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霸总篇6

    当小王警官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 他一脸被摧残的霜打小白菜模样,连警服都皱皱巴巴,眼神放空, 手里拿着大搪瓷杯子, 猛灌几口枸杞黄芪续命水。

    “萨宁啊, 你找我?”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眼神迅速对焦, 三秒钟就恢复成了那个精敏干练的警官,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来, 陪我去外面抽根烟。”

    “上个月有人没注意,在楼道里抽烟, 正巧碰到禁烟安全检查。咱们这个月的文明单位被敲掉,那人被龙局骂了个半死, 光检讨就写了五张纸。”小王警官心有余悸地抖了下, 解释出来抽烟的原因。

    大部分警官都是老烟枪,一方面是环境习惯使然, 另一方面,他们三天两头熬夜加班,不抽两根提提神, 精神上真撑不过去。

    “咖啡根本没用, 咱们接警处的小李不爱抽,就拼命吃零食,三个月胖了二十斤。”王市安警官无奈摇头, 从纸盒里弹出一根烟卷, 熟练叼在嘴里, 手掌捂住点火, 又用肘关节顶了我一下,“来一根?”

    “我不太抽……行吧,来一根,谢了。”我其实能抽,上个世界在波利塔王都时,还要陪着贵族和大商人抽雪茄。

    我们站在警局外吹冷风,看着眼前市民来来往往,遛狗的、打太极的、谈恋爱的、提着公文包打电话的等,一片热闹又祥和。

    “您抽的塔山啊?”还是最便宜的那款。

    “家里闺女三岁,后面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不能像年轻那会儿花光拉倒。成天不着家,还敢乱花钱?”王市安警官笑了起来,谈到老婆孩子时,铁汉柔情,眼神都软了几分。

    “那下次我送您几条软X华?”

    “哟,上这儿送礼来了?咱们还站在警局大门口呢,隔三条马路就是纪/检/委,别害我一世英名啊!”

    王市安半开玩笑般说道,又抽了两口,望着远处的车流,平静问道:“还是为了沈星州和许楚楚的事情来的吧?明明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倒是上心。”

    我苦笑一声:“说没关系也不算,我从不是任何故事的主角,却偏偏总让我看到这些不得不管的事情。”

    王警官颔首,微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伙子身上有股正气!说得对,有些事情不能当看不见,更不能惯着!”

    王市安还就不信了,他做了八年警察,什么没见过,有些人还能翻天不成?

    我之前因许楚楚异样而吊起来的心,因王警官的这几句话,就又安然放下了,旋即就将这段时间掌握的信息和猜测,都告诉了他。

    “嗯,虽然许楚楚和她父母都不太配合,但还是让我查出了点东西。”

    我期待地看着他。

    王警官挑眉,毫不客气道:“想啥呢?和案件有关的线索,还指望我偷偷透露给你?刚才那几句我本来也不该说。”

    我继续眨着眼睛。

    王警官又好气又好笑,将剩下一点烟头掐灭,补充了三个字:“你放心。”

    我立刻展开笑颜:“那我就没问题了,等事情结束了,我请您吃火锅,别推辞呀,王警官,咱就吃老城区的路边店,都花不了一百块,肯定不算送礼。”

    “少给我来这套,”王市安瞪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软化了表情,“吃火锅可以,三岁孩子平时吃不了辣,我也好久没吃了,但先说好咱们AA啊!”

    行行行,就按您老说的办。

    王市安看我拼命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警局里跑出来一个警服同样皱巴巴的小年轻,在视线捕捉到王市安的瞬间亮了起来,宛若扑向自己唯一的救星——

    “王哥,王哥,还是您去管管吧。”

    王警官的眼角抽了抽,甚至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但作为警察的责任感让他控制住了,无奈咬牙道:“行,小张,我这就来。”

    当王警官的身影消失在警局门口后,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拉住了小张警官:“怎么一回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王那么慌。”

    小张警官之前看到我们一起抽烟,大概是把我当王警官朋友了,加上这事也没啥可瞒的,一边整理仪表,一边生无可恋地告诉我。

    王哥刚才出了趟警,带回了两个年龄加起来满百的老头老太。

    “大娘非说大爷骗了她感情,两个人在一起同居了三年了,结果大爷连一百块都不给她,就要单方面和她分手,把她扫地出门。于是,大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搬走了,大爷可不就报警了吗?”

    这是什么鬼?夕阳红的言情虐文吗?

    “要是光这样,王哥也不会慌,”小张警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忍俊不禁,“我们把大娘请回来调解时,她反应有点……嗯,就拉着王哥大喊非礼。”

    ……

    已经想象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在自己同居大老爷面前,呃,可能旁边还有一圈的围观群众,拉着可怜的,不敢还手的,甚至不敢太大力挣脱的王警官警服,大喊:“非礼啊,非礼啊!”

    我直接“噗嗤”笑出来。

    王警官啊,他真是这个世界的瑰宝,哈哈哈哈哈。

    #

    B市,终场哨声吹响,本届世界杯四强赛结束。

    这是一场注定记入史册的精彩比赛,华国国足和法兰西队在比赛时长里踢平,而在加时赛中,华国前锋卜宪时一记绝妙头球,最终帮助国足拿到了决赛入场券!

    全场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法兰西队虽然客场失利、止步四强,但他们还是失望却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华国一直都是世界足球强国。

    在这样热烈狂欢的气氛下,就连沈星州和许楚楚也难免被影响,身边都是互相拥抱、高歌的人群,此时此刻,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会介意邻座的“社交越界”。

    沈星州抱住了许楚楚,后者犹豫片刻,也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像每一对普通甜蜜的爱人。

    这种快乐兴奋,一直持续到他们坐专车回到下榻宾馆。

    在五星级宾馆顶层总统套房的临窗长桌前,服务生早就准备好了大厨精心烹饪的米其林大餐,桌上点着几根烘托气氛的香薰蜡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尽情绽放婀娜身姿,一切都浪漫而完美。

    面对态度软化的许楚楚,沈星州也不再表现得像个纯粹恶棍。

    他轻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也喜欢足球,而且踢得很好,本来我可以被选入体校足球队的,只是……”他没有说下去,童年往事对他来说,没有几件值得骄傲的事。

    许楚楚温柔微笑,身上一套鹅黄休闲服,看起来纯净娇美、柔弱动人、清新脱俗。

    他们在餐桌边坐下,摇曳烛火映照出对方熟悉的脸庞,显出几分暧昧与温柔。

    许楚楚切割着牛排,柔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说‘一见钟情’有些太假,但确实如此,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是那么……干净、温柔、娇弱、美好。”沈星州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透过许楚楚的脸,看向很远的某个东西。

    “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有关?我在你卧室里见过,她很柔弱,像是要破碎的玻璃器皿。”许楚楚盯着沈星州黑沉沉的眼眸。

    餐桌上暧昧的气氛瞬间冰冻。

    沈星州擦了擦嘴角,凝视着暗黄温暖的烛光,过了好半天,才缓缓道:“那是我的养母,张梅,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白天她总是安静地站在主人身边,到了晚上,她就会在昏暗灯光下缝衣服,她是那么干净、温柔、娇弱……破碎,楚楚,你和她很像。”

    许楚楚更温柔地弯起嘴角,眉眼纤细,无害纯净。

    “我还以为,你非要抢走我,是因为沈如林。你不爱我,只是想抢走他的所有……”

    “你就非要在这时候提到他吗?!”沈星州突然爆发,猛地将刀叉扔在盘子里,发出刺耳响亮的噪音,他的眼神暗沉下去,变得扭曲暴戾。

    许楚楚颤抖起来,眼神垂下,不敢再和他对视,好像想把自己缩进黑暗中。

    沈星州捂住了头,眼前场面太过熟悉,以至于他都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他不再是掌控一切的沈氏总裁,而变回了十多年前在赌徒养父殴打逆来顺受的养母时,只会瑟瑟发抖的无力孩童。

    这让他更加烦躁,而他是绝对不会怪罪自己的,于是,眼前的许楚楚就是唯一的出气筒。

    他揪住女人的长发,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下来,像对待屠宰场动物般,毫不留情往房间正中央的床上拖,随手扔到床上,开始扯自己的领带。

    一半长发披在许楚楚的脸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战栗发抖的身体连反抗也不敢,只能徒劳地蜷缩成一团。

    沈星州正在解衬衫纽扣,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饭菜有问题?不可能,准备这些东西的都是他的心腹,怎么会……

    尖锐的刺痛贯穿了他的腹部,让他神智稍微清醒几分,他惊愕抬头,只见长发披面的许楚楚宛若女鬼,手执餐刀,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惧慌张,只有平静和淡淡的兴奋。

    “其实警察来找过我,”许楚楚温柔如水地笑起来,声音依旧娇柔绵软,“他告诉我,可以把你绳之以法,但我没有配合他。”

    餐刀缓缓抽出,接着又是狠辣的一刀。

    女孩儿歪头看他,小声道:“你觉得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在警察面前保护你,因为爱吗?就像你那些日子拼命灌输给我的想法。”

    “亲爱的沈先生,你以为,每个人都会信你的鬼话吗?”

    “我查过法律条文,非法囚禁,三年以下;强///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更别说在外人看来,我还是你女朋友,你可以请最好的律师团,说不定最后连十年都判不到。”

    餐刀再次缓缓抽出,带着黏稠的血液慢慢流淌。

    “我的亲生父母为了钱卖了我,我深爱的男友为了事业抛弃了我,我的好朋友们因为怕惹麻烦,没一个人敢理睬我的求助。”

    “我逃出来又被你抓回去的那次,给她们所有人都发了消息,可她们谁也没有回复,甚至向你告密,连警察上门调查时,她们还在说谎。”

    “就算你真被关了十年,那又怎么样?我失去了父母、男友、朋友,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吗?我这辈子还走得出去吗?就算我勉强走出去了,十年后你也不过三十多岁,你会放过我吗?”

    许楚楚依旧温声细语,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连语调都没提高,仿佛只是在平静陈述一些事实,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恐怖。

    小姑娘笑弯了双眸,天真烂漫,举起餐刀柔声道:“所以,我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一刀不再往腹部捅,而是又往下几寸,直取某个要害部位。

    “只有你死了,我才会解脱。这样我余生再回忆的时候,就只剩下你死时的模样,而不是在这之前的噩梦。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帮我一个小忙,死一死好吗?”

    “至于坐牢的问题,”她歪了歪头,“你忘记了吗?我可是个精神病啊,你亲自和警察证明过这点呢。”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