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小说:给我渣! 作者:睡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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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馆的周一, 白钧言在家休息,点外卖,颓唐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没有去碰工作。

    明明是他让对方失恋了,却搞得自己好像也失恋了一样,下楼拿个外卖,都害怕碰上来要说法的“前男友”。

    吃完外卖, 白钧言还老老实实地做了垃圾分类。

    明明应该告诉任昭这件事的, 告诉他自己报复了渣男, 白钧言却没有胆量,他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不厚道, 是不能给任昭讲的。

    一天漫长得可怕。

    而李赫顶着宿醉去上班,心不在焉地开会、批文件。

    方秘书用手指在眼睛画圈圈, 提醒他“小赫,眼睛肿的。”

    “我用了薰衣草味的蒸汽眼罩, 有点过敏。”他回答。

    昨天白天怀疑要失去他, 结果晚上一个电话, 就真的失去他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这时候却后悔, 自己不应该那么想、那么说, 一说出口便一语成谶。

    方秘书猜他可能真是失恋了, 就算没去调查,也能从他失魂落魄的眼神里猜到一切。

    他叹息, 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道“你爸爸和你妈妈都要来上海了, 霍女士是今晚到, 李董是后天到。”

    李赫抬起头“我爸也要来么。”

    方秘书点头,是霍敏说,太久不见,想要一家三口团聚一下,吃顿便饭。虽他心有不解,因为这对夫妻一年就见这么一两次,却还是联系了在青岛老家的李辉,请他来一趟上海,理由是五月底给儿子过生日。

    李赫想办法让眼睛消肿,晚上去机场接了霍敏。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见到儿子,她第一句话是“怎么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了加班了”

    李赫“嗯”了一声“工作忙了。”

    “哎呀,你那么认真做什么,”霍敏一听也气,因为李赫为李辉的事业在操劳,说,“随便弄一弄,把事情都交给方秘书,他比你有经验,把自己搞成这样,人都瘦了,你要是觉得在你爸公司干的不顺心了,要不,就做完这个季度,我让他重新去找个ceo”

    霍敏心情很矛盾的,一方面想要李赫事业做得好、做得漂亮,让李辉哑口无言,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辛苦。

    现在一看李赫憔悴的样子,什么望子成龙都丢一边去了,她不想去管李辉怎么想了。

    李赫摇头说不觉得辛苦,上了车才问她“不是说月底来么,怎么今天就到了。”

    “哦,是之前上海有家美术馆的人来借画,跟我说画刚刚送到了,送进馆内了,下个月才展出,不过已经给了我邀请函,就提前来看看对了,你耳朵怎么想着去弄这个。”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李赫的耳钉。

    之前方秘书有跟她说,李赫破天荒去打了个耳洞。

    李赫搓了下耳垂的黑曜石,没有解释。

    霍敏又看见他的手腕:“咦,红珊瑚呢,你怎么戴的金饰。”

    李赫说红珊瑚的送人了。

    “那是我特意为你打的,怎么能送人,送朋友了是”

    “是,他很喜欢,就给他了。”

    霍敏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回头把金饰摘了吧,我再给你打个红珊瑚。”

    她名下的房子现在李赫在住,霍敏不想去李辉的住宅,便独自住在不远的酒店套房。

    入住后不久,便有人来见了她。

    次日,李赫去了一趟医院,周三,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开车去了江南美术馆。

    他来这里接触李煊的事,只能是个秘密,不可以被霍敏知道。

    到了后,他先给白钧言打了电话,不出所料,还是通话中,他挂了后,拨打了白钧言同事的电话。对方让他稍等“李煊好像还没到,等我联系一下,您可以逛逛,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白钧言听见文哥在讲电话,就抬起脑袋“买雕塑的人来了”

    “是说在外面图书馆,不是一直是你在对接么,怎么突然交给我了”

    白钧言当然不能说实话“雕塑艺术家不是你对接的么,干脆你来好了。”

    这时,恰好北极星保险公司的人也到了。

    白钧言被周馆长叫上陪同,有这种要接待人的工作,周馆长一贯爱叫他,觉得白钧言长得好,关泽走了,就小白来充当他们美术馆的门面。

    保险公司来了一个代表团,六七个人,有法国人,有个翻译,周馆长会说点简单的法语,微笑满面地带着人进藏品库,从第一道锁开始介绍“藏品库位于两个展馆的中心点,四周没有掩体,唯一的入口就在这里。”

    第一道门锁刷卡,第二道就是视网膜,她说“只有我和另一位馆长有权限解开锁,在展出期间,安保队长也有这个权限。”

    翻译将她的话传达。

    保险公司的人点点头,有个女士用纸笔记录,应该是在评估他们的锁的质量。

    周馆长引领人进去,到最后一道锁“这是达到国际c级标准的组合机械锁和防爆门,目前国内,有些银行金库也升级成了这款锁。”

    她去转锁盘,解密码,门打开后,四幅法方的油画,还有其他三十幅从其他国外博物馆借来的印象派画作都在墙上,另一个房间,巨大的玻璃展柜里,放置的是昨天才送到的莫奈睡莲。

    “我们采用了国际上最尖端的技术,这些画,只要用了不正当的方式取下来,就会报警。”她说着,伸出戴手套的手,去摘画,果不其然,她刚一碰到,准备摘下来,报警器瞬间就响了起来,然后迅速冲进来几个安保人员,周馆长继续道“确认无误后,就会关掉警报。不过这也需要权限。”

    饶是欧洲来的保险公司,也难以对江南美术馆升级后的安保措施挑出错处,设置得很完善,打算等警报声过去,再问一些问题。

    然而,这个警报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响彻整个园区上空。

    美术馆馆内正在看展览的人,听见广播里的播报说只是在进行测试,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园区大坝,一个小女孩指着图书馆的方向“妈妈,那里冒烟了。”

    大人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了黑色的浓烟,从公共图书馆的窗户飘了出来

    周馆长听见警报声不停,也有些疑惑,转身去问安保人员怎么回事“怎么不关掉警报”

    “周馆长旁边,旁边着火了”

    “什么”她表情大变。

    法国人用英语问“hat haeng”

    “没有问题,就是一点小问题”

    思维一直放空,在看画的白钧言,听见着火了三个字。

    哪里着火了

    园区对面的捞饭餐厅吗

    保险公司的人也疑惑,同时警惕,很快,他们就发现是园区内部的图书馆着火了

    “哪里”白钧言也听见了,神色瞬间难以平静,声音拔高,“图书馆”

    周馆长还在跟欧洲人解释“我们园区很大,而公共图书馆,和江南美术馆不是一体的,只是在旁边紧挨着,隶属于一个集团,这些都是上个世纪的保护建筑,建筑材料属于比较易燃的当然,近两年修缮过,您放心,消防队离得很近,只有几公里,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瞧见保险公司的考察团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的声音也越来越难以保持稳定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白钧言撂下馆长和保险公司考察团,直接跑了出去。

    “文哥”他出去后,就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脸发愁望着火势的同事,“刚刚那个人,说在图书馆的人,买雕塑那个,他出来了吗”

    “啊,我不知道啊我正准备联系他呢雕塑艺术家那边已经到了,车子要进来搬运,我正要出去接,就发现着火了”

    消防车已经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赶到了现场,拿着高压水枪滋灭起火的窗户。

    白钧言快步跑去,看见了楼下站着的图书管理员“阿姨,人,人都出来了吗”

    “不不知道,应该都出来了,都下来了”管理员是个老太太,她其实没有看见起火,只看见冒烟,然后烟雾报警器突然响了,她听人大喊起火了,就赶紧大声让阅读区的人都出来,接着她打电话叫了119。

    而这时,北极星公司的考察团,已经严重质疑起了这栋建筑的质量问题。

    面对可能产生的高额保险金,法国人说

    “rs zhou,很遗憾,我想这几幅画我们要另做处置,我们现在就通知远邦安保公司,将画带走。在展出期间,每天由安保公司的人员在早上开馆前送达,下午闭馆后带走,很抱歉做出这个决定,但我们认为,这样是最好的”

    周馆长已经笑不出来了“其实,图书馆和美术馆,真的是两个建筑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外面,白钧言站在冒黑烟的红色砖楼一侧,消防员挥手叫他躲开些,白钧言挪了两步,被烟呛得直咳嗽,开始打电话。

    他把李赫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嘟”声蔓延,电磁波的声音像烟火绽放那样破开,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一声仿佛很近的“喂”

    听见声音,白钧言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迅速发问“你没事吧,你还在图书馆吗你出来了吗咳咳咳。”他忍不住的咳嗽,被烟熏到眼泪横流。

    “嗯。”李赫的声线很低,仿佛在隐忍浓烈的感情,“刚刚就出来了,我没事的。”

    “噢没事,那,那就好。”白钧言想不出要说什么,正要挂电话,肩膀忽然从身后被人手掌按住,白钧言满脸惊惶地回头,李赫就站在背后,脸上带着动容。

    白钧言嘴唇微动,一言不发。

    周围人声嘈杂,有些人在拍冒烟的老建筑。

    李赫看见他眼眶湿润,眼尾还有水迹,便笑了一下,低声说“我又没事,你哭什么”

    “我被烟熏到了,没有哭。”

    “嗯。”李赫用拇指擦过他的眼下湿痕,也没有管周围有没有围观火势,或者拍照的人,他平静的面容之下,是一颗不平息的心,手掌柔和地抚触他的脸庞,“钧言,别拉黑我了。”

    “我们分手了。”白钧言凝视他几秒,把脸扭开了,“东西我寄给你了。”

    “我知道,我让退回去了,给你的东西都是你的。”李赫牵着他的手腕,注意到他已经摘了红珊瑚手绳,他带白钧言离图书馆远了些,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他。

    “这什么”白钧言看见医院的抬头纸,以为是他的精神鉴定报告,要问自己分手索赔。

    “体检报告。”

    李赫说“我身体没有问题。”

    绕是这种时候,他依旧语气平和,没有半分的激动或悲恸。

    白钧言“哈”

    “我没有不行。”他嘴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垂眼注视着白钧言,“你不能这么不讲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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