自己的计划, 扑过去一脚踹掉了主机的电源。
电脑当即黑屏。
然而谢行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面前的谢安珩就陡然转身。
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下意识抬起胳膊,刚好挡开了谢安珩的手。
谢安珩冷哼一声“哥哥对我果然百般防备。”
下一秒, 他更加使劲地攥住谢行之的腰身,想将他整个人扛起来。
但上次他在邮轮能得手是因为谢行之毫无防备, 这回谢安珩就没那么轻松了。
两次动作都被格挡, 谢安珩似乎被彻底激怒,猛地抓紧谢行之的胳膊往他背后一压。
谢行之吃痛,骤然放松了力道。
接着整个视线就天旋地转。
“谢安珩”当着走廊上一众保镖、侍从甚至赵致殷的面,谢行之被他扛回卧室, 重重摔在床褥里。
赵致殷见状迅速帮他们关上了门,转头对其他人道“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刚才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透露, 知道了吗”
所有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应下。
而房间里, 谢行之撑起身体“我是想帮你才去联系其他人”
加上邮轮上那回,这是谢安珩第二次跟他动手,虽说有意避着他的伤,没弄疼他,但他仍旧恼火。
见谢安珩站在他面前不说话,谢行之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施瑶跟他母亲已经背着你暗地里跟夏景辉联络了多少回他们想联合起来害你”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接着就响起一声低笑。
“哥哥编故事好歹也找个像样一点的理由。”谢安珩自上而下垂着眼眸看他,“夏景辉这几年偷税,今天刚从法庭里出来,施家的那对母女就是给出证据的证人。”
谢行之一顿。
“夏景辉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施家更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只会嫌他死的不够快。”他看这谢行之面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讶又变成迷茫,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看好我的能力,但这两家合作对付我哥哥是在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谢行之嘴唇动了动,一时间哑口无言。
谢安珩眼底的风暴涌动“哥哥口中果然一句真话也没有。”
难道他那天看错了,从车里出来的不是夏景辉
可是就算他真的认错了人,施家母女二人说的那些话他总不能听错吧。
见他沉默不语,谢安珩冷冷道“看来现在是连编谎话敷衍我都已经不愿意了。”
谢行之知道他现在对自己毫无信任可言,他看一眼腕表,刚好是前几天施家母女跟夏景辉碰面的时间点。
“和你说不清楚。”他起身下床,推开谢安珩便打算直接出去当场逮人给他看。
但谢行之还没走一步,整个人又被一股大力强行掼倒,摔回床上。
“你做什么”谢行之双手都被他拉到头顶,只能伸脚去踹,可面前的人仿佛钢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受”谢安珩挨了他几脚,眼眸中阴沉得骇人,“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你能联系的那些人都不在,谁也帮不了你。”
身下突然一松,接着腰间一松,整个皮带被抽了下来。谢行之还没明白他是要做什么,手腕上就蓦地缚紧。
他看清后者眼底的疯狂,心中惊骇“我是想去后花园看看施你,呃”
谢安珩充耳不闻,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又用力收紧锁扣,直到确认他完全没有办法退出来。
“你简直是疯了”谢行之怎么样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眼看着谢安珩又要把另一端也系上。
他已经顾不上太多,用尽全力朝对方腿下一扫,踹开他的腿,扭转腰肢想要挣脱。
他的动作更激怒谢安珩,越是挣扎,谢安珩就越是发狠地压制他。
谢行之毕竟还是刚做完手术,体力上比不过谢安珩,格斗技巧也早不如他精湛,一番激烈的腿脚博弈,还是他落了下乘。
“我原本不打算对你用什么手段”谢安珩眼睫低垂。
两人还保持着双腿交叠的姿势,谢行之只剩双腿能活动,毫无反抗能力,已经有些脱力,低着头剧烈地喘息。
“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在我身边,编这些谎言也要离开”
谢行之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趁着谢安珩说话的空隙,屈起膝盖便朝他腹部顶过去。
谢安珩毕竟学了专业的格斗,只凭本能便可以轻而易举挡下他的腿。
但他像是突然看见什么,愣住了,蓦地还真被谢行之再度击中。
谢安珩后知后觉抬手,将谢行之的脚踝攥在手心让他无法动作。
可他却仿佛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比较好,莫名有点手足无措。
刚刚抽掉了谢行之的皮带,争执过程中,谁也没注意到这条本就不合身的西装裤什么时候脱开了。
谢行之衣衫凌乱,西裤都被扯到了胯骨的位置,窄瘦的腰腹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线条优美的肌肉轮廓一收一缩。
谢安珩一眨不眨盯着那一处的光洁,半晌,似是着了魔,倏地把手掌覆了上去。
滚烫的掌心还带着薄茧,激起肌肤一阵战栗。
两人本来就靠的极近,呼吸都喷洒交织在一起,谢安珩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他一根一根纤长的睫毛。
他的目光从谢行之浅栗色的眼瞳缓缓向下,挪移到双唇。
谢安珩还没来得及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小腹就狠狠一疼。
谢行之怒视他“你在做什么快松开我”
连着被打了两下,谢安珩却完全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他跟被开水烫到了一样,“嚯”地站起来,也不管谢行之的呼喝声,转头便摔门离去。
还以为谢安珩是想用什么新方式羞辱报复他,没料到最后是这样的发展,谢行之错愣。
他用力眨眨眼。
可能是眼花了,刚刚那一瞬竟然从谢安珩的背影中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感觉。
谢安珩摔上门,急匆匆地走到阳台,赵致殷也连忙跟上他“怎么样”
他双手握在阳台栏杆上,低着头,凌乱的额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但能明显看见他的小臂跟手都在微微发颤。
半晌,他问“有烟吗”
赵致殷一愣,谢安珩一向讨厌烟味,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
“有。”他说完抽了一支烟出来递给谢安珩,又拢着手掩住晚风帮他点燃。
但谢安珩捏着那支烟,鼻尖嗅到烟味,不知道想起什么,看了半天还是低声道“算了。”
接着将它递还给了赵致殷。
后者也没觉得意外,接过来便叼进嘴里“出什么事了他不配合”
谢安珩摇头,撑着栏杆站了半天,弓起背部缓解腰腹被踹了两下的疼痛,突然问“你对岑向阳你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件事在他们之间不是秘密,赵致殷很坦然道“感觉想亲他,想抱他。”
谢安珩沉默了半秒“然后呢他瞒着你出国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赵致殷顿了顿,耷拉着眼皮“想把他逮回来,按在床上gan他,gan到他哭,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机票退了,护照撕了。”
谢安珩的表情很明显僵了僵。
“但我这么做他肯定会恨我。”所以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赵致殷说完明白过来“你对谢行之不是,你现在才发现那你之前”
“”谢安珩沉默了半天,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眸光几经变幻,最后几乎是咬牙挤出一句,“他是我哥。”
这个人曾经对他百般好,弃他而去的时候却能毫不留情,一整年,任他在留言里苦苦哀求都杳无音讯。
谢安珩最痛恨欺骗,报复任何人都从未心慈手软,可每当面对谢行之,他偏偏就是下不了手。
他以为自己只是贪图那一点温暖,想把人留在身边。
却没想到他对谢行之的贪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与日俱增,从年少时最初不自知的悸动一路放肆生长。
直至如今,再度重逢,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坐在神坛可望不可及的兄长,现在的谢行之被他捏在掌心,任他掌控。
而就在刚才,某些一度被他忽略的念头疯狂叫嚣着从心底破土而出,逼迫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对他而言的意义。
他这一年以来,无数个日夜因为联系不上谢行之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思之如狂,真的是因为被丢下了心生怨怼吗
赵致殷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一时无语,只能安安静静跟他一起站在冷风里,顺带吞云吐雾。
十几分钟过去,赵致殷把烟头按灭在栏杆上“想明白了就面对呗,反正你不是查到了他的身份,他也不真是你哥。”
“他的身份”谢安珩自嘲一样笑了笑。
赵致殷知道这是谢安珩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不由得静默。
毕竟最亲最依赖的人离他而去,还瞒着他这么多事,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后来改的,自己对他原本的家世背景经历一无所知,换了谁想必心情都不会好。
烟头一点点熄灭。
微弱的火光映在他漆黑如夜的双瞳中,缓慢地消失飘散,那对眸子里的墨色似乎比原先更加浓重了一些。
谢安珩没再说话,垂下睫毛,回身拉开阳台的门,大步朝谢行之的卧室走去。
卧室床上。
谢行之还在和皮带做斗争。
谢安珩当时怒火中烧,下手没轻没重,他手腕都勒破了皮也没能挣松。
听见房门打开,谢行之立刻回头,看见始作俑者,他眸子里又泛起警惕,绷紧身体。
谢安珩一言不发走过来,盯着谢行之看了几秒。
就在他的目光几乎要让谢行之背后发毛的时候,谢安珩忽然俯下身,把手按在了皮带的锁扣上,像是刻意避开他手腕的皮肤,用力一扯。
手上骤然一松。
束缚解除,但谢行之刚刚消耗了太多体力,一时半会都没能从床上撑起来。
“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谢行之发现他实在是完全无法猜透谢安珩现在的想法,说一句喜怒无常也不为过。
谢安珩却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瞥了一眼他手腕磨损出来的伤痕,对身后的人吩咐“让私人医生过来一趟。”
“谢安珩,你还讲不讲道理”谢行之被他气笑了,他以为分开一年能锻炼谢安珩,却没想到让他变本加厉。
和他交流不肯听,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到极点。
哪怕是他真的段时间内达到了谢行之当初说的“站在满北市顶峰”,这也绝对不是他真正想看见的结果。
谢安珩交代完他的生活起居问题,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眸光依旧幽暗深邃。
谢行之不想再惹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怒火,索性也懒得搭理。
好在他联系赵鸿钧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对方很快就能采取行动。
而现如今最大的威胁施家母女二人就在这间老宅里,留下来倒也不妨碍他做任何事,反而方便他继续掌握对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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