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同住

    白芜的牛头还没炖好, 家人们回来了。

    大家听说家里的酒酿好了,非常好奇地跟白芜一起查看。

    白芜大家舀酒喝。

    酒液盛在黑陶碗里,像一碗碗奇特的汤, 闻起来的味道有点古怪, 尝起来就更怪了。

    它口感冰凉, 味道刺激,人一口喝下去,冰凉的酒瞬间转换成温暖的火, 从肚子里烧到面颊上, 弄得人脸通红, 脑袋晕乎乎。

    “酒真好玩, 嗝儿, 再给我来一碗。”岸一口气喝完一碗,抓着酒碗, 皮肤变得通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我还想要。”

    “想什么想再喝你就醉了,会变得头晕想吐, 飞都飞不起来。”白芜这边训完他哥,焦头烂额地看向川, “亚父, 你也少喝一些。”

    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下巴微抬, “不要紧, 你阿父会照顾我。”

    墨揽着川, 低声劝道“怕你难受。”

    岸已经开始醉了, 根本听不清白芜的话, 他又喝了好几口,双眼愣愣地瞪着酒碗,嘟囔道“要是再冷一点,就更好喝了。”

    “冬天再说吧,别喝了,我去把菜端出来。”

    苦草酒才刚酿出来,度数并不高,然而对第一次接触酒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刺激。

    岸和川都很快就醉了。

    他们醉得并不严重,酒品也还行,白芜照顾岸,墨照顾川,分工非常明确。

    白芜等岸睡着后,还要拉着南遥去洗澡。

    他身上有酒味,不洗不行。

    南遥在边上扶着他,“还能飞得起来”

    白芜在旁边认真地想了想,“飞不起来。”

    “嗯”南遥双眼看着他。

    “你背我啊。”

    白芜突然勾了勾唇,突然往南遥背上一趴,他故意压到南遥身上,原本想把南遥压个趔趄。

    没想到南遥纹丝不动,双手往背后伸,反而护住了他。

    白芜趴在他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肩,“不好玩。”

    “怕摔到你,走吧,我们去洗澡。”

    白芜从南遥背上下来,原本想自己飞,南遥变回兽形,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白芜今天没有喝醉,但到底喝过了酒,手脚有些发软,懒洋洋地不想动。

    见南遥真的愿意背他,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南遥后背上,往前蹭了蹭,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南遥展开巨大的翅膀,飞了起来,带着他翱翔。

    夜风凛冽,白芜抱着南遥,并没有感觉到冷,只觉得十分畅快。

    南遥知道他喜欢,特地在天上飞了一圈,才带着他飞到温泉那边。

    现在两人用同一口温泉。

    白芜先扒了自己的长袍,草草淋浴过后,“咚”地一下跳入温泉中,溅还在淋浴的南遥一身水。

    南遥无奈地看着他,他倍觉好玩,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他又凑近南遥,吻了一下南遥的嘴唇。

    酒让他觉得燥热,还有一种难以表明的心痒。

    他靠在南遥身上,手往下,想开启这次的互助活动。

    喝过了酒的他肢体不那么灵活,力气也比以往要大,比较磨人。

    南遥忍了又忍,最终抓住了他的手,亲吻自己带着酒味和暖意的爱人。

    白芜热情地予以回吻,并实践最近琢磨出来的接吻技巧。

    白芜没想到今夜会失控。

    这一晚,他过得极其混乱。

    温泉里的水波来回摇荡。

    他站立不稳,整个人都挂在南遥身上。

    两人皮肤相贴。

    温暖、刺激、愉悦、难耐各种情绪交替出现。

    情况比白芜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也比想象中的要坏得多。

    尽管白芜心有顾虑,但两人天生契合。

    也正因为太契合,两人失控得厉害。

    这种契合甚至变成了一种“折磨”,白芜嗓子都哑了。

    白芜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没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南遥窝里。

    南遥抱着他,身下是柔软的草絮和兽皮,身侧是南遥温暖劲瘦的身躯,身上有着柔软的兽皮。

    白芜眼皮子浮肿,双眼皮变成三眼皮,嘴巴也肿着,比往日要红。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思绪还是一片混乱。

    南遥揽着他的肩,低头亲他额头,眸中一片清明,“还早,再睡一会儿,等会儿送你回去。”

    白芜脱口而出,“不早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小孩”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又哑又疼,像吹不出声音的破喇叭。

    南遥眼里的笑意变得非常明显,“我知道你不是。”

    白芜听他话里有话,手肘曲起来撞了他一下。

    南遥伸手包住白芜的手。

    两人被子下的躯体相贴,稍微一动,皮肤上像蹿成一连串静电,非常刺激。

    白芜连滚带爬地要从被窝里爬出来。

    南遥伸手一捞,又将他按了回去。

    甜美的清晨再次开始。

    等日上三竿,白芜抖着腿爬起来,穿外袍的时候,腿部肌肉还在微微抽搐。

    他怒而踹了南遥好几脚。

    吃饱喝足的南遥犹如一只餍足的大型野兽,一点都没在意被他踹,反而再次把他叼过来亲吻了一下,“我背你回去。”

    “呸”白芜朝他怒目而视,找回理智地说道,“你也不怕今早有人来找你。”

    “他们闻得到我的气味,不会过来。”

    白芜的脸“轰”一下通红,抓着衣带怒目而视,“你还留了气味”

    南遥再亲了他一下,“不是你想的那种气味,而是充满威慑,拒绝打扰的气味。”

    清醒了的白芜并不好糊弄,“那还不是一样大家脑子一转,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我们正好正式结为伴侣。”

    “我”

    “不想认账”

    “我是那种渣男吗”白芜心虚一瞬,低头看地上,等扫到自己身上时,立即又理直气壮地踹了南遥一下,“你还好意思提算账”

    白芜不仅身上有很多痕迹,他的外袍也破了。

    尤其前襟,上面有一排整齐的小洞,那是他昨天激动的时候,死死咬住自己的衣服,最后咬出来的洞。

    洞口不大,不过从洞口里可以看到一点他的皮肤。

    眼神好的人,说不定能看到皮肤上的异状,白芜忍了忍,又踹了南遥一下。

    白芜回到家的时候,家人们已经出门了。

    面包窑里还有给他们留的早饭。

    饭只有点温热,看来家人们已经出门挺久,小动物们应该也喂完了。

    白芜松了口气,不再紧绷身体,一瘸一拐地去拿饭吃。

    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实在不想动,吃完饭他去看家里的酒缸。

    都是喝酒误事

    他要把这些酒处理掉。

    他去看酒缸的时候,发现只剩半缸酒。

    剩下一半不知道是被家人喝完了,还是被他们带去了部落跟大家分享。

    无论是哪种,都可以看出,家人对这缸酒确实非常喜欢。

    白芜瞪了酒缸好一会儿,悻悻地把草帘子盖回去。

    算了,家人喜欢喝酒,就先不蒸馏这缸酒了。

    家里的苦草籽还有很多,白芜指挥着南遥将苦草籽带到水碓那边。

    他得再舂点苦草米,多酿两缸酒。

    趁着现在酒缸里的酒还多,他可以拿这批酒做个酒引。

    要不然等这批酒喝完了,下次酿酒,酒曲又是个难题。

    南遥脾气非常好,任劳任怨,白芜说什么他干什么。

    傍晚家人们回来的时候,都发现了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对。

    岸小心翼翼地凑近南遥,“祭司大人,你们吵架了”

    “没吵。”南遥笑了笑,“不用担心。”

    南遥平时很少笑,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

    岸多看了他好几眼,突然明白了,“你对芜好一点。”

    南遥郑重点头,“我会的。”

    白芜恹恹地提不起力气,吃完饭连澡都没洗,便回房睡了。

    反正他早上已经洗过一次了,一天之内不用洗两次。

    川想和他谈谈,没逮到机会,夫夫俩先和南遥进行了一场严肃而正式的对话。

    从家里的气氛来看,他们谈得应该还行。

    也正是从这天起,南遥偶尔会在白芜家留宿。

    白芜不太好意思,家人们都以平常心对待,从未在这件事上调侃他们。

    白芜松了一口气,两人就这么自然地过上了同居生活。

    白芜其实还挺喜欢和南遥同居。

    他睡醒了还能和温暖的爱人一起赖床,感觉比做单身狗的时候,自己在被窝里滚来滚去舒服多了。

    这天,白芜照例赖床。

    南遥先起床,出去外面帮忙烧茶做早饭。

    他们这座山头很安静,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偶尔的鸟叫声,两只大狼在家里都不怎么叫,白芜躺在床上清醒了之后,轻而易举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他听到南遥和他亚父说话。

    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比较低,白芜还是听清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南遥说“亚父,我来洗菜。”

    川道“不怎么冷,你忙你的事去。”

    “没关系,早上本来也没有什么事。”

    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后,外面不再传来交谈声,应该各自忙活去了。

    白芜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耳朵里还回响着那句低沉的“亚父”。

    靠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遥带着一身冷气进来,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

    南遥擦干净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俯视着端详他的脸,“怎么是这个表情”

    白芜双手抓住南遥的手腕,眯着眼睛轻声逼供,“你叫我亚父叫什么你什么时候改的口”

    南遥“我搬来家里住的前一天。”

    那就是温泉回来的第二天,南遥和两位父亲详谈的那次。

    白芜嘶地吸了口气,“那岂不是部落的人也能听见你改口了”

    南遥并没有回答,神情却很肯定。

    白芜看了看南遥,忽然一掀被子,往被子里一钻,蒙住脑袋,拒绝交谈。

    南遥低笑一声,俯身隔着被子亲吻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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