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
下午陈念稍作休息, 又趁天还没黑,撑着伞出去走了走。
先前他生活在地下城,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外界的机会,更别说雨中漫步了。
荣军院掩映在绿植当中, 被雨天氤氲着, 成为浓重深绿中一抹庄重的金灰色。
下午军人们集体祭拜了陈蔚, 由陈念送上的木棉花束被更多花枝包围着, 绽放在墓前。
陈念撑着伞远远站在一边,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问荣军院的工作人员“古德斯将军呢”
“将军早上来了没多久, 就离开了。”
陈念点点头,古德斯在军部身居高位,应该挺忙的吧, 毕竟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
在亲自祭拜过父亲,参观过他的故居之后,陈念对陈蔚的好奇心更重了。
他母亲那一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陈念看过陈蔚的许多手稿, 全都是军事相关,俨然一个工作狂。
像这样的一个军官,他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
能包容他把过多精力放在工作上, 以至于完全不记下任何关于情感的事情,甚至将自己完全忽略
那得是多温柔贤淑的圣人啊
虽然陈念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但根据他游走在各方间的经验,真正的爱应该是充满占有欲的。
陈念无法从陈蔚留下的资料中看出他对谁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虽然自己做出的不靠谱猜测被沙弗莱弹过脑瓜崩, 但陈念看来看去, 还是觉得如果非要找个人跟陈蔚相好, 应该就非皇帝莫属了。
毕竟两人关系实在亲近, 沙弗莱说如果真是这样,他跟陈词就是亲兄弟缔结婚约,但万一沙弗莱不是皇帝的亲生孩子呢不就能解释通了吗
走向越来越离谱,陈念赶忙打住。
不能再往皇帝身上想了,这样的思维受限,反而更猜不到。
如果是父亲的同事或者部下呢
陈念仔细思考在军校o装a的可能性,在这个oga也能够上军校,成为军人的时代,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明明有那么多oga将领,干嘛非得用aha身份。
先不说别的,光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汗液中携带的信息素就会彻底暴露身份,再强力的抑制剂都做不到把信息素从体液中剔除。
他也不可能瞒过军部严苛的体检。
那就应该是父亲身边有过oga或者女性部下,对方生下孩子,因为某种秘密原因,无法公布身份。
可这个年代,间谍特务之类的职业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全人类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原初生物了诶
难道他妈是伪装成人类的原初生物也太狂野了吧
陈念实在找不到可信的方向,干脆说他和陈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好了,毕竟在这个生物体都能跟机械结合成为原初生物的时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古德斯,在陈蔚是oga的概率趋近为零,他也同为aha的情况下,两个男人再怎么也生不出来孩子。
他们只是将领和部下关系。
陈念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要是古德斯真和陈蔚有什么关系,那自己也太大逆不道了,他虽然性癖狂野,但暂时还没有搞背德关系的打算。
陈念远远望着,残疾的军人们接连来到陈蔚墓前。
鲜花在如今时代是奢侈品,他们就用电子鲜花代替,白色花瓣纯洁饱满,在雨中绽放出粒子特效,向着空中点点飘散,竟不似人间。
心情又有些压抑,陈念转身,去其他地方闲逛。
陈念独自出的门,没告诉沙弗莱。
他提出今晚要在元帅故居休息之后,沙弗莱就让工作人员收拾了旁边的房间,好陪着陈念。
沙弗莱现在应该在隔壁的房间玩游戏吧,或者看论坛。
刚开始接触的几天,陈念还觉得这人整天沉迷游戏,冷落陈词,是个妥妥的宅男加渣男。
后来相处久了,他也大概能理解沙弗莱,严格来说沙弗莱算不上痴迷游戏,只有在把手头事情处理好的情况下,他才会抽空看上两眼放松身心,也不会因为游戏耽误现实生活。
陈念站在庭院里抬头看去,从这里能够望见陈蔚房间的窗户。
就看到隔壁房间的窗子开着,沙弗莱双臂交叠放在窗台上,正探身垂眸望着他。
沙弗莱脱掉了西装外套,一席白色衬衣,大臂处的衣料被撑得满满当当,壮硕的线条只是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兴许是在床上躺过,清早用发胶固定过的头发有点散乱,微卷着扫在额头。
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陈念不禁讶然。
他以为沙弗莱回房之后会继续逛游戏论坛,消磨时间。
沙弗莱看了有多久自己之前在墓园中漫无目的地闲逛,难道一直都在aha的视线之中,被他注视着吗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沙弗莱当成了风景,陈念就有点不自在。
他并不介意被aha看,甚至在更多人面前会刻意伪装,成为让他们移不开眼的独特存在,并享受其中。
但面对着沙弗莱,情况就完全变了,自从得知沙弗莱并非是个故意冷落陈词,勾三搭四的渣男后,他就失去了对沙弗莱的勾引心思。
毕竟之前是为了帮陈词挽回沙弗莱的心意,现在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个纯情处男,没必要去做那些事了。
至于为什么会不自在可能是因为沙弗莱是自己的哥夫吧。
陈念知道陈词现在正和别的aha共同旅行,晚上甚至住在同一顶帐篷里,但陈念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想让陈词努努力,再多遇见几个不同的aha。
像他哥这样又强还好看的oga,多在几个aha之间挑选,按照丛林法则选择最合适的人,也没什么问题吧。
陈念将抵在肩头的伞立起来,将自己全部遮住。
他向前走了几步,到屋檐下窗口看不到的位置,才重新停住脚步,将伞放下。
陈念稍微等了会儿,估摸着沙弗莱应该离开窗边,才打算再去庭院里散步。
却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平稳脚步声。
陈念回头,沙弗莱竟然直接过来了,他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手里拿着另一把伞。
“还去走走吗”沙弗莱来到陈念身边,问。
沙弗莱都下来了,他总不能把对方再赶回去。
陈念嗯了一声,两人各自撑起伞,重新步入雨幕当中。
下了一早上,雨势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大了,雨点噼啪搭在伞上,给撑伞的手带来连续不断的微弱压力。
雨水顺着伞骨流下,几乎缀连成线,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鞋面和裤脚。
沉闷的雷声轰隆隆从远方滚过,经过头顶,又轰隆隆地滚去另一道方向,有闪电迅速划过,快到肉眼都无法捕捉到那片刻的光亮。
陈念专挑有水的地方踩,看水花扬起的角度和弧线,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啪地一声踩进去,再听后面水落时跟随的哗啦轻响。
这是他小时候喜欢做的游戏,奈何地下城的积水大多脏污,意识到这样会加大姜岱的家务负担之后,陈念就老实起来,再也不干了。
现在他的衣服有人工智能进行清洗,不用顾忌那么多,总算能短暂找回童年的乐趣。
沙弗莱自动离得远些,省的水溅到自己身上,如果他还处在十八岁,估计会和陈念一起玩。
但他已经二十四了。
陈念自顾自地踩水,突然回头问道“下雨的时候我哥有在外面走过吗”
沙弗莱点头“有的,我也这样陪过他,不过他几乎从来不跟我主动说话,也不会像你这样玩。”
陈念唔了一声,觉得很神奇,他跟陈词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就算后天的成长环境不同,也没办法做全部解释。
镜像双胞胎的性格原来可以差这么大吗
阴雨天气,天黑得很早,陈念玩到鞋子全都湿了,回去房间。
他脱掉鞋袜,穿着荣军院工作人员找来的拖鞋,在陈蔚的卧室里度过剩余的晚上。
陈念给陈词发送消息,说今天在荣军院祭拜了父亲,半天都没能收到回应。
陈词应该还在忙吧,昨天他说遇见了名叫火柴棒的拾荒者,答应要帮对方处理营地的事情。
陈念老早就听说过,回收站附近的拾荒者之间纷争不断,现在陈词要插手,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事情。
遗弃郊区也下着雨,不知道陈词的行动怎么样了。
陈念有点担心,又不是特别担心。
他相信陈词的能力,毕竟那么强的精神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对付的。
只是雨下的这么大,希望哥哥没有淋湿,别再感冒了。
陈念在食堂里吃过晚饭,就老实地坐在陈蔚桌前,继续看父亲留下的手稿。
忍不住又想到沙弗莱对他说的那些话。
陈念当然知道人需要有目标,但此前他哪有什么资本去追寻呢发工资之后顶多也就是想给姜叔买点好吃的,孝敬孝敬他。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在被钢铁封闭的天穹下,只够住下他和姜叔两个人。
如果有条件,谁不想实现自我价值,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但对穷人来说,理想是奢侈品,能过好眼前的日子就不错了。
而现在,他可以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陈蔚在军校学过绘图,对原初生物形态的描绘相当标准,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绘画,而是尽可能从多个角度,原模原样地复现出来。
跟着沙弗莱上课的那天,陈念在虚拟平上用触控笔画了很多涂鸦,沙弗莱也夸他画的不错。
陈念从小就喜欢画画,家里楼道的墙上,全都是他儿时涂抹的痕迹。
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做父亲曾经的工作
陈词的精神力很强,他作为陈词的兄弟,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果能像哥哥一样得到长期系统训练,也会变强吧。
陈念琢磨着,打开终端的虚拟屏,拿起触控笔,先买了个绘画软件。
他临摹着陈蔚的手稿,在画布上涂了两笔。
虽然大致的形状能够勾勒出来,但陈念的手比较抖,也不太会使用软件的各种功能。
还是得系统的学习啊
陈念没有着急,这种事儿急也急不来,等到明天和沙弗莱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反正也算是有目标了吧。
今天顺利祭拜了父亲,第一次雨中散步,还住在了荣军院里父亲的房间,更是初步决定了以后的目标,陈念心满意足。
以后他会变得越来越好吗肯定会吧。
他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哥哥,优秀到让他自惭形愧,现在有了资源,得抓紧时间努力向陈词靠近才行,不然等之后坦白身份,让别人觉得皇子妃的弟弟怎么是这副模样,就不好了。
荣军院晚上会有一些小型活动,供军人们消遣。
陈念趴在栏杆上看大家打球,球场相当热闹,身体上的残缺并没有阻挡他们享受生活。
晚上十点半,陈念洗漱完毕,他锁好门窗,安心躺在陈蔚的床上。
床铺柔软,散发着非常干净的味道,早就没有什么信息素留存,陈念陷在枕头里,听窗外雨声淅沥。
和地下城卧室窗外水滴砸在塑料布上的烦人声响不同,落雨是天然的白噪音,遵循着某种特定的频率,只让人内心更加平静。
晚风吹动林梢,似自然平稳的呼吸。
这确实是方疗养圣地,远离了一切喧嚣,安静到陈念除了风雨声,就听不见其他动静。
很多很多年以前,左腿负伤的陈蔚,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在每个平和的夜晚入眠吗
他经历过最惊心动魄的战争,突然归于平静,心里又会想什么呢是想要尽快养好伤重新回到战场,还是珍惜这难得的休息时光
陈念关上卧室的灯,他闭上双眼,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不用思考如何进一步提升工作业绩,不用梳理今天和众多客人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不用惦念账户上越来越少的余额,也不用担心姜叔日渐虚弱的身体。
全身心地放空,只去感受近在咫尺的自然,以及自己。
意识很快昏沉,半梦半醒间,似有微光透过眼皮,带来微弱的光感。
陈念不是那种稍微有点光和声音就睡不着的人,这一点跟陈词截然不同。
但他仍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光感,奇怪,他明明把所有灯都关上了,怎么会有东西在亮呢
警惕也好,好奇也罢,陈念抵抗住逐渐深重的睡意,睁开眼睛。
确实有东西在亮。
光源在床边的桌子下,是某种荧光质地的蓝紫色光芒,幽幽亮着。
陈念一下子就精神了。
大半夜的搞这种东西也实在太吓人了吧
这可是二十多年前陈蔚住的房间,在他离开后肯定经过检查,也一直有专人打扫,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陈念大着胆子,探头看了眼。
好像是桌子下方板面发出的。
陈念躺在被窝里,安静地等了几分钟,光没有消失。
这点光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情景实在有点恐怖。
外面就是烈士陵园,建筑内还住着那么多军人,阳气冲天,应该不会有奇怪的灵异现象吧
就连窗外的风雨声都变得诡异起来。
陈念屏息凝神,最终还是掀开被子。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身,像是怕惊扰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少年的脚尖先是碰到了地板,被凉意惊地向回一缩,才重新小心试探着,找拖鞋在哪儿。
陈念穿上拖鞋,连外套都顾不得披,迅速且安静地移动到门口,打开反锁的房门。
早就到了荣军院的熄灯时间,走廊昏暗,只留了两盏应急灯。
陈念敲响了隔壁房门。
少年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站在走廊上还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辰砂位于帕米尔高原,又被海水包围,呈现非常明显的海洋性气候,夏天要等到八月份才会到来,五月算早春,更别说外面还下着雨。
陈念缩起肩膀,用力摸了摸手臂,让摩擦带起热度。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门在他眼前打开。
沙弗莱睡眼惺忪,显然已经睡着了,又被陈念吵醒。
看到陈念只穿睡衣,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身子瑟缩,有那么一瞬间,沙弗莱仿佛置身于古老童话中的庄园
瓢泼雨夜,走投无路的少年敲响大门,浑身湿透,嘴唇都被冻得发白,满眼渴盼地仰头看着他,希望能够得到收留。
沙弗莱二话不说,回身拿了挂在门后的外套,披在陈念肩上。
给陈念披好衣服,沙弗莱这才问道“怎么了”
陈念裹紧他的外套,压低声音道“我房间里有东西在亮”
“有东西亮”沙弗莱愣了下,“我去看看。”
两人回到陈蔚的房间,透过掩映的门缝,陈念清晰捕捉到了淡紫色的光芒,幽冥灯火般出现在桌下。
有沙弗莱壮胆,陈念没那么怕了,小声问“看到了吗”
“哪里”
这都没看见
陈念索性关上了房门,没了走廊传进来的灯光,漆黑房间里任何一点光亮都如此明显。
这下总不能再问了吧
陈念等着沙弗莱说话,aha却在他身边沉默。
过了十几秒,沙弗莱才道“是我瞎了吗”
陈念“啊”
这下他彻底不怕了,改为满脑子都是问号“不是,这么明显在桌子下面,紫色的。”
“我看着什么都没有。”沙弗莱皱起眉头,精神力迅速探向陈念所说的位置,桌子下面就是平常的压合板啊。
陈念“”
沙弗莱没理由骗他,陈念抬手用力揉了揉眼,松开手,仍然看到那片紫色。
“怪了,可我明明看着有的。”
沙弗莱不再和陈念争论到底有没有的问题,他蹲下身,一只手扒着桌沿,探身到桌下查看。
空无一物。
沙弗莱伸手去摸,他仔细摸过每一寸,平整的触感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真的有光”
陈念语气不免急切“真的,骗你是小狗。”
他可不想让沙弗莱以为自己在说谎。
沙弗莱“光源在哪个位置,给我详细描述一下。”
陈念也在他身边蹲下,终于敢近距离去看了。
他探头进去,才发现光源并非某个点。
“是一块板子,长方形的,在你手左边一点,对,再左一点。”
沙弗莱按住陈念所说的位置,精神力直到现在仍然没能探出异状。
他稍微向上抬了下,感觉到明显的压感。
里面有夹层。
陈念蹲在旁边,抱着双膝,他披着沙弗莱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像一朵夜晚生长的黑色小蘑菇。
他听着沙弗莱闷头鼓捣了一会儿,光开始不稳定的上下晃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沙弗莱道“开灯。”
陈念起身,把灯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沙弗莱眯起眼睛,他从桌子下钻出来,手里托着个矩形板。
“有个夹层。”沙弗莱将板子放在桌面上,他直起身,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见发光。”
“不会只有我自己能看见吧。”陈念凑上前观察矩形板,“这个房间一直有人过来收拾,如果大家都能看到,这么明显,之前没理由不被发现啊。”
沙弗莱“可能很少有人摸着黑过来”
陈念“但如果晚上收拾,从进门到开灯有个过程,肯定会被看到。”
两人嘴上说着,拿起放在矩形板上的东西。
是一张图纸。
纸张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多年来仍旧保持着最初的颜色,绘制着某种特殊的建筑图形。
图形并不精细,只是个大概轮廓,粗略看上去像长筒形状的空间,又朝着四面八方延伸一些。
在最右边,熟悉的笔迹写着“41号避难所”。
避难所
陈念问“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沙弗莱摇头,他皱着眉头思索,想要从记忆中寻找到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海浸灾难刚刚发生的时候,人类确实在世界各地建造了许多避难所,但很快就因为水位上涨过高废弃了。”
“现存的陆地面积不多,只要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都被利用起来了,我对这个41号避难所没有印象。”
“搜一下呢”陈念道。
他用着陈词的终端,所有浏览记录都会被监控,只能让沙弗莱查。
沙弗莱二话没说,搜索关键词。
弹出的词条无非是一些小说和游戏里的内容,找不到任何与现实相关的。
“没有吗”陈念略一思索,“你先把它拍下来吧,发到我的那个新终端上,桂芷棋是学建筑的,等见面了我私底下问问她知不知道。”
“好。”沙弗莱答应下来,他也有一些认识的朋友,但他身份敏感,如果问起来容易引起注意,还是让陈念做比较妥当。
两个专业不对口的人对着图纸研究不出来什么,就转而研究那块在陈念眼中发着紫光,沙弗莱看着又平平无奇的板子了。
“材质上我感觉不出什么异常,应该是表面用了特质涂层,稍等我一下。”
沙弗莱回去隔壁,再进来时,拿了多功能军刀和一个小型塑封袋。
他用军刀在板面上刮下来一层粉末,装进塑封袋,仔细封存好。
“明天我找人做个化验,看看什么情况。”
沙弗莱把灯关上试验,陈念清楚的看到他手里的透明袋发出紫光“那东西在里面了。”
沙弗莱点点头,问题也算得到解决了,他再度开灯,将板子和图纸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又贴了块布在上面,省得光亮会打扰到陈念休息。
问题得到解决,沙弗莱轻声道“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念点点头,沙弗莱拿上军刀和塑封袋,又给陈念检查过窗户,就要离开“晚安,如果还有情况,随时来找我。”
“晚安。”陈念坐在床边,目送沙弗莱走出房间。
房门咔哒一声锁上。
雨啪嗒啪嗒落在床上,水迹蜿蜒流淌,模糊着视线。
陈念不再害怕。
他就要关灯睡觉,却发现沙弗莱的西装外套还披在身上,已经染上温度,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了。
带着淡淡的,雪莉酒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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