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更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件早该有数的事。
那就是除了阵和莎朗, 所有人都在孜孜不倦、以各种形式跟他对着干。
见多识广的老年人十分清楚,自己这时伸出来的手,擦掉的不只是从机灵变得格外愚蠢的小朋友嘴边的果酱, 大概还有源千穆在某些领域陡然直转的风评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反应慢点, 没能及时把果酱擦干净,被志保发现打满凄惨滤镜的“兄长”其实是躲在包厢偷吃草莓蛋糕,他就要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搞笑役反派boss了。
想要留下更多重要的东西,就必须舍弃一点不重要的细节,这便是人世间最为通用的真谛。
呵呵,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舍弃,而且他理论上完全做得到。
红色果酱夹在拇指与食指的指腹之间, 手指稍微揉搓, 粘黏感就如得意的幽灵般缠缠绵绵上来, 硬扯开绝对会带丝, 仿佛在暗示boss沾上了某些人就再也甩不掉的人生。
千穆面上不显,实则对祸害了自己和自己的手套的粘稠嫌弃到了骨子里。
用尖叫送走怪盗的少女扑过来, 眼疾手快把昏迷的“兄长”接住, 其后才用愤怒混杂警惕的眼神看向和“兄长”九分像的男人。
志保真的长大了啊。被怒视的真兄长毫无受伤之感, 反而欣慰十足。
除了最可靠的左膀右臂, 他身边就只有好妹妹时刻紧随主线,安排什么剧情就走什么剧情, 反应皆在预想中, 妹妹这辈子也搞不出伤害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离谱操作。
不愧是性格习惯都有部分随他的贴心小棉袄。
只有对待志保时, 千穆才会愧疚。
吓唬志保是剧情需要,他保证仅此一次, 过完这段还算重要的情节, 就不会再让敏感胆小的妹妹担心受怕了。
啊, 错了。
妹妹用写满刚烈锐意的通红眼睛告诉他,她不再是面对危险,只能徒劳抵抗的小动物。
小猫甩干带雨的柔软毛发,毅然挡在庇护者身前,朝比她强大无数的阴影龇牙威胁,她随时会扑上前,用稚嫩的爪牙撕咬敌人。
“坐吧。”
千穆笑中的真实增加了数分,只是落入高度警觉的妹妹眼里,这个盗版千穆哥笑得越温柔,给人的感觉越是不怀好意。
但她还是听从了,因为除此没有别的选择。
茶发少女沉默着在男人对面坐下,竭力无视掉来自对面的看似温和无害的目光,她执着于给昏迷的“兄长”换个舒适的姿势,便想将他放平,头枕在自己腿间
“把他丢在角落自己靠着,人不会死,头也不会断。”千穆和善地说。
宫野志保一惊“”
她还没想出该做什么回应,蹙紧眉的贝尔摩德突然走来,把软绵绵的“兄长”提起,扔到座位靠里的位置。
金发女人似有顾忌,扔人脱手之时,动作本能地放轻了很多,奈何空间狭窄,扔得再温柔,也避不开着落点。
“砰”
宫野志保忽然变色“哥”
“兄长”身子刚贴上墙,脑袋不偏不倚砸上了窗沿,撞出的巨响让少女严重怀疑他会脑震荡。
“唔”虚弱的男人无意识地低吟出口,眼睑微颤,没有醒。
宫野志保条件反射的举动却又被阻止。
“想要他能好受点,你还是不要动了,志保。”
boss一不爽,这个差点享受到妹妹膝枕的傻小子会死得更惨。
“”
仿若置身寒潮的少女自行解读你的兄长不听话,我很不开心,你再不配合,我更不开心,在我掌控中的你们可能都不会愉快。
试图扶起千穆哥的手僵在空中片刻,终是收回,宫野志保告诉自己要忍耐,强忍疼痛将视线远离兄长,转过头,正面望向前方。
贝尔摩德已然笑盈盈地坐下,和态度始终悠然的男人一起注视她。
红发男人含笑的赤眸像是在安抚她,里面却只蕴藏了一个含义
还是乖巧些为好,对,这样就不错,毕竟你们已无处可逃。
宫野志保和源千穆,是被乌鸦的羽毛圈住的唯二的囚徒。
“我跟你不熟,不要拿这个虚假的态度对我。”
少女开口便咄咄逼人,既然无法逃脱,表现得怯懦或尖锐都是同一个结果,她自然选择后者。
“我的价值只在于继续atx4869的研究,但这个研究的重要性,我认为没到能让我享受这个待遇的地步。所以,我身上最大的用处,只是被你利用,拿去威胁千穆哥。”
“如果他不只是普通的实验体,先叛逃再被抓捕的组织干部。那么,他对你的重要性,就是其他人无法取代的。”
“你要对他做什么”
宫野志保没有质问男人的身份,像是本能地回避触之即死的危险禁区。
当然,不用问也能猜到答案。
虽然她方才心神巨震,完全没有注意到银发男人的存在,但贝尔摩德正以无比亲昵的姿态挽住男人的臂膀,魔女动人的眼眸闪烁着冰冷光泽,仿若一张网,从头将她和身旁的兄长笼罩。
这便是昭然可见的提示。
“聪明的女孩儿。”千穆夸奖。
妹妹以为他是装腔作势,实际上他是真高兴。
志保在推剧情中体现的最大优点可以自觉将一切合理不合理的漏洞,往阴谋论的方向合理化,逻辑毫无破绽,贴心地替幕后黑手省了打补丁的步骤。
要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配合,他和左膀右臂今天已经在遥远的海岛享受长假了。
“你为我节约了并没有意义的解释时间,我很满意,因此,我很乐意多说几句,作为给你的奖励。”
他笑着压过少女先脱口的话音“先解开你的小误会,这个世上最不可能伤害源千穆的人,就是我,我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宫野志保第一反应觉得荒谬可笑,千穆哥受到的伤害还算少吗
如果他是真心这么认为,那就是在这个男人眼里,那些折磨人身心的手段还没到“伤害”的地步,顶多只能叫小小的“教训”。
宫野志保用最大的气力攥紧双拳,多种交织起来的激烈情绪堆积在心口,如炽热的岩浆般喷涌欲发,若是视线可以携带伤害,她恨不能与男人同归于尽。
“你根本”
“别急着开口,答案就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最明显的一点,你所看到的源千穆,难道没有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健康了吗”
“”
对“那边”的畏惧本质没有根绝的少女一下顿住,但僵硬过后仍未放弃。
艰难找回思绪后,她能找到很多话来反驳那些完好的部分只是表面,真正的痛苦肉眼看不见,就像千穆哥受到的监视,随时被限制的自由,为了变成现在这个状似正常的样子,他所经受的艰难过程
“天真的女孩儿啊,你执拗认定的始终只是看起来最糟糕的那一面,你认为那是伤害,但,我更倾向于称之为交换。”
宫野志保心中寒意更盛,她几乎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男人只有嗓音温柔的强势话语一次次打断,对方甚至完全看透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此刻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像在温言指点一个固执的晚辈,又像是再平淡不过地陈述一件小事。
千穆徐徐道“你应该知道,除了会随机给出不平等的和终点,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有人来时幸运地得到了一切,命运就要让他逐一失去重要的东西,在痛苦中变得强大,想留下他们却注定无能为力。有人生来就一无所有在这里顺带一提,我个人觉得,他就这么孑然一身走到最后,未免不是一个好结果,你觉得呢哈哈,暂时还想不出答案吗那就继续吧。”
“当注定一无所有的人,忽然对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产生了想法,他想留住他们,只要自己还没有后悔,就想抓住这些会烫伤自己的、本应消失得彻底的易碎品”
“所以,他用自由和性命做抵押,换来这一切。”
“非常公平的交换,不是吗”
同样听不出情绪的话,同时落入两个人耳里,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解读。
宫野志保心中泛起了尘埃落定的悲凉。
之前她和秀哥、诸伏警官私下拼凑出的猜测,终于在此刻被证实是正确的了。
早有预料,此刻感到的更多是麻木,可少女没来由地被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扰乱了心神。
她莫名顺着男人的话头想着,如果他们不曾产生交集,千穆哥,会得到一个相对而言的“好结局”吗
他不会后悔,她知道他不会,但是,如果最开始就没有发生变化,会不会对他来说,更好
与轻易就被带偏的小女孩不同,贝尔摩德无声收紧了挽住千穆的手臂。
金发女人一直知道得最多,千穆方才对宫野志保的说辞钻了空子,实际上,他身边的女人才是这个世界最不可能伤害源千穆的人这时候就不要把多余的银色皮毛狼犬捎带进来碍事了。
贝尔摩德知道千穆说的是他自己,所以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他的确以自己的生命与自由作代价,换得与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无知警犬们安稳度日。
与其说后悔的是千穆,倒不如说贝尔摩德才是悔恨万分,当初的她如果能提早知道未来,一定会不顾一切阻止那些人靠近boss,阻止后还能不能走进红发青年的心扉,根本不重要,她不想让他受哪怕一丝苦。
悔不当初已够难受,再一想自己十几分钟前才被迫放过那三条白痴警犬,贝尔摩德顿时心梗,美艳的面庞不禁阴沉,指甲几乎在掌心掐断。
千穆及时觉察到她的心情,左手抬起,想覆上女人的手背,贝尔摩德却主动松开手臂,站起取来一张纸巾,在宫野志保看不见的死角,替他把手套上沾到的东西擦干净。
这件小事由boss亲自起身来做,似乎稍微有些奇怪,而让最宠爱的女人来做就很合适了。
千穆十分感谢贝尔摩德的细心,暖意染到了唇边。
虽然女人明显心事沉沉,把他的手套当做万分想剥皮的假想敌,果酱擦完了,手套也差点被她用劲儿搓下来两层但是也没关系,他可以暂时将手套取名为降谷零或者赤井秀一,松田阵平也可以,莎朗高兴就好。
宫野志保“”
看不见具体动作,可聪明的少女猜得到,贝尔摩德在温柔地擦拭男人手上沾到的千穆哥的血。
他们对千穆哥的态度,究竟是厌恶居多,还是或多或少掺杂了一点真心真心真的有吗
除了直白显露的“厌恶”,宫野志保什么也没看出来。
坐下以后,男人再没有看安静昏睡的千穆哥一眼,他说着不会伤害他的话,言语间尽是居高临下的冷漠。
太冷了。少女不自禁被寒颤包裹。
“价值相等的互换,才能叫做交易,你和他做的交换,是单方面的、威胁”
“只要你细想,就会发现我多有诚意了。”
在宫野志保的视角,男人简直耐心得出奇,当然更有可能是他生性如此随性,对能让他得到愉悦的人,他不吝于多给予些时间。
“只要幸运儿们能够安分守己,不要躁动,我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波本至今还在我的视野里肆意活动,足以证明我对你们有多包容。”
“啊,想起来了,不是波本,我记得是叫降谷零。”
“忠于职守的公安警察降谷警官,侥幸混进来的另一只警犬,再加一个屡次死里逃生的男人,唔,似乎是你深信不疑的又一个依仗呢,他们正不留余力地试图追赶上来。”
“被纵容才得以活命的三个人,你觉得,在已经有些触怒我的如今,他们还能幸运地,坚持活到最后么”
“”
宫野志保久久不语,对方问完就收回了目光,似是并不在意她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回应。
也对,如他这般傲慢的人,怎么会在意蝼蚁发出的微弱声音。
列车碾过轨道的咯噔声传入包厢,窗帘拉开,大把的光线从树枝的缝隙斜穿进来,为偏首欣赏窗外风景的红发乘客镀上晃眼的光晕,这画面竟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我们、会活到最后,但不是因为幸运,或者,谁的垂怜。”
宫野志保感受到解药的药效正如流水般褪去,以往让她难受不已的炽热却将刺骨寒冷驱逐走,源源不绝的力量支撑着她不在此刻倒下。
她坚持说“我们不是被谁捡来,只能丢在原地不会动的东西。”
“你听说过,可以划破黑夜,射穿乌鸦心脏的银色子弹么先、生。”
“你们想化身为子弹,射穿我的心脏”
男人刚被擦拭干净的食指从胸膛中央滑动,停顿在心口的位置,指尖在那处轻点,仿若在模拟子弹穿破此处的情景。
不带情绪的平和嗓音最是可怖,然而豁出所有的茶发少女绝不会畏惧。
他们这些逐渐聚集起来的“子弹”,与黑衣组织为敌的理由并不完全相同。
为国家,为亲人,为自己
去掉差异,只剩下一个山峦不可崩摧的共同点。
“千穆哥,是我绝对不要失去的家人,对那些自以为、能抢在最前面的笨蛋大人也是。”
少女眼里的火焰足以烧尽长夜“直到生命终结,我们,永远不会放弃。”
“”
“哈哈。”
被不自量力的小动物如此露骨地挑衅,再加以更为可笑的威胁,男人笑出了声。
无法理解竟然不是嘲讽或是恼怒的冷笑,这个男人此时毫无疑问是愉快的。
豁出去放出大话的宫野志保莫名有些无措,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那位先生”果不其然是个扭曲的心理变态吗
她还不敢正面观察他,因为看久了,略略仔细一点,就会被对方和千穆哥过分相似的皮相迷惑。
男人并未立即对她不知是愚蠢还是勇敢的言行做出评价,他笑着看向身边的金发女人,女人默然与他对视几瞬,轻压唇角,眼里露出只有他才能捕获的无奈。
千穆对贝尔摩德眼神示意,算是狡黠地借此向她证明,自己其实也很无奈不是我不想抓紧时间治病,是他们太关心我,一不小心就追得太紧,不把这边先解决掉,计划中半年起步的美好海岛度假就没法安宁啦。
贝尔摩德假装信了boss的狡辩,但是果断忽略boss又想借机暗示的警犬们和他是双向奔赴,她只关心要是我表现得再难过些,半年起步的度假能不能升级成亲子双人行
这次大概不能,不过阵的身体需要保养,以后可以让他单独去一次放松身心的旅行,我留下来干活
好不管什么活都丢给波本干,你不许再辛苦
欠我债的人挺多的,随便拉谁来打工都可以啦。
啧,他们也就只有这点用了对了,我不想看到那只应该沉进东京湾的厚颜无耻花招频出绿眼睛老鼠。
嗯嗯嗯,没有的不会的,事情结束了立马把他赶回美国。
眼神交流结束,压根没辛苦过的boss和记恨警犬们到底欠了崽多少钱的女人达成共识。
而此时的小志保还沉浸在自己的过度脑补中。
红发男人与金发女人相视笑完,两人重新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半成品解药的药效就快要消失了。
宫野志保的衣衫被冷汗湿透,她猜测对方知道atx4869的极小概率后遗症,却还是咬牙,想要再支撑得久些。
“好孩子。”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她在恍惚中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他忽然朝她伸出手,左手的掌心向上摊开,像是在等一个主动的靠拢,而他与兄长完全重叠的轻柔嗓音,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轻柔,充满更具诱惑力的蛊惑。
“想回到你的家人身边,就握住我的手。”
“”
不需要多想,依然是一句威胁。
可茶发少女却像是受到了蛊惑,不知不觉间就动了。
她把自己僵硬的左手放到了男人的手上,就像一块冻结到最深处的冰块,轻飘飘沉入了蓄满生机的温暖。
下一瞬,她也失去了意识,到最后仍不知晓,放任自己合眼的安心到底从何而来。
还是贝尔摩德动的手把险些一头栽倒的雪莉接住,给她调整坐姿,被不明力量暂停缩小过程的身体抵住座位的靠背,只有头低垂,看起来睡得格外安稳。
瞥了一眼千穆托腮凝望的表情,贝尔摩德顺便往雪莉背后塞了一个抱枕,前后待遇天差地别,脑袋撞出包的怪盗要是看到肯定想哭。
他们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宫野志保打包带走。
千穆原是想着看一看就行了,奈何莎朗强烈反对,阵提前做好了看到雪莉就亲自把她抓捕回组织的准备,boss委婉劝说,他直接当做没听到。
两人都认为雪莉能帮助boss研制救命药,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只有这件事不行。
千穆不想让他们焦虑,便爽快地改口同意了。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雪莉在或不在,对研究进展的帮助并不大,而把雪莉带回组织,对他自己反而会有一些影响。
加入红方主角团的灰原哀不会这么快暴露,就算注定会被g发现踪迹,强行带回组织,也是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这次的剧本上写明了,灰原哀与不明身份的男人见面后,被赤井秀一营救,最终顺利离开了列车。
而在漫画里看到灰原哀被带走,论坛必然全员暴起,怒骂黑衣组织boss七天七夜,给剧情提速的代价看来是没法抵消了。
不过,跟他本来打算要做的事的影响相比,这点小小的附带反应大可以忽略不计,顶多就是下车回去再睡个几天。
刚好他被猩猩们烦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阵嗯,这次应该没有诸伏景光没眼色地频繁打扰他的睡眠,他顺理成章接上剧情,安心躺下偷懒。
想到可以轻松的未来,倦意似乎提前来了,自己卖力扮演自己的boss眼帘微耷,小小打了个哈欠。
贝尔摩德的手心几乎在同时覆在他的额间“有点烫让列车加速,我们早些回去。”
“是你的手温太凉啦,之前被风吹的,还没热起来吗”千穆脱掉手套,人工帮女人捂热,“有些困是真的,大概得再看点什么提神。”
“好啊,外面不是正好有”贝尔摩德突兀沉默,转折也很突兀,“在这里就是很无聊,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对阵有点信心嘛。”
“我对他干活的能力还算有信心。”
“那”
“但我对那只该死的老鼠能否安分毫无信心。”
“”
“不要看啦,弄出什么花样儿都随他们。列车到站的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看一部电影”
“哎呀,其实”
boss还想努努力,会不会被辣眼睛不重要,他对自己的心理素质有信心,主要是不看看阵即将载入主线的英姿,属实有些遗憾。
此时,列车驶上了弯道,最前方的车首率先偏转,第一节车厢外的视野紧随其后转移,后方的车厢还是笔直的状态。
车身四周的噪音仍旧响亮。
但轰鸣枪声破空而至。
一枚飞旋的子弹从与7号车厢断连的最后方射出,击碎冷空气与驾驶舱外侧的玻璃,将操作台的某一处破坏。
“哗啦”
飞驰电掣的8号车厢顶部,赤井秀一捕捉住车首进入弯道的时机,开出了这一枪。
阿古方才告诉他们,援军已顺利进入列车,正在与邪恶数码宝贝对决。
如今情形并不利于他们这一边,因此,在出其不意之时破坏被恶魔兽控制的列车操作系统,能为天使兽它们增加胜率。
男人的手极稳。
不管身在何处开枪,面临什么阻碍,破碎的是会有鲜血迸裂的头颅,还是冰冷运行的机器,对他而言都毫无区别。
狙击镜内是无人的驾驶室,操作台炸出刺眼的火花,离得太远,自然听不到数码宝贝猝不及防的惨叫。
黑发男人做正事时无比专注,此刻才感觉到贴不稳的易容有些碍事。
他保持着趴伏的姿势未动,把易容扯掉的打算刚浮现于心,还没有付诸行动。
就在此刻,被恶狼冰冷目光锁住的危机感突然闪烁。
赤井秀一只做出了一个偏头躲闪的动作,身前的狙击镜哗然破碎,碎片没能落下就被疾风吹走,同时被吹走的,还有那张被子弹擦出裂痕的面具。
“”
终于完整显露出来的侧脸上,也多出了一道狭长血痕,血珠飞速消散在风中。
fbi王牌微惊过后,绿瞳顿变幽深。
“g。”
他念出了势必要残杀到底的宿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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