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说模型很结实, 林夏用布袋提着它回来时,也是很小心。
幸好两个学校的路不远。
她把模型摆在桌子上时,方芝和苗云兰被吸引住了目光。
刘芙蓉不参赛,期末考试完一放假就回家了。
宿舍里只剩下林夏她们三个等着决赛的人。
“这是什么”
方芝凑近那个坦克模型看, 一脸懂了的模样“又是龚越送的”
“嗯。”
苗云兰也走了过来, 忍不住道“这样的模型, 很耗费精力和时间, 林夏,龚越对你很上心。在我们寨子里,男孩子追女孩子, 这么用心的一定是很爱很爱女孩子了。”
林夏抿唇不语,只看着那个模型,手轻轻地摸了摸。
方芝拉拉苗云兰, 用眼神示意她,两人悄悄离开。
放暑假,校园里的人依旧很多,有些人家离得太远, 路费太贵,就留在了学校学习。
林夏每天早上起来练歌,依旧能碰见金黛栀和张瑞严。
这时候金黛栀和张瑞严就不仅仅只是看了, 会指导她。
林夏早早就挑好了比赛的曲子,是一首写自己的歌,歌词里带着冲破命运束缚,追求自由的诉求。
前半段, 歌曲是压抑, 是痛苦, 后半段是冲破自我的酣畅淋漓, 反差很大,对于歌手的要求也很高。
金黛栀知道她选这样一首曲子的时候,一开始并不同意。
她觉得这需要一个经历了很多的人才能唱出来,林夏年纪太轻,她怕她唱不出来歌词里的蜕变。
林夏没有反驳她,只说“老师,你听我唱一遍吧。”
“好。”
金黛栀想,就让她唱,唱的不好,有她解决不了的表达难题,自然就放弃了。
谁知一首歌听完,金黛栀擦了擦眼睛,紧紧抓住林夏的手,声音里有着惆怅“唱吧,这首歌最适合你。”
林夏懂金黛栀的感受,如果不是她前世的经历,她也不会唱这首歌。
而金黛栀之前的经历比她还要苦,年老了才平反,已经没有那个精气神再为了理想狂热。
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教教可爱的学生,平平淡淡就是她最想过的日子。
但是林夏不一样,她还年轻,她的未来值得继续拼搏,她希望她的人生可以开出一朵绚烂耀眼的花。
今天和往常不同,林夏练习完歌曲正要走,金黛栀叫住了她“林夏,今天跟老师去见几个老朋友吧。”
就这样,林夏跟着金黛栀、张瑞严来到了一个四合院里。
最近见过的四合院太多了,让林夏都有种错觉,四合院不值钱了,怎么每个人都有。
不过她知道,就是再多人有,她现在也买不起,但是以后有机会,她还是想买一个。
在京城有个四合院,再没有买这样的房子划算了。
今天来的四合院是个二进的院子,不算很大。
进来时,林夏就看到十多个和金黛栀年龄差不多的老人坐在一起吹拉弹唱,有男有女,一片其乐融融。
这个场景很让容易让人放松,金黛栀和张瑞严从听到音乐,林夏感觉到她们身上忽然焕发出一股生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笑容。
“来。”
金黛栀握住了林夏的手,把她带了过去。
很随意,金黛栀和张瑞严找了一个空闲的位置坐下来,林夏跟着她们坐在旁边。
这时候,金黛栀和张瑞严一人拿了一样乐器,加入了进去,没有一点违和,他们非常默契地容纳了两人。
林夏坐在他们其中,听着这些大师级别的人物玩音乐,这绝对是平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
她整个人都陶醉在了其中,太享受了,这是耳朵的福利,她觉得整个人被一场美好的音乐洗礼了。
等到音乐停止,她还沉浸在欢乐的音乐中没法出来。
“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把林夏拉回现实,林夏看过去,是一个已经头发全白的老人,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沧桑,可是精气神却是向上的。
“这就是你屡次提起那个学生”
林夏听到他这样问金黛栀,金黛栀点头“对。”
“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林夏,来叫人,这是王良雅先生,你叫他王老师,这是”
在场的十多个人,金黛栀一一给她介绍,虽然没有说他们的擅长,但是一听完名字,林夏自己就在心里补充了。
这是二胡大家,对二胡技艺多有创新,后世学二胡的人肯定要背他的曲谱。
这是著名钢琴家,对当代华国钢琴音乐做出过突出贡献。
林夏一个个乖乖叫老师,听到后面的名字,也没有大惊小怪了,只有麻木。
估计也只有她,可以跟着老师见到后世那么多教科书上的大咖,她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
如果不是她拼命压着跳得过快的心脏,可能已经上去要签名了。
这里面还有一个她非常喜欢的歌唱家,她以前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她这样的歌唱家。
现在梦想还没有实现,可是她先见到了立为榜样的人。
“琴芳,我这学生可是最喜欢你,一直拿你当榜样学习。”金黛栀把林夏拉到了面前,笑着和席琴芳说。
席琴芳端起茶杯喝口茶,脸上的神色很淡,看了看林夏说“我不是个好榜样,别跟着我学,我性子不讨喜,有时候太倔强,不好。”
金黛栀皱了皱眉“你看,你又说这话,不就是一个学生吗,至于把你自己搞成这样”
席琴芳不说话了,神色间满是郁色。
金黛栀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林夏想起来自己读过的席琴芳的人物传记,说她中年的时候,被自己带的小徒弟背叛了,差点送去了改造,还是她前面的徒弟帮着斡旋,最后没有被送下去,但是一直受着监视,直到后来这个局势过去,她才自由。
但是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导致她后来深居简出,直到她去世后学生整理她的东西,整理出来了她晚年写的一个歌谱,一经问世,整个歌坛震惊,席琴芳闻名世界。
可她晚年过得很清苦,一直没有从徒弟背叛她的事情里走过来,从她的歌里就能听出来。
林夏喜欢席琴芳是喜欢她的作品,前世的时候她也是和席琴芳一样的状态,内心一直都是抑郁着的。
席琴芳的作品,让她感同身受。
而且席琴芳流出来的唱歌的视频,林夏只听了一次就折服了。
席琴芳的歌唱能力太强了,舞台舞风十分具有个人特色,极具感染力,林夏想成为她这样的歌唱家,把对舞台的控制把握到极致。
除了席琴芳不怎么理林夏,她谁也不理,就一个人静静地喝茶,其他人对林夏都很好奇,拉着她问东问西,考验她的功课,把她当小辈指点。
让林夏觉得惊讶的是,居然有人问她要茶叶。
金黛栀笑呵呵地给她解释“你的茶叶,就是他们这些人买的。”
林夏不好意思了。
她不知道买家还好,知道了是这些大家在买,总觉得她占便宜了一样。
但是不得不说,经过这些人的一圈指点,她比赛时唱的歌,可以表现得更好更纯熟,更能体现她想要表达的情感。
跟着金黛栀在四合院的这一上午,林夏觉得自己获益匪浅,也让她见到了一个新天地,原来音乐还可以这样玩。
林夏离开后不知道,席琴芳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决赛的前一天,林夏去军校看龚越。
现在整个军校都封校了,林夏也进不去,两人在栅栏围墙见面。
龚越一听到林夏过来,丢下一起打球的战友立马往栅栏处跑。
这时候的天已经很热了,林夏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条她自己做的淡紫色裙子。
裙子用了一点汉服的设计,但是不明显。圆圆的领子上绣了一层蕾丝,收腰的地方一边一条细丝带,系成蝴蝶结。裙摆是用蕾丝堆成紫罗兰花串。
整条裙子并不繁复,七分袖,领子也不暴露,但是细节处处处精致。
林夏做这条裙子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只有晚上睡前一点空。
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穿这条裙子,连头发为了配这条裙子都用了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编起来的。
林夏现在还不清楚她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她已经下意识地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龚越看了。
龚越穿着一件白色紧身背心,一条黑色宽大的短裤跑过来时,看着林夏的打扮,呆愣了住了。
夏天吹过来的热风轻轻带动林夏的裙摆,树叶斑驳下的她抬手讲风吹乱的碎发往旁边理了理,龚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于夏季炎热带来的燥热。
他的喉咙滚动了下,声音有些沙哑“夏夏。”
林夏转头看过去,笑魇如花“你过来了。”
视线最先接触到的是龚越浑身紧绷着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带来十足的爆发力,但是却并不是鼓鼓囊囊的那种肌肉,是恰好的那种,有力量,又好看。
之前见龚越,就是夏天,他也是军装短袖衬衫,这是第一次林夏见到不断朝她散发雄性荷尔蒙的龚越,她都不知道自己眼睛该看哪里了。
不过这肌肉的线条真好看,林夏的目光总忍不住偷偷落在上面。
“夏夏,你今天真好看。”龚越注视着林夏的眼睛,眼里是不再压抑的爱意。
他心里很高兴,就像一颗种子,在他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突然发了芽,开出了花。
“是特意为我穿的吗”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还带着小心翼翼。
林夏看他一眼,脸上有点热,不过她没有承认,只是往后站了站,问龚越“这条裙子好看吗”
“好看。”龚越脱口而出。
林夏笑了“这是我准备明天穿去比赛的裙子,想让你看一下。”
龚越心里忽然涌上来黑暗的想法,真想把这条裙子藏起来,让林夏只能在他面前这么穿。
不过他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也不会这样做。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林夏的头发,说“很好看,明天你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离得近了,林夏看到了龚越脸上一直在滚落的汗珠,她皱了皱眉,指着他脸上的汗珠说“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满头大汗”
她说着就要翻找手帕,龚越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这么麻烦。”
一撩衣摆,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撩起的背心下,是紧实的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而且衣服下他的皮肤很白。
林夏的眼睛落在上面,不自觉愣在那里,咽了口口水。
好色气,看起来有点好摸。
龚越本来是为了图省事才撩衣服的,他刚刚在打球,平时打球有汗他们都是这样擦汗,根本没有多想。
但是他快要放下衣服时,注意到了林夏的目光,这衣服就放得非常慢,等彻底遮住腹肌后,他还看到了林夏眼里快速滑过的一点可惜。
龚越觉得有点好笑,心里又有点得意,他勾唇笑着看林夏,“我腹肌练了很久,要不要摸摸”
林夏听到这话,立马正了正脸色,义正言辞说“你胡说什么呢旁边就是站岗的战士,咱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光天化日下怎么能做这样有辱风化的事呢”
话虽如此,可龚越注意到她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他差点没忍出来大笑。
不过他忍住了,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压制住了笑意,他要是笑出来,林夏一定立马转身离开不理他。
他“嗯嗯”点着头,表示赞同林夏的话,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句“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对象关系。”
林夏胡乱地点点头,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林夏这次过来没有多带什么,就带了一只大西瓜,她空间里产的,偷偷带过来废了她很大功夫。
西瓜很大,从栅栏里根本塞不过去,龚越直接爬到上面,林夏递给他的。
一看龚越那熟练爬墙的动作,林夏暗想,他一定没少爬墙头。
龚越也有东西给林夏,但是因为他不确定林夏来的时间,并没有随身带着,他让林夏等一等,抱着西瓜跑回宿舍拿。
龚越一走,林夏用手给自己快速扇着风,这天真是有点热。
比完赛她就要离开京城了,林夏忽然有点不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龚越已经跑了回来,速度实在是很快了。
“夏夏,给你。”
在龚越的手心,躺着一支原木色的木簪子,簪子一头雕刻着几朵精致桃花,朵朵团簇但又别致,很有巧思。
而整根簪子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连尖的那一头都是,绝不会不小心伤到人。
“这是”
林夏不是没读过书的人,在古代簪子一般是定情之物,龚越送这个,让她一时有点踌躇。
龚越好像没有看出来她的犹豫一样,手依旧向前送着,脸上带着如常的笑容“我闲来没事雕刻的小玩意,你向来喜欢这些,拿着吧,别多想,我那里还有很多。”
林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把簪子收下了“谢谢。”
“不用向我道谢。”
龚越拍了拍她的头,没有用力,低垂着眼睛看簪子的林夏,没有看到龚越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
龚越满脸笑意回到宿舍时,发现他寝室那一个不做人的室友,已经把林夏送的西瓜打开了,正大口大口吃着,糊了满脸的西瓜汁。
看到他回来,连强还指着放在他桌子上的西瓜说“老三,是不是嫂子送来的瓜可太甜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西瓜,快来吃”
龚越伸脚去踹他,连强灵活地躲开了。
“你们真狗”
“再不来吃,剩下的这些也没有了”舍友一在旁边威胁。
龚越不说话了,也加入了抢西瓜的行列中。
西瓜确实好吃,吃到西瓜的龚越看着他这一二三四五个室友,更气不顺了。
在下午的打球的比赛中,狠狠虐了他们一顿。
龚越就在想,学校究竟什么安排的怎么守校了还非得都是同一个寝室的人留下,不然那个西瓜他就独享了。
林夏不知道龚越这边发生的事情。
虽然对于簪子她拿着烫手,但她依旧小心地收了起来。
坦克就放在她桌子上,簪子在她的首饰盒里。
自从形势宽松后,林夏自己给自己做了不少头上的小玩意。
比较简单,就是丝带布料,做成一朵朵小花用胶水粘在发卡上。
她做的简单,几分钟一个,纯属用来打发时间。主要她自己钱要存着,而且外面也没卖的,还没到市场繁荣的时候呢。
方芝和苗云兰、刘芙蓉也跟着她一起做了几个,用来做头发上的一点装饰,很好看。
前提是不要在头发上弄太多,就俗了。
龚越给她送了簪子这事,林夏谁都没有说。
比赛这天,林夏果然穿的是和龚越见面时的紫色裙子。
她从军校回来就换了衣服把裙子又洗了。
和见龚越时一模一样的打扮。
但就是这个模样,也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她们的眼神都在林夏的裙子上了。
其他人和林夏没有交情,不敢上来问,但是齐武一见面就搂住了林夏,挑起她的下巴,挑着眉毛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问“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生得这样好看”
林夏配合着眨了眨眼睛,装出羞涩的模样“奴家是你的小娘子。”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果然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最开心了。
齐武一向不爱穿裙子,也赞了一声裙子真好看。
苗云兰在林夏旁边说“林夏自己做的。”
齐武真的惊讶了“你还有精力做裙子”
林夏笑了笑说“这半个月没有课,而且夏天的裙子简单。”
“啧啧啧。”齐武围着林夏转一圈,摇着头说“你说你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唱歌还那么好听,还会做吃的,会做衣服,学习也好,我要是男的,肯定立马把你娶回家。”
“嗯。”林夏点点头说“你要是男的,我也嫁给你。”
旁边偷偷听她们说话的女生,全都失落地叹口气,原本还想知道林夏裙子哪里买的,她们也想买一个。
没想到是自己做的,她们又和林夏没有交情,人家肯定不会帮忙做的。
林夏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女生走到了她们身旁,在林夏旁边突然出声“林夏。”
林夏听到熟悉的声音,诧异了下,转头去看,真的是赵湖玲。
“你”
她正想问她怎么在这里,不是没进决赛吗
但想了想,这话实在是有点戳人心,她就收回了这句话,接下去说“你好,又见面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疑问,我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赵湖玲自己无所谓地开口“这个比赛有人退赛了,我是替补上来的。我没有用手段,是那个人的身体撑不住去治病了。”
林夏和齐武她们点头,笑着说“那恭喜你了,这次比赛加油。”
“我会的。你们不知道吧,我继妹也在这次决赛中,真是讽刺。”
赵湖玲嘴角露出嘲弄“她想了那么多的办法,还不是因为她实力不行,也不知道她靠着阴招挤下去了多少人。”
林夏和齐武她们对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迷茫,她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之前和赵湖玲不熟,也不认识她继妹。
“我来就是提醒你们,小心点儿她,以我对她实力的了解,她是进不了决赛的。”
林夏和齐武、苗云兰、武天志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她还没那么大的能力买通评委。”
武天志十分疑惑地问“你不是回家告状了吗怎么你继妹什么事都没有呢”
赵湖玲脸上露出悲戚的笑容,林夏看得不忍了,伸手环住她说“抱歉,我们不该问这些,你不用说了。”
想一下也知道,赵湖玲的继妹没事,肯定是和她爸爸有关系。
之前赵湖玲又说她爸爸最疼她,结果在继妹害她这事上居然站在了继妹一边,她肯定心里十分难过。
“没什么。”赵湖玲扯扯嘴角说“我都已经想通了,我妈妈还有我外家疼我就足够了。”
林夏拍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比赛正式开始,林夏她们照例先抽序号。
林夏这次的序号比较靠后,她和苗云兰挨着。
苗云兰松口气,和林夏小声说“我好紧张,真怕第一个是我,还好不是第一个。”
“可是咱们在最后也不好啊。”林夏笑着道“这需要十分亮眼才能压住前面别人的表演。”
苗云兰摇摇头“只要不是第一个就行,第一个太紧张了。”
赵湖玲是第三个上台,她脸色冰冷,但是眼里像是燃着一团火,等着把一切焚烧干净。
“姐姐。”
就在赵湖玲等待上台的时候,一个格外温柔的声音响起,林夏看过去,就见一个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淡绿色半身裙的,模样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女孩站在了赵湖玲的身旁。
林夏、齐武、苗云兰和武天志立马目光全移了过去,神色带着警惕看着赵湖玲的妹妹。
“你过来干什么”
赵湖玲看都没看她一眼,神色冷淡,眼里带着厌恶。
“姐姐。”女孩脸上露出无措,让人觉得好像是赵湖玲欺负了她一样。
她蹙眉,微微叹口气说“我知道姐姐怪我抢了爸爸的喜欢,怪爸爸向着我。但是我真的是好心建议,那首歌唱好了对姐姐来说是个突破,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个结果。”
赵湖玲冷笑一声“滚。”
终于看她一眼,眼里的恶心都要溢出来“我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
“姐姐,我是真心来找你和好的。”
林夏仔细去看女孩的脸,一般的人,她就算想做什么不好的事,如果功夫不到家,眼里肯定能流露出恶意。
但是她一直盯着女孩的眼睛,她眼里什么恶意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来找赵湖玲道歉和好的。
她有委屈,有难过,就是没有恶意。
这样的人,怪不得赵湖玲会栽,两人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女孩还一直缠着赵湖玲说话,林夏能看出来赵湖玲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而很快就会轮到赵湖玲唱歌,如果她这样子的状态上去,这次比赛又得完。
林夏和齐武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了过去。
林夏“湖玲,你的眉毛好像需要再修修,你过来我帮你。”
“小妹妹,姐姐有话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齐武搂住她的肩膀,强制地把女孩儿带走,林夏也拉着赵湖玲坐在了她的梳妆台前。
“林夏,我眉毛哪里不对”
“没有,我找个借口叫你的。你妹妹在搞你心态,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忘掉你家里的事,只记得你要去唱歌就行了。”
赵湖玲握住了林夏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道“谢谢。”
“没事。”
齐武很快回来,拍拍手和林夏挑眉说“搞定。”
赵湖玲上台时,脸上的烦躁没有了,重新恢复了自信的模样。
空灵的歌声在舞台上响起,林夏和齐武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着同样的意思。
赵湖玲真是个强劲的对手,对比初赛,进步了很多。
或许是她爸爸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让她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在了歌里,就有了突破。
看来接下来她们不能放松了。
苗云兰没注意赵湖玲,她一个人在旁边一直练着歌,她喜欢用这种方式缓解比赛前的压力。
而武天志好像不是来比赛的一样,一口一口吃着他自己带过来的葡萄,悠闲得很。
赵湖玲唱完歌下来,脸上虽然依旧没有笑容,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很高兴,还有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谢谢你们。”
赵湖玲对林夏她们是真的感谢,如果是她,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决赛的情况下还帮助别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像林夏她们这么无私。
其实不是无私,只是一报还一报。
如果赵湖玲还是像以前高傲,没有过来提醒感谢她们,她继妹来找赵湖玲的时候,她们一句多嘴的话都不会说。
而帮她,也代表她们对自己的能力自信,不怕被赵湖玲比下去。
大家势均力敌,这样的比赛才有意思,不然强劲对手没战斗力了,自己就是胜了,也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齐武这次的歌不单单是戏曲了,她将戏曲和歌曲融合,对一首歌进行了改编,让人耳目一新,获得了满堂喝彩。
她改编的歌很大气,带有浓浓的中国气势,让人听了心情激昂,林夏一听就喜欢上了。
齐武下来后,林夏就迫不及待地问她“这首歌是你自己改编的吗”
“我哪有这个本事。”齐武喝口水,整个人浑身一放松,坐在椅子上懒懒地靠着说“我爷爷让我师姑帮忙编的,你喜欢这首歌”
“嗯,很喜欢。这首歌改编得很有韵味,也很有气势,兼具戏曲和歌曲的特点,你师姑的改编真好。”
“哈哈哈。”齐武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这话应该当着我师姑的面说,她就喜欢别人夸她。”
齐武坐直了身子,又道“你要是喜欢这首歌,等会儿我把歌谱背下来给你,你回去自己练着唱唱。”
“不用经过你师姑同意吗”
“不用,这首歌她给我了。”
林夏“谢谢你,班长。”
齐武又笑起来,勾唇笑着说“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要不要嫁给我”
林夏推开她的手“你先变成男人再说。”
齐武又“哈哈”大笑起来“夏夏,你怎么这么可爱。”
武天志的表演则是无惊无喜,还是旦角戏曲,一听林夏就知道,角逐三强无望。
连齐武都摇摇头说“我师弟太倔了,给他一起改编了一首歌,偏不愿意唱。”
林夏透过幕布的缝隙,望着舞台上认真演唱的武天志,叹口气说“他不是倔,他是太懂事了。”
齐武瞪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也跟着长长叹口气说“他也太傻了。”
林夏没有说话。
武天志一下来,齐武就敲了他一下头,皱着眉说“我用得着你让我下次你再这样,别叫我师姐了。”
武天志“嘿嘿嘿”摸着头不说话,齐武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林夏是有点可惜的,以齐武师姑的水平,武天志用这种嗓音唱一首改编的带着戏曲风的歌曲,绝对是一场听觉盛宴,和齐武不一样的感觉。
齐武的歌给人是大气,而武天志的就是缠绵悱恻,丝丝入耳。
这样一想,林夏就阻止不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她好想自己改编一首让武天志唱。
又一想,她编曲学得还不行,江宣北也不在京城,只能放弃了。
决赛比赛的人不算多,就是等,林夏和苗云兰也不会等太久。
“林夏,我想去个厕所。”
林夏也有点想去,还有几个人才能轮到她们,她笑起来说“走,我们一起。”
或许因为决赛人不多了,厕所并没有多少人,林夏和苗云兰快速上完出来,洗手往回走。
从厕所去往后台要经过一个走廊,林夏和苗云兰一边走着一边说话,迎面一个人莽莽撞撞地小跑过来,直直朝两人身上撞。
距离非常近,正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林夏可是练过武的,拉着苗云兰一个错步,两人往旁边侧开,躲开了来人。
撞过来的女孩直接趴到了地上,摔得不轻。
林夏看她的模样,就能想象得到,如果她真的撞到自己和苗云兰,两人绝对重重后脑勺着地摔地上,衣服脏了不说,万一摔出个脑震荡之类的,能不能比赛都是个事。
林夏没有怜惜地上的女孩,直接一把把她拉起来坐着,看到了她的脸,不是赵湖玲的继妹。
但是她心里有股感觉,这件事和她继妹脱不了干系。
她拉着女孩和苗云兰走进旁边一个空房间里,把门关上。
“谁让你做这件事的”
女孩揉着腿,委屈地抬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都摔倒了。”
林夏冷笑,对苗云兰说“你们寨子里不是喜欢养蛊吗有没有只能说真话的蛊虫”
苗云兰还奇怪了一下,林夏怎么知道她们寨子里喜欢养虫子,不过她看懂了林夏眼里意思。没有问,直接点头说“有,我身上就带着呢。还有可以让人全身骨头发痒的虫子,能让人起一身疙瘩的虫子,也有让人无知无觉死亡的虫子。”
林夏笑着说“最后一个不用,我们不干违法的事情,前几个听着还不错。”
她低头又去看那个女孩“还不说吗云兰,把蛊虫掏出来吧。”
“哦。”她应着就去翻包,真的拿出来一个竹筒,林夏接过来,打开竹筒,里面爬着一只白色的虫子。
那女孩看一眼,张嘴想要叫,林夏快速捏住了她的嘴,苗云兰帮忙抱住她的两个胳膊,就要把虫子倒进去。
那女孩呜呜着说“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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