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鬼路一开, 各方人马的使者就陆陆续续带着贺礼前来,消息灵通。
黎画放下手里的文书卷轴,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侧头问“阿香姐姐, 阿娇姐姐, 可还习惯”
阿香身穿近身女官的制服, 挽着简练发髻, 插一支簪子固定,看着便感觉英姿飒爽,精明干练。
经过医官精心照料, 还有黎画从库房里拿出来的珍贵灵草,肩胛骨被贯穿的伤口快速恢复,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闻言阿香无奈道“娘娘如今身份不一般, 还叫我和阿娇姐姐,我们可快要被其他女官的眼神盯穿了。”
“反正已经够惹眼了,就算换个称呼,她们依旧会这么盯着你们。”黎画不以为意。
“谁不想成为娘娘的心腹, 结果这个位置却冷不防被两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女鬼给占了,她们尽管心里不甘心,却也知道娘娘这么快任命必定是心腹。眼睛快把我和阿香姐姐盯穿了, 但酸话可是一个都不敢说,围着我们姐妹奉承讨好,说话别提有多么好听。”阿娇抿唇轻笑。
阿娇本就长得好,一笑更是亮眼, 美目盼兮, 巧笑倩兮, 一身英姿飒爽的打扮也遮掩不住眉宇间透出的娇媚, 宛如怒放的娇花。
阿香“娘娘念旧情,我和阿娇感激不尽,这声姐姐还是私底下叫吧,千万别在其他鬼怪面前叫了。”
黎画“行吧,既然阿香姐姐这么强烈要求了。这些天可还习惯,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需要帮忙”
仗着鬼怪可以不睡觉,白天忙碌,晚上学习,时间安排的满满的,特别拼。
阿香摇摇头,“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哪还有什么难处,就看愿不愿意下功夫。既然当了近身女官,就要学会如何当个合格的近身女官,这些都是我和阿娇自己要学习的,别人帮不了。”
“不说我们了,各地鬼王的使者陆陆续续到来,说是祝贺娘娘,这几天却没少在鬼域四下转悠,美其名曰领略风土人情。今夜要举办宴会招待他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是祝贺,却有种来势汹汹的感觉。”阿香皱着眉头。
“或许真的是在领略风土人情。”黎画慢悠悠的说,“看看我所掌握的鬼域和鬼母掌握的鬼域有何不同。我们法力不一样,细节上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每日有鬼怪进出,这种事情瞒不过去。”
“开放鬼路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现在只是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黎画站起身,伸懒腰,“晚上要参加宴会,虽说收礼物是件高兴的事情,但现在的话,先让我去放松放松。”
她走出政务殿,抛下一句,“走,去凤阳宫。”
来到凤阳宫的时候,裴容不在床上休息,正坐在收拾出来的隔间书房里,捧着一本杂谈看,听到声音抬眼,放下手中的杂谈。黎画上前就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然后深吸一口气,香喷喷的美人在怀,心情指数果然飞涨,愉悦。
“怎么绷带没了”黎画一眼注意到裴容头上少了什么,“伤口已经好了”
“是我让医官不要再缠绷带,反正也没用。”裴容叹气,“天天缠着这个,好像我脑袋重伤一样,娘娘就是因此才老觉得我是个脆弱的伤员吧。”
“脑袋被戳了一个窟窿出来,还不是重伤”黎画反驳。
“娘娘总是忘记,我可是魔啊。”裴容说。
黎画抱起裴容,自己坐到座位上,让裴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他的腰肢,后背靠着靠椅,整个动作务必自然,如行云流水。
“我当然知道你是魔,人脑袋上被插这么一个窟窿早就死透了。”
黎画不放心的检查裴容百会穴,浓密的头发遮盖着,乍一眼看去毫无问题,拨开发丝才能瞧见,恐怖的血窟窿已经愈合,残留的痕迹看着还是颇为触目惊心。
只有这个位置的伤势方便检查,黎画看过后正打算收手,却见裴容一把扒开衣襟,单薄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上半身,惊的殿内侍女都转过头去,低垂着头,蹑手蹑脚退出去,殿内只剩下黎画和裴容。
裴容抓住黎画的手,按在自己膻中穴以下的位置,这里曾经有七个深深的血窟窿,现在也已经愈合。
“娘娘把库房里珍藏的药材拿出来给我用,让医官不要吝啬,能派上用场的尽管拿出来,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娘娘亲自摸摸看,其实我已经没有大碍。”
黎画严格遵守医嘱,严肃道“医官还没说你恢复好了。”
医官的尿性就是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会把话说死,说话留三分余地,裴容觉得自己已经大好,医官可不敢忽略他的腿还不能走路。有这么一个前提,是不会主动告知黎画,跟她说裴容已经好全了。
裴容苦恼,“是医官太紧张了。”
“你是伤患,医官紧张你的伤势有什么不对,紧张才会仔细医治。”黎画理所当然的说。
细心的拉起衣衫,重新给裴容穿好,叮嘱,“你体温低,就算室内有地龙,也要小心。”
裴容陷入沉思,从来没有被当作易碎娃娃一样照料过,伤势恢复到这个程度,要不是有血咒桎梏不能随便动用剩下的法力,他能把敌人的脑壳打爆掉。
他决定变换策略,按照黎画的要求,怕是血咒没解除之前都算还没恢复。
裴容抓着黎画的手,十指相扣,凝视她的目光爬上丝丝忧愁,轻轻叹气,幽幽问“姑娘,我美吗”
称呼又变回了姑娘。
黎画毫不犹豫,“美。”
裴容的美有种奇妙的魔性,相反的矛盾特质完美杂糅到一起,形成独特的吸引力,又纯又欲,又圣洁又堕落,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好似每根头发丝儿都透着勾引。
裴容惆怅,“那姑娘就不想睡我吗”
黎画“”
错愕的睁大眼睛,被裴容如此直白的话惊呆。
他好直白不做作哦
裴容痛心疾首,“姑娘都把我收到后宫里,给我凤阳宫住,难道不应该每天都来睡我吗我每天都在思考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来睡我,是我不够美吗是我不够吸引你吗还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我躺在床上就是在等姑娘来睡啊。奈何姑娘你每次都会说些甜言蜜语,却一次行动都没有付出过,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赶紧来睡我,让我冲突血咒桎梏,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啊
这一身阴气我要来有何用,我要法力法力法力
黎画的目光才漂移了一下,立马就被裴容捧住脸掰回来,严肃的对她说“看我,不许转移视线”
黎画思考了一下,试图让他冷静一点,“你不要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裴容冷酷无情道“我身体好得很,能当场咬死你。”
他语气一变,透出深深的郁卒,“我委婉暗示了这么多遍,连把衣服脱了你都给重新穿上。”
裴容对自己的勾引能力产生深深的怀疑,难道他就这么没用
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捅破这一层窗纸。
黎画脑子有些晕乎乎,好似有烟花在噼里啪啦炸开。
香喷喷的大美人在主动向她求欢,要是残忍拒绝掉,会不会伤害到他的心灵
脑子里两股思想产生拉锯。
一边说,医官都没有宣布他已经恢复,你难道要禽兽到睡一个伤患
一边说,阿容是魔啊,他自己都说没事了,睡吧睡吧
你忘记他脑袋上被扎出个血窟窿都面不改色,身上皮肉骨头被刺穿都不知道喊痛了吗
可能是魔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感官不同
魔是活人堕落而来的,变化再大还能把痛觉弄没了这么重的伤还每天等你来睡他,你是药吗
黎画一下子清醒了,满脸狐疑的看着裴容,这个问题变换一下思路就是,“你想睡我”
受了重伤不专心养伤,整天想睡她
然后黎画做出了一个令裴容惊愕万分的动作,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命脉。
裴容震惊,裴容睁大眼睛,裴容浑身一个激灵,狠狠哆嗦了一下。
黎画“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裴容身体绷紧,双手搭在黎画肩膀上,不由自主抓紧,声音微微颤抖,“我呃”
黎画冷酷无情的宛如刑讯手,不但说翻脸就翻脸,还很会折磨人,轻拢慢捻抹复挑,慢悠悠的说“阿容,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啊。”
裴容垂下头,脸埋在黎画的肩膀上,发出一声难耐的呜咽。
“阴气我想把阴气都渡给你”裴容咬着牙,声音颤抖。
黎画耐心的问“还有呢”
裴容不答,死死咬着牙关。
黎画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觉得现在,是你能咬死我,还是我能咬死你”
裴容猛然一震,交代了。
黎画轻轻擦拭手指,裴容瘫软在她怀里,就着两手紧紧搂着她脖子,脸埋在她肩膀的姿势,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突然,轰的一声,大地狠狠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传过来。
“打败了鬼母的家伙,赶紧给老子出来不会也是像鬼母一样的缩头乌龟吧赶紧出来跟老子打一架”
声音充斥法力,音波一阵阵往周围扩散,震耳欲聋,墙壁地面都在颤抖。
裴容抬起头,眼睛还湿漉漉的,透着水意,眸光却骤然凌厉。
黎画一只手按在他后背,撸猫一样从下往上撸了一下,成功叫裴容身体一颤,软下来。
“他是来找我的,你不用管。”
裴容看到一个跟黎画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站在眼前,从头发到穿着,都与黎画一样,宛如镜子里走出来,瞬间消失,下一秒外面传来崩裂的声音。
化身
然后裴容听到恶魔般的低语,“你还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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