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
暖意自掌心钻进血液, 如电流带过全身,最后流入心脏,激起剧烈心跳。
骤然抽出手, 时知临为自己剧烈的反应茫然了一瞬, 下意识抬眸解释“我”四目相对, 刚刚平息的心跳再次加速, 到嘴边的突然忘了, 喉结滚了滚“是不是阵法坏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热啊”
白叙之目光从他微微发红的喉结划过“没坏。”
时知临“是吗没坏啊那怎么这么热”
白叙之见他顾左右而言他, 提醒道“上课。”
时知临一听这两个字,脑子里关于自己是不是之前吃错了丹药的胡思乱想瞬间全部抛开了,只剩下了讨价还价“那你把笛子给我看看。”
白叙之淡声道“你说过我抓住你就去上课。”
时知临“我说的是你提一个要求”看着白叙之毫无波澜的表情,他声音渐渐扬起“难道你的要求就是我去上课你不要后悔呀我可是时知临”
白叙之“不悔。”
时知临“真的”在白叙之的目光下, 他垮下肩膀,转身往道壹峰的方向走, 边走边逼逼“行吧行吧上课, 你简直比我哥还无趣, 我哥好歹还喜欢喝点茶找点其他兴趣喜好呢,你除了练剑就是抓我, 你还能不能有点其他喜好了你学学我, 我喜欢的东西就多了去了,这个爱好广泛才能交友广泛嘛。”
白叙之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与你一般, 甜言蜜语招惹他人”
时知临不服,“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人了”
白叙之已经越过他,走在了他的前面, 闻言回眸“半夏。”
时知临难以置信“我招惹半夏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与半夏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日而且每次你都在你说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
白叙之收回视线, 嗓音极淡“你便当没有吧。”
时知临冤枉极了, 三步并做两步追上他“什么叫做就当做没有我本来就没有你这样说可耽误我以后谈婚论嫁的,要是以后没有人嫁给我了我就让你负责。”
说话间,白叙之已经推开了课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知临对上道史课司业的目光,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坐了进去,并且记仇地嘀咕“你等着,要是没人敢嫁给我了,我也到处说你勾引人。”
道史课司业怒声“时知临,出去”
时知临屁股刚挨到垫子上,闻言一弹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好勒”
“站住。”道史课司业指了指窗边,“站外面听,要是让我看见你溜走了,就去路长老那儿领罚。”
时知临
山中无岁月,时知临元婴大圆满时,已过三载。
刚一出关,时知临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谢清夷和希召。
谢清夷上下打量他几遍,啧了声“怎么就三个月不见还长高了”
时知临故意走到他面前,和他比了比,唇角扬起,语气虚伪“别担心,你也还能长。”
谢清夷白他一眼,看向希召“你们家小书童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希召早就迫不及待,等时知临一看过来便马上道“世子,家主夫人有喜了”
时知临先是一愣,再就是狂喜“真的”
希召喜笑颜开道“当然是真的,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呢,一月之前我就上山了,就想第一时间告诉您这个好消息。”
时知临召出尽欢,将希召往上一拉“走”
谢清夷“带上我”
两年前时知临就可以随意上下山了,只是这几年他更多的时候都在各个秘境历练,很少回金陵,这次出关他本就打算回去一趟,顺便再去皇城看看舅舅,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一路风雨兼程,半日时知临便从天山到了金陵。
尽欢还未落下,他便先一步跳了下来,府里的守卫见有人不经通报就直接落到了时府院落,大喝一声“站住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时氏府邸”
时知临脚步一顿,转头看清拿剑的人,扬眉一笑“赵九,才一年多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赵九一愣,立即抬手,“是世子”
时知临看了眼隐蔽的箭矢,笑眯眯道“我好像看见小十一了。”
赵九眉头一皱“十一出来”
隐匿在暗处的少年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看见时知临还嘟囔“世子您见着我了别说出来啊”
赵九一个剑鞘朝他砸了过去“每次都是你自己不会隐藏气息还怪世子给你点出来没大没小看我等下怎么罚你”
十一连忙躲到时知临身后“世子救我”
时知临笑眯眯道“赵九说得没错,就你每次出错,我一眼就扫到你了,该罚。”
十一低着头,小声道“我听说这次世子出关就元婴大圆满了,我才刚刚结丹,您当然能看见我。”
赵九举起剑“你还敢和世子顶嘴”
时知临也拍了下他的脑袋“我金丹期的时候不也在我大哥眼皮子底下藏得好好的”
十一刚想说话,突然缩了脑袋,恭敬道“家主。”
时知临也转头,才瞥见一截衣袍,便弯了眼“哥”
时正点点头“你嫂嫂在等你,走吧。”
“嫂嫂现在怎么样”他快步跟在时正身后,止不住地问“身体好吗吃的多吗哥你可要多关心嫂嫂,我听说孕育胎儿很难受的。”
自从得知妻子怀孕,时正脸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此时见着弟弟回家,眼尾眉梢的笑意更是没下来过“还用你说”
时知临又道“我等会儿便给师尊去信,留在家里陪着你们,等嫂嫂生产过后再回天山。”
时正闻言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些“你可听说东边凶兽频出之事”
时知临也停了下来“什么时候”
时正张嘴,话还未出口,就见门廊处出现一肩披白地五彩花鸟纹夹缬帔子,着大红散枝花绣裙的女郎,女郎嗓音含笑,合着温柔的风吹来“知临。”
时知临眼睛一亮,顿时抛下了兄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嫂嫂”
扶妍扶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笑道“长高了。”
时知临往后退了一步,与时正比肩“我和兄长是不是差不多高了”
扶妍笑盈盈摇头“倒还是你兄长更高些。”
时正走到妻子身边,揽住她的腰,朝时知临道“想比我高,再长长吧。”
时知临轻哼一声“我已经元婴大圆满,再过不久就能突破分神期,到时候我就和你修为一样了。”
时正身姿清雅,笑眯眯道“那便等你也分神再说吧。”
扶妍用力拍了下他的胳膊,对时知临道“别理你兄长,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时知临点点头,跟在嫂嫂身后,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时正“哥你刚才是想和我说什么”
时正“吃了饭再说。”
饭后,时正将时知临叫到了书房“半月前,舅舅接到线报,说余峨山有犰狳现身,闹了蝗灾,山脚下几个镇全都颗粒无收,田园荒芜,当时我们只以为是寻常凶兽现世,派了人去清缴,然而没几日便听说猲狙、合窳现世,昨日舅舅来信,有人见到了薄鱼与朱獳也出现了。”
时知临本来还放松的神色也渐渐沉凝起来“还有薄鱼与朱獳”
时正颔首“怕是朝堂不稳。”
猲狙是传说中吃人的凶兽,合窳现便会带来洪灾,而薄鱼与朱獳都是传说中会给国家带来灾难的凶兽,前者可能预兆这政治动荡,后者则预示着起兵造反。
时知临不解“可没理由啊,舅舅仁政,朝堂虽有争斗,却也平衡,除了兄长你说的这段日子,之前没听过有哪里有灾情啊,百姓富足,何来造反”
时正轻叹一声“只是预兆,我只担心,这预兆不应于民啊。”
时知临一惊“什么意思”
时正摇头“朝堂上的事,你既然已经不打算掺和就不要管,我与你说这件事是希望你去余峨山看看,一路向东,查查有没有什么异象。”
时知临“我明日便启程。”
时正道“不必如此着急,我已经派了人过去,你在家多休息几日再走。”
时知临嗯了一声,有些失落“那便又不能去见舅舅了。”
他这次出关本打算在金陵多呆上一段时间,也算好了时间去皇城看望舅舅,陪他几日,没想到事不如人愿。
时正见他低落,如小时候一般轻轻摸了下他的头顶,“等忙完之后便去趟皇城吧,舅舅也很想你。”
时知临抬眸“舅舅如今身体怎么样”
赵帝与时正时知临兄弟的盛平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双胎兄妹,然而他不同于妹妹盛平公主的康健,从小便体弱多病,也无法修炼,这么多年来一直用灵气阵法和丹药养着才慢慢有所好转,只是也依旧难有子嗣,他的身体是云周上下都十分忧心的一件大事。
时知临更是担忧,这几年他但凡出去历练,或是在拍卖会见到了好的灵植灵丹都会差人送回皇城,与舅舅传信时问的也大多是他的身体,只是舅舅每回都说很好勿念。
他便只能从兄长这边得到准确的消息了。
往常兄长也常常回答很好,时知临此刻一问也只是因为习惯,却没料到时正摇了摇头“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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