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朝上走, 凭脚力需要至少五天时间,叶舟换算了自己的脚力,考虑到超市里孩子和老人, 平均一下应该是十天左右。
不过孩子和老人,在这个位面, 叶舟是不敢放他们出去的。
连不那么强壮的女人和男人,叶舟都不敢放出去。
所以现在能出去的人,也就只有邹鸣和陈舒, 还有叶舟自己。
周远鹤实在太瘦弱了,虽然是男人,但叶舟总觉得他轻易就会被打趴下, 陈舒让他一只手他都不行。
“我也不想去……”周远鹤送他们的时候还在说,“跟那些原始人打什么交道?”
在他看来, 把同类当奴隶的都是原始人,只有原始人能干出这种事。
叶舟冲他笑了笑, 他穿着一身方便的浅色休闲服,脚下是一双登山靴,穿着工装裤, 裤腿被绑起来, 显得格外利落,叶舟颠了颠背在后背的包, 冲邹鸣和陈舒说:“走了”。
这次他们全靠无人机绘制地图——靠凯恩是不行的。
这位等于是从悬崖上飞了下来,根本不认识路,甚至说不清这里究竟是哪里。
在交通通讯不的发达的时候,很多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甚至连自己家乡具体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枪拿上就行。”叶舟背着一把A|K, 很有安全感。
这种随时可能跟人起冲突, 没时间找掩体的场景下,还是带A|K这种冲|锋步|枪更安全。
邹鸣带着的是手|枪。
只有陈舒照样带着她的狙。
“看我干嘛?”陈舒发现叶舟在看自己,她笑着说:“正面冲突的话,我可以不开镜,直接当步|枪打。”
叶舟羡慕了:“我现在还不行。”
陈舒不当回事:“这个简单,你练几天就行。”
他们并没有带上多少东西,只带了睡袋和干粮。
叶舟难得出一次“远门”,稍微有那么一点兴奋。
可惜这种兴奋很快就荡然无存——触目所及都是一样的风景,只有眼前的一条小水沟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以及峭壁,甚至连哺乳动物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些虫子。
他们清晨出发,天黑后就生火休息,三人商量着分配时间守夜。
“我守上半夜吧。”陈舒主动道,“邹鸣你守下半夜?”
邹鸣微微点头,他正在生火。
叶舟:“那我干什么?”
陈舒摆摆手:“老板你休息就好了,我们这种工作性质,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
叶舟啼笑皆非:“那不行,我们一起出来,有什么事得商量着来,我只是给你开工资,又不是要你们的当包身工。”
陈舒没有再坚持,她看了邹鸣一眼,发现邹鸣没说话,于是她说:“那老板,你就现在开始守吧,我去睡会儿,睡醒来我来换你。”
叶舟这下舒服多了:“好。”
陈舒抖开了睡袋,果然走到一旁戴上耳塞睡了起来。
火堆旁就剩下叶舟和邹鸣两人坐着,他们的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夜空,群星璀璨。
叶舟看着眼前的火堆,他从包里拿一袋饼干:“你吃不吃?”
邹鸣:“现在不饿。”
叶舟微微点头,他仰头看向天边,“我以前很少会这么悠闲的看天空。”
“其实我读书那会儿,我朋友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想开超市。”叶舟想起从前,话陡然变多,“都觉得我这个想法有点没出息。”
邹鸣看向叶舟的侧脸,他皱眉问:“为什么?”
叶舟笑道:“就觉得要做大事业嘛,就算开超市,也要做成那种品牌连锁,才算有能力。”
“或者进大公司,当高管,又或者自己创业当老板。”叶舟,“不过那时候我也不在意他们的说法,说多了我还会让他们别张嘴。”
“哎,那时候我脾气也不好。”叶舟,“我觉得我现在脾气就挺好的。”
邹鸣:“你脾气一直都很好。”
他从没见过叶舟发火的样子,多数时候他都在跟别人商量。
叶舟是个不独的人。
但他并不是个没有主意和坚持的人。
他看起来温柔,却绝不会朝令夕改。
“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叶舟看了眼邹鸣,“后半夜你还要守夜。”
邹鸣略微摇头:“我现在不困。”
叶舟也就不催他,自顾自地说:“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都是人,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奴隶主在剥削和虐|待奴隶的时候,能不把他们当人呢?”
看着一个人和自己有相同的五官四肢,真的能忍心那样奴役吗?
叶舟知道这种事常见,可他觉得稍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做到。
邹鸣却说:“他们不会把奴隶当做人的。”
叶舟眨眨眼,邹鸣:“在他们眼里,不是跟他们同一阶级的人,就不能算人。”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邹鸣:“甚至不需要他们自己觉得,有时候底层人自己也会觉得,他们跟上层人不是同类,并且互相约束,把对方奉为神明。”
叶舟:“……”
他呼出一口长气:“反正在这里挣够解锁其它位面的钱就行了,我不想在这儿多待。”
他对这个位面没有半点好感,只有浓烈的恶心感。
·
希尔起床了,他很少这个点起来,但今天领主大人来了,他只能早早起床。
他穿上长靴,披上外套,戴上自己的羊皮帽子走出了木屋,冲在已经吃早饭的同伴喊道:“领主大人来了吗?”
同伴摇头:“估计还要一会儿。”
希尔只能拿起两个面包坐到同伴对面,他“啧”了一声:“不就是跑了一个奴隶吗?大人怎么要亲自过来?”
同伴:“这我怎么知道?可能跟那个奴隶无关,领主大人不会让你赔钱的,再说了,一个奴隶也不值钱,你一个月的工钱就够了。”
希尔大笑道:“一个月工钱够我喝多少酒了?”
他对奴隶的命不以为然,冲完一块面包后朝地上吐了唾沫:“就算真是我弄死的,也不该扣我工钱,那个奴隶一看就做不了什么事,死了还是节约食物。”
同伴:“你这话跟我说说就行,别告诉其他人,不然肯定要让你赔钱。”
希尔撇了撇嘴,他知道管理者里也分派系。
一个奴隶不重要,但这个奴隶可能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工具。
毕竟他能来这儿工作要多亏了他叔叔。
他叔叔是领主的贴身男仆。
看他叔叔不顺眼的人可不少。
希尔吃下最后一口面包,他站起来,拉了拉腰间的布腰带,兴致勃勃的看向奴隶走来的方向。
面对奴隶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也不用在意叔叔会不会被自己连累。
他想怎么对奴隶都可以,只有在奴隶身上,他才能找到天然的压制感和控制力。
“我这儿有块面包!你们谁先来就给谁吃!”希尔冲着奴隶们招手。
可他的手里并没有面包,而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但奴隶们的眼神并不好,他们伸长了脖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希尔手里的石块,然后互相推搡着朝希尔面前跑。
第一个跑到的是个年轻男人,他很瘦小,但速度其块,他像只狗一样蹲坐在希尔面前,面含期望的看着希尔。
希尔微微蹲下,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头,冲其他奴隶喊道:“好了,你们都不如他,这块面包现在是他的了。”
奴隶们有些绝望的垂眸,但也有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希尔,虽然他们吃不到面包,但也想闻闻面包的香味。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站起来的希尔举起手里的“面包”,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蹲在地上的男人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
希尔一脸狰狞地踹向男人的肚子:“奴隶也配吃面包?!”
“啊?!奴隶也配吃面包!”希尔吼道,“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怎么配吃人吃的食物?!”
奴隶们瑟缩着,他们缩着脖子,却不敢去救被殴打的男人。
男人也只能蜷缩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头。
希尔一只脚踩在男人的后背上,冷笑道:“奴隶就要有奴隶的自觉!别以为自己有个人样就是人了!”
说完话,希尔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
那些人就是视他为眼中钉,把他和叔叔都从领主身边赶走的人。
他发完火吗,没有再看男人一样,再踹了一脚后才离开。
其他奴隶也不敢去搀扶男人,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看着男人咳出一口水,艰难地挣扎的撑着膝盖站起来,然后慢慢融入奴隶堆里,只是这一回,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希尔教训完奴隶,就和同伴一起监督奴隶干活,谁要是干活的速度慢了,他们就会立刻举起鞭子狠狠抽打过去。
有些管事嫌麻烦,不太常挥动鞭子。
倒是希尔十分喜欢鞭子的手感,尤其是打在人身上,发出响声时的手感。
所以他打人的时候根本不在意奴隶有没有偷懒,他想打,那就打了,难道谁还会为奴隶争一个公道吗?
要是有人会为奴隶争公道,那他就不会在这儿了。
世上也就不会有奴隶和奴隶主。
“要不你别打了。”同伴皱起了眉头,“你快把他打死了。”
同伴抓住了希尔高举的手,“虽然之前那个奴隶死了不怪你,但再死一个,领主大人应该就要扣你钱了。”
希尔翻了个白眼,他挣脱同伴的手,把鞭子扔到一边,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憋着一肚子气,还不能打人。”
同伴:“你生这个气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真能把你赶走吗?”
希尔不说话了,他烦躁的摸了把自己的头。
“领主大人来了!”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
希尔立刻站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露出谄媚的表情,脸上带着笑,手里的事也不管了,鞭子也不拿了,兴奋地朝领主过来的方向跑去。
这一刻的希尔表情鲜活极了,他踩在草地上,远望着领主。
领主大人骑着一匹白马,他臃肿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威武,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穿上了一层薄纱做的衣服,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开荒的土地走来,可脸上并没有带着笑,反而有些兴致缺缺。
“我记得那个年轻人,是你的侄子?”领主大人低头问走在马旁边的贴身男仆。
男仆笑道:“是的,他是个好孩子,从小就知道帮忙干活,并且十分感恩,他绝不会忘记大人您对他的帮助,将来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办事,哪怕为您而死也不会有怨言。”
领主大人这才动了动眉头:“他叫什么?”
男仆:“希尔。”
领主:“嗯?我怎么记得,昨天就是一个叫希尔的人,让我的一个奴隶跳了悬崖?”
男仆还没说话,另一个管事立刻凑过来说:“大人,就是他,他不好好干活,总让奴隶学狗抢食,他自己倒是很有乐趣,可严重拖慢了开荒的速度。”
“要是总这样,要白花您多少钱啊?”
男仆立刻反驳:“奴隶不好好干活,怎么和希尔有关系?”
“如果不是希尔严厉的对待他们,他们之前会好好干活?”
领主被他们吵得头有点疼,他揉着眉心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让希尔来跟我说句话吧。”
男仆立刻深吸一口气,他脸上带着兴奋,冲不远处的希尔招手。
希尔明白了男仆的意思,他立刻跑过去,毕恭毕敬的低头,恨不得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他的声音里冲了敬畏:“领主大人,我是您忠实的仆人,我愿意为您奉献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领主摆摆手:“这些话我听腻了,我是想问你,你拿奴隶取乐没关系,但你为什么要在他们开荒的时候取乐?这会让我很不高兴。”
希尔全身僵直,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有意的、大人,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更努力的干活。”
领主不耐烦地冲男仆说:“好好管管他,我不在乎他怎么对奴隶,但不能拖慢进度,浪费我的钱。”
男仆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管他,大人。”
领主并不想一直纠结这件事,他又冲管事的人说:“你们以后不要总拿这种事来问我,你们有冲突,就自己解决。”
各打了五十大板以后,领主慢悠悠的骑着马看着自己的新土地。
他有些自得地对男仆说:“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能建起一座城堡。”
男仆立刻说:“只有大人配的上城堡。”
“如果我的父亲能看到就好了。”领主有些感伤,“他在我还小的时候,就一直想拥有一个城堡,可惜那些老贵族,总是不愿意卖。”
“修建新的城堡需要太大的土地,太多的钱了。”
领主甚至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哎,真是的,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我父亲那个时候,他们说我父亲只是个子爵,不应该拥有城堡。”
“后来我父亲成了伯爵,又说没有土地和城堡卖给我们。”
领主悲哀道:“就因为我们不是世袭贵族,所以就低人一等吗?”
“可我们的贵族身份,也是国王授予我们的,他们祖先不也一样吗?”
男仆:“大人,是他们嫉妒您!”
领主叹息道:“所以这个城堡,一定要建的越大,越威武越好,到时候我要邀请那些看不起我们家族的人,让他们看看我们家的财力!”
领主发泄完了以后,又在荒地旁转了一圈,最后骑着马,带着自己的男仆和随从们走了——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要睡也只能睡小木屋,实在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领主可不能受苦。
男仆走的时候瞪了自己侄子一眼,用口型说:“你收敛一点。”
希尔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等领主带人走了,他立刻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奴隶。
奴隶察觉是他来了,立刻就想躲。
旁边的管事哄闹道:“又要拿奴隶撒气啊!”
“怎么总拿奴隶撒气,你都不觉得烦吗?”
“小心这个奴隶也被打死了,你又要被领主大人骂一顿啊,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在针对你。”
希尔表情狰狞地看向说话的人,他抓住奴隶的胳膊,把对方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抓着对方的头发,狠狠砸向旁边的树干上。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在领主面前编排我什么。”希尔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奴隶的头,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外翻,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来,他冷笑道,“要不然你们现在就去把领主大人追回来?说我虐待奴隶?”
希尔笑道:“去吧,你们去呀,我不拦着你们,你们想去就去。”
奴隶刚开始还在挥动双手挣扎,但很快,他动不了了,他只能被动的被希尔抓起来,然后被动的砸向树。
没人救他。
那些讥讽希尔的人也并不想救一个奴隶,嘴里可以骂骂,但完全不愿意跟身强体壮的希尔起肢体上的冲突。
奴隶被希尔抓住脖子,他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在希尔的牵制下动弹不得。
奴隶眼睛青肿地看向不远方的太阳,只是那阳光一闪而过,他还么能看仔细,眼前又黑了。
他的同伴们没人能救他。
他们只能等,等着希尔发完火,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被扔到地上的那一刻,奴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但他甚至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能佝偻着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即便鲜血顺着头发流下来,也要浑然不觉,不能表现出一点痛苦模样。
“算了吧。”同伴拍了拍希尔的肩膀,小声说,“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对你多好。”
希尔又给了奴隶一脚,把刚坐起来的奴隶重新踹进了泥地了,奴隶吃进了一大口泥水。
“我又不是奴隶。”希尔突然说,“我跟他们一样,都是自由民,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是贴身男仆的是我叔叔,不是我父亲?”
他们的工作几乎都是世袭,母女,父子,代代继承下去,除非主人不要他们。
他们为自己能给身份尊贵的大人们工作自豪。
一个年轻男人,如果他不想为某位领主或贵族大人物工作,那他就实在算不上是个男人。
希尔看了眼那个趴在泥地里挣扎男人——他已经完全无法从泥地里爬出来了。
没人敢去救他,而他自己的力量只能在原地挣扎。
他要完全清醒的陷入泥水中,他可能会窒息而亡。
在草地上窒息而亡,身下不过是个浅得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泥塘。
希尔来了兴趣,他慢慢走过去,眼神兴奋地看着男人无力挣扎,被泥水吞没的可怜景象。
一个人在平地上,都能泥潭淹死?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希尔蹲在泥塘边,他注视着男人的侧脸,发现已经面朝下平台在地上的男人时不时抽搐,似乎他还有感觉,还在求生。
男人蜷缩着的手紧紧握着淤泥,却借不了一点劲。
希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失去了兴趣——他喜欢看奴隶艰难求生,付出一切,最后又希望破灭,那一瞬间痛苦绝望的目光。
那会让他兴奋,好像他也经历了同样的苦痛折磨。
不过奴隶死了,而他能焕发新生。
可惜这个男人被泥水糊了一脸,希尔看不见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缓缓的站起来,吐出了一口长气,神情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悲悯。
他的脚踩在了奴隶的背上,一条腿缓缓用力,将男人狠狠踩进了泥水里。
只是这一次,奴隶实在无法挣扎了。
管事们看向希尔,他们翻了个白眼,以一种极为鄙薄的神情谈论着这个年轻人:“他以为他会接他叔叔的班,成为领主大人的贴身男仆?他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将来怎么为大人打理财产,结交朋友,参与政事?”
“他叔叔说他认识字。”
管事们笑起来,都不相信,有人毫不顾忌地嘲笑道:“他还是认识字,上次还会把写着蠢货的纸条贴在胸口吗?”
“他也只能靠虐待奴隶找找他的自尊心了。”
“真是的,奴隶虽然不值钱,但没犯错时候还要打他们,也只有他不觉得累了。”
管事们都无法理解希尔,但不妨碍他们嘲笑希尔。
“那边是不是有道亮光?”
“是有什么铁器?”
管事们一起朝有亮光的地方看去,只是他们还没看清,那光芒就闪过他们的双眼,在那一瞬间让他们短暂失明。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他们身前掠过。
“砰”地一声轻响后——
希尔轰然倒地,水花四起。
远处的山坡后,叶舟放下了手里的狙。
他的手很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抢时手不再抖,后座力也不会再让他觉得手背发麻。
好像他生来,就适合这把枪。
适合端起它,射|击前方的敌人。
原本叶舟以为,自己在落阳基地的时候只开枪打中过丧尸,这次冲人开枪,可能会有心里动摇,可能会接受不了。
但真当他瞄准希尔后。
他竟然神奇的,没把对方当人。
甚至没有把他当成丧尸,毕竟丧尸,好歹都不会奴役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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