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句简单身份宣言, 却给准备发难的齐琪造成了心理压制。
男友是周奚的,人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过问太多, 何况能成为周奚的男友, 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在心底叹口气, 把那些盘问暂时都撤了回去,出口的话变成了:“男朋友了不起啊, 我还是她好闺蜜。”
一旁的周奚拢了拢眉心,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宁延也被齐琪逗得想笑,但还是认真地回复:“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玩弄、欺负她, 你就死定你。”齐琪放着没有营养的狠话。
周奚听不下去,伸手想夺回电话骂她, 却被宁延摁住, 并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同时, 我相信也没人有那个本事。”宁延语气诚挚地说,“不过,我很开心, 你这样维护她。”
齐琪切了一声, 扬言等她到球场还要找他算旧账。
“可以。”宁延应得很爽快。
齐琪也没再多言,同周奚说了句见面再聊,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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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吵, 周奚睡意全无, 宁延趁此和她聊起等会儿会见到的几个兄弟。
“刚才电话里嗓门最大的男人是庄仁光, 你应该知道吧?”宁延问。
周奚扔给他一个废话的眼波。庄仁光, 全国十强民企——胜达集团的董事长,身家过百亿。以宁延的身份,朋友圈里有这样的人物并不稀奇。不过,听电话里那些人的语气,宁延与他们不会是泛泛之交。
果然,宁延继续说道,“除了他,还有陈默、宗正、钟骏玮,加上乔柏,我们有一个小圈子,是非常要好的兄弟。”
周奚脑中已迅速匹配出这些人的身份,挑眉瞧着他,“你这是把全国优秀民营企业家全拢在一块了?”
“哪有这么夸张?”宁延笑着说起了与他们的渊源,“我们认识十几年了,那会儿他们都还没成‘家’,只能算小老板。”
说起与他们的交情,要追溯到十年前,宁延刚带着两支神秘母基金回国创建KR。
彼时,国内投行只有两类,一是背靠ZF的公字号,二是拥有全球背景的世界级外资投行。KR一没背景、二没靠山,还要受各种监管制约和政策限制,三面受敌,似乎毫无出路可言。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宁延从一开始就没有去争那些业界公认的好项目和优质资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民营企业。
“KR出钱赞助商业联合会筹办民营企业论坛,专门邀请各地产值在2000万以上的民营企业。”宁延介绍道,“他们几个就是第一届民营论坛的嘉宾。"
见周奚眉骨轻挑了下,宁延立马猜到她的疑惑,补充了一句,“宗正是陈默的小舅子,而乔柏是我带进圈的。”
这还差多不,宗正是福港集团的少东家,周奚没记错的话,年龄与她相仿,十年前应该还在念大学。
宁延继续说:“当时,除了胜达规模稍微大点,老陈和老钟的公司都不大,但是他们胆子够大,敢把钱交给我折腾。”
宁延在国内争取到的第一个LP就是胜达,3000万人民币,是庄仁光准备拿去买地皮造新厂房的钱。
回国这一年,周奚深知中国企业家们对土地和不动产的挚爱,甭管大小企业,但凡有了点闲钱,第一个念头就是买地、造大楼。庄仁光能在十年前,就把这么大一笔钱交给宁延玩资本游戏,一方面说明胆量魄力过人,另一方面也说明宁延让他绝对信服。
“你允诺了他多少回报率?”周奚好奇。
“55%。”
“最后呢?”
“500。”
一本万利。周奚忽然想到,“你住那个小区好像就是胜达参与开发的吧?”
“对,那套房子就是老大送的。”
难怪,除了感谢他帮忙赚钱,还有这层情义的成分在里面。
“老庄给了我钱,而老陈和老钟的公司是KR最早投资的一批企业,而现在也是我们的重要LP。”
这两家企业均已在四五年前相继上市,资产规模和行业地位都遥遥领先,KR退出时应该大赚了一笔,又顺利将两家企业转为金主,这笔生意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认识久了,又谈得来,就成了好兄弟。”宁延言简意赅地总结。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度假村大门口,早有酒店管家开着电瓶车来接他们进去。
正值深冬,百草凋零,但车子驶进园区不久,成片的绿地倏然跃入眼帘,绿草如茵,哪里有一点冬天的味道,只剩下金钱的气息。
管家按照指示把车开到俱乐部门口,下了车,宁延先带周奚去换了球服,又帮她挑了衬手的球杆和装备,边帮她带手套,边说:“等会儿他们知道咱俩关系后可能会闹一下。”
“干嘛?怕我被欺负?”周奚笑着反问。
“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宁延头也不抬地说。
以周奚的功力,那几位不被欺负哭,已经是她女王开恩。
仔细确认过装备和护具后,宁延替她整理好帽子,牵着她的手走出更衣室。
高尔夫车带着他们一路缓缓驰向草岭,隔着老远,周奚就看见了几个移动的小点。
那边乔柏眼尖,也瞧见了他们,但因为距离远,只能依稀看到车后座是两个人,从衣服颜色看,应该是女生。
“不是吧,阿延还真的带了个妹子来。”他不敢置信地说。
其余人忙停下动作,纷纷看向缓缓驶来的球车,乔柏身边的中年男子反应最快,问球童要来了望远镜,定睛一看,兴奋地大叫,“真是个女的,但看着不像小妹妹。"
“给我给我。”另一人抢过他的望远镜,往眼睛上一架,看完喊道,“还是个美女。”
乔柏不和他们抢,转身问球童又拿来一个,对焦一瞧,惊了,“怎么是她?”
“谁?谁?你认识?”
“认识,周奚,鸿升资本的CEO。”乔柏随即释然,“我知道了,不是妹子,是合作伙伴?”
“什么合作伙伴?”
鉴于不是外人,乔柏就简单把这两人结盟拿民生部LP的事讲了一下。其余人听完皆是一脸失望,“切,我还以为万年铁树开花,感情他身边的女的,除了客户就是合作伙伴。”
“还有下属。”有人补充。
得知好戏泡汤,几个男人兴致缺缺地把眼镜还给球童,杵着球仗在原地等他们来,当然不忘继续老生常谈起宁延毫无趣味的光棍生活。
另一边,球车驶到了最近的落车处,宁延虚扶周奚下车后,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并侧头对她笑了笑。
两人掌根相贴,周奚张开手指,穿过他的,十指交扣。
宁延笑容更深,稍稍用力地扣住她,大步走过去。
“不对呀!”那边聊得火热的庄仁光最先发现问题,用肩膀撞了一下乔柏,“这合作伙伴,还兴手牵手?”
不仅牵着手,两人的神色也是妥妥的情侣。
乔柏脑子先是卡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这两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没给他太多吐槽时间,周奚和宁延已来到他们面前。
周奚冲几位男士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嗨。”
“我介绍一下。”宁延微笑着接上话,“周奚,我女朋友。”
男人们不约而同地横他一眼,脸上写着,兄弟,我们没瞎!
庄仁光年纪最长,此刻也摆出老大哥的模样,没等宁延介绍,笑眯眯地说,“弟妹你好,我是庄仁光,虚长宁延几岁,你要不介意,可以跟着阿延叫我大哥,也可以叫我老庄。”
周奚笑了笑,应了句好。
庄仁光开了头,陈默、老钟和宗正也纷纷自我介绍了一番,最后来的是乔柏,他故作深沉地说,“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弟妹!”
他故意在“弟妹”两个字上加重音,本意是调侃周奚,谁知她语气认真的接过话,“还是介绍一下吧,毕竟之前只认识乔总。”
一句玩笑,完美地把球抛了回去。
其余人见乔柏吃瘪,都笑了起来,拍着他肩膀说,“还不快给弟妹介绍介绍。”
乔柏无奈,老老实实做自我介绍,“弟妹,我是乔柏,阿延好兄弟之一。”
“你好。”周奚回以微笑。
一番“认亲”后,众人站在原地聊了几句,虽然都憋了一肚子的好奇,但终归是大老爷们,不好直接八卦,便准备继续投入球场。
陈默伤了腰不敢动弹太厉害,而加了周奚正好六人,庄仁光提议分组来一局。
“我不太会玩。”周奚说。
“那正好,你和阿延一组,拖拖他后腿。”老钟笑着说,“要不然,每次我们都输给他。”
其他人刚才看周奚挥过杆,瞧她那姿势和动作,确实是不会玩的,不是扮猪吃老虎,便极力要求组队赌一局。
赌资不算大,周奚无所谓地应下,做好输钱的准备,谁晓得宁延却凑到她耳边说,“放心,不会让你输。”
“输了也没事。”
她观察过,虽然他的球技是里面最好的,但宗正和老钟打得都不错,尤其老钟联手乔柏,感觉实力更盛他们一筹。
宁延知道她的想法,笑着问,“对我没信心?”
“我是看基本面。”周奚没好气。
“那要不要咱们也赌一局,就赌我们能不能赢?”
周奚一扬眉,“好呀,赌什么?”
宁延思忖了下,说:“暂时没想好,赢你再告诉你。”
周奚呵一声,“你等着给我奖品吧。”
“我预感是你给我奖品。”宁延故意唱反调,并提醒她,“约法三章,要有竞赛精神,你是我的队友,不许故意捣乱。”
周奚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眼刀,“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见两人还站在原地打情骂俏,惦记着赌-局的老钟忍不住回过头喊道,“你俩倒是快点,这天都快黑了,悄悄话,打完球回房关起门来再说。”
宁延挥了下手,拉着周奚跟上去。
时间不多,他们决定以最简单粗暴的进球数来定输赢。每组100球,在同一个果岭,进规定的洞,六人穿插着挥杆,每人每次连击10球,最终以量多者胜。
比赛开始,由老钟开球……几轮下来,周奚明白为什么大伙儿都想赢宁延——这人稳得太欠扁了,50个球,居然全部进洞。
周奚球技是六人里面最差的,但骨子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比到后面,她竟忘了和宁延之间的局中局,一心就想进球,一轮没打好,还趁着别人比赛时,揪着宁延现场教学。
“推球前要考虑风向、风速,另外因为地有坡度,球杆、标尺、眼睛不是成直线,而是要有一定弧度,就像这样……”宁延从后面环过来,覆上她握杆的手,声音落在她耳边,“腰再下去一点,眼睛看标尺……”
他稍稍用力,胸膛贴迫着她的背脊,让她顺势躬身,然后,握住她的手,用力挥杆,嘭……球被击打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落进洞里。
“进了!”周奚开心得叫起来。
宁延被她笑容感染,情不自禁偏头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脸颊。
这一幕落在那边观赛的人眼里,立即引来一片嘘声……
老钟夸张地捂着眼,扼腕叹息,“这老男人恋爱果然就像老房子着火,没得救。”
好在周奚不扭捏,而且全幅心思全在赢球上。她聪明,又会举一反三,后面几轮越打越好,很快就追上了之前落下的分数,倒是宁延后面几轮发挥一般,但凭借周奚出色表现,倒数第二局时,他们也已提前锁定胜局。
其余两组愿赌服输,乖乖掏了钱,但一个个全不忘埋汰宁延:“没弟妹你根本赢不了”、“全靠人家弟妹超常发挥”、“有女朋友就是好,可以吃软饭”……
宁延照单全收,把收来的钱尽数转给周奚,笑着夸赞,“打得不错,全靠你才能赢。那现在我得开始想想……”
他刻意停下话,眼底铺满狡黠的笑意,压着嗓子说,“问你要什么奖品。”
光顾着赢球的周奚这才恍然想起,和他的那场赌-局。不过,她向来不是输不起,下巴一扬,说:“好好想,仅限今晚,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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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比赛打完,天色已暗。一群人坐车回房洗澡换衣服,准备晚点再出来吃饭。
周奚出了一身汗,一进房就解开马尾辫,直奔浴室,刚洗好头,转身就看见宁延走了进来。
淋浴间的玻璃门被拉开,水汽氤氲里,他赤脚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没戴眼镜的双眼又黑又亮。
周奚举起手持的花洒,喷向他的脸,“干嘛?”
宁延不躲不挡,一步步上前,擒住她捣蛋的手,拉高,连同花洒一起压在墙上,说:“奚奚,我想到要什么奖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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