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二合一

    如果祁柏轩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深爱虞瑜, 至少不会边以无法面对虞瑜的亡故为理由,不肯回长安。边在与长安的通信中,频频提起虞瑜的亡故。

    想到祁柏轩在江南的十年, 连纳五房有爱妻神韵的妾室,虞珩本就没因为英国公府众人的哭声触动的心,顿时变得更加冷硬。

    “老天薄情,非要带走瑜儿, 连带着将六郎的魂魄也勾走大半。”英国公夫人的哭声逐渐喑哑, “当年若不是大郎和三郎及时发现不对劲, 六郎险些”

    向来体面优雅的英国公夫人忽然情绪崩溃, 埋头在郑氏肩侧悲啼 。

    郑氏收到英国公夫人的暗示, 立刻接过话茬, “阿娘放心,只要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弟妹,六弟肯定不会再说不定再过十年,六弟就能彻底释怀, 主动回您身边尽孝。”

    她看似在劝慰英国公夫人, 实际每个字都是在敲打虞珩。

    谁让祁柏轩回长安想起虞瑜,谁就会成为害死祁柏轩的罪魁祸首。

    虞珩始终保持弯腰扶着矮桌的姿势, 时不时掩嘴闷咳, 丝毫不给英国公府的人窥探他表情的机会。

    英国公府的人越是排斥祁柏轩回长安,他越想知道祁柏轩十年未回长安的真正原因。

    久久没有得到虞珩的任何回应,英国公夫人和郑氏默契的平复情绪,暗道可惜。

    昨日收到来自安国公主府的请帖时,她们还以为虞珩在北疆经历生死, 终于意识到族人的重要。

    只要她们抓住虞珩难得的软弱, 就能借虞珩的权势谋利。

    没想到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气氛, 皆因虞珩突然提起祁柏轩急转直下,如今已经完全没有闲话的余地。

    罢了,只要虞珩的态度缓和,早晚都能再找到机会

    “郡王”

    突如其来的暴呵打断英国公夫人和郑氏的念头,她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虞珩双眼紧闭,软绵绵的倒入林钊怀中。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林钊猛地转过头,虎目猩红的瞪着与他和虞珩距离最近的英国公,竟然仅凭气势便令英国公的动作变得迟疑。

    等英国公从短暂的怔忪中回神,眼底浮现恼怒时,守在门外的金吾卫已经闻声而至,如同坚固的城墙般挡在他和虞珩之间。

    “让开”英国公沉声怒吼。

    他是凤郎的祖父。

    凤郎突然昏倒,守在凤郎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林钊垂下眼皮挡住里面的嘲讽,抓住虞珩的手腕仔细判断脉象。

    脉来和缓,不浮不沉。

    仅仅两日的静养,便比刚回长安时稳定许多。

    见虞珩没有因为英国公府的人动怒,林钊心底愤慨立刻消散。他脸上的惊怒却越发明显,嘶声吼道,“快拿郡王的帖子去请太医”

    话毕,林钊顺着虞珩忽然紧绷的手腕看向手掌,动作轻柔的掰开蜷缩的手指,从掌心中拿起蚕丝手帕。

    随着他的动作,素白中央的血色,毫无遮挡的展现在所有人眼中。

    人群中的青竹感受到林钊的目光,拉住紫竹的衣袖,悄无声息的退出花厅。

    “郡王被英国公府的人气得咳血,昏了过去”

    纪新雪险些指天发誓,终于让姐妹们相信,他真的没提前从虞珩那里知道纪璟屿和萧宁的事。

    因为惦记着出宫找虞珩,纪新雪精疲力尽的回到玉和宫,立刻开始处理文书。但凡不是最要紧的事,都先放入待处理的木箱中,只批复记载要事的文书。

    “殿下”

    没等纪新雪回应,晴云便推门进入书房,“英国公府的人大闹安国公主府,气得郡王咳血昏迷。”

    纪新雪脸上的诧异变成茫然。

    大闹安国公主府

    他们不仅还敢欺负虞珩,竟然变本加厉,将虞珩堵在家中欺负

    纪新雪合上正要批复的文书扔回桌案,眨眼的功夫便走到门口,“将还没归类的文书送去凤翔宫。”

    话音未落,书房中只剩下灼热的日光和被纪新雪的气势吓住的晴云。

    不偏不倚吹在脸上的寒风令晴云忽然回神,她想起纪新雪离开前的吩咐,下意识的转身走到桌案处。触碰到文书的瞬间却立刻收手,快步回到门口,让候在厢房中的宫人去寻金吾卫。

    玉和宫向来职责分明。

    平时照顾纪新雪日常起居的人,不能在纪新雪和金吾卫不在场的情况下触碰文书。

    远远看到身姿挺拔的金吾卫,晴云长长的松了口气。

    朝堂中都有许多人惧怕殿下,她被殿下的气势震慑也不奇怪。

    纪新雪驭马赶到安国公主府时,正好看到公主府左卫拿着扫帚、铁锹、拐杖甚至是菜墩这等不体面的东西,将虽然穿戴华服美饰,但满脸惶惶的人撵出大门。

    他勒紧缰绳,最先看见脸色涨红的英国公,然后是口腹蜜剑的英国公夫人和表面看上去是在保护英国公夫人,实际却暗自将英国公夫人当成盾牌,悄悄往英国公夫人身后躲的郑氏。

    是英国公府的人。

    与此同时,远远站在喧嚣外的原英国公世子和宜筠郡主也注意到纪新雪的存在。

    原英国公世子刚朝纪新雪走了半步,就被宜筠郡主抓住手臂,“别去招惹他,我阿耶和王妃会生气。”

    紫竹仗着身形高大,快速穿过仍旧在安国公主府大门前纠缠的人,跑到纪新雪身边。

    他举起折叠整齐的信纸,低声道,“朱太医已经为郡王诊过脉,说郡王是肝火妄动牵连肺伤,才会咳血昏倒,这是朱太医为郡王开的新方子。”

    纪新雪立刻想起数种对咳症有奇效却很少见的药材。

    封赏河北军的时候,长平帝赏出许多珍稀药材,骁骑将军曾得信纸中不仅没有任何纪新雪猜测的药材,甚至没有字迹。

    唯有昂头挺胸的大公鸡和从天而降的手帕,是虞珩的画风。

    英国公夫人被安国公主府左卫逼得连连后退,全凭意志坚定,才能忍住越来越强烈的窒闷感。

    她既担心虞珩的情况,又愤怒林钊和安国公主府左卫对她的冒犯,更怕今日的事传出去,让英国公府成为长安笑柄。

    几种情绪在心底肆意翻涌,让她本就有病根的身体更加虚弱,频频扶腿喘息。

    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纪新雪,英国公夫人已经接近力竭的身体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以不符合年纪的速度朝纪新雪跑过去。

    “殿下林钊趁凤郎昏迷把持公主府,污蔑”

    纪新雪抬起眼皮,高高在上的凝视跌倒的英国公夫人。

    只有简笔画的药方能让纪新雪暂时放下对虞珩的的担心,但不会因此减少对英国公府的愤怒。

    虞珩没有如传言般被英国公府的人气得咳血昏迷。

    这些人却将虞珩逼得只能用假装气昏的方式摆脱他们。

    在纪新雪眼中,无论哪种因果,皆是英国公府欺虞珩太甚。

    他随口吩咐身侧金吾卫,“英国公夫人犯了癔症,分出个太医来给她诊治。先告诉太医,是癔症。”

    话毕,纪新雪立刻调转马头,顺着迎过来的左卫前往公主府侧门,不给英国公府的人,任何纠缠他的机会。

    太阳即将落山时,松年到安国公主府看望虞珩。

    传长平帝口谕。

    令仍旧守在安国公主府门外的英国公等人立刻离开,在虞珩的伤势痊愈之前,安心在英国公府为虞珩祈福。

    他意味深长的对英国公道,“陛下将郡王视为亲子疼爱,看不得任何人让郡王委屈。”

    英国公闻言,只能延续英国公夫人的口风,咬定闹剧是因林钊而起。

    他告诉松年,虞珩是因为突然知道祁柏轩和虞瑜之间的往事,感慨过深继而牵动伤势,才会忽然晕倒。

    林钊在虞珩昏倒后,故意以污蔑的方式将虞珩的亲人都撵走,是想把持虞珩和安国公主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松年仔细将英国公的话记在心中,答应英国公,会将这番话转述给长平帝听。

    翌日,纪新雪起早回宫参与小朝会,仿佛闲聊似的问吏部侍郎,任职五年以上的刺史没有任何建树,是否算渎职

    又过两日,脸色苍白的虞珩出现在大朝会,当众请求长平帝允许已经外任十年的祁柏轩回长安。

    纪新雪满脸沉郁的附和虞珩请求。

    长平帝沉吟片刻,当场应允两人,升已经七十岁高龄的鸿胪寺卿为太子少师,令袁州刺史祁柏轩补鸿胪寺卿。

    早就无心仕途的太子少师终于步入养老生活,笑的合不拢嘴,磕头谢恩的时候额外用力,看得他周围的朝臣心惊胆战,连忙扶他起来。

    怕新任的太子少师情绪过于激动,让喜事变成

    英国公府的直系因为去安国公主府赴宴,导致虞珩咳血昏迷的事,仍旧遵循长平帝的口谕禁足。

    崔氏和陈氏的人曾试图阻止祁柏轩回长安,奈何与正如日中天的虞珩和纪新雪相比,委实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平帝当朝下旨。

    其余朝臣或是想与纪新雪和虞珩结个善缘,或是根本就看不上鸿胪寺卿的位置,懒得费尽心思的找理由阻止已经离开长安十年的人回来。或是想要在长平帝封赏虞珩的战功时,用祁柏轩回长安的事,阻止虞珩获得更大的权势,纷纷保持沉默。

    朝臣们结合各种消息,分析发生在安国公主府外的闹剧,大多得出相同的结论。

    祁氏见英国公在朝堂的地位越来越边缘,想要让在外历练十年的祁柏轩回来协助英国公。

    然而以英国公在长平帝面前几乎能算是没有的恩宠,没把握办成这件事,所以才会盯上刚从北疆回来的襄临郡王。

    从襄临郡王在安国公主府举办家宴,祁氏全族到场五十多人,就能看出祁氏早有预谋。

    否则英国公怎么会在明知道襄临郡王有伤的情况下,仍旧将早已分家的庶脉和旁支都带去安国公主府

    显然是想通过人多势众,说服襄临郡王。

    五殿下在襄临郡王咳血昏迷后,专门问吏部官员。

    任职五年以上的刺史没有任何建树,是否算渎职

    刚好也能对上祁柏轩。

    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证实朝臣们的猜测。

    襄临郡王去英国公府却被拦在门外,堂堂郡王,如同犯错的顽劣稚童似的在英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旁面壁思过。

    五殿下及时赶到,立刻带走襄临郡王。

    虽然这件事中还有许多尚未清晰的地方。

    比如襄临郡王为什么没有立刻答应英国公府,将他的亲生父亲调回长安任职,却在咳血气昏后改变主意。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苛待襄临郡王,得罪五殿下的英国公府已经成为整个长安的笑话。

    纪新雪同样很疑惑。

    虞珩想要让祁柏轩回长安,只需要私下求长平帝。

    即使是想报复英国公府,也不必如此麻烦。

    委实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以纪新雪对虞珩的了解,自尊心极强的虞珩,分明最讨厌成为别人口中需要同情的存在。

    虞珩将手中已经剥皮的葡萄送到纪新雪嘴边,低声道,“我想知道外祖母和阿娘的死有没有内情。”

    纪新雪愣住,甘甜的葡萄汁不幸流入气管,顿时咳得昏天暗地。

    内情

    他记得虞珩的母亲是病故。

    外祖母是在从京郊庄子赶回长安的路上遭遇意外,暴毙而亡。

    襄临郡主亡故前缠绵病榻将近两年,暂且不提。

    老郡主在长安附近遇到的兽潮,确实很可疑。

    虞珩用帕子裹住沾满葡萄汁的手,仔细给纪新雪顺气。

    纪新雪精疲力尽的靠在虞珩身上,眼底皆是心疼。

    与父族多有隔阂。

    怀疑父族曾对外祖母和母亲下手。

    这是量变和质变的差距。

    虞珩忽然伸手挡在纪新雪眼前,哑声道,“外祖母暴毙不久,莫长史就离开长安,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不”纪新雪停止这个愚蠢的问题。

    莫长史只是将虞珩当成小主人照顾,对虞珩的了解也许还不如林钊,会在这种同时涉及虞珩的母族和父族的事中迟疑,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沉默的靠在同处,像是两头相互依偎的小兽,明明没有言语之间的交流却因对方的存在得以抛却纷乱的心思,获得安宁。

    可惜正是各地税收接近尾声的时候,纪新雪偷得半分空闲,便不得不随来寻人的惊蛰,去凤翔宫当牛做马。

    目送纪新雪离开,虞珩眼中的柔软顿时散尽。

    紫竹端起盛着温水的铜盆停在虞珩面前,低声道,“老将军说江南又送来信件,请郡王抽空回府。”

    虞珩仔细清理手指之间的粘腻,特意换了身颜色鲜亮的衣服,才出宫回府。

    林钊见到虞珩,眼中皆是心疼,“您昨日咳得严重”

    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虞珩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脸,沉默的抬起手心给林钊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方,满是大大小小的白色斑点。

    临近出宫前,虞珩看到铜镜旁还没开封的水粉,忽然生出好奇心。

    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脸色已经直逼白无常。

    仔细洗脸数次,仍旧没能完全洗掉水粉的痕迹。

    怪不得纪新雪从前每次抹水粉的时候都满脸不高兴。

    林钊面色古怪的垂下头,免得虞珩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恼羞成怒。

    虞珩反而比林钊更从容,神色如常的接过信封。

    江南的来信从未有过署名,这次也不例外。

    十月二十三,他的第七个儿子出生。

    十月二十五,他的第五个女儿出生。

    十月二十六,他有些想你,拉着我回忆当年还在长安的事。

    他觉得豫州刺史的女儿贤淑貌美,原本打算聘她做我的妻子,又觉得我只是庶子,配不上她,想让她做你的郡王妃或侧妃,正在斟酌该如何在信中说这件事。

    十月二十七,他又醉酒,与我阿娘说襄临郡主哪里都好,唯独跋扈的性子伤人伤己,痛哭半宿。翌日风寒,卧床三日。

    十月三十一,袁州卫将军送他两名美姬,他分别为两人取名为念玉和思玉。

    我妹妹的婚事不能耽误。

    虞珩快速浏览信纸上的内容,目光在十月二十七日和十月三十一日的事中多停留了片刻,冷淡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

    这封信寄出的时候,祁柏轩还没收到调任长安的消息。

    “祁株的妹妹今年多大”虞珩将信递给林钊。

    林钊会将这封信与从前的信放在同处,方便今后需要的时候随时查看。

    “她是正月出生,现在十四岁,过了年十五。”林钊无需刻意思索,就能随时说出和虞珩相关的事。

    虞珩盯着信封陷入沉思。

    他是在长平三年收到祁株的第一封信。

    那封信中写着他在襄临公主的祭日,偷偷令绣娘缝制了套郡主朝服给妾室穿,醉酒时抱着妾室大喊对不起。

    虞珩记得很清楚,那日宝鼎公主在外赴宴时大怒,急匆匆的派人来寻纪新雪。收到那封信时,他正独自在公主府,因为信中的内容将午膳全吐了出去。

    他明知道祁株的这封信别有用意,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事实证明,祁株没有说谎,所以祁株才会有继续给他寄信的机会。

    如果不是祁株,他虽然更敬重、濡慕清河郡王世子和长平帝,但不会怀着鄙夷、不屑的心思看待祁柏轩。

    谁能想得到,襄临郡主活着的时候,因为罪臣之女李氏频频让步。

    襄临郡主亡故,李氏却被各种容貌肖似襄临郡主的女子逼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连带李氏的儿女也从祁柏轩的掌中宝变成地里草。

    虞珩眼中浮现不知是对谁的嘲讽,对林钊道,“留意下,左卫左右中郎将家中有没有与她适龄的郎君。”

    他不可能以兄长的身份给祁株的妹妹寻找如意郎君,但也不吝啬于给聪明人该有的奖励。

    如今的相处方式,最适合他和祁株。

    祁株为他做事,他给祁株奖赏。

    林钊眼中浮现惊讶,随口报出几个人名,“我再看看,会为女郎挑选最适合的人。”

    毕竟是虞珩名义上的妹妹,又是公主府出面保媒许配到左卫中郎将家中,皆大欢喜才符合公主府的立场。

    至于她是李娘子的女儿。

    林钊并不介意。

    导致郡主积郁在心,英年早逝的人,可能是为老不修的英国公府老夫人、面善心苦的英国公夫妇,也有可能是争强好胜的宜筠郡主、两面三刀的郑氏、总是令郡主失望的祁柏轩。

    唯独不会是自身难保的李娘子。

    当年没有李娘子,也会有周娘子、陈娘子

    莫长史离开长安时曾说过,李娘子只是个普通的聪明人,所以郡主亡故,她却活着。

    连看着郡主长大的莫长史提起李娘子时都只有叹息,没有厌恶,可见李娘子在英国公府中的地位多么微不足道。

    虞珩点头,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林钊。

    他离开书房,顺着回廊转弯,越过数道垂花门,停在与冷晖院相隔两个院落的琼花院。

    如果纪新雪在这里,肯定能发现,琼花院内部的构造和布局,完全与玉和宫正殿相同。

    虞珩习惯性的先去库房。

    玉和宫的库房中除了四面贴墙的大柜,还有数不尽的小柜,其中全都是纪新雪格外喜欢的首饰或还没上身的首饰。

    琼花院中同样满是错落有致的柜子,里面却并非衣物配饰或碧玉宝石,皆是虞珩的珍藏。

    虞珩进门后右拐,自下而上,依次翻看最新送到公主府的画册。

    半刻钟的时间,足够他粗略的翻看九十本画册。

    其中七十五本画册整齐的堆积在地面,等待林钊的处理。

    虞珩让青竹将余下的十五本画册送去正房,替换拔步床暗格中的画册。

    暗格中的原本的画册,按照其中夹着的彩色羽毛的颜色,分别放入库房深处的书架。

    青竹点头应是,先将刚送到公主府的请帖递给虞珩。

    虞珩随意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冷淡的吩咐道,“你去清河郡王府寻纪成,让他解决三日后怀安公主府的花宴。”

    他被英国公府的人气咳血的时候,纪成借口要照顾他,躲过清河郡王府的花宴。

    他被英国公府拒之门外的时候,纪成又借口要安慰他,躲过信阳郡王府的花宴。

    这次怀安公主府的花宴,怎么算也该轮到纪成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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