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惊春醉了。

    或许说, 他觉得自己醉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宫宴上随着正始帝离开

    莫惊春在这么质问自己的时候,他已经身处长乐宫。这让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按理来说, 站在这里,对他本身也是一种慰藉。毕竟莫惊春现在对一切属于公冶启的气息都渴求无比,但迫切的渴求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冲动之下做出来的选择, 有多么的不靠谱。

    首先,场合不对。

    其次, 时间也不对。

    最后,他今晚要是没从长乐宫出去,这事就算没完了。

    而公冶启在着急忙慌地将人带回来之后, 又被太后给叫走了。

    再回想起陛下那一刻绝望的眼神时, 即便是如此严肃的时候, 莫惊春也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太后当然会叫走他。

    今夜可是成虞君的主场,即便太后收养她多少也为了皇家的表态,可从刘昊的态度里, 也能觉察出太后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 那太后定然不允许陛下在这场合做出更加不得体的事情。

    这句话, 莫惊春也是在对自己讲。

    最好, 不要做出, 任何不得体的事情。

    他在心里重复。

    抗拒着龙床对他的吸引。

    莫惊春暴躁地绕着殿内走了两圈,用力地拍上了殿门, “德百”

    守在外面的德百猛地吓了一跳, 转过身来颤巍巍地说道“莫尚书”

    莫惊春闭了闭眼, “让我出去。”陛下在离开的时候, 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让德百守在殿外,这无疑示意着什么。

    德百苦哈哈地说道“若是奴婢让您离开,事后陛下追责下来,奴婢怕是要没命了。”

    即便他是正始帝身旁除了刘昊外,第二得用的宫人,但是有时候,莫惊春也分辨不清楚,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这恐惧是如此真实。

    莫惊春还是打开了殿门。

    关上殿门的话,他会更自在,毕竟这隔绝了彼此的气息流动;但是如果要谈话的话,莫惊春还是觉得这样更为有礼些。

    他请德百进来,然后说道“陛下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莫惊春含含糊糊地说,但德百也不是听不懂。

    他或许不如刘昊那么清楚,但是正如莫惊春身旁的墨痕和卫壹不可能不知道莫惊春的情况,那同理,长乐宫这几个贴身伺候的內侍,要说他们毫不知情陛下的情况,那也肯定是谎言。

    德百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但还是嗫嚅地说道“陛下比平时还要高兴些,宫内也没再出现旁的事情。除了魏王进宫那两次,陛下的情绪并不是太高。”

    莫惊春看了德百一眼,突然说道“如我这般要你提点陛下身旁的情况,是否看起来便是在窥探帝踪”

    德百抿着嘴,轻笑了声,“若是旁人,奴婢自然打死都不说,可是莫尚书的话,奴婢觉得,陛下只会觉得高兴。”他放松了些,那笑意看起来很真实。

    莫惊春“如果你在我身旁不自在的话,不必勉强自己。”他叹了口气,显然感觉到德百比起前头那几年,更加约束了许多。

    尤其是在这几个月,莫惊春总觉得德百在他面前甚是怯懦。

    这种紧绷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尤其是莫惊春现在这状况,对身边人的情绪异常敏感。

    德百站在他身前,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瑟缩起来的毛球,还打着颤。

    “不,并非如此。”德百几乎是脱口而出,神色变了又变,像是有点抓耳挠腮,最后不得不摇着手说道,“奴婢是有些胆小,但不是因为您。您且切莫这么想。”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其实,是有些旁的缘由。”

    长乐宫是没有宫女的,但有四位负责着帝王方方面面的女官。

    女官的手底下都是些清秀的小太监,都是帮着跑腿和做事,寻常也不能入内殿来。

    “您也知道,这宫中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才可出宫,而女官则是得看主子的意愿。但內侍基本上除了得宠的可以归家外,基本上就是在宫里到死了。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头也就有了些别的暧昧。上头是不怎么管这些,只要别惑乱宫闱便成,但是谁成想,有那不长眼的家伙,眼高手低不说,还胆大包天”德百的话虽然说得极其隐晦,但也猜得出来这是何意。

    是在说他。

    莫惊春微蹙眉头,倒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

    “然后呢”莫惊春道。

    但看着德百这般瑟缩,莫惊春也未必猜不到结局。

    “他若是只藏在心中便罢,但偏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将此事说了出去,被师傅知道了”尽管莫惊春所认识的刘昊是个不错的人,但与此同时,也得承认他有时候就像是一条鬣狗,会咬死所有敢于针对正始帝的人,阴狠至极。

    莫惊春抬手止住了德百的话,“除此之外,他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吗”

    德百的声音低了下去,“当然,他们在私下非议您,就像是一些不中听的话。”

    莫惊春想了想,还是可以想起偶尔去平康坊的时候,那些看着光鲜亮丽的人是如何看待平康坊的那些清倌的

    他们评头论足,小眼珠子里全部都是欲色,带着各种各样下流的念头他有点想吐。

    莫惊春压下心头的狂躁,尤其是那莫名暴起的怒意,摇了摇头,“这不应该,已经第六七年了,他们不会学不到教训。”

    德百虚弱地冲着莫惊春笑了笑,“您知道的,年初的时候,宫中补充了一批新人。绝大部分都是宫女,但是也有少部分內侍。长乐宫本来不会进新人,但是,因着之前的事情,太后娘娘觉得长乐宫的人手太少了些,所以做主分配过来八个小太监。”都是已经调教好的,至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是很显然,教导他们的管事太监,只记得教导他们要学会在宫中敬畏每一个主子,却忘记了告诉他们,还要惦记着陛下最看重的人究竟是谁。对这些小内侍来说,不过是在饭后杂谈的随便一句话,可传进刘昊的耳中,却就不那么简单了。

    德百没说那几个下场是怎么样毕竟不单单只有那个小内侍,在场的其他人基本上也是没留下活口。

    “陛下大发雷霆,长乐宫的人都吓坏了。”

    德百这话已经是美化了几十遍,毕竟那个当口,陛下和莫惊春两人还且在闹别扭,正始帝的脾气本就不怎么好,这直接就点爆了正始帝的炸药。

    殿前伺候的人都生怕掉了脑袋。

    便是德百,在那小十来日,也隐约觉察到了死亡的气息。

    莫惊春“怨不得只有刘昊的态度还算正常些不过杜文倒是比你实在点,至少他不会这般反常。”他平静地说道,和德百说话的态度甚是温和,并没有因着他们两人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

    德百苦笑了一声,“您可是高看了他一眼,他就是个憨的。到现在都不知道陛下是为何发火,但是知情的都有些”

    “不敢靠近我”

    莫惊春笑了笑,勾着手指扯了扯衣襟,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是陛下的欲望。

    莫惊春如何猜不出来

    但陛下这想法显然有些不讲道理。

    既要这些人不许对他不敬,又因着过往的事情而火冒三丈,不肯他们过度亲近,这怎么瞧都像是强人所难

    德百这些可比不得刘昊身经百战,这拿捏的方寸虽然还算妥当,但也瞒不住莫惊春。

    莫惊春淡淡地说道“做得到的事情,那尚且可说,既要你们在我眼前晃悠着,说是伺候我,偏生又要保持合适的距离,陛下是觉得,我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谁都会稀罕上我”

    德百的眼神有些诧异,不自觉地看了两眼莫惊春。

    莫惊春挑眉,“怎么”

    德百笑了笑,姿势有点放松,“您以前不会这般轻松地说笑。”

    莫惊春顿了顿,旋即也笑了。

    “是,都习惯绷着。”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被人所察觉,反而是对德百说道,“不必理会陛下的话,照旧便是,太过刻意,总归是有些奇怪。”

    然后莫惊春又加上一句,“陛下那里,我会与他说。”

    德百松了口气,这才朝着莫惊春欠身,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莫惊春屈指敲了敲脑袋,绕着长乐宫又走了一圈。

    他的理智和情感还是两相割裂,情感一直催促着莫惊春去龙床上打滚,而理智却使得他紧绷住任何的动作,不敢肆意胡来。

    莫惊春还是打着今夜能离开的主意。

    但,德百刚才所说的话,却让莫惊春有些怅然。

    即便德百没有说,但莫惊春也清楚,那几个小太监怕是命都没了。主犯且不说,那些不过是听到一二句话的倒霉虫,倒是可怜。

    莫惊春捏了捏眉心,任由情绪在晦涩中煎熬了片刻,即使正始帝竭力不在他的面前流露出那一面,但陛下终究是个疯狂偏激的人。

    “有些时候”

    莫惊春的呼吸有点炽热,他觉得皮肤开始刺痛起来,像是涌动的热潮在身体内部盘旋。

    “我在想,我改变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

    他所改变的历史,当真是好事吗

    系统不知道

    精怪诚实地回答。

    但根据统计,这一次死亡的人数大幅下跌,系统判断,这是一桩好事。毕竟,即便是眼下和明春王的战役,一开始也是公冶启的算计,尚在合理的范围内

    莫惊春揉了把脸,“还真是冷冰冰的计算。”

    对于精怪来说,只要死亡的人数没有过去那么多,那就算是成功了。

    至于细节,它无从考量。

    系统本就是冷冰冰的造物

    莫惊春嗤笑了声,默然说道“那可未必。”

    如今这回答的语气,这惩罚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热,倒是看不出来到底多么冰冷。

    莫惊春沉浸在思绪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再下一个醒悟过来的时候,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策不妥,他居然走神了

    果不其然,在莫惊春愣神回来后,他已经赤裸裸地躺在正始帝的龙床上为什么是赤裸的他有些迷惑,但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狸奴,或者一只可怜的幼兽般在枕头上磨蹭着侧脸,冰凉凉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舒服,他甚至还在龙床上打滚

    打滚莫惊春瞪眼,非常凶残地意识到他已经将整张龙床弄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被褥正被他无意识地弄出一个堡垒的掩护,而他的潜意识还在不满意这张龙床的空荡荡是的,他非常、非常不满意,甚至想去拖拽更多属于公冶启的衣裳,将其堆满在床榻上,那样可以尽情地将他和伴侣包裹起来。

    那会是一个非常,非常舒适的巢穴。

    莫惊春的眼睛非常亮。

    但他在行动之前,猛地扑到床脚,然后胡乱地摸索了起来,最终手指拍到边上,当真按出来一个稀奇古怪的暗格。

    这个暗格非常奇怪,他的里部是空的。

    也就是说,盛放在底部的铁链堆积在一处,它的一头正耷拉在边上,而另一头,则是从暗格里部的空当地方延伸出来的。

    这个暗格,严格说起来更像是一个伪装。

    一个,可以放下这条铁链的一个完美的伪装。

    莫惊春的心里闪过诸如“果不其然”“哈,真在这里”“陛下果然是个疯子”种种的念头,但是在他取过那条铁链的同时,莫惊春想。

    有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跟着一起沉沦下去,还是

    他闭上了眼。

    为了摆脱太后的训斥,正始帝花费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

    毕竟他没有料到,她身旁的女官刚好在那么凑巧的时间来请他过去,正巧目击了他和莫惊春溜走的动作。

    正始帝耐心地挨了一会,在宴席上皮笑肉不笑地坐着。

    对一切追问莫惊春的无论宗亲还是大臣,都报以不耐烦的态度,最终用一句“他吃醉了所以回去歇息”来告终。

    正始帝挂着一张臭脸,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暴躁的怨气,所以在最后的一刻钟内,只要还留着一口喘气的人都尽可能地避开了陛下,远离了这个雷暴区。

    毕竟谁都不想随随便便触犯陛下的雷点。

    在太后带着成虞君离开的时候,正始帝都由衷感谢上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这底下的官员宗亲们看着那上头的两座大山都离开了,这宫宴自然也就散了,只是留下三两闲谈,但也因着正始帝隐隐流露的暴躁而无人敢言,只在心里摇头叹息。

    正始帝之所以不甚耐烦,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听话,也是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气坏了太后,老太医都被叫去了两三回,事关太后的身体安康,由不得正始帝不上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长乐宫,这殿门紧闭,甚是安静,屋内的灯火基本都熄灭了,听不到半点动静。

    正始帝怀疑莫惊春已然歇息了。

    毕竟他今夜吃了不少酒,依着他往日的习惯,吃酒后肯定是早早歇下。

    方才帝王在前头耗费的时间有点久,这也难免。

    正始帝并没有觉得不高兴,甚至觉得床榻上有人在等自己,这种微妙的心情难以形容。

    其实是愉悦的。

    正始帝示意刘昊不必跟着自己进去,而后推开了殿门。

    殿内的确只亮着几处必要的灯火,隐隐绰绰的烛光中,足够正始帝走到内殿,绕过屏风,看到硕大的龙床上鼓起一处小包。

    正始帝挑眉,只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平日里莫惊春的睡姿良好,躺下去基本就不动弹。

    寻常爱乱动的人,一贯是正始帝自己。

    莫惊春绝对是睡下去是怎个模样,醒来也是那般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睡死过去。

    正始帝的手搭上床帐,还未掀开,一只赤裸皙白的胳膊就从龙床上伸了出来,一下子紧扣住陛下的手腕,然后将他用力地拖了进去。

    非常、非常不得章法的索求。

    正始帝整个栽倒了柔软咸湿的梦乡里。

    他听到了动作间清脆的铁锁声。

    他睁开眼。

    他看到了让他血脉贲张的一瞬。

    再不会有什么画面,比得上此时此刻,龙床上所描绘出来的美色。他几乎要凝固在那里,就仿佛他是一头不会呼吸,不会说话的蠢物,但在莫惊春磨蹭着,痛苦地发出第一声呻吟的时候,公冶启又活了过来。

    他凶猛地像是在扑食,一下子栽倒进那个窝。

    那是窝吗

    莫惊春凌乱地瘫软在各色各样的布与绸缎中,胡乱堆砌成的窝柔软舒适。没有什么能形容他此刻的艳丽,帝王的呼吸与莫惊春融为一处,仿佛醉死在此间。

    然,莫惊春所流露出来的柔软,也不过是在一刻。

    下一瞬,他抬起的眼,也犹是捕食的猎人。

    正始帝仿佛看透了莫惊春那迫不及待的欲望,他想要莫惊春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个侵略的笑意,帝王甚至觉得那一刻的莫惊春都有些失去理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啃噬他的脖子

    在即将被咬住脖颈的那一瞬,正始帝也搂住他翻滚了一下,埋进了“柔软”之中。

    咔哒

    像是马车安静地走在宫道上的声音。

    咔哒咔哒

    已经岁月悠久的皇城,有时候,确实有那么几处地方,是不太平稳的。

    躺倒在马车底部,像是一条死鱼,或者一只不会再蹦跶的鹿,什么都好,莫惊春觉得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他累到要命,感觉哪里都疼。

    非常要命的是,他也记起来,他对公冶启,对陛下做了什么。

    他还将自己锁在了床上

    他不想活了

    莫惊春艰难地用舌头舔了舔自个儿锋利的牙齿,舌根的酸胀让他甚至都不想说话。

    他们非常凶残地做了一回。

    更像是两只兽在床榻上厮混打斗,莫惊春隐隐约约记得,他好像差点真的掰断了正始帝的手指,而陛下按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压在床榻上,就像是只雌伏的母兽一想起那些事情,莫惊春都尴尬到想要这么死掉。

    他完全控制不了暴躁的自己。

    不受控,不愿意身居下位,甚至多次挑衅陛下,不断地啃咬陛下的脖子。

    他的牙齿多次和帝王脖颈上的项圈打交道,好几次见了红,就发觉陛下的动作更加凶狠,他们两人就像是在角斗,到了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作甚这使劲了莫惊春的浑身解数,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累。

    莫惊春有气无力地说道“到底惩罚结束的标准是什么”

    他已经回过味来。

    昨夜他一直试图在陛下的脖子上落下咬痕,这应该就是精怪所说的ao的标记,他控制不住想要将伴侣标记的冲动,所以情绪才会越来越暴躁。

    但是如果这么一说,那他的标记,理所应当就该完成惩罚了

    莫惊春在心里痛恨地想,然后因为再一次马车的颠簸,而低低呻吟了一声,抬手盖住了脸,衷心地希望陈文秀说的那个关于马车减震的弹簧最终能做出来。他已经连这细微的颠簸都觉得难受了好吧,那也不咋细微。

    莫惊春已然自暴自弃,绷不住温文尔雅的模样。

    在这样下去,这古怪的发情期,怕是要毁掉莫惊春过往所有的礼数。

    昨夜您险些就成功了

    “标记”

    莫惊春睁开眼,看着顶上摇摇晃晃的车顶。

    标记没有错的话那是他标记错地方了

    莫惊春费劲地坐起身来,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意识到,正始帝的脖颈上是戴着那个项圈的,所以昨夜不管莫惊春怎么努力,他的齿痕多数是落在项圈之外,也就是说

    他非常用力地回想着精怪之前科普的内容。

    标记是要咬在哪里来着

    后脖颈。

    莫惊春“”

    而且要深深见血,不然不足标记

    莫惊春“”

    为什么咬住后脖颈,就能够标记一个人

    莫惊春非常不能理解abo的世界,就算是咬破人的后脖颈,那也只能让唾液和血液相融罢了,他让自己不要去思考那些不能理解的东西,哑着声音说道“你确定,只需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不用再有别的”

    例如a还要去上o这样的行为。

    不必,因为这一次惩罚只在您身,是无法影响到其他人的身上。实际上,您并没有一个可以与您匹配的o,您对公冶启所做出来的种种追逐,都是心因性。也有着系统小小的扭曲改造,不会致使您因为追逐不到o而失去控制

    莫惊春“”

    他现在这样子,难道还不算失去控制吗

    莫惊春尝试过用那样的眼神去看正始帝,但这些年,他也习惯了这样的体位,倒不是说他便甘于身居下位,但只消没有痛苦,那也不是什么折磨,莫惊春并没有太过在意。而实际上对于正始帝而言,他更在乎的也不是情事,而是用尽种种手段将莫惊春逼迫到了极致,让他露出彻底放纵荡浪的一面,那才是正始帝锲而不舍的追求。

    这也导致,有时候莫惊春已经被折腾地软乎乎地躺在床上,而陛下才草草地解决一次,甚至压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舒服。

    有些时候,这总让莫惊春有种奇怪的躁动。

    正始帝更在乎他,而不是在乎自己得到愉悦的这件事,让他在意识到的时候,忍不住连手指都有些许麻痹。

    太过可笑的是,莫惊春都这把年纪了,在想到那些事情,都会羞耻到红了脸。

    罢了。

    莫惊春捂住脸,他和陛下都没有打算互换,这破惩罚没有强求此事便太好了。

    不然,他可当真没法想象要对陛下

    莫惊春闭上眼,决定不去想这么为难的事情。

    马车一路经过莫府,并没有拐进去,而是笔直地朝着城外去。

    今日乃是莫惊春休沐的时间,而昨夜“莫惊春”已经回到莫府,所以至少这一架从宫里出来的马车,可不能就这么直接回去。等到城外绕了一圈,再换了个车夫和马车顶部后,马车又晃晃悠悠回去了。

    莫惊春在马车上险些睡着了,他着实是累得可以。

    等入了莫府,莫惊春刚想回去补眠,就听到墨痕来报,说是莫广生的家书已经送回,其中给大夫人的已经送了过去,而给莫惊春的,则是放在书房。

    莫惊春犹豫了一下,还是蹒跚去了书房。

    待看完书信后,莫惊春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按照莫广生的意思,在年中的时候,或许明春叛军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其实早在半月前,关于前线的战事就已经频频传回到了京城中,朝臣们大多是有了了解和希冀,总觉得此事能够在七月前结束。

    但从莫广生与莫惊春的书信中,倒是可以将这个时间再往前提。

    说不定,五月就可以彻底收尾了。

    毕竟明春王在失去了武器的根本后,其实兵力上还是不能和莫广生所抗衡。在叛军失去了补给和后勤时,莫广生异常大胆地冒着风险扑进,果不其然,在前几次强有力的压制后,叛军压根无法再形成之前那样齐发的轰炸,这说明他们的弹药补给也不足够,经过最难熬的前几轮后,就已经轮到了朝廷身居上风,开始包抄叛军。

    两次遭遇战后,叛军溃不成兵,分散成几股小队,已经流窜到了周边四处。

    莫广生眼下就是在追捕明春王的过程。

    其他的残兵都可以慢慢收割,唯独明春王是个祸害。

    如果还留着他,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再闹出什么动静麻烦来,而且这接连一年的战役,朝廷和百姓也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莫惊春叹了口气,看着莫广生这意气风发的字句,看来大嫂送过去的书信,他还没来得及看。

    又或者,那封信,他的回信,还在路上。

    这京城中发生的变故,徐素梅是肯定会告知莫广生的,尤其是关于莫惊春的事情他只要一想,都觉得大哥在知道陛下的所作所为后,怕是会暴跳如雷。

    他摇了摇头,将书信给阖上,决定等他精神头再好一些的时候,再来决定给莫广生的书信要写什么。

    莫惊春回去躺着,暂时得到满足的冲动蛰伏下来,让他享受到这短暂且难得的安逸。

    在朦朦胧胧间,他略动了动牙。

    锋利的牙齿,仿佛还能感觉到昨夜咬下皮肉的触感,那让他无比快意。

    女子书院。

    郑云秀立在门口,瞪大了眼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他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郑云秀不可能认不出来这个人。

    按照族中的排行,其实她应该要叫他一声小叔叔。

    “您,您怎么会过来”

    郑云秀的手指搭在门板上,有些用力,“您也是来劝说我回去的吗”

    郑明春眼看着郑云秀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便自动自发地跨了进来,笑吟吟地说道“你想的可忒是多,我作甚要你回去,平白无故的,难道郑家是会给我发钱吗”

    郑云秀松了口气。

    郑家里,她第一怕的人是郑天河,第二嘛,自然是郑明春。

    郑云秀让门房大叔回去歇息,领着郑明春往里面走,“那小叔叔这一次过来,是有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她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

    郑明春混不在意地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招收夫子”

    郑云秀点了点头。

    郑明春笑眯眯地拍了拍手,“那感情好,我是被一个友人所托,在他回来前,会暂时在这里替他当夫子。”

    “什么”

    “什么”

    这两句话,是出自不同人之口。

    郑云秀瞠目结舌,刚从后院绕过来的陈文秀也是一脸茫然。

    什么

    突然有人自顾自找上门来要当夫子,那她这个做院长的怎么不知道

    还是“替”

    她可从来都没有邀请过旁

    陈文秀的脸色微变,立在树荫下打量着郑明春,好半晌,才听得她沉沉地问了一声,“你是林欢什么人”

    她只邀请过一人。

    郑明春朝着陈文秀咧开嘴笑了笑,“果然,如他所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他盯着在陈文秀身后走过来的几个女学生,“也非常有野心。”

    所有人,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将这个女子书院当做是一个笑话,但是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院长,是别有目的。

    或是说,怀揣着极其远大,会争夺着顶端利益的想法。

    陈文秀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世间只得你第一个聪明人吗”

    要她说,莫惊春才是。

    她怀疑,莫尚书当初让陛下答应送她来这里的原因,除了要她活命之外,是不是也在那短短的交谈中看透了她这个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的,那陈文秀何必这么卖命地干活

    郑明春吊儿郎当地耸肩,摊手说道“我每个月只有七天的时间可以上课,还希望院长将我的时间安排一下,到时候让我的小侄女通知我吧。”他说完这话,就摆摆手往外走。

    陈文秀微眯起眼,“你另外的学生是谁”

    “只有七天”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这里是他的兼职。

    而他只是为了应付林欢的请求,才不得不来。

    “大皇子。”

    郑明春这声音响起来的下一瞬,人就已经在门外。

    陈文秀看向郑云秀寻求肯定,“他之前是在顾柳芳大儒的那间书院读书”

    郑云秀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是,而且他还是顾大儒的弟子。当初家中因为他太过放诞不羁,而且还执意要离开家的这件事而疏远了他。”所以,教导大皇子的事情,也是真的。

    陈文秀当即让人拿课表来。

    聪明人总归有桀骜不羁之处,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实学,她也不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出格。毕竟她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总喜欢这样特异独行的老师,但要是他半点能力都没有陈文秀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那也怪不得她想咔嚓掉他了。

    垂下头的时候,陈文秀的眼神微沉,露出些许担忧。

    难道,林欢其实没死

    郑明春坐上毛驴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恶寒。

    就像是有人在盘算着他。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想要他得罪的仇家也不少。郑明春任由着毛驴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他眼睛一闭,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会跌倒在地,还是毛驴前有没有别的人。反正毛驴的速度这么慢,一般人,怎么都不可能撞上。

    他在想着郑天河的事情。

    当然,当然,窦氏那一桩灭门惨案,他事后去查过。

    一点痕迹都没有。

    看起来,就当真是明面上这么回事。

    但没有痕迹,某种时候,也恰恰是最大的,最明显的痕迹。

    尤其是在帝皇的手段下。

    郑天河锒铛入狱,或许和流言有关,但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顶多这算是一个附带的因素。他就说,正始帝虽然爱得疯魔,但不至于彻底发疯,为了莫惊春就随意将个世家的家主抓起来。

    但是

    如果流言的事情只是火上浇油的话那其根本的缘由,又是什么

    最近京城中的大事,可是不少。

    愈演愈烈的流言,成家兄弟,窦氏,明春叛军太祖令

    郑天河猛地睁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吧,郑天河不应该这么蠢呀”他的嘴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底已经浮现出了洋洋得意的喜悦。

    “不是吧,不是吧,郑天河,你真蠢到这个地步这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阴森恐怖的牢狱中,只得几声沉闷的压抑声。

    听起来,像是鞭子在抽打肉体的声音,又像是铁棍,或者其他什么都好,听起来,应当是在拷问。

    可如果是拷问的话,那不应该让犯人说话吗

    怎么却是堵住了人的嘴巴,像是嫌恶于听到任何的痛苦叫喊声

    玄色靴子踩上瘫软在地上那男人的脸,用力碾了几下,而后靴尖踢了踢他青肿的下巴,饶有趣味地说道“都说你是个短命鬼,但寡人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可真是老天不开眼。刘昊,你觉得呢”

    刘昊笑嘻嘻地说道“陛下,这样逃开地府牛头马面的短命鬼,合该是您将其收服了。”

    正始帝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寡人可没那么多闲心,如果不是他惹了夫子,容他再活两年也没什么。”他猛地压低了身,拽着那人的头发硬生生地拖起来,笑得狰狞,乍然像是头恶鬼,“说说看,寡人分明已经让你们夹着尾巴做人了,怎么一个两个,还是这么不听话呀”

    啪啪

    匕首清脆地拍在血肉模糊的男人脸上,又割开一道划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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