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潜离开五天后,贺家才后知后觉他没了音讯。
贺泽“你们打了他的电话没有都打不通”
曾姞面色担忧“我们都打了,全都是关机。”
贺炎啧了声“他不会拿了两百万就拉黑我们全家了吧,真够绝的。”
曾姞皱眉,“小炎。”
贺炎撇嘴,视线重新回到游戏机上,不再说话了。
贺年有些犹豫地抬起眼,神色纠结。
贺泽察觉到“年年,你想说什么”
贺年抿了抿嘴,眼圈有些红,小声道“我刚才去时潜哥房间看了,他的行李少了一些,录取通知书也不见了”
贺炎懒洋洋道“估计刚拿了几万块出去玩了,爸给他那张卡里不是有两百万吗,说不定就是打算在外面玩到开学直接去帝都。”
贺泽皱了眉头,正要说话,贺年就开了口,他摇头道“时潜哥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而且他说了他只用五万块的,离开学还有这么久,五万块他没办法在外面待那么久的,还有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呢,他一定会回来的。”
贺炎嗤笑“也是啊,说是只用五万,说不定到底用多少,那里面两百万要是省着点花,他大学四年都不用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贺远照微微皱了眉头。
贺炎尤嫌不够,手机一放,道“再说了,他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家里人,不然他为什么之前成绩瞒得那么死不就是想玩忍辱负重,等通知书来了打我们脸吗一直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我算是见识了。
贺年目光扫过贺家人的神色,垂下眼眸,“不会的,时潜哥他成绩应该一直都是很好的,之前只是和我们相处的不太愉快才没告诉我们,不会是诚心想看我们笑话,他不是那种人。”
贺年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将他们之前冷对时潜,时潜也对贺家毫无感情的记忆全找了回来,想到时潜真可能一去不复返,贺家人神色各异。
贺泽起身“我去查下。”
曾姞也反应过来“小泽说的对,小潜就算是要去学校也应该会和我们说一声,到时候总得有个家里人送他,查查他现在在哪就安心了。”
贺远照没说话,显然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贺炎不高兴“爸妈大哥你们怎么回事,我发现时潜一考上帝都大学,你们这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不过你们转变这么快也没用啊,你们见人时潜愿意变吗拿五万还说要还,这是巴不得和我们一家人撇得干干净净呢。”
“贺炎。”贺泽沉沉叫了他一声,等他抬起头,才目带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行,时潜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贺炎先是被他不虞的神色威慑了一下,转而不解“哥你怎么回事,我发现从前几天开始你就特别留意时潜的事情,这次也是,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几天不回来,你也没多管啊,怎么就这次一定要把大家都召集出来给他打电话他一成年人能出什么事,我倒是觉得你奇奇怪怪的的。”
贺泽唇角紧抿,目光和父母对上时想说些什么,但注意到一边贺年的视线,就又转开了视线。
“现在是特殊时期。”贺泽沉声道“殷先生可能马上就会回高灵界,收不收年年这件事却没有给出准话,在此之前任何一环都不能出差错。”
这话倒是没错,之前翟家出事,他们就意识到贺年的事情可能要推迟,但是现在这么久了,翟夫人的尸体都火化了,可翟家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让贺家人不得不着急起来。
贺年去高灵界,才是现在贺家一等一的最大的事情。
贺泽转眸,视线重新回到贺年身上,却只能看到他的发顶,本来想问问他之前和殷道士去竹楼吃饭的事,但看他显然不太想说的模样就又没问了,只道“翟总昨天已经回公司了,正好我过几天要去和他谈个合作,到时候我问问这件事。”
贺年捏着裤子布料的手指泛了白,脑子里迅速转过殷道士说的话,还有他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潜可能的身份和修为,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后,抬眸轻轻笑了下“好,谢谢大哥。”
贺泽看到他轻软的笑就缓和了表情,摸摸他的脑袋“不要太担心,这几天看你都没睡好,好好休息。”
“哥你也是,这几天你总是加班,一定要记得多休息早点睡。”
贺泽随意点了下头,目光不经意落在贺年脸上,微微一顿,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奇怪。
贺年长相顶多算是中上,不说时潜,比起贺家两兄弟也是差远了,但他胜在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偏圆的眼睛,常常水雾蒙蒙,带着天真的色彩,让人看着便觉得柔软可亲,提不起防备之心,这么多年来,贺泽也确实从没有防备过这个不是亲弟弟的弟弟,但是此时此刻对上他的视线,他心底却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怪异。
他忍不住想,他的弟弟不该是这种需要保护的兔子神态,他的弟弟应该像是一只小狮子,会张牙舞爪,也活力四射,能站在讲台上解出老师都头疼的难题,也能在打架之后写下“死不悔改”的检讨书。
他也会十分骄傲地告诉所有人他的弟弟有多么聪明,然后头疼地帮他解决他打架之后产生的小麻烦,可不论如何,他都一定不会厌烦,只会在他亮晶晶地叫他“哥”的时候,摸摸他的脑袋,无奈地叹气。
贺年敏感地注意到了贺泽的走神,雾蒙蒙的水光之下,渐渐有了冷意。
明明在这之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贺泽看向他的目光,不论是沉默还是宠溺还是无奈,只要这个人的视线在他身上,他就能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时潜和辛南上了岛。
在登上辛家岛之前,辛南都未听说过这个岛,登上去之后,他也知道了这个岛名不见经传的原因太原始了。
岛的外围围满了渔船,但正经可以上岸的港口却没有几个,下船还得从湿滑的礁石上走,一不小心就能落进海里。
辛南心有余悸地弯着腰手撑着腿,急速跳动的心脏和轰隆的海浪声在脚滑那一瞬间融合,直到此刻依旧心如擂鼓,他忍不住抬头去看前方什么事也没有的少年,他轻盈落在礁石上,脚一点地如同一只优雅地猎豹,下一刻就到了岸边。
再扭头时,就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捞住他将他带上了岸。
这就是修仙吗
辛南心跳骤快,眼底光芒闪烁。
“你们是谁”
一个皮肤黝黑,手拿渔网的老人,神色警惕地看着他们。
送他们过来的人拦在他们前面,用当地话和老人说了几句,老人听了不知为何十分激动,尽管时潜他们听不懂,但那破口大骂的架势却是看明白了。
将渔民骂得面红耳赤,老人才转头看向他们,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道“我们这边没什么东西看,你们回去。”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甚至他的身后还走来了几个壮硕的年轻渔民,都是一脸警惕且略带敌意的看着他们。
渔民也转身对时潜他们道“刚才我也和你们说了,这个岛不一定上得去,你们现在也看到了,这岛上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我还是送你们回去吧。”
时潜道“您帮我问问,我们就上去转一圈看看行不行。”
渔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老人,大概是看在钱的份上,硬着头皮重新转过头去和老人沟通,然而老人态度十分坚决,叽里呱啦再次将人骂了一通,甚至还举起了拐杖,再次看向时潜他们时,排斥和警惕溢于言表。
渔民也没了办法,对时潜道“不同意,走吧。”
时潜眸光扫过岛中央的上方,越过渔民看向老人,道“你们这边之前是不是有孕妇惨死。”
老人脸色大变,围在他旁边的男人们也瞬间拿起了手边的武器,敌意一触即发。
时潜让辛南掏出身份证,递给老人道“老人家您别误会,我这个朋友姓辛,他家祖上就是你们这儿的,前段时间她姐怀孕后被残忍杀害了,我们顺着线索查到这里才过来的。”
老人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接过了辛南的身份证,看清他的名字后,说“他不是我们这边的。”
“他爷爷叫辛大志。”时潜说“是96年出去打工的。”
老人一顿,眼底的敌意散了些,但警惕不减。
一个壮硕的青年大声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看来他们确实认识辛大志,时潜放下心,眼眸一弯,就组成了一个无害可亲的笑脸“大哥,我们真的只是过来调查的。”
“你说是来调查就”
老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辛南几秒,不知怎么,忽然改变了态度,用一句艰涩难懂的当地话打断青年,看向辛南时表情温和了下来,“辛南,孩子,你过来。”
辛南下意识看向时潜,见他没反对才走了过去。
老人拉着辛南左右看了看,脸上浮起一点和蔼的笑意“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辛南从上岸到现在都还是懵的,他不知道时潜怎么就知道他爷爷的名字,但他知道时潜带他来是为了找到杀他姐姐的凶手。
辛南垂下头,对老人道“我没见过我爷爷,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愣了下,神色有几分恍惚。
过了一会儿,对他道“来吧,我家里还有你爷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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