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师兄现在会在哪儿呢

    吉原, 花街。

    华丽、暧昧、奢靡,可以用一切与沉醉享受有关的词汇来形容的地方,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天堂, 飘荡着脂粉香气与娇声软语的繁华不夜城。

    “人真多。”

    狯岳不自在地跟在宇髄天元身后,皱着眉避开一个喝的跌跌撞撞但仍旧念叨着“荻本屋”“京极屋”“花魁”“漂亮”之类的醉汉,青色的眼瞳里闪着露骨的厌弃。

    “难闻的味道, 恶心的人,讨厌的地方。”

    “你可真奇怪。”

    宇髄天元把一只手臂抄在和服内襟, 闻言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来到这里的男人, 无一不觉得女人身上的脂粉气是天下最香的味道, 就算是和无数抱着与自己同样欲望和目的的男人擦肩而过, 也不会有厌恶这种感觉, 应该算男人的天性吧。”

    “哈凭什么要被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代表啊”狯岳的反应则是不耐地一横眼,“泥土都比这种呛人的味道好闻, 只会被欲望支配的家伙根本只是蠕虫而已吧, 满脑子除了女人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而且宇髄这家伙也太泰然自若一点了吧他可是有老婆的家伙, 还是有三个老婆,带着继子来逛花街就已经非常不对劲了, 此时又会说出这种话, 真的很难不给人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成年人, 这就是真正的成年人吗成年的男人还真是罪恶,无论有几个老婆, 无论老婆多么貌美如花, 对于踏足这种脂粉场所仍旧毫无避讳虽然说这家伙是因为任务才潜入的,但是看他这幅熟练的模样, 总觉得以前也没少来过。

    “第一次逛花街,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期待更多一点, 毕竟对这种地方抱有向往的男性太多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偏保守那一派也对,除了那些老古板的神道世家,谁还会带勾玉。”

    宇髄天元叹了口气,幽幽道“稻玉,你这幅模样,该怎么才能和游女好好相处,如果冷脸把人吓到不敢说话,女人又怎么可能把重要的情报透露给你。”

    “呆在这里就会让我想吐。”

    狯岳面无表情地回怼

    “讨女人欢心这种事我不知道怎么做,有没有别的方法”

    “也不是没有。”

    宇髄天元半眯着眼回过头,把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慢吞吞点了点头,还算满意地嘀咕了一句“皮囊起码合格了”。

    “虽说这里的女人都是作为出售皮色的商品,不过在这种集中的街段,就算是男人也会被用挑剔的目光看待,既然你不会讨女人欢心,那就让女人讨你欢心吧。”

    皮囊是很招人喜欢的东西,如果拥有一副好皮囊,往来的人流会不自觉会将视线投注过去,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吉原,能够出现这样高质量的优秀客人,也是值得游女们私下窃语,随后挤作一团躲在围栅后,带着欣赏的意味去用视线描摹。

    不仅仅是男人会主动去寻找更美的花魁,三味线弹得更好的艺伎,为了赚取足够的钱财,又或者是单纯希望碰到优质的客人,为此主动倚上横栏招揽客人的游女也数不胜数。

    甚至有些时候,被挑选的不仅仅是涂脂抹粉的女人,还有自认为地位高人一等,却不知自己也在被私下窃窃品头论足,被评价外貌与钱袋的某些男人们。

    披肩银发,洗干净古怪的红斑眼妆,换下古怪无袖的鬼杀队制服,摘下粗重的金色臂环,难得穿起正常和服的宇髄天元光是站在那,就是直立着的一米九多高的人形立牌,上面大概就是明晃晃几个大字,“超级帅哥”。

    无论是高大的身材,还是惹眼的发色,亦或是优秀的面目轮廓,都是如同黑夜中发光体一般的存在,若是单纯字面上意义的“发光”,或许在灯火通明的吉原还不会被关注,但在这种游逛花街的众多矬相低质量男性中,骤然出现一个帅哥,那可简直堪比黑暗中的一盏灯笼。

    又能有什么会比黑暗中的一盏灯笼更引人注目呢

    那就是两盏。

    很明显是同行的两人风格却完全不同,如果说银发的男人在肆意散发帅气华丽与荷尔蒙,那他身边眉头紧绷的黑发青年大概就是冷冽与沉珂的代表了。

    说是青年,但大概还处于少年与成年的过渡期,肩膀在长开,体格也还有硬朗的余地,发色纯黑,但皮肤简直是接近于艺伎脂粉一般的冷白,透不过血色,连瞳孔都是冷冷的青绿,嘴唇不悦地抿着,眸光一扫便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冰凉温度,皮相很好看,但面容始终浮着一层不耐,浓黑的眉大概是除了发色与睫毛外唯一的深色,色彩浓淡碰撞明烈,透着一股排斥与抵触的味道。

    顺着颈线系着蓝绳与金色勾玉,这在吉原的代表性更容易引人注目勾玉所象征的背景,很难无人知晓。通常来讲,在尚未自由到随意的大正年代,只有代表了神秘的神道世家,一举一动都带有特殊与静谧的古老家族,才会佩戴与神明相关的饰物。

    出现在吉原花街的神道,就好似堕落入花柳街巷的纯白,恶意或者不恶意都会下意识凝聚而去,汇成视线的焦点,如灯火般引人注目。

    “让女人讨欢心”

    狯岳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花街能买的也不是那些女人注意到的情报,讨客人欢心和这没关系吧,这又要怎么做,给钱吗”

    “钱也是要给的,去重点关注的店里,点那种看似不起眼的游女,通常她们知道的东西才更多。”

    宇髄天元说道

    “至于怎么做讲话可以温和一点,剩下的,你就还是这副做派不用变,自然有好你这一口的。”

    狯岳“”

    宇髄天元的解释格外抽象,像是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最后狯岳只听懂了让他说话稍微温和一点这点倒也没那么困难,除了那几个特定人选之外,狯岳与其他人的交流也鲜少那么随意。

    先前似乎是路过了一家“荻本屋”,宇髄天元豪迈一拍他的后背,叫他去别的地方自己转转,最好能发现点什么情报,但如果没有也不意外总之就是别跟着他碍事,他要去卖老婆了。

    没错,卖老婆。

    一想到这件事,狯岳就觉得槽点无数,连吐都不知道如何吐。

    该说是忍者的职业素养吗虽然可以确定下来那种身手的女忍者绝对不会让寻欢作乐的男人占了便宜,但大概还是他觉悟不够,一想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可能被别的男人点去,就算只是弹一首三味线,也有些接受不能。

    要举例子的话,就好像他会对废物师弟抱着别的女人大腿求婚而怒火中烧虽然说愤怒的原因更应该与丢人挂钩,但也不能不否认,倘若真的出现这种事,他的心情一定会无比糟糕。

    就算是废物,那也是他养着的废物,甚至,因为“自己在乎的”被别人窥伺,而感到抵触与愤怒,所以一气之下做出点什么事也不是不可能

    思绪拐了个弯,有点直奔奇怪的地方去了,意识到再想下去大概会出现什么不太妙的后果,所以狯岳及时打住了思绪,将意识拉扯回来,仰起头分辨起最近一间店的招牌,好方便他判断一下刚刚这漫无目的一通乱走,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京极屋”

    狯岳眯了眯眼,顿下了脚步。

    他记得,宇髄天元提起过的三家最有嫌疑的店,其中之一,就是京极屋。

    要不进去看看吧。

    他腾起了这样一种想法。

    “奇怪明明下午还追着要揍我,结果一转眼就看不到人影,师兄干嘛连走人也不告诉我,老是这么一声不吭就跑掉。”

    缩在蝶屋熟悉的病床上,我妻善逸鼓着脸兀自生起了闷气。

    “脾气这么烂,又爱打人,尤其喜欢打我为什么要偏偏去喜欢这样的师兄啊,挨揍倒是没什么,反正我跑得快,师兄也追不上,重点是该怎么追啊”

    追女孩子他可以耍帅虽然通常耍不起来,可以送可爱的小花和漂亮衣服,女孩子想要什么他就努力去弄来什么,钱也好物也好,就算只是想骗他也好,都有能够送的出去的东西,追起来倒也没有无从下手的局面,但是如果把想追的对象换成师兄

    我妻善逸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师兄不喜欢花,不喜欢漂亮衣服,钱也比他多,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追逐,甚至连喜欢的东西也猜不透,一定要说的话,师兄应该是喜欢揍他他难道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师兄揍吗

    不要吧,被揍出问题了怎么办他想追喜欢的人可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追到手了还能做很多有吸引力的事情,如果真的被师兄天天揍得只能在病床上躺着,什么也不能对师兄做,那这简直就是酷刑他可是很有热情的十六岁生理正常的男性啊,和师兄那个疑似冷淡的家伙可不一样

    可恶,一想到这里,就更失落了,为什么师兄不可以对他抱有同等的热情呢别只对揍他抱有热情吧,或者再放松一点要求,就当做“打是亲骂是爱”了,这种亲与爱可不可以只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莫名其妙冒出来关系很好的朋友,还要冷酷地对询问的他说“关你什么事”,真的会让他心情很低落的。

    师弟都被掰成蚊香了,作为老是给埋胸的罪魁祸首,好歹也负点责任吧。

    我妻善逸最后恹恹地抱着被子,仰面躺回了床上。

    说起来,师兄现在会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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