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始离去, 灵心重新变回了无形无相的状态,冷眼旁观。
只因之前元始冲破了一次法则之力,到底是减少了对他修为上的束缚。灵心索性放弃重新再压制他。
修行无岁月, 千年眨眼而过,元始在心魔境里的修为也升到了大罗之境。
短短千年突破大罗之境,他已不再是当初连化形都艰难的白兔。
重新来到昆仑山脉,元始遥望着那一圈似乎千年不变的禁制,看着与外界冰天雪地截然不同的景致, 杀意似乎随着那一件鹤氅消散了。
他是离开后方知自己化形前几百年都在昆仑山脉。东昆仑处处都是冰雪覆盖, 只有那女人所圈出的一块地方草木繁盛, 如春日仙境。
他告诉自己, 回来只是因为他对昆仑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元始并不知晓这又是灵心的算计。她料想他对昆仑会有归属感, 这种感觉会延伸到她身上。甚至给他一种因她而产生归属感的错觉。
在灵心的道场不远处找了个洞府。元始想着,那女人虽折辱了他,但好歹给了他得道化形的机缘。看那女人那么招人恨,兴许就被寻仇了。如果他正好遇到, 兴许可以出手了结因果。
抚了抚鹤氅上端的白色绒毛,感觉到颈上那一点似在隐隐发烫的印记, 元始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没错, 他们之间,只有因果而已。
灵心当然知道元始来了。
她在看到他回来之时,就重新布置好了自己所谓的道场。
但她没想到,那家伙能一直徘徊在外面不进来。
看他就近找了个洞府, 时不时假作无意地驾云经过,但死活就是不进来找她。
灵心无语之余, 只好主动给他创造机会
在元始又一次无意经过之时, 另一个白衣青年驾着云靠近, 向灵心的洞府而来。
一眼看到那由远及近的白衣身影,元始心中就生出反感。
妖妖娆娆,看着就不是个正经修士。还敢跟他一样穿白衣
眼看着那云要靠近护山大阵,莹莹玉清仙光裹着一白玉如意拦住了他。
之前远观,不辨形貌,元始只看到个驾云的身形。
现在近距离再看,白茫茫的天地中,那青年身段纤细,立于风中。宽大的袍袖飘飘,看着他峨眉颦蹙,男生女相,好似扶风的弱柳。明明是圣洁的白,却被他穿出了昳丽妖娆之感。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白衣青年,亦是当初那只最早化形离开的白狐,有些狼狈地避开三宝玉如意,目光警惕。
元始显出身形。同样的白衣鹤氅,他却似山巅的琉璃净雪,清冷尊贵。
过去的某些不太美妙的记忆浮现,元始看着那狐妖面容冷肃。
“你来此做甚”
他知道摇光的脾性。传下化形之法后,一旦园子里的动物化形成功,就不会再回来。
所以当初灵心放他走的时候,元始并不算很奇怪。只是他没想到,这只讨人厌的狐狸也会回来。
元始认出了白狐,白狐也认出了元始。他轻哼一声,拢了拢鬓边的乱发。
“呵呵,什么时候,兔子也能管狐狸了。”
这白狐男生女相,生得昳丽妖娆,然兽性十足。故意放出了狐脸本相,凶恶道,
“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元始看到那张狐脸,眉宇间冷肃更浓。
“那就做过一场,试试看吧。”
从认出白狐的身份,他就没有打算留他活路。
一只白狐而已,打杀便打杀了。
这白狐虽然看起来化形早了几百年,但显然不会是元始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快要被打死的白狐高声叫唤,“摇光救我”
他竟然直接叫她摇光
元始眸光一厉,杀意凛冽。
三宝玉如意如臂使指,眼看要照着那白狐的头顶砸下,一道法则所化的粉雾及时出现挡下了元始。
大佬终会是大佬,如今元始境界恢复,不用法则之力灵心根本拦不住他。
“跑到主人门前争斗,可不是合格的宠物应有的素质。”
柔媚的女声漫不经心,带着调侃般笑意。
一个粉衣的身影凭空出现,拦在了白狐跟元始之间。
灵心转过来看那元始,表情似笑非笑,透着一股玩味,
“你说是吗小兔子。”
时隔千年再见她,元始只淡淡瞥了灵心一眼,目光便重新投到狼狈的白狐身上。冷冷道,
“吾与这狐妖,有旧怨。”
他却是绝口不提真正来这里的目的。
如果不是灵心能嗅得出心魔境里那股子酸味儿,还真当他半点也不在乎摇光。
白狐委委屈屈的,好似心有余悸。拉着灵心粉色的袍袖,柔弱道,
“这兔子疯了,竟要杀我。奴家差点就看不到你了摇光。”
空气中的酸味儿又重了些,灵心看着元始的嘴唇绷直成一条线,冷冷淡淡就是不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只白狐是她的心魔分身,元始情绪那么剧烈,早就种下养成。此时正好可以拉来演戏,免得她自己精分。
不过作为由元始情绪生出的心魔分身,白狐未免也太懂怎么激怒元始了。
未免长成的分身真的被元始打死,灵心没有理会白狐。抽出被白狐抓住的袍袖,含笑问道,
“你们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报恩的。”
白狐强先发言打配合,慢慢站起来,又瞪元始。
“他就不一定了。”
灵心又看向元始,微微勾唇,
“哦,那你呢”
那双桃花眼蓄着笑意,映入他的面容。眼尾的粉色浅浅,好似一汪暖阳下的春水,落了片片粉红的桃花瓣,微波粼粼,让人心醉。
元始避开她的注视,冷冷吐出两个字,
“报恩。”
“还报恩,说得倒跟寻仇一样。”
白狐充当话筒,说出了灵心的心声。
灵心失笑,不以为意。把手臂一挥,
“既是要报恩,都进来吧。”
话音落下,三人已置身禁制之内。
一片景色繁华,花柳争妍。淙淙溪水旁,繁华掩映间,置有一间竹屋。正是灵心给自己幻化出的住所。
她没有领他们进去的意图,灵心自往那竹屋前的石台上一坐,笑吟吟道,
“我没什么需要你们报答的,若非要报答,就变回原形给我摸摸毛吧。”
“好啊。”
白狐是没有什么自尊可说的,乐滋滋变成原形,熟练地扑进了灵心怀里。
元始却僵硬在原地,冷淡的面容浮现些许抗拒。
灵心笑眯眯地撸狐狸,眼睛却看着元始。
元始也看着她。
看着她的手指划过白狐狸的脊背,尾巴,耳朵,尖尖的下巴。
狐狸享受极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摆来摆去,发出舒服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元始的错觉。
她的眼神随着手指在白狐身上挪动也落在他的身上。给他一种她正在抚摸的是他的感觉。
脊背,尾椎,后颈一种又凉又热的痒循着她的手指而游移。
让他不自觉回忆起了当初被她抚摸的快感。那种感觉,仅是回忆,都让他头皮发麻。
可她的手却放在别的生物身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像滚烫的火,刻骨的毒,他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恨不得把那只狐狸剥皮拆骨,把他的皮毛烧得干干净净。
让她的手,只落到自己身上
打住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他怎么能让自己堕落成白狐一样的畜牲
元始绷着脸,转身就走。
他的确要报恩,但报恩的方式得由他自己来选择。
“你要走”
那女声从身后而来,仿佛响在耳畔。
“我若是不让你走呢”
元始的脚步顿了一顿,满心的恼怒与本身的高傲混杂。倒是走得更快了。
一条粉色的绳索追上元始,顷刻间束缚在他的腰间,把他往回拉拽。
他好似猝不及防,明明已是大罗之境,竟然真的被灵心拽了回去。
石台下,青年半坐在地,整理的一丝不苟的莲花冠歪了些,青丝寥落。
他仰头看那坐在石台上,手里抱着白狐,牵着绳索的女人,嘴唇咬紧,眼中泛红。
恨声道,“你又要对吾做什么”
灵心看他一副备受折辱不能反抗的样子,表情古怪,到底是没忍住笑意。
这元始上次说是被她欺负也就算了,这回他的修为修为分明已经不弱于她,却甘心被拉了回来。
空气中呛鼻的辣味中分明漾着愉悦的甜,他却一定要做出不愿意被强迫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
她怎么能不满足他
“这件鹤氅,你还穿着啊。”
女人的手指微凉,划过他颈间做下的记号,一抹桃花瓣似的粉红。
不知怎的,又让元始回忆了一番被她又咬又吸的触感,肤表微微战栗。
“放开吾。”
他语声冷冽,然配上微颤的肤表,却有种色厉内荏之感。
女人语笑轻柔,声音好似穿过山林的风,
“报恩么,就要有报恩的样子。”
话音落下,那白衣青年已成了一只手臂长的白兔。浑身皮毛无一丝杂色,红着眼,依偎在粉衣女子身旁。
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皮毛,熟悉的颤栗自神魂升起,如巨浪狂潮,顷刻间就夺走了一切其他的感知。
他的意识沉沦,浸入其中,忘乎所以。
却在此时,那快感突然截止。
元始睁开眼,正对上白狐的小尖脸。一只素白的手虚虚放在他们上方,好像在左右迟疑,不知该摸哪个更好。
脑海中有根弦蓦然崩断了。
白兔眼圈泛红,一巴掌拍飞了白毛狐狸,凶残至极。
而后三瓣的小嘴咬住灵心的手,红红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嘶哑,
“不是要吾报恩吗让他滚,吾给你摸便是”
他只是为了报恩,才不是贪恋她的
纤细的手指落下,伴着几乎要渗透神魂,把人从里到外都融化的酥麻,流过最敏感之处。
“唔别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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