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杀手的那几人彼此相望, 并没放过两人的小动作,扔着飞镖放着狠话“林诗溪, 你别想从我们手中溜走”
宴落帆跳下飞舫灵的动作一顿,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然而动作不可终止,只能在进入密林藏匿起来之前辩驳一句“林什么我压根不是,你们找错人了”能不能更倒霉一些
显然这种说法没有被身着黑衣的几人相信,他们听过无数次此类的辩解,眼睛没有眨一下, 随之追上来。
虽然大概确认为误会,可是停下解释是完全不可能的, 没听说杀手宰错人还有道歉的, 宴落帆同殷辞月一道于密林中穿梭,力求不留任何痕迹, 只是偶尔碰上的凶兽仍然令人头大。
他们于乱石后急忙躲避,现在情况紧急,二人被找到是早晚的事。
“若是让我抓到你, 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血债血偿、地厚天高。”
那人察觉到气息,放狠话十分熟练, 这也让宴落帆意识到原来倒霉的只有他一人,殷辞月完全可以独自离去, 免除拖累。
想到这里他偏过头, 而殷辞月仿佛读懂他心中所想,同时回望, 而且失焦眼神中的意思是“不愿与阿宴分离”的反对。
宴落帆也只能接受现实。
心魔这种东西可真是不方便得很, 他就干脆将殷辞月当作专属尾巴, 眼看那几人要往乱石这附近来,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图找到新的出路。
宴落帆看向雾气湿沉的幽暗。
没办法了,哪怕忌惮于密林深处的高阶凶兽,总比被这几个眼睛坏掉的杀手抓住强。
既已做下决定,宴落帆眼疾手快地丢出胡椒石灰所特制的烟幕弹,在所有人全部视线不清的一瞬间,拉住殷辞月的手腕赶紧跑路,因为太急还被丛生的枝丫划伤。
殷辞月闻到鲜血的气息,轻唤了声“阿宴。”
于修士而言伤口再细小不过,可在他的眼中,这是他的无能所致,若是能再强一些或者,“若能使用灵力”当下便不会是如此光景。
宴落帆没听清,反正暂时将人给甩掉他高兴得很,正计划着离开密林却发现失去了方向,现在原地转一圈都不晓得他们二人是打哪个方向来的,一时无言。
也不可能指望殷辞月这个中毒视盲的人记路。
他稳下心神,决定不将慌乱表现出来,只是将注意力放到刚才的遭遇上“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在寻找一个姓林的女子。”毕竟每一句话都是冲着他这个女装大佬喊的。
“我们先找条河顺着它找到出路。”
殷辞月应下,运用金丹期开化的五感,聆听流水的声响,在下一刻转过身迈出的脚步停滞在半空,将身边打算跟上的宴落帆拦下,凤眸微眯,不过瞬息之间含霜剑已经被握在手中。
宴落帆看着身前多出的胳膊,歪歪头茫然道“怎么了”
殷辞月在被询问的同时刺出了含霜剑,二人合抱的巨树轰然倒地,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位看似二八芳龄的小妹妹,眼神无措清澈若山间小鹿。
在场的人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全都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谁”
听到询问,那女子走上前,与两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她隐藏气息可是门派数一数二的
宴落帆看向殷辞月。
“衣袂。”
“原来是这样。”女子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学艺不精就好。
可宴落帆注意到了不对劲的点,疑惑脱口而出“嗯你什么时候能看见了”
殷辞月沉默片刻,低低地道歉“阿宴,我并非故意隐瞒,你好久没来看我。”
又轮到宴落帆内疚了,可他硬着头皮质疑“可你的眼睛”分明是无神,这要不是刻意还能有其他理由
殷辞月伸手遮住自己的半只眼睛,“它仍然模糊不清。”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宴落帆转过头追问眼前女子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嗫嚅解释来历“我是听师父的话到这秘境寻找灵草的。”
宴落帆略一打量,很轻易地联想到方才被追杀的原因,将剑收起后反问“你是不是姓林”
这位林小姐忙不迭地点头,一双杏眼中盈上欢喜“难不成你认识我”
“不是。”宴落帆利落果断的将其幻想打破,“我们被无辜追杀,那些人嘴里喊着你的名字。”
听完这林小姐面露尴尬,安安分分地介绍起自己“嗯,我叫林诗溪,是悬雁门的弟子,他们那些人应当是我之前出山时得罪的人,没想到都过了好几百年还没放过我”
她不安分地碎碎念,很是不知悔改,“不就是当初抢了他们一株灵草,至于这样吗”
然而宴落帆也没有去追究眼前人态度的心情,脑海中正在将这个名字不断回放林诗溪,这个在小说剧情中会为落魄时期殷辞月带来光明的角色,临谷峪掌门一直寻找的隐世中人,那门派的小师妹。
若是按照剧情前置,接下来她会发现殷辞月的神奇体质,然后提议一起回到悬雁门,这个修真界千百年无人能找到的隐世门派。
宴落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语气都忍不住友好起来“嗯,我相信了,可你方才为什么躲起来”
林诗溪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小声解释“我师父说了,你们都不是好人。”
宴落帆一头雾水。
看到这份迷茫,林诗溪才意识到自己话语含有歧义,赶紧摆摆手“我是说除了我们门派的同门,你们都不是好人,也不是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师父说的。”
宴落帆没兴趣追究这点细节,正准备继续追问,就被一旁忍无可忍的殷辞月强行拉到怀中。
“与我们无关。”
林诗溪倒是极少碰到态度如此冷硬之人,不过毕竟拖累了人家,也不好出言相驳,端正态度道歉“这确实是我的过错,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可以补偿。”
这个时候宴落帆终于从殷辞月怀中挣脱,只来得及将额前碎发拨开“有的有的”
殷辞月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态度,眸色不可控地深沉,含霜剑不知何时再度被握在手中。
宴落帆看也不看地反手抓住那只手,“他、就是我身边的人,产生了心魔,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诗溪歪歪头,看向两人相交的手,反问“为情所困”
宴落帆在迟疑后点头又摇头,“也不完全。”
林诗溪不过是顺口一问,哪怕得到的是如此含糊的答复,也并不认为这是难事“只要到悬雁门,心魔这种事,在静心阁待一段时日便好。可是”
问题就出在这里,师父不可能同意随便一个人进入门派,想到这里她面露难意。
不必多说,宴落帆已经放下心来,解决心魔用不到他便好,接下来毫无负担地引入正题“其实还有件事。”
第一个请求都没能满足,林诗溪亏心得不行,立刻表示“你尽管提。”
宴落帆就没再犹豫,将目光放到身侧的殷辞月脸上,然后迅速将头偏过“他到达金丹期后经脉突然消失了,无法继续使用灵力,任何典籍都没有相关记载,看你穿得不似常见的极大门派或许会知道缘由”
在听到第一句话后,林诗溪将杏眼瞪圆,那目光活像是看到宝藏,甚至还原地蹦跳两下排解激动“找到了”
宴落帆陷入沉默,原剧情中温柔善良的小师妹怎么咋咋呼呼的是因为剧情提前了三四十年的缘故吗不过他仍然第一时间明知故问“找到了什么”
林诗溪眼睛亮晶晶,忙不迭表达其特别之处“是先天道体,这便是先天道体”
“他经脉消失可不是什么天谴惩罚,而是在逼迫他将灵气融入血骨,这是要比经脉更为特殊的存在,他的灵气更没有消失,而是在不断淬炼肉身。暴殄天物你们连正统修炼的法子都没有,真是浪费”
这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林诗溪下一句话解释了她激动的原因
“这下我将人带回去,师父可不能骂在外磨蹭了”
这理由可真是有够朴实无华,宴落帆也立刻顺着话往下讲“原来如此。”
按照正常走向,殷辞月被带离为必然,林诗溪也没有自己会被拒绝的准备,还在说“这样的话,心魔问题也可以解决了。”
“阿宴也要去。”
殷辞月强调,他注视方才那一切,阿宴将会将他丢下的感觉愈发强烈。
林诗溪再度陷入为难,纠结地看向宴落帆。
宴落帆立刻摆明立场“我为什么要过去,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总该留下个人回到临谷峪说明情况吧”
“传音玉佩。”
殷辞月已经将试图抛弃他的小骗子箍在怀中,冷言提醒。
见状林诗溪也打算松口,开始在储物袋中搜罗传音灵佩,一边头也不抬地宽慰道“我干脆问问师父的好了,不必担忧”
“啊”
下一刻她捂住受伤的手,上面插着一枚黑镖,鲜血滴落在掉在地上的灵佩上。
方才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竟然追到了这里,着实执着,宴落帆难免怀疑林诗溪口中的灵草是万年难得一遇,“你确定只是为了株灵草”
林诗溪往嘴里塞着丹药,难掩心虚“还有个登徒子想占我便宜,我失手将人给杀掉了。”
宴落帆“”
小师妹这个角色竟然还有这种过往,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与人设不符。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脱离危险才是最为紧要的。
眼前几人的实力少说是金丹期,修真世界每个境界都是无法逾越的沟堑,他们太过被动,不过林诗溪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厉害角色,应付起来不算麻烦,只是照应身边这两个人就有些吃力了。
他们节节败退,几人身上全出现了大小伤痕,尤其是殷辞月顾虑太多,将本该打在宴落帆身上的攻击挡下。
宴落帆将用来遁逃的自制烟雾丸握在手中,寻找合适时机,这个方法已经使用过一次,短时间再用效果会大幅降低。
林诗溪已经顾及不上形象了,她不要钱似的将符咒丢出,嘴中怒骂“是他先调戏我,又在我没搭理他时步步紧逼,稍一反抗就死掉,倒成了我的过错。”
那些人因这话而分神,宴落帆瞬间抓住机会,烟雾在密林中瞬间弥漫。
林诗溪也不傻,乘着这段时间从袖口射出数枚银针,紧接着迅速将二人带离,只是身后那几人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在三人即将从视野中消失的瞬息,捏出法诀,“想走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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