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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出差谈生意的第二天, 顺便去见了见合作多年的老朋友,是他读研时的师兄。
创业的事最初就是他跟师兄合计的。
师兄属于标准的高富帅,家境好、女友漂亮、要什么有什么, 创业纯粹是一玩,便没有他那当初那拼命三郎的劲头,发展方向想法都截然不同,没多久便跟他各立门户。
没伤了感情, 隔着山水迢迢,倒关系越发好了。
师兄是带着读书时女友来的,这两人前两年刚结了婚, 陆忱便客客气气喊一声嫂子。
聊着聊着,便今禁不住绕道他的人生大事上头。
他师兄便在桌上笑着问他, 说“你还是那一位”
他点了点头,笑得格外真心。
嫂子听不懂他俩的哑谜, 问他“哪一位”
师兄说“他本科到硕士,都只有一位,是个大痴情种子。”
嫂子当年也是跟他俩一个学校的,想得眉毛都拧起来了,说陆忱当年也是校草, 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师兄就笑, 说“想知道么,零用钱给我涨涨呗”
嫂子瞪了他一眼“人就在我面前, 我脑子进水了, 非得让你讹上么。”
陆忱笑着看他俩打情骂俏,便也不瞒着, 说, 是宁晃。
嫂子吓了一大跳, 说,是这两天热搜上那个明星么我以为你跟他都是乱传的
话没说完,陆忱的铃声就响了,是一小段吉他的循环播放。
要是宁晃在,一定能听出来,是当初他发给陆忱的小段吉他。
陆忱便笑着跟师兄嫂子点了点头,出去接电话。
师兄还在给自己老婆科普,说,你是不知道,手机壁纸是他,听得歌也是他,穷的要命、演唱会还一场一场追,好几年了都以为他追星,要多疯有多疯,后来才知道,他就寄住在人家家里。
换了是他,能近水楼台、混进喜欢的人家里,非要欢天喜地让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不可。
像他追他老婆那阵,几个哥们天天让他烦得睡不着觉,轮着翻儿给他出主意,没主意谁也别想睡觉。
但陆忱就是能隐忍下来,一瞒好几年,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宁晃,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与宁晃的纠葛。
这种隐忍自持的能耐,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看过去,陆忱在窗边接他家那位神仙的电话。
目光几乎要化作一汪水,菩萨低眉莫过于此。
陆忱笑着说“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在忙”电话那边的宁晃凶巴巴问。
“没有。”陆忱说。
宁晃显然打电话来并没有什么大事,也不太会闲聊,没多久就想挂电话。
陆忱便主动问他“节目录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摘了面具之后,他们都来看我。”小刺猬有点郁闷,说。“峨眉山看猴的都没看我的多。”
陆忱踱步到窗边,他师兄挑的地方很好,餐厅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湖景,月色并不透亮,却朦朦胧胧得好看。
他就笑起来,问他“那怎么办再把面具戴上吗”
“已经戴上了,”小刺猬说,“再来看我,我就都给骂回去。”
“这么凶啊”他慢慢说。
宁晃便说“还行吧,夏子竽说我以前太凶了,见过我的选手,都有点怕我。”
“但变小以后好像不太管用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困惑。
陆忱也能想象到,大刺猬乍一变成懵懵懂懂的小刺猬,见过他的人,大约都会被可爱到心坎儿上,想上去揉一把,又瑟瑟犹豫、怕扎了手。
半晌说“小叔叔。”
“嗯”
陆忱一本正经地说“关系可以好,但头只有我能摸。”
他是有底线的。
小刺猬是他家养的小刺猬,看看可以,摸只许他一个人摸。
电话那边宁晃似懂非懂地嘀咕,什么玩意就摸头,谁敢摸老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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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晃跟陆忱通过了话,神清气爽回到合宿练习室,检查选手的作品。
他这个导师过来蹭吃蹭喝也是带着任务的,挨个给这堆选手修改作品、指导表演方案,他倒也不大介意,就是往那一坐,对面挺大个的男生就开始瑟瑟发抖。
宁晃皱着眉说,我还能把你吃了么,你哆嗦什么。
大男生吞了吞口水,小声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了宁老师,我叫展延。”
宁晃愣了愣,忽然像想起来什么。
这就是当初让他骂哭那个男团成员。
他“哦”了一声,说“你第二轮参加比赛的什么歌,我听听。”
展延把谱子递给他,缩头说“我自己写的歌。”
“唱。”宁晃说。
展延就眼巴巴唱了,他有点怕宁晃,嗓子就没放开,动不动还打哆嗦破音。
宁晃越听眉毛皱得越厉害。
后来展延不敢唱了,低头说“老师,我是不是不大行。”
“这唱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晃本来想骂人,但不知怎的,或许是想起了陆忱的歌声,忽然觉得,这动静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于是咽下脏话,说“歌还凑合,我给你看看。”
宁晃低头给他改歌,展延就坐在边儿上看着。
他十八岁的外表实在生嫩,低头改歌的模样一点都不凶,甚至有些乖巧的意味在里头。
展延心中的恐惧感便褪去一些,小心翼翼挨过去,开口说“宁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不自量力啊”
宁晃问“什么不自量力”
“就是,我们那个团没了,我都二十八岁了,还做不切实际的梦,想要自己当歌手。”
宁晃没吱声,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显然是没听懂,这有什么可不自量力的。
展延忽然就轻松起来。
他说,宁老师,我当初挺感谢你的,真的。
要没有你做的那张专辑,谁也不会觉得我有唱歌的实力。
“还有就是您没有看不起我。”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不会觉得他是没学过唱歌、靠脸吃饭的家伙,就随便唱唱算了。
也不会觉得他是个门外汉,写得歌一无是处,就随便敷衍。
“跟我没关系。”宁晃低着头给他改乐谱,说,“你有学过,也想把歌做好。”
这首歌虽然写得不那么漂亮,但有实验学习过的痕迹,也确实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寄予在这些零碎的声音里。
“得到什么,都是你的努力。”
“不要什么都赖到我身上。”
宁晃把谱子冷冷拍在他怀里。
“所以,回去继续练唱歌,你唱得真的很烂。”
“希望你的下一张专辑不是我来做,不然我会想揍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气活像当初那个二十几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自己倚着门吃棒棒糖、却偷偷张望他的宁大音乐人。
展延咧开嘴笑了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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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
宁晃坐在合宿房间的窗台上,跟陆忱又通话了一回,问他睡了没有。
陆忱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起来便格外温柔,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想不想听歌”
陆忱说好。
他就哼了一小段,是极其质朴青涩的旋律歌词,不像是他写的风格。
但他的声音唱出来,却偏偏越发纯粹好听。
陆忱就听着。
他一本正经地说“一个选手写的。”
陆忱便问他“怎么这么开心”
宁晃愣了愣。
好半天,才傻乎乎问“你怎么知道的。”
陆忱那边就笑了起来,笑声通过话筒,缭绕在耳畔,一路酥到心尖儿。
宁晃听得耳根发烧,半晌说“笑什么笑,傻子。”
陆忱就说,不笑了,发生什么,你给我讲讲。
宁晃就断断续续地讲。
他对别人的好意和夸奖总是不大擅长,所以要想法子省去许多展延给他的感激之词,却又不知道陆忱能否理解他那复杂微妙的喜悦。
便说得磕磕绊绊,句不成章。
他侧坐在窗台上,窗外有漆黑的夜空,和模模糊糊的一轮毛月亮,夜风拂起奶白色的纱帘。
他小声说“陆忱,我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写歌很好,长大也很好。”
陆忱在那边轻轻喊他“宁晃。”
他说不出什么,就是依稀感觉,情绪似乎透过了他笨拙潦草的话语,让陆忱捉到了。
便禁不住蜷缩了指尖儿。
他低着头,漆黑的发垂在通红的耳畔,偷觑窗外的夜空,依旧月色朦胧。
都怪这月亮长了绒绒毛,才会勾得人心痒痒。
他的手攥紧了手机,半晌说“陆忱,我能不能看看你。”
说这话的时候,心怦怦跳得厉害。
嘴角也紧紧绷着。
却禁不住陆忱那边沉默了一会,小声忍笑说。
“小叔叔我在泡澡。”
“你是要看穿衣服的,还是”
宁晃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泡在浴缸里跟他说话的。
仔细一想,先头他笑时,还有隐隐约约的水声。
热气儿一瞬间冲到头顶上,脸也跟着通红发胀。
他手忙脚乱把通话给挂上。
心里骂骂咧咧,洗澡就洗澡,通什么话。
结果过了一会。
手机亮了起来,显示陆忱发来了新的消息。
他点开一看。
陆忱乖乖发了张自拍给他,
是泡在浴缸里的。
倒没有多限制级,只是有湿漉漉的发梢,有肩颈健康有力的线条,和滴答滴答缀着水珠的白皙皮肤。
还有带着温柔笑意的眉梢眼角。
“啪”一声。
手机掉在地上。
宁晃涨红了脸,骂骂咧咧看了手机半天,愣是不敢去捡。
无耻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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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笔记
要独立要冷酷
多想想工作
我难道是个粘人精吗
34岁批复
是。
18岁恼羞成怒,画了龇牙咧嘴的小人举着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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