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小说:重生之贵妇 作者:笑佳人
    殷闻的丑陋面容得以揭露, 殷蕙着实放松了几天,趁早上天气凉快带衡哥儿去逛逛花园,热起来娘俩就回到屋里玩墨认字, 时而陪妯娌们坐坐。

    王府贵妇的日子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枯燥, 对于重生一次的殷蕙来说, 此刻却显得格外舒适难得,什么都不用计划筹谋, 享受就够了。

    六月下旬, 大房的孟姨娘替世子爷魏旸生下了一个庶子, 也就是燕王的第六个孙子六郎。

    喜讯报到澄心堂, 殷蕙让乳母看着衡哥儿, 她带上早就预备好的礼物去了颐志堂。

    二房离大房更近, 纪纤纤已经到了, 还在厅堂里坐着,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恐怕她自己生二郎的时候笑得都没这么开心。

    “三弟妹怎么来得这么慢, 我特意等着你一块儿去看六郎呢。”纪纤纤笑着朝殷蕙道。

    殷蕙回笑“叫二嫂久等了。”

    虽然知道徐清婉可能不太高兴,按照礼数, 殷蕙还是得向她道声喜。

    徐清婉笑得没有纪纤纤那么夸张, 大方得体, 心里亦从容。她膝下有大郎、三郎两个儿子了,兄弟俩养得都很好,大郎少年老成聪慧守礼, 三郎开朗活泼壮壮实实,都曾被公爹夸过, 区区一个六郎又算什么, 只要看透这一点, 哪怕世子爷再带回几个姨娘再生几个庶子,她也不介意了。

    府里添哥是大喜事,等会儿徐王妃等人也会过来,徐清婉叫身边的丫鬟带殷蕙她们先去看孩子,她等着迎接长辈。

    孟姨娘还在产房里休息,殷蕙、纪纤纤自然不会去看她,坐在堂屋里,由乳母抱六郎出来给她们看。

    “呦,这么胖啊,跟五郎刚出生那会儿差不多吧”纪纤纤往襁褓里看一眼,半是惊讶半是好笑地道。

    这话总觉得有些刺耳,好在殷蕙太习惯纪纤纤的阴阳怪气了,当耳旁风就好。

    等乳母来到她面前,殷蕙低头看看,就见六郎确实挺胖的,然而头发稀疏,远没有自己的衡哥儿出生时漂亮。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都有种味儿,自己的还无所谓,别人家的纪纤纤可不愿意忍,叫乳母抱进去了,她与殷蕙往外走。

    “话说回来,现在王府里有六个小郎了,大嫂这边仨,我那边俩,我们还分别有位姐儿,三弟妹你是不是该努努力了”

    纪纤纤手里摇着团扇,打趣地道。

    殷蕙尴尬地笑笑。

    这事跟努力又有什么关系,魏曕够努力了,她也盼着再生一两个孩子,一来自己喜欢,二来给衡哥儿作伴,免得再过几年小兄弟们一块儿玩,人家哥哥带着弟弟互相护着,就衡哥儿孤零零的自己,连纪纤纤的女儿庄姐儿都敢欺负他,四郎更是蔫坏儿蔫坏儿。

    大房添丁的喜讯也传到了燕王那里。

    听说六孙子一出生就有八斤重,比五郎还重几两,燕王很是高兴,让海公公安排一份赏送过去。

    每个孙子孙女出生他都会给儿媳妇们赏,正室儿媳就多给点,姨娘们就少给点。

    “王府人丁兴旺,再过两年四爷、五爷到了成亲的年纪,还会有更多的小郎出生,王爷再想亲自指点孙辈功夫,您可有的忙喽。”海公公笑眯眯地同情起来,实则是变着法的奉承王爷。

    燕王果然笑容满面,摸着胡子道“老四今年十六,快了,老五才十三,有的等呢,三个哥哥再努努力,可能在老四成亲前给我凑够十个孙子。”

    人丁兴旺好啊,真攒够十个孙子,他立即给父皇写封信恳请扩建王府,盖得比秦王的王府还要大,他是兄长,没道理住得比弟弟寒酸。

    盼着再多几个孙子,燕王自然要先想想儿子,这么一想,燕王皱起眉头。

    这晚,燕王去了温夫人的静好堂。

    夏日天热,温夫人还真不盼着燕王过来,来了就意味着她要多洗一次澡。

    主子们去沐浴时,丫鬟们仔仔细细将床上的席子擦了一遍,等燕王带着温夫人回来,席子也蒸干了,清清凉凉地睡着刚刚好。

    燕王身体魁梧,温夫人伺候他一回颇耗力气,这会儿一躺下来,困得就想睡觉。

    燕王却与她聊了起来“老三屋里到底有没有通房丫鬟”

    提到儿子,温夫人睁开眼睛,想了想道“有啊,去年他媳妇专门从外面给他买了两个漂亮丫头,还带过来给我见过。”

    燕王“那怎么还没有动静老大不说,老二那边也有二儿一女,就他那边冷清,按理说他身子骨最结实,好消息也该来得最频繁。”

    温夫人眨眨眼睛,道“可能老三不热衷那个吧,您瞧瞧他那张脸,寺里的和尚都没他正经,况且他还经常在卫所住几晚,卯着劲儿做好差事呢。”

    这话有些道理,燕王点点头,但还是道“你找机会跟他说说,让他多分些心思在子嗣上,趁年轻多生几个。对了,老三媳妇心胸如何,没管着他吧”

    以前他觉得老二最没出息,经常被媳妇拿捏,上次亲眼见到老三陪他媳妇出门,燕王忽然又觉得老三也可能是个软耳根。

    小媳妇们聪明着呢,买了通房丫鬟给外面看,私底下再缠着男人独占宠爱,这事一点都不新鲜。

    温夫人越听心里就越不舒服,怎么着,挑完她的儿子再来挑她的儿媳妇,老三夫妻俩惹了他是不是

    “就老三那脾气,我都不敢管,他媳妇敢我知道您是关心老三,可您这么说,我这心里突然不踏实,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们两口子犯了错,还是我无意间做错了什么,您专门来挑我们了”

    说着,温夫人拿被子挡住脸,低低地抽泣起来。

    燕王最怕女人哭,那种不讲道理耍赖的哭法他烦,这种胆子小胡思乱想吓哭自己的,既让他烦,还不得不解释一下。

    “我就是关心老三,你不用想太多。”

    “那您自己跟老三说去,我怕传达得不清楚,他也胡思乱想。”

    反正这种得罪儿媳妇的事,温夫人才不要干,婆媳俩本来好好的,何必闹出罅隙来。

    燕王叹口气,温氏年轻时谨小慎微地很懂事,怎么年纪越大越不听话了,早知道她不顶用,他今晚何必过来。

    次日黄昏,魏曕一回王府,就被东华门外的侍卫告知,父王有事找他。

    魏曕匆匆去了勤政殿。

    燕王在书房,里面摆了一座长长的冰鼎,丝丝缕缕的凉气飘逸开,与外面的暑热仿佛两个季节。

    燕王手里拿着一本书,儿子到了,燕王抬眼看过来,就见自家老三还在喘气,有新冒出来的汗珠沿着那张微微晒黑的俊朗脸庞滚落下来,看得他好像也刚在外面跑了一趟,开始发热。

    “拿巾子来。”燕王吩咐道。

    海公公忙去打湿一条巾子,拧得半干,双手送到魏曕面前。

    “多谢父王。”魏曕一边擦脸,一边快速地思索着,看父王的态度,应该没什么大事。

    他把脖子也擦了擦,等他将巾子还给海公公时,燕王敏锐地发现,巾子灰了一层。

    卫所离平城有些距离,老三骑马回来,肯定飞了一身的灰。

    哥哥们都在王府里做文职,哪怕累至少都干干净净的,就老三风吹日晒。

    “这几晚都宿在卫所”燕王叫人给儿子倒茶,然后问。

    魏曕道“是,指挥使要演练夜袭,儿子带一半人马负责防守。”

    燕王来了兴趣“结果如何”

    魏曕惭愧道“指挥使偷袭成功。”

    燕王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不好意思,再说冯谡大你二十岁,又跟着父王打过十几场仗,他若是连你一个新人都打不过,父王也不敢再用他领兵。”

    魏曕颔首“儿子会用心学的。”

    燕王让他先喝茶,等魏曕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燕王又笑了“昨日你又多了个侄子。”

    魏曕反应过来,道“等会儿我去向大哥道声喜。”

    燕王点点头,话题终于绕回儿子头上“别光顾着道喜,你也努努力,你大哥都四个孩子了,你那边还只五郎一个。”

    魏曕一怔。

    燕王继续道“知道你性子冷,再冷也得多生几个孩子,衡哥儿她娘带孩子还好过,那些通房丫鬟,你叫她们长年累月的独守空房,这怎么成。”

    魏曕明白了。

    燕王举高手里的书“快回去休息吧。”

    魏曕行礼告退。

    离开勤政殿后,他的嘴角渐渐抿紧,只有一个衡哥儿又如何,五个侄子加起来也不如他这一个。

    经过颐志堂时,魏曕停下脚步,叫长风去通传一声。

    魏旸正趁饭前检查大郎、三郎的功课,听说老三来了,摸摸儿子们的头道“走,跟我去迎迎你们三叔。”

    于是,魏曕一进来,就看到大哥身后跟着两个侄子,七岁的大郎颇有几分小少年的沉稳了,四岁的三郎虎头虎脑的,可能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恭喜大哥昨日又喜得麟儿。”魏曕拱手,露出三分笑来。

    魏旸揶揄道“我还得感谢六郎,托他的福,让我又多看一次三弟的笑。”

    三郎在旁边嘿嘿了两声,然后在魏曕看过来时,马上收了笑。

    魏旸将魏曕请到厅堂,再派人去把六郎抱过来,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挂着再为人父的真挚喜悦。

    魏曕若没有被父王催生,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此刻,他越看大哥的笑脸越碍眼。

    好在他本来就话少,看完孩子就告辞也没有让魏旸多想什么。

    魏曕回到澄心堂,还是先沐浴。

    清凉的水洗去了一身灰尘,也带走了心头的闷气。

    换好衣裳,魏曕走向后院,还在走廊上,就听到了衡哥儿清脆的笑声,原来是在看小丫鬟踢毽子,小丫鬟故意将毽子踢得高高,再假装接不住懊恼时,就会引起衡哥儿的放声大笑。

    院中如亭如盖的槐树树荫下,殷蕙抱着衡哥儿,瞧见魏曕,知道他路上辛苦,吩咐金盏道“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瓜果,给三爷端两盘来。”

    金盏脚步轻快地去了。

    殷蕙旁边还有一张椅子,魏曕走过来坐下,顺手将衡哥儿抱到自己这边。

    踢毽子的小丫鬟踢得满头大汗,可为了讨小主子开心,只能继续。

    金盏端了两个果盘,一盘是切好的香瓜,一盘是冰镇的荔枝。

    荔枝还得剥,魏曕拿起一片香瓜。

    殷蕙脸色微变,突然想起廖秋娘曾经说过,殷闻意图亲她时,廖秋娘闻到了殷闻嘴里的香瓜味儿。

    胃里一阵翻滚,殷蕙偏头,掩面干呕。

    魏曕注意到了,心中一动,待殷蕙缓过来,他看看她,再看向她的肚子,低声道“又有了”

    殷蕙见他误会了,连忙摇摇头“前几日才来过月事。”

    魏曕垂眸,准备继续将手里的香瓜往嘴边送。

    殷蕙挣扎片刻,还是伸手将那瓜抢了过来,再端起香瓜盘子递给金盏“这香瓜不好吃,以后不要再上了。”

    这辈子她都不要吃香瓜了,也不想魏曕在她面前吃。

    哪怕魏曕不会亲她,她也不稀罕他来亲,可她也不想看见那一幕。

    魏曕莫名地看着她。

    殷蕙笑道“荔枝好吃,运过来又不容易,我给您剥荔枝吧。”

    魏曕在饮食上不挑,对水果也是有什么吃什么,见她愿意费事帮他剥,他也就不再介意刚刚她粗鲁的举动。

    又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夫妻小别,是夜,魏曕就着灯光,将殷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她肌肤洁白,一颗黑痣都没有。

    魏曕很喜欢。

    曾经王府举办过一次宴席,歌姬们穿得清凉,他无意间瞥见有个歌姬挥舞的手臂上长了颗痣,胃口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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