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行驶得再平稳, 内饰皮具再高级,也比不上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靳泽这个屏,开得不是很舒坦。
他在关键时候刹了车, 把人从车座上捞起来,放在怀里,蜻蜓点水地吻着。
云娆勾着他的脖颈, 身体不上不下的, 有点难耐。
她的手主动往下探, 毫无章法地摸索, 很快就被靳泽扣住, 拿了上来。
“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男人带着轻微的鼻音, 胸腔微微震动,
“等会到家,带你看一件生日礼物。”
云娆趴伏在他肩上,像大热天里的小猫, 微张着嘴喘气,声音也细得像猫叫
“衣帽间都要放不下了。”
靳泽摸了摸她的后颈“那可不能放进衣帽间里。”
轿车驶入云翡佳苑, 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地库,而是停在了花园大门前。
云娆留在车上理衣服的时间, 靳泽已经绕到她的车门前,耐心等她整理完, 然后替她打开了门。
他候在门外, 稍稍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指骨明晰, 掌心向上。
云娆心尖一跳, 缓缓将手搭上去。
两人牵手进入花园, 只见前不久刚栽下的小圣诞树旁边多了一幢矮矮的彩色木屋,横梁上挂着一张空空的木牌,似乎在等待有人在上面刻下什么。
视线向右一瞟,云娆倏地顿住脚步。
管家李叔穿一身颇为正式的西服等在路边,在他身旁,两个小家伙排排坐,脖子上系着粉红色的领带,正儿八经地蹲着,等待主人回家。
其中一只,是她的乖儿子西几。
还有一只纯白的团子,今天初次见面。
云娆激动坏了,快步冲到它跟前
“你是谁呀”
靳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它还没有名字。公举殿下赐个名吧。”
云娆将白团子揽进怀里,小狗与她很是亲近,摇着尾巴狂蹭她的脸。
她做梦都想拥有一片花园,猫狗双全,今天全都实现了。
“要不就叫汤圆吧,圆圆白白的一团。”
云娆脱口而出。
这只狗的品种是白熊,成年以后体型十分庞大,气质高贵,英姿飒爽,靳泽买的还是赛级犬,品相更加出众。
汤圆这个名字,可能再过两个月就不合适它了。
“就叫汤圆,很好。”
男人笑着蹲在她身旁,抱起暂时遭受冷落的西几,对它说,
“小西几,你以后就当哥哥了。”
狗子比猫咪热情太多,云娆一时不妨,脸上被汤圆舔了一大口。
她笑着站起来,问靳泽
“它是弟弟还是妹妹”
靳泽放下猫咪“是妹妹。”
“啊”云娆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是弟弟呢。”
靳泽挑眉“怎么,家里除了你之外,不能有别的女孩子了”
云娆剜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无所谓的,是黎梨,她家葫芦妹是女孩子,所以希望我能养一只公的,和葫芦妹凑一对。”
靳泽“反正到时候都要绝育,有什么好凑的。”
云娆懒得搭理他,弯腰继续撸小汤圆。
手心在狗子柔软的脑袋上揉了一圈,还没撸爽,手腕却被男人捉住了。
靳泽完全不嫌脏,将她摸过小狗的手径直拉过来,抱到自己腰上。
“虽然家里除了你之外,可以有别的女孩子。”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底蒙着一层暗光,深不见底,
“但是除了我之外,不能有别的公狗。”
云娆
他不愿意当鸭,不愿意当孔雀,但好像特别喜欢当一只发情的公狗。
男人对她耳语着,旁人听不见。可惜云娆遽然通红的双颊出卖了他们露骨的交流。
她生怕被李叔看见,惶惶埋首在他胸前。
腊月隆冬,饭点时分,夜色已经极为深沉。
自云娆搬去云深家,靳泽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
比起填饱肚子,填饱他另一个深不见底的胃,显然更为重要。
车上没做完的事情,现在来翻倍完成。
距离春节还有两周的时候,靳泽和云娆空出几天时间,携手前往美国。
灰蒙蒙的天空落了雨,申城机场高速车流很少,畅通无阻。
云娆侧过头,柔柔地瞥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的侧颜就像艺术品一样,令人流连忘返。
她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偶尔通话时,语气总是疏离淡漠。
似是怕他心情低落,她忽而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葱白纤细的手指与他缠绕,十指紧扣。
靳泽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她紧牵着自己的手,脑袋轻轻磕在他肩上,长睫垂盖着,眼窝处落下淡淡阴影,似乎正在熟睡。
靳泽放缓呼吸,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
其实他现在,心情很好。
有她在身边,不管去哪里,他都觉得旅途可期。
更何况,昨夜,他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生日大礼。
为了挤出出国的时间,今天之前,靳泽每一天都在赶行程,包括生日当天。
那天恰逢新电影的宣传发布会,靳泽作为主演出席。
发布会场馆被粉丝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电影宣传流程结束之后,剧组和出品人为了炒热度,直接将发布会后半程转变为靳泽的生日会。
这些宣传手段靳泽事先是知道的。他虽然不算合格的宠粉偶像,但是一直以来很感谢粉丝们对他的支持,所以借此机会,留在发布会现场和粉丝互动了很久。
直到北斗阑干,风静夜定,他赶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灯都熄了。
靳泽缓步进入客厅,西几和汤圆热情地迎了上来,逮着他好一顿蹭。
但也只有它们。
虽然事先和云娆道过歉,她作为粉丝表示支持和理解,可他心里仍感到一丝惴惴不安。
拾级而上,靳泽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主卧房门。
卧室内一片漆黑。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手腕处传来微凉的触感,似乎被某种轻质金属圈住了。
靳泽垂下眼,瞟见一抹银白的浮光,状似手环。
房门在身后倏然合上。
空气中传来一线清甜柔软的声音
“靳先生,你被逮捕了。”
他被她铐住了。
靳泽的心狠跳了一下,胸口微微发麻,酥麻感如扩散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室内暖气氤氲,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看见身前纤细柔软的女人。
她身穿他的白衬衫,肤色如月光朦胧皎洁,衣摆极宽松,堪堪遮住腿根,风光无限。
男人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演戏,是靳泽最拿手的事情。
他拢共有两项看家绝活,对外演戏,对内开屏。
今夜,这两项绝活似乎可以合二为一。
他强压下血管中的躁动,淡声反问
“这位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男人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目光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女孩通红的脸颊。
只见她咬了咬唇,鼻息渐渐急促
“你今天早上,偷吃了我放在冰箱里的草莓。”
云娆的台词储备仅到这一句。
她想法单纯,既然把自己当成礼物,那么三两句引入场景画面,马上进入故事主题就行了。
但靳泽远没有演完。
或者说,感受完。
“那么”
他故意拖腔带调地说话,表情似犯人忧惧,眼眸却亮着光,
“我这种情况,会判多少年”
云娆光脚踩在地上,足尖抵着木地板磨了磨
“大概六十年”
此时的年岁加上六十年,大约能寿终正寝。
靳泽双手戴着手铐,轻轻碰撞发出啷当响声,清脆又惑人。
他心痒难耐,终于凑近些,神情放肆起来
“六十年怎么够,起码该判个无期徒刑。”
云娆不由得向后跌了一步。
他又来了。
她早该知道会这样的
灼热的气息已经喷洒到了耳廓,“犯人”的声音逐渐压低,只剩气音
“为了赔偿您珍贵的草莓,无期徒刑期间,我每天为您种一万颗草莓,如何”
此刻开始,场景人物的关系完全逆转了。
云娆自己发起这场游戏,嗓音却被他玩得哆嗦起来
“靳先生,注意你罪犯的身份”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傻的“警官”。
不对,是可爱。
靳泽心想。
怎么会有人可爱到用手铐铐住穷凶恶极的罪犯之后,却把钥匙一直攥在手心里,生怕罪犯瞧不见似的。
云娆很快也被自己“可爱”到了。
掌心里的钥匙轻易被人夺走,银质手铐松开,转而铐到了她的手腕上。
女孩玉色的细腕似乎比手铐更亮,夜色中仿若覆着一层荧光。
靳泽掂了掂手中那串小小的钥匙,随手向后一抛。
空气中骤然划出一道银白的抛物线,脆响落地。
“你”
“为了判得久一点”
男人抵进了些,借着演戏,放纵自己的无赖,
“我可能,还需要再吃两颗。”
这绝对是靳泽这辈子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她念及他过生日,全程陪他“飙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因此一夜后的今天,她原本倚在他肩上假寐,不过片刻,竟然真的累得睡着了。
即便身着厚实的高领毛衣,脖颈弯曲的时候,依然可以窥见酣战后的狼藉。
所以,靳泽今天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