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你的帽子和口罩, 我的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遍。如果你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的话。”
实际上烟火师也有些忐忑,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某个猜测, 但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迅速翻过去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已经死掉的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又怎样他不信仰上帝, 也不害怕丧尸,就算想杀死他的人从地狱回来复仇, 他也不惧怕对方。
死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活人是可以被杀死的。
这并不可怕。
“我明白了。”
少年笑了笑,他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和兜帽。这个过程相当缓慢, 但是每一个细节都死死抓着烟火师的心脏。等到对方将口罩和兜帽全部都摘下来后, 烟火师才稍微送了口气。
不是他。
只是眼睛相似而已,记忆里扫过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 没有一个容貌能对得上的。
安心了。
“您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呢,是我的样貌让您想起了熟悉的人吗”对方好奇道。
“那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现在立刻给我把交易的东西拿出来”烟火师没好气道。
“我明白了,那么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对方没有问他的代号和名字,少年也就没有回答。他很自然地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提箱拿了出来, 并将其推给了他。
“这是我们研究的新型药物,也正是前段时间组织研发的某种类似于致幻剂的东西, 但是和一般的致幻剂又是不一样的。”
“和一般的致幻剂不一样那是指什么”烟火师挑眉。
“您打开就知道了。”少年微笑道。
“不,你来打开。”
烟火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少年的笑容也让他莫名忐忑不安。
“烟火师先生是害怕手提箱里有什么东西么”少年不解道,
“安心好了,不是毒气也不是炸弹, 我可没有想过为了组织奉献自己的生命哦。”
“少废话, 让你开你就开。”烟火师用枪指着对方, 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少年耸耸肩,倒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他的手指轻巧地摁下了暗扣的锁,顺手将箱子向上一提,手提箱内的陈设跃然于眼中。
很正常的一排药剂,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您放心了吗”
他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行吧。”
烟火师也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少年很快确认了一遍箱子内部的钱财,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他也将一张合同递给了烟火师,道
“按照那位大人的指示,这就是黑衣组织和极乐大义教之间接下来的合作项目。平川大人已经谈妥,您只要在这里签下一行字就可以了。”
“我知道,放那里吧。”烟火师懒洋洋地收回了手中的枪,表情很是满意。
很好,一切都照旧不误。
按照平川飒太的说法,他会提前和黑衣组织谈好条件,并且在交涉的过程中将这次的功名放在自己的身上,这种关键时刻能够做出如此贡献,赦罪师自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他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按照那家伙指示的逼死赦罪师,他就能理所当然地上位了他和安室透得到的号码拍着不一样显然也是有原因的,上位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是他绝对不可能是安室透
烟火师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神色。
“请您稍微快一点,接下来还有一个人想要和您见面,恕我不能久陪。”少年催促道。
“切,我知道了,催什么催啊”
烟火师潦草地在两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将其递给了他。少年收回了合同,他站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您能这么配合实在是太好了,那么接下来还请您等到另外一位客人的到来。”
其他的客人哪还有什么客人
烟火师想起了琴酒,说起来每次交易都是琴酒出面的,这次琴酒却没有出现。应该等会会出面做个交涉吧。
想到这里,烟火师也安心了不少。
他这么说着,将手中的合同也递给了对方一份,随后便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房间。
“同时也请您放心,毕竟这间房间的密闭性相当不错,就算在其中发生了枪击和爆炸也绝对不会被外人发现。”
“请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
他背起了大提琴盒,向着门外走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烟火师的心脏下意识地加快,他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少年,却发觉自己手中的合同有些不对劲。
摸起来的手感很奇怪就像纸张被揉皱了一样。
他的两根手指稍稍搓了搓合同,却发现合同的下面居然露出了一个极小的细缝,方才他完全沉溺在胜利的喜悦中,压根没能看到这张合同。
这该不会是
他沿着细缝将纸张撕开,很快,上下的两张纸被一分为二,下面的那张居然是复印纸,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式将两张纸合在了一起。
烟火师咽了口口水,看向了下面的那张纸上写下的内容。
“我亲爱的烟火师先生或者叫您冬川浩二如何您应该非常熟悉这个名字毕竟每一个加入教会的人,都会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真正的名字吧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您的名字,答案很简单,我一直都在注视着您,接近您,而您却从未发现过我的存在。
我以最为真实的样貌出现在你的身边,以最真实的谎言欺骗你的耳目,很显然,我成功了。
您一定不会记得被您恶意报复的死在车里的茨田夫妻,也一定不会记得那个胆小懦弱的新人警察,他们在你的生命中不过为一场黯淡的烟火,那对你来说只是生命的调剂。
但是,您一定会记得极乐大义教教主平川飒太,不是么真正的交易早已结束,你是棋盘上的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是我用来除掉强力对手的手段,你的人生如同一场高开低走的烂尾小说,你的生命比碾碎于脚底的烟蒂还要廉价。
那么,最后祝您度过一个如同烟火般美好的夜晚。
茨田修介”
“啪嗒。”
汗渍顺着烟火师的额头向下滴落,他惊恐万分地望向周遭,耳鸣声如同警钟般响起。
不,不,不
这不可能茨田修介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是教主他根本不可能是他
这一定是黑衣组织无趣的小把戏,对一定是这样,只要他找到教主,说明合同欺诈的事件,一切都能回来一切都会结束的
烟火师或者说冬川浩二,他正连滚带爬地从柔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狼狈地扑向了门把手的位置。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猛地涌出了一股极为强烈的不安。
压力炸弹。
他曾经用来杀死茨田夫妻,害死茨田修介的压力炸弹。
一旦从被压迫的弹簧上起身,压力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炸弹。
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刻泛起的恐惧。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他反复拉扯着那扇门,然而门把手没能摁下有人从外面反锁了那扇门。
冬川浩二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砰”
下一秒,赤色的火焰席卷了整个房间,玻璃窗在这一刻被爆破碎裂,甚至连整艘游轮都小幅度地震动了一下。
“嗯”
银发的男人刚刚看完合同,却发觉整个房间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明亮的火光在玻璃窗外闪烁着,如同夜间花火。
“合同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安室透坐在琴酒的对面,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无碍,合同方面做的精准无缺如果那家伙能活着执行的话,恐怕赦罪师能笑出来吧。”
琴酒的心情明显很不错,合同签署的很成功,计划也进行的很顺利。如果能成功将极乐大义教纳入黑衣组织,这将是极为强大的一股外入力量。
“arc在哪”
不过合同的真正签署人不在,倒是一件让人不悦的事情。
“arc大人去处理偷跑的老鼠了,很快就能来和您见面。”安室透道。
“哼,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做出怎样的花样来。”琴酒冷笑道。
朗姆虽然器重arc,但无论是琴酒还是朗姆,他们都不可能完全信任arc。
连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组织都能背叛,连信任自己的下属都能随意屠杀,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呵说不定哪天组织也会覆灭在他的手上吧。
“阿嚏”
泷野羽仁打了个喷嚏,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皱起了眉头。
“感冒了还是没睡好”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温和地问道,同时递给了他一块手帕,
“你和他一样都喜欢大晚上站在外面吹冷风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泷野羽仁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从指缝里望着面前再眼熟不过的人,语气有些崩溃,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潜入黑衣组织的是不是在那天我们见面之前你就已经加入了”
不仅瞒着自己和zero早早潜入了黑衣组织,并且在其中混到了酒名,甚至还一声不吭地潜入了残响游轮所以顶着这张温和乖巧脸的人到底是谁啊喂
“嗯,段时间我在做初步潜入工作,zero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没有和他说。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只是在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刻再告诉你。可是hani一直都没有开口,我也没办法啊。”
侍者也正是诸伏景光,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湛蓝色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友人,
“而且我也知道,你来到这艘船上也不是为了烟火师,更不是为了琴酒,而是为了那个人,对么”
“切,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啊,神秘感都没有了。”泷野羽仁岔岔不平,
“你居然还瞒着我这么多东西我对你很失望啊hiro”
“那种事情hani才没有资格说我啊。”诸伏景光笑了笑,“不过不告诉zero没关系吗”
“没关系,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好了。”泷野羽仁严肃道。
“你确定不是惊吓”
“那多好,zero被吓到的表情一定很不错,值得拍下来纪念一辈子的那种。”
“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吧h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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