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心中不悦, 表情越发冷酷,三阿哥都有点怂了。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个老四怎么回事越来越严肃了。
三阿哥又劝了一句, “你家小阿哥的满月酒办完了,你回家也是闲待着。衙门里也没什么事,都挺清闲的。现在正是和同僚朋友出去吃酒联络的时候,四贝勒, 给哥哥个面子,一起走吧”
四阿哥冷笑,“我不敢跟三哥一起吃酒,我不怕福晋, 我怕三哥。”
三阿哥心里有点得意, 难道老四是怕了我身为兄长的威严
他笑呵呵地问“这话怎么说的你怕我什么啊”
四阿哥“我怕三哥倒霉,身上的霉运传给我”
说完冲三阿哥拱拱手, 骑上马甩了甩鞭子走掉了。
三阿哥急了, “嘿这人你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还咒我”
四阿哥回到府里先去了前院, 苏培盛捧来一个黑漆描金嵌染牙的首饰盒。
梳妆盒为方形, 有两个对称的小门, 盒子四周和顶端有茶花蝴蝶等图案。这些图案是用象牙雕成,然后染色,粘上或嵌在盒子上, 非常精美。
四阿哥拉开首饰盒的小门,里面是三层抽屉。
逐个拉开抽屉,四阿哥取出里面的首饰挨个看了起来。
苏培盛小心问道“贝勒爷, 您看这首饰还行吗还用不用改了”
四阿哥取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 一个接头都不放过。
看了一会儿, 四阿哥把首饰放好,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正是我想要的样子。”
苏培盛松了口气,贝勒爷总算是满意了,总算不用拿回去改了。别说银楼的掌柜和工匠改首饰改到疯魔,连他都觉得崩溃。四阿哥的图纸极精细,要求又多,时限还短,太难为人了
四阿哥让苏培盛捧上盒子,随他一起去后院。
淑婉照旧是坐双月子,算算时间也快出月子了。小宝快两个月了,没有月子里那么闹人了。
淑婉穿着豆绿色的夹袄坐在炕上,头发挽起来只戴了一朵绒花。
四阿哥进屋,淑婉懒得起身迎他,照旧坐在炕上。
“这么早就回来啦”淑婉问道,“前些日子小宝满月宴,三嫂说三哥衙门里可忙了,你跟三哥不是一个衙门的吗三哥负责做什么的,他为什么那么忙”
四阿哥脱掉斗篷冷笑道“他他每天请人吃酒能不忙嘛”
淑婉明白了,原来三阿哥是出去浪了。
“阿哥好像很少出去交际,阿哥不要总是在家陪我,你也出去逛逛。”淑婉劝道,“我知道阿哥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耽误阿哥的正事。”
说实话,四阿哥在家里,淑婉更不舒服。四阿哥知道淑婉心情不好,总是迁就她,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他这个样子,淑婉瞧着心疼,只能尽力去迎合他,装出一副高兴开心的样子,她装的特别累,还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四阿哥笑道“三哥交的人大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没什么可交的。现在来看,回家陪你才是最大的正事。”
淑婉很给面子地冲他笑,她表现得这么高兴,四阿哥脸上的笑意却散了。
“我给你拿来一个好东西”四阿哥打起精神,让苏培盛把首饰盒放下。
淑婉看见首饰盒就明白了,“你这是给我买了新首饰”
淑婉做出惊喜的样子,“谢谢阿哥”
她现在就像一个木头人,很难高兴起来。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开心地跳起来,扑到四阿哥脸上亲。
但是现在看见这个精美的首饰盒淑婉的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打开盒子,淑婉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声,“这盒子就很漂亮了。”
拉开第一层抽屉,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支桃子碧玺发簪。
金簪顶部是粉色碧玺雕琢成的小桃子,小桃子的顶端有翡翠做成的叶片,簪身上还有其他颜色的碧玺镶嵌,碧玺旁边有细小的米珠。
淑婉摸了摸顶端的小桃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桃子好像一颗桃心。
“真可爱,我都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戴这个太俏皮了。”
四阿哥把簪子取出来戴在淑婉的头上,“你还小呢戴这个正合适”
淑婉含羞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心里溢出一丝甜蜜。
四阿哥示意她拉开第二层抽屉看看。
“这个比桃子的发簪还好看。”
淑婉拉开第二层抽屉,里面是一支芙蓉花的金簪,芙蓉花瓣层层叠叠,是用极细极细的金丝拧成的花瓣,如云如雾带着镂空,看起来漂亮极了。
淑婉惊讶地捂住了嘴,“好精巧的手艺,真漂亮”
四阿哥心中得意,“我从宫外找的匠人,他们自然比不上宫里的匠人,不过脑子还算好使。我画了图纸,他们改了好几次,总算能入眼了。”
淑婉捧着芙蓉花仔细地看,四阿哥抢过来插在她的发髻上,催促着她把第三层抽屉拉开。
第三层也是一支发簪,只不过前面两支胜在精巧有趣,这第三支看起来更庄重。
它是菱形的金质底托,正中间镶嵌一块红宝石,周围是一圈碧玺,再往外又是一圈珍珠,最外层又是一圈碧玺,非常富贵大方。
淑婉举着发簪笑道“等以后进宫赴宴的时候,我就戴上这个,保证让三嫂她们都看红了眼。”
说完,她把发簪放了回去。
四阿哥心里不太舒服,“你不喜欢吗”
淑婉愣了一下,“我当然喜欢啊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个,但我知道你派人改来改去,一定费了很多功夫。你这样用心,我怎么会不喜欢”
淑婉总是这样郁郁寡欢,四阿哥心里也很不痛快。大家都想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身边有个负能量集合体,谁也高兴起来
四阿哥沉着脸说道“你不喜欢就直说,不必为了讨好我,说这么多违心的话。”
淑婉连忙解释道“我没有,阿哥你误会了,我只是”
“我没有误会”四阿哥打断了她,“你是我的福晋,你是高兴还是难过,我能看不出吗”
就像你总能从我的面无表情里,解读出我的心情一样。
“你不高兴就说出来,我会体谅你。你装作高兴的样子,你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也不舒服”
淑婉叹了口气,“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别的了。
四阿哥深深看了淑婉一眼,抓起披风摔门出去了。
苏培盛弯腰行礼,赶紧追出去跑掉了。
淑婉把第三支簪子拿出来,然后下地照了照镜子。
四阿哥那个愚蠢的直本不会给女人戴发簪,桃子发簪直直地插在淑婉头顶,好像淑婉被人从百会穴戳了一剑似的。
淑婉照着镜子,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秋香给淑婉倒了盏茶,“福晋,您别难过,四贝勒可能是在外面受了气,心情不大好。”
淑婉摇了摇头,“不怪四阿哥,是我的错。”
她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却没想到这样的假装会伤到四阿哥。
也对,他们是夫妻。淑婉能一直霸占着四阿哥,也是因为她擅长处理与四阿哥之间的亲密距离。
一直以来,淑婉不拿四阿哥当外人,她不会像奴仆一样伺候他穿衣吃饭,时不时地还要撒撒娇,让四阿哥伺候伺候她。
同时她又不会过分干预四阿哥的事情,给他保留了私密的空间和自由。
这一次,淑婉不想让四阿哥跟着她难受,却忽略了四阿哥也想帮她分担的诉求。
他们是夫妻,让四阿哥帮她分担也是应该的,她不该硬撑的。
想通了的淑婉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四阿哥的心,还没等她想出好办法,第二天四阿哥又来了。
这次他还带来了别的礼物。
两个粗使嬷嬷抬来一只大木箱,四阿哥坐下敲了敲箱子。
“过来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秋香上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的湖绿色的瓷器。
有茶具有花瓶,还有笔洗等物,总之屋里能用到的都齐全了。
淑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这你是从哪里淘换来的”
“民间找个烧窑的,只要钱给够了,东西自然就有了。”
四阿哥取出一个莲瓣的盘子,“到底不如宫里的技艺,不能细看,还是粗糙了些。”
淑婉连忙命宫女把瓷器摆上。
把原来的粉彩瓷器撤下去,湖水绿的瓷器摆上,屋子里瞬间清雅起来,好像那抹颜色融进了心里,化解了心中的烦躁。
“多漂亮啊”淑婉感叹道,“这样好的颜色你还嫌粗糙”
四阿哥心道颜色确实好,但手艺还是糙了点。
淑婉问四阿哥“做首饰几个老师傅一起做,倒还能赶工期。烧瓷器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四阿哥低头笑了笑,“头年就开始准备了,本来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没想到工期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淑婉眨眨眼睛,压住眼底的湿意。
“多谢你除了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四阿哥叹道“你我是夫妻,说这个做什么。”
淑婉还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四阿哥把伺候的人都撵出去,淑婉都哭了,怎么能让他们在这盯着看。
四阿哥走过去搂住淑婉的肩膀,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哭吧实在难受就哭出来”
淑婉搂住四阿哥的腰,趴在他胸口呜呜咽咽。
“对不起,我也不想难过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我阿玛,我想额娘”
四阿哥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宝康宝一样哄她。
淑婉哭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难过但我怕自己的坏心情也影响到你。”
四阿哥劝道“我是你丈夫,我不怕你的坏心情,我会保护你的。”
淑婉哭道“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包容我,我只是只是很难控制住自己。我想开心,呜,但我开心不起来。”
“开心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脾气也不好,我也爱生气,你也一直包容我了啊”
淑婉为自己的禁欲美男狡辩,“不、不是这样的,我的阿哥是最完美最英俊的”
淑婉哭得直打嗝,四阿哥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样夸人可真让人受不住。
当晚,淑婉哭够了,趴在四阿哥的怀里睡着了。
四阿哥抱着她躺下,陪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宁嬷嬷站在屋外急得转圈圈。
福晋还没出月子,现在还住在当初生产的房间里。虽然现在没有血腥气,但四阿哥是男人啊不能住在产房里啊
宁嬷嬷想来想去要冲进去提醒四阿哥,夏儿连忙拉住了她。
“嬷嬷这是作甚贝勒爷和福晋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去捣什么乱”
宁嬷嬷怒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福晋还没出月子,不能跟贝勒同房”
春儿呛她,“嬷嬷说什么胡话贝勒爷和福晋不过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罢了,这有什么在哪儿睡不是睡”
宁嬷嬷指着春儿骂道“一边待着去我是福晋院子里的掌事嬷嬷,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春儿不依,“你”
秋香拉住了春儿,“哎呀大家别吵,都是伺候福晋的人,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秋香对宁嬷嬷说道“福晋刚和贝勒爷和好,心情应该也好了许多。嬷嬷想进去提醒贝勒爷就进去吧至于福晋和贝勒爷会不会生气我们就不知道了。”
冰香叹道“至于福晋生了气,会不会把您送回宫里,不给您养老,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四个大宫女都走了,留下宁嬷嬷站在门口。
宁嬷嬷在门外转了两圈,最后为了养老计划,还是悻悻地回去了。
第二天,四阿哥早起出门,淑婉还没醒。
四阿哥拿着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地去外间梳洗。
昨天穿过的衣裳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春儿和夏儿拿来换洗衣裳,服侍四阿哥穿衣梳洗。
四阿哥小声叮嘱她们,“福晋难得睡了个好觉,你们不要打扰她。福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们尽量满足,不许违逆。”
想了想,四阿哥又补了一句,“小阿哥包好抱到别的屋去,哭闹就让奶娘好好哄着,不许抱到福晋跟前打扰福晋休息。”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说四阿哥不愧是亲爹。
春儿夏儿连忙答应下来,四阿哥走后没多久,淑婉就醒了。
她看身边空了,忍不住问春儿,“四阿哥呢”
春儿笑道“贝勒爷已经出门去衙门了,他吩咐奴才们不要打扰福晋。福晋,您昨晚睡得可好”
淑婉叹了口气,“睡的时间很长,只是一直在做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唉,帮我梳妆打扮吧拿一身鲜亮的衣裳来”
“唉好嘞”春儿欢天喜地答应下来。
福晋已经好久没有仔细打扮过了,每天都是一件浅淡颜色的衣裳,有时候头发上一件首饰没有,也不肯好好打扮。
现在福晋又有了打扮的心思,大约是看开了
春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夏儿等人,四个大宫女翻箱倒柜,打开梳妆匣,取出胭脂水粉,比打扮自己还积极。
梳好头发,戴上首饰,嘴唇上涂了胭脂,淑婉瞧着气色好多了。
她微微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发际线好像往后移了,她得小心啊
“以后给我准备姜水洗头发,听说用姜水洗头生发,我也试试。”
秋香笑道“想要姜水还不容易,贝勒爷这段时间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把龙肝凤胆都给您找来。”
冰香“现在您想开了,贝勒爷也开心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淑婉叹了口气,“想开哪有那么容易其实我这心里还堵得慌呢只是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低沉下去,所以努力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要想恢复到以前,大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淑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会比以前更勇敢
淑婉转身吩咐道“去准备早膳吧把府里的账册拿过来,我要看。自从我怀孕后,府里的账册就很少看了,现在我快要出月子了,也该把家里的事捡起来了。”
秋香等人分头行动,等早膳摆上了桌,一摞账册摆到了淑婉手边。
宁嬷嬷上前笑道“福晋,这账册是按照从后往前的顺序摆的,放在最上面的账册是近几日的账目。请福晋过目。”
最近一段时间是宁嬷嬷替淑婉办事,她是一文钱都没贪的,她问心无愧。
宁嬷嬷觉得自己管事管得挺好,她挺直了胸膛,等着福晋夸奖。
淑婉喝了口粥,随手翻开第一本账册,在账册前面有上一个阶段的结余,淑婉看了看府里公中银钱的余额,嘴里这口粥都喷了出去。
宁嬷嬷连忙上前拍淑婉的后背,“福晋,您呛着了是吗春儿,快拿水过来,给福晋顺一顺。”
春儿端来一杯温水,淑婉咕咚咕咚喝干,指着余额给宁嬷嬷看。
“嬷嬷,我是不是生完孩子眼睛出了问题。我记得最开始公中账面上有五万两银子,现在怎么只剩一万多两银子了”
宁嬷嬷连忙解释道“福晋眼睛没问题,这账面上也没记错。刚开府的时候,贝勒爷拿钱买房置地,肥沃的田地产出的好粮食是供咱们府里吃的,所以得买种子,雇人种庄稼,这都需要花银子。
还有几块地租出去了,只是还没收成,租出去的那点银子也不够什么。
买的铺面有些屋子太破败了,租不出去,咱们还得派人收拾。
除此以外还有人情往来,还有小阿哥的满月宴洗三宴,咱们府上的乔迁宴
府里开销太大,所用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眼看着皇上也不会再供给府上,所以钱花得像流水似的。”
淑婉皱眉敲桌子,“那也不至于只剩了一万两啊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三十两”
宁嬷嬷无奈苦笑,真是管家难啊以后再不揽这样的活计了,钱又没花到她身上
宁嬷嬷感觉委屈,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福晋说。”
“什么事”
“四阿哥从公中的账面上支了些银子,您的首饰和瓷器就是四阿哥从公中走的账。”
淑婉完了,不感动了我以为他是花自己的私房钱哄我开心,原来是拿我俩的共同财产哄我呢
淑婉顾不上吃饭,她抓起账本开始翻,终于让她翻到了,去年六月份,四阿哥从账面上拿了三千两银子,过了两个月又拿三千两。
前些日子拿了一千两,这个应该是做首饰的钱。
淑婉扶着额头笑,“呵,呵呵,我说银子花那么快前前后后四阿哥取了七千两银子”
宁嬷嬷也惊了一下,她平时管事,但轮不到她看账本,她只能估算个大概,没想到四阿哥居然拿了这么多
淑婉回头看屋里的瓷器,她又伸手把头上的芙蓉花簪子拔了下来。
昨天看这些瓷器,清新淡雅,如一汪冰泉让人心中惬意,今天再看,心里全是火气
淑婉举着簪子对宁嬷嬷等人笑道“看到没有,就三个簪子,一千两银子咱们的四阿哥应该是被骗了啊收拾家伙,跟我去砸了他们的铺面”
宁嬷嬷夏儿等人连忙去拦,夏儿说道“福晋息怒,到底是怎么回事,您问清楚再说啊对了,苏培盛今天没跟四阿哥出门,奴才这就喊他过来。”
苏培盛很快就到了,路上夏儿提点他,说福晋生了好大的气,让他说话小心点。
苏培盛到了后,恭恭敬敬地给淑婉磕头行礼。
“给福晋请安,福晋安康。”
“我不安康,阿哥被骗了,你们还蒙在鼓里呢”
淑婉举起簪子说道“我承认,这簪子是好看,但三根簪子一千两疯了吗还有这些瓷器,是哪个窑烧出来的居然能花六千两银子”
苏培盛心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但我知道今天我恐怕很难活着走出去四贝勒爷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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