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 公举你松松手,大仙快被你捂死了。”
黎梨盘腿坐在一边,没心没肺地劝架。
云娆总算撒了劲,抬手摸了摸自己通黄, 哦不, 通红的脸蛋, 坐下的时候还要意犹未尽地踹温柚一脚。
她就不该和她俩说这事儿。
说完之后,本来就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绪, 现在几乎要搭乘火箭飞上外太空乱窜了。
“你这就叫色厉内荏。”
温柚慢吞吞地坐起来, 回踢云娆一脚, “在外人面前乖得像个孙子, 只知道欺负自己人。”
她还想加一句, “你刚才就是被我戳中下怀了”,这话停在喉咙口, 嚼了嚼,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最终没蹦出来。
还别说, 云娆公举这小身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真要发起飙来,那力道可不是盖的, 刚才险些把她摁回老家见祖宗。
一场笑闹过后,三个人恢复了半瘫痪看电视的状态。
液晶屏幕上播放着都市女性职场剧,看到一对相处融洽的同事因为争夺客户资源反目成仇的情节,富婆黎梨有点不解
“她俩就这么撕起来了明明昨天还商量着一起逛街买包呢。”
云娆“电视剧里比较夸张。至少我身边的同事都很友好的。”
正闲谈着, 云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她瞧一眼来电显示, 匆匆走进卧室接听。
“喂, 组长”
话筒那头,组长黎旭的声音不似往常洪亮,显得低沉而含蓄
“小云啊,有个事需要你帮个忙。”
“您说。”
黎旭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更温和了些
“下周五和周六,也就是25日和26日,有个客户需要你跟着去一趟帝都,服装设计行业的,和我们合作很多次了。他们只要女翻译,时薪非常高。”
他重点强调了时薪非常高这五个字,然而云娆想也不想就回复
“不行。组长,我两周前就请了25日的假了,您也批过了呀,我那天真有事。再说了,我知道这个项目是以荷姐的,这么大的客户,她难道不要了吗”
黎旭“你25日在市内么”
云娆
黎旭“崔以荷家里出了急事,那两天不在市内。许茹现在在意大利,也赶不回来,组里女生只剩下你了。”
跟了好几年的客户都舍得抛下,云娆大约能猜到,崔以荷家里发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同情地叹了口气,转头依然拒绝
“不行,领导,我那天真有事。”
黎旭想必也是没辙了,仍然揪着她不放,软言棍棒交替着来
“你看看能不能重新安排一下时间这个客户是行业内的龙头,地位高,对公司而言很重要。我们如果出尔反尔,先不论人家找了别家我们丢了生意,如果对公司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以后这整个行业的单子我们都不好拿了。”
中国和意大利之间的商业往来,时尚领域占了很大一头,如果换作别的行业,黎旭估计不至于这么着急上火。
他问云娆25日究竟有什么事,让她给一个充分的自己实在不能来的理由,云娆临时编不出来,更不可能说真话。
直到电话挂断,两个人依旧谁也不让步。
回到客厅,云娆在领导那儿吃的瘪,噼里啪啦全给闺蜜倒了出来。
作为社畜,温柚十分理解她,也理解黎旭
“咱们小员工就是一根钉,哪儿有缺漏往哪儿塞。你领导也没办法,他的工作就是压榨你,没冲突的时候都好,起了冲突哪管你需不需要私生活。”
云娆刚想说凭什么别人甩锅我来接,转念顾及人家家里可能出大事了,情有可原,而她
“我的事也是千载难逢的大事。”
她喃喃一句,想到靳泽提前一个月和她约好,而她满心期待了这么久,临了却发生变故,简直烦躁得头都秃了。
闺蜜三人凑在一块讨论了许久。
工作上的事情,黎梨和温柚分析起来很冷静,一致认为还是服务好公司的大客户比较要紧。
黎梨“你不是说靳泽接下来会休息挺长时间么问问他事情急不急,能不能换一天。”
云娆心里不大情愿。
可是思来想去,靳泽找她,应该不存在什么非哪天不可的事。
她踌躇着发了条消息
学长,你下周五那天的事急吗
紧跟几个哭鼻子的表情包,云娆接着说
能不能改天呀
领导下周五给我安排了个活儿,实在推不掉
消息发出去之后,云娆抱着手机,经历了漫长、痛苦又惭愧的一个多小时,终于收到回复。
靳泽刚才有事
靳泽没关系,你忙你的,我的事不要紧
云娆松了一口气,可是心脏像被人捏住了一角,一点也不松快。
她试探着问学长,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吗
靳泽回得很快好
靳泽晚点再聊
云娆正输入着26、27日可以吗周中我也没问题,看到靳泽发来的回复,她默默删掉了上述字眼,回了句
学长去忙吧,不要太辛苦了
丢了手机,重新瘫回沙发上,云娆感觉接下来一整个周末,不对,一整个月末,她都不会再快乐了。
周中的日子在奔忙中过得飞快,转眼就来到了敲锣打鼓喜迎周末的星期五。
早晨,云娆在家里收拾行李,除了电脑包之外只带一个双肩包,轻装上阵。
航班定在中午,客户会派车到公司楼下接她,所以云娆带着行李准时去公司上班,顺便处理一些别的活儿。
早高峰的地铁车厢像个拥挤的黄鱼罐头,云娆被挤得好几次双脚离地,手机丢在包里响了很久,是组长打的电话,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出了地铁口拐个弯,上楼就是公司。
她一来到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瞅一眼隔壁座的黄辉,他好像在对她挤眉弄眼,好像又是她的幻觉。
办公区左侧,隔着一条回廊是一间小型会议室,他们平常经常使用。
此时会议室的门正关着,里面有一男一女两道声线传出。
云娆模模糊糊听了一会儿,没听清楚半句话,脸色却霎时变了。
顷刻后,会议室里的人出来了。
组长黎旭走在前头,脸色阴沉,看到云娆的时候,他目光停滞了一下,眉头拧得更深了
“小云来了唉”
他的后半句话,云娆没注意听,眼神只死死盯着组长身后跟出来的那个人。
“以荷姐,你家里不是有急事吗”
她的声音很干,隐约还带着怒气,完全不似平常的温婉形象。
崔以荷刚刚被领导教训了一通,脸色也不太好看。
撞上云娆的目光后,她故作淡定地扯了扯唇
“突然又没事了。”
有几秒的时间,云娆像是在消化她这句话的意思,又像是在酝酿自己的愤怒。
“你有毛病吗”
她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句。
崔以荷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不知为何,云娆的反应越激烈,崔以荷唇边的弧度更甚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这个客户本来就不是你的。”
云娆又听不懂了。
隔了会儿,她反应过来,完全被气笑了
“拜托,出尔反尔的是你,你撂挑子了,领导只能找我,还占用了我宝贵的假期时间。你以为我缺你这个客户吗”
“你不缺吗”
崔以荷双手抱胸,反问她,“不要说得那么勉强,听到可以接手我这个客户,你应该很高兴吧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的时薪吧可惜了,就算我出尔反尔,昨天我和他们联系的时候,人家还是说只要我,其他翻译他们都觉得不靠谱。”
云娆半张脸都僵了“所以你家里根本没事,就是特意搞这出,把我和领导当猴耍”
崔以荷没有答复她的问题“你不要朝我瞪眼,你年纪还小,以后多得是机会”
话还没说完,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崔以荷妆容精致的脸蓦地朝右一偏,连带着半边身子也往右转了半圈。
办公室霎时静可闻针,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人们常说,暴力是世界上最低级的手段。
也许未来云娆有无数个更得体、更理智的报复方式,但是此时此刻,她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给她一巴掌”,唯一清醒的认知就是如果现在不发飙,她一定会抱憾终生。
管那么多以后,以后还能再打她吗
不能了,只有现在。
崔以荷怎么也料不到,一个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小妹妹竟然敢动手打她。
“你疯了”
她捂着脸站直身子,长卷发披散像个女鬼,眼瞧着就要扑上去撕扯云娆,周围的男同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云娆也被同事拽住胳膊,嘴上却不饶人“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崔以荷整个被她激怒了,再加上刚才在会议室里被组长教训责怪,肚子里本就窝着火,此时一并泄了出来,
“你一个应届毕业生,凭什么拿四位数的时薪凭什么和我抢客户还不是因为你给柯桓当过随行翻译,是柯桓的朋友,所以组长才把那些项目分给你,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觉得凭你的资历能进我们组吗一个走后门的关系户,还敢打我\'”
话说到这,云娆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崔以荷要搞这一出膈应她,以及崔以荷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的源头。
组长黎旭是柯桓的死忠粉,从柯桓少训时期追起,人在哪他就追哪个俱乐部,每天津津乐道的,他们这些组员听得耳朵都长茧。
云娆也是米城粉丝,作为下属,她免不了通过共同爱好和上级套近乎。
但是她很有分寸,更在乎自己和巨星朋友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和领导套近乎的层面止步于俱乐部同好,从来没有拿自己和柯桓之间的私交来说事儿。
黎旭的反应很快就印证了云娆的清白
“你说什么云娆是柯桓的随行翻译”
崔以荷
她从罗马留学圈朋友那儿得到的消息,肯定不会有假。
当嫉妒在心里扎根,一切她自以为的不合常理的工作安排,自然而然全都往那个推测上面靠。
渐渐的,崔以荷对此深信不疑,感受到自己在组里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才自损八百,搞了这么一出戏来展示自己的地位,顺便也挫一挫云娆的锐气。
结果
“我第一次听说这事儿。”
黎旭被她们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别在外边丢人现眼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到会议室里来。”
闹了一整个上午,直到客户打电话催促,崔以荷不得不走了,这场莫名其妙的职场闹剧才告一段落。
云娆本来是受害者,可她因为在公开场合打人,被罚了薪。
当然她一点也不后悔。
崔以荷就惨多了,黎旭被她气得够呛,直接把组里的矛盾捅到上级,请求公司人事部来裁决。
可惜,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私企,崔以荷能力强,履历极为优秀,创造的财富远大于制造的混乱,大概率不会被扫地出门。
说起来都觉得可笑,云娆满心期待的假期,被工作安排无情挤走之后,现在竟然失而复得。
中午阳光毒辣,云娆只带了手机,离开公司之后,她漫无目的地走过两个街区,随便挑了路边一家冰室歇脚。
点了一份车仔面套餐,云娆坐在窗边位置,单手托腮,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白领金领,肆意地放空发呆。
日光从头顶上投下来,不远处的几幢高楼,外墙呈现惨白色,亮得晃眼睛。
云娆闭了闭眼,低头,掏出手机,盯着某个对话框继续发呆。
眼睛是出神的,手指却自己动了起来。
云娆学长,你现在在哪呢
隔了几分钟,对方回复说在外面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任何信息量,显得那样疏远又淡漠。
云娆的心情恍惚飞回大年初二,收到他同乐短信的那一刻。
套餐半天上不来,她又饿又难过,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心情很容易乱飞,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身旁的窗玻璃忽然发出“叩叩”两声,云娆懵然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人身材瘦高,面容清隽,下颌靠后的位置隐约能看见一颗小痣,据家长们说,那颗痣是云娆小时候拿圆珠笔捅出来的。
秦照很快走进冰室店内,坐到云娆对面。
“这儿离你公司有两公里吧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吃饭”
云娆笑了笑,掩不住语气中的恹恹“我今天休假,随便逛逛。”
秦照已经吃过了,他看云娆心情似乎很低落,于是一直坐着陪她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趣事。
“念念呢你们没有一起吃饭吗”云娆边吃边问。
念念是秦照的女朋友,姓周。他俩的公司离得很近,每天形影不离的。
“她今天早上出外勤了。”
秦照顿了顿,“我和她周末都要加班,今天反而不忙,所以下午调休半天一起去看画展。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云娆摇头“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秦照笑起来“好久没见了,念念老和我念叨你。不知道你今天碰上什么事,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画,念念特别喜欢这个画家,说看了她的画之后心情总会变好。”
云娆舀了口面汤喝,嘴里一直淡淡的,没什么滋味。
反正她下午也没安排,与其一个人呆到发疯,不如去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顺便换换脑子。
“好吧,那我就叨扰了。”
“你说话怎么还跟个老太婆似的。”
“我哪有”
约莫下午三点,云娆、秦照和周念三个人打车来到城南一家美术馆门前。
画展主题名为季春之末。
季春本就是末春的意思,一末再末,云娆有预感,今天展示的画可能会比较颓废萧条。
“我去,今天怎么要排队还拉警戒线了。”
周念左手挽着云娆,右手挽着她男朋友,脚步一顿,停在美术馆门前呆若木鸡。
秦照张望了一会儿“好像在控制人流,我们赶紧去排吧。”
美术馆门前有七八个保安守着维持秩序,周念拉着秦照抱怨个不停,问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周末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队伍慢吞吞地前进,云娆安静站在他俩身后,低头百度今天办画展的画家信息。
画家艺名春泥,画风印象派,擅长运用光、色彩和松散的笔触描绘风景,真名不祥,生年不祥,七年前的五月末因脑癌逝世于云城。
百科中罗列了她的许多奖项和画评,但是关于本人的真实信息少得可怜。
其中包括唯一一张她本人的彩色照片。
照片是在她作画中途拍摄的,镜头下的女人衣着朴素,脸上未施粉黛,容貌极为清绝动人,尤其是那双瞳色清浅的眼睛,眼中含着七分柔情,以及被抓拍时的三分诧异,美得令人扼腕叹息。
不知为何,云娆忽然改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终于排队进入美术馆,果不其然,所有画作一派生机勃勃,没有任何萎靡的影子,暮春的残花在她笔下依然肆意舒展着芳华。
出乎他们三人的意料,展厅内非常空旷,一点也不像因为人太多才排队控制人流的样子。
周念的职业和美术相关,她手里拿一本笔记本,随时记录感想。
走到一幅蓝粉相间的杏树画前,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摄像头还没打开,就被身旁的工作人员制止了。
周念“门票上明明写着可以拍照。”
工作人员“今天下午不可以拍,其他时候都行。”
周念
“太倒霉了,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哦。”
周念悄悄凑到云娆和秦照身边抱怨了句。
逛过半个中庭,三人来到展厅西南角。
只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喧闹,伴着一串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挺壮观。
好多人凑过去看热闹,云娆三人也混在其中。
“我天,好多保镖,每个都好高好壮。”
身旁的女孩惊叹道。
云娆伸长脖子往前看,只见两队身穿黑色制服、人高马大的保镖将前方通道牢牢守住,人群中散落的保安挨个阻止游客拿手机拍照,云娆没忍住举起手机,也被训了一句。
她追了好几年星,也接过好几次机,一眼就看出现在是什么场面。
展厅外控制人流,展厅内的保镖简直比游客还多。
能请出这个阵仗的私人保镖,云娆直觉以为,来人的咖位起码是一线往上
“来了来了来了”
身旁激动的女生再次嚷嚷开来。
视线越过几颗黝黑的后脑勺,云娆看到保镖人墙中出现了移动的人影。
人数不多,大约三四个,其中最高的那个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口罩侧边露出一只耳朵,皮肤极为白皙,在展厅清透的灯光下泛着丝丝冷然。
他的身形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云娆看到他的瞬间,心口就莫名其妙“咚咚”重跳了两下。
“云娆”
身后传来秦照的呼唤,云娆扭头,发现他们仨不知什么时候被冲散了。
保镖人墙簇拥之中的男人骤然停步。
“我在这”
云娆看到秦照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连忙招了招手。
秦照三两步赶过来,眼角眉梢带着笑
“真不愧是专业追星的,钻得好快啊。”
云娆笑着捶了他一下,转头,继续张望不远处的大佬过路现场。
人墙中的男人已然抬步离开,驻足的那几秒被她完全错过。
顷刻之后,又有一名身材较矮的男人急匆匆地从人墙中间经过。
或许是大佬已经离开,保镖们站姿放松了些,云娆从两人间的缝隙中看清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形和穿着。
他大约一米七出头,身材匀称,穿一件浅蓝色薄卫衣配牛仔裤,配一双纯白的运动鞋。
云娆眸光一怔,呼吸蓦地有些凌乱。
可能是她想多了,毕竟追星女孩总肖想自己是福尔摩斯转世
但是前天的机场接机图里,乐言穿的白色运动鞋和这双鞋太像了。
加上大佬的身高、肤色,鸭舌帽兜住的头型,还有她自己的一些直觉反应
云娆猛然间确定了,自己就是福尔摩斯转世,一定不会猜错。
人群散开后,秦照陪着周念回去看画,云娆也跟过去,只不过注意力再也难以集中到画上。
云福尔摩斯娆捧起手机,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推理。
学长,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了
发完这句话,她连接下来怎么回都想好了。
如果对方答复说自己刚从画展离开,她就说她今天干完活儿路过美术馆,偶然撞见他和一群保镖,然后顺理成章问他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
如果对方答复说不在画展,那她就说自己在开玩笑,工作太累了放松一下,然后顺理成章约他明后天请客吃饭的时间。
想象很丰满,然而现实总是骨感。
约莫三分钟之后,靳泽回
我也看见你了
云娆
她的脊背倏地一凉。
按照上周爽约的理由,她现在应该在工作,或者在忙别的什么事儿,总之绝对不能出现在展厅里头开开心心心地看展。
而且,如果靳泽看到她的话,那么肯定也看到她身边的秦照了。
爽了偶像的约,借口说要工作,然后和别的男人来看展。
还被当场抓包。
倒霉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云娆今天的遭遇了。
她一定是上辈子毁灭了全世界所以这辈子上天这样报应她
云娆站在某个展区中间一动不动,比雕塑还像雕塑。
她垂着头,缓过了劲儿之后,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卖惨。
只要她够惨,就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顺便用惨兮兮的方式洗一洗自己身上的冤屈。
云娆学长,呜呜呜,我好饿tat
云娆工作的事情晚点和你解释大哭大哭,我今天下午偶遇秦照就被他拉来看展,结果当了一下午的电灯泡,超级可怜的tat,秦照和他女朋友你侬我侬的都不管我,他们等会去吃晚餐也不带我,我好饿怎么办呜呜呜
云娆小肥猫扁嘴狂哭jg
她以前从来没尝试过这种做作的说话方式。
今天被倒霉遭遇刺激到了,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技能。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万一把人家恶心到了的话
靳泽晶典百货负二楼停车场c区。
靳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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