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蓝老先生去了清河聂氏参加清谈会。所以一众学子根本不用听课,闲的发慌。魏无羡听说了蓝曦臣要带蓝湛下山去除水祟,拉着江澄和温酒跑去毛遂自荐。
因为事情发生在碧灵湖,距离彩衣镇还有段距离,于是蓝曦臣决定在彩衣镇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出发。房间分配的时候,温酒和蓝湛被发配到了一起。
从店小二的口中知道了这次的水祟不是简单的草木精怪戏弄渔民,而是直接把人拖了下去,生生吃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两个月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就连房间也懒得打扫了。
待小儿走后,温酒问蓝湛:“忘机兄,看样子,这不像是普通的水祟。水里?你说,会不会和后山溪涧的怨气有关?”
“未观全貌,不致评论。”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无聊。”
“……早知道,刚才就和魏无羡一个房间了。你看我干吗,你不也嫌我无聊吗……哎,蓝湛,现在不是在云深不知处了,你管不了我了,对吧!那我找魏无羡喝酒去了!您老自个儿打坐吧!”
对于喝酒这样的事情,魏无羡欣然允之,顺便邀请了江澄。不过江澄因为明日要除祟,所以婉言拒绝了,并且严重警告魏无羡不要喝太多回来撒酒疯,还影响明天的正事。
魏无羡敷衍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和温酒一块儿到了楼下大堂。点了三个小菜,小酌起来。
有酒有菜,自然也少不了话题。两人先是一起吐槽了一下各自的舍友,大为惋惜没有住在一起,应该让蓝湛这个小古板和江澄这个假正经住在一起相互折磨。
然后就扯到了明日除祟的事情。
“无忧,你不觉得很巧合吗?水祟,摄灵,这姑苏蓝氏钟灵鼎秀之地,怎么会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
温酒道:“其实,还有件事情,我没和你说。之前我在后山溪涧摸鱼的时候,那水中有怨气。”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魏无羡颇为不满。
“哎呀,当时事发突然,蓝湛也在现场,我摸鱼被抓个正着,可不就被拎到老古板那儿去了吗。就是拜师那天,我后来自己去了。”
“不对啊,那天我和聂兄都去了,我们怎么没遇到啊?”
“我……比较倒霉吧。不过,这也不是谁遇到的问题,而是这三件事情,你不觉得可能存在某种关联吗?我问过蓝湛了,但是他说尚未。你说会不会是泽芜君有事情瞒着我们啊?”
魏无羡道:“英雄所见略同。但是,能让泽芜君瞒着我们的事情,相比也不是小事情。你说,会不会和岐山温氏有关?”
“啊?”
“啊什么啊,你不觉得这个温情很奇怪吗?平日里总是在后山鬼鬼祟祟的也就算了,这次除祟,她居然也要跟着,你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岐山,岐山多山少水,温情姐弟也许就是想开开眼界呢。”
“我看不像。哎呀,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所以就不设防备。”
“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了,你个连春宫图都没看过的小屁孩儿,最容易被漂亮姑娘眯了眼睛了。”
“我才不会了!”温酒心道:“且不说她是个女孩子……就算她是个女孩子,也不会被男色所误!你看她天天对着蓝湛,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受得了他的性子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用装了,你经常偷偷摸摸看温情,有的时候她还会冲你笑笑,我们都看见了。你不用不好意思。”魏无羡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样子:“你要真喜欢也没关系,就算岐山温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温情也不过是旁系,干系应该不大。就算真有什么,你加把劲儿,把人家娶进你们安家的门,到时候就算温家出事情了,你们兰陵金氏财大气粗保一个女孩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我懒得理你!”
温酒推开魏无羡,拿起一小罐酒,就朝楼上跑。
“你看你都脸红了,还不承认。这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有需要,羡哥哥一定鼎力相助啊~”
“用不着!”
温酒气鼓鼓的回到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砸醒了闭目养神的蓝湛。
蓝湛眼神里有责备。
温酒权当做没看,还凑到了蓝湛身旁,问道:“天子笑,你真的不喝?”
“不喝。”
“行吧,那我自己喝。”
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灌酒。温酒喝完酒,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决定再去拿两壶。但是发现蓝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蓝湛沉吟片刻,垂下眼帘,起身道:“无事。”
“……莫名其妙。”
“你去那儿?”
“下去买酒。”
“喝酒伤身。”
“我年轻啊。”
“……亥时到,当休息。”
“这里不是云深不知处。”
“……借酒消愁,并非良策。”
小心思被戳穿,温酒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拖沓着躺回自己的床榻,蹬掉了鞋子,仰卧。
蓝湛说的没错,她确实有心事,因为温情,因为岐山温氏。
她微微仰头,瞧了一眼睡在另一边的蓝湛,月光姣姣,依稀能看见他的侧脸。大概是因为息了灯,略显朦胧,望过去也不觉得像是白天那般冷冰冰。
温酒搓了搓鼻子,开口道:“蓝……”
“寝不语。”
温酒被噎得不上不下,郁结不已,若非未必打得过,她真想胖揍一顿蓝湛。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整装出发。魏无羡原本和江澄本是走在一起,但是他心里有些疑问昨天压了一晚上,憋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于是凑到了蓝曦臣跟前追问起来。
但是都被蓝曦臣用怀柔政策挡了回来。魏无羡瘪瘪嘴,越发觉得蓝曦臣是有事情瞒着他们。
刚想和温酒探讨一番,却发现温酒竟然留意着身后的温情,当下笑了起来,凑到了温酒身旁:“好看吗?”
“什么好看吗?”
“温姑娘啊~别不好意思吗,你刚刚回头看人家,我都看见了。”
“你眼睛坏了吧!”
“哎,别不承认啊,忘机兄也看见了。是吧,蓝二公子!”
蓝湛不语。
“哎,哎,温姑娘笑了。说不定她对你也有意思呢。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你能不能别捣乱了!不是想的那样的!”温酒恼羞成怒。
“哎呀……”
“魏无羡!你能不能不闹了!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厚脸皮啊!”
“哎,江澄,这话你说对了,仙门百家论起厚脸皮,我认第二,可真的没人敢认第一。”
“你……你还觉得挺光荣啊!”
“那可不!不是,我说无忧你生什么气啊!”
“我懒得理你!”
到了碧灵湖,温酒作为一只旱鸭子,很自觉地和魏无羡上了同一条船。毕竟他从小在云梦长大,活脱脱一条鱼。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这并不是普通的水祟,但是等真的进入了作乱的范围,温酒却是寒毛都要竖起了。
纯阴之体,最能感应周围的邪祟。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团,则是在蓝湛船底。温酒拍了拍魏无羡,不着痕迹的示意他看看蓝湛的船底。虽然感觉不到水祟,但是经验丰富的魏无羡从吃水问题,也发现了端倪。
但是又因为水祟狡猾,并未声张,而是假借嬉闹,逼得有洁癖的蓝湛飞身到了他们的船上。魏无羡扬起船桨打翻了蓝湛的船,温酒伸手便是一剑。可那鬼东西,却还像是泥鳅一样,流道水底。
普通的水祟一般都是草木精怪,而那东西,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怕在水天一色的云梦长大的魏无羡和江澄都没见过。
“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异化了?”
温情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都从水底钻出水祟来,江澄一时不察,还受了伤。温情身为医者,连忙飞身到了江澄的船上为其治疗。
温酒的船,是受到攻击最密集的船只。可她一见温情离开,便立即飞身到了温宁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原本和温酒一左一右配合的天衣无缝的魏无羡简直不敢相信温酒就这样抛弃了自己,道:“还说自己不喜欢温情,那还眼巴巴的跑去保护人家弟弟。”
温酒要是知道魏无羡是这么个想法,可能会一时忍不住直接把魏无羡也当作邪祟除了,好落个清静。她过来护住温宁纯粹只是因为温宁是他弟弟,见他落单,护他就是一种本能。
“朝阳姐姐,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温宁抓着温酒的衣袖不安道。
温酒也觉得不对劲。原本氤氲的雾气散去了,湖水也变得清澈起来,平静的就像是个世外桃源一样。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水行渊!”
“它要把我们都吞下去!”
“御剑!”
蓝曦臣一声令下,一众人纷纷弃船御剑。唯独一蓝氏外姓门生,苏涉,却御剑失败,徒留船头挣扎万分。温宁离得最近,便前往相助。不可知为何,一落船温宁便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明明蓝曦臣已经吹奏裂冰镇压,可水行渊就像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一般肆虐起来。
温酒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伸手画符,凝神念决,小火苗舔着符咒燃了一圈,成了个巴掌大的法阵。温酒睁眼,凝气一推,将法阵镇于湖面,以排山倒海之势逼退了水行渊,而温宁和苏涉却是立于法阵中央,半点没有被伤到。
温酒收手,冲着蓝曦臣一点头,便飞身去救温宁。可刚一触及温宁,却被温宁吓得差点打滑落水。因为温宁的一双眼睛此刻是一双白瞳,就像那日发现的傀儡一般。
而且本身温酒也是纯阴之体,方才被她强行逼退的水行渊片刻喘息后,便像是饿了半月后闻到肉味的凶兽,闻着味道冲温酒袭来。
魏无羡大叫一声“小心”,正想出手,身侧一道白影闪过。
一袭白衣疾如风。
魏无羡定睛一看,那是蓝湛。
而此刻,若非蓝湛手上提着温酒等人,还真叫人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魏无羡看着一手苏涉,一手温酒,而温酒手上还提着温宁。不由感叹:“这小古板,看着挺瘦,力气居然还挺大。对了,小无忧,你刚才那是什么符咒,虽然长得奇怪,但是好生厉害!”
温酒被提着后领,勒得难受,艰难道:“魏无羡,你能不能有点人性,没看见我快被勒死了吗!蓝二公子,你抓我的手行不?”
蓝湛不为所动:“我不与人触碰。”
魏无羡道:“来来来,无忧,别理他。你把手给我,我拉你。”
“……你帮我拉温宁吧,你把温宁拉走,我自己就能御剑了。别说,温宁有点沉。”
温酒身为女子,身量自然比不得他们,魏无羡平日里也没少嘲笑温酒个子小。温宁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身量却已经长足,魏无羡自然练练点头,从温酒手中接过了温宁。
待得蓝曦臣成功镇压了水行渊,一行人才一齐回去客栈休整。
在路上,魏无羡又凑了过来,问她刚才那一招。
蓝曦臣道:“安小公子刚才的,并不像是符咒。”
“是符咒和法阵的结合。一般的阵法过于庞大,虽然威力大,但是却笨拙;符咒灵活但威力欠佳。于是我把它们凑到了一起。”顿了顿,想起刚才差点被水行渊冲破的法阵,难为情道:“但是经验不足,还有点欠缺。”
“安小公子如此年纪能做到这般,已经很出色了。”
“那是!我可是下了功夫来研究的。”温酒毫不客气的应下了蓝曦臣的夸赞,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蓝湛,你不夸我吗?”
蓝湛扫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倒是魏无羡,凑了过来:“哎,哎,哎,还有没有别的好玩的?”
温酒嫌弃的白了一眼蓝湛,然后和魏无羡凑到了一起:“当然有啊,不然别关禁闭多无聊啊。我和你说……”
温酒和魏无羡两人盘腿坐在船头,聊得津津有味。待得船只回到彩衣镇,两人就被流水两岸的叫卖声吸引走了。
“好漂亮的小郎君啊,生得比姑娘还好看,还穿着牡丹衣哩~”
魏无羡侧头看了一眼安无忧肩膀上的金星雪浪牡丹纹,笑得捶胸顿足:“小无忧啊,小无忧,你看看,不止我们说你长得漂亮吧!是不是,江澄!”
“小郎君,请你吃个琵琶!”
江澄看着温酒欢欢喜喜的接过琵琶,还开开心心的和人家道谢,嫌弃道:“安无忧,人家说你像个姑娘,你怎么还有脸吃枇杷啊!”
“晚吟兄,人家小姐姐是夸我长得好看!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好看啊!”
“鬼才嫉妒你呢!你和魏无羡一样,没皮没脸!”
“别理他,他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温情给温宁煎好药回来,就看见温酒坐在床边,顿了一下,神色颇为凝重。可还是装作没事一般打了个招呼,道:“和魏无羡讨论完了?”
温酒应了一声,帮忙把温宁扶起来好让温情喂药,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情姐姐,我一直都知道阿宁自幼体弱,可却一直没问过阿宁到底是什么病。”
“……阿宁不是病,是……小时候,被精怪吸走了三份灵识。”
温酒大惊,被平白吸走三分灵识,那是极其容易再次引来邪祟的。而且这与她的纯阴之体不同。她虽然招邪祟喜欢,但是自己可以控制自己,只不过更容易受到邪祟的攻击而已;可温宁,那简直就是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活靶子,就像在碧灵湖,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难怪他会露出白瞳。也难怪,这病这么些年都不见好。情姐姐,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叔父出手救了你们?”
温情隐隐咬牙:“对,就是仙督带我们回来的时候。”
温酒看温情的神情,极为愤恨,只觉是因为温宁造此飞来横祸。心中也是恹恹,道:“那,阿宁不会有事吧?”
温情道:“不会,我虽然不能让他痊愈,可是也不会让他恶化。”
温酒点了点头,这才安心,她瞧了一眼温顺的温宁,心里实在是不忍心。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相信温情;可是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最后却是把温氏推到了关键点,让她又不得不怀疑。
待得给温宁喂好了药,温酒拉着温情到了茶桌前,并且给房间设了结界。
“阿酒,你……”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酒虫。”
“你怎么知道水祟是被异化的?”
“我猜的啊,那不是一般的水祟,所以……”
“猜测的依据呢?”
“我……当时就是随口说了,没想这么多。”
“好,那我再问你。你来云深不知处到底为什么?”
“仙督下令让我们来听学。”
“我知道是仙督下令让你们来听学。听学背后呢?枭鸟为何盘旋在云深不知处的上空?你别说这些枭鸟是来云深不知处夜猎的。”
“我……”
“我叫下来过一只,它告诉我,泽芜君在检查云深不知处的结界。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岐山温氏要清楚姑苏蓝氏的后山结界?而你,又为什么经常去后山辗转?”
温情惊慌,但却并不无措,道:“来之前我就知道,根本瞒不了你。你原先相信我的说辞,不过是因为你从未想过怀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怀疑岐山温氏。可是阿酒,逍遥尊已经不在了,温氏也早就变了。而我来确实是因为仙督的命令,听学不过是掩人耳目。但是我来做什么,不能告诉你。阿酒,你也答应我,这件事情再也不要管,好不好?你就好好当你的安无忧。”
“情姐姐,我虽然不知叔父究竟意欲何为。可叔父所行之事,于情不通,于理不合,我如何能坐视不管?家族不善,我又如何无忧?你不愿意说,我也知你苦衷,亦不逼你;可我若不查,良心难安。叔父那里你若为难,便如实转告。”
“阿酒!”
“姐姐不必劝我,你当知朝阳是何心性。”
说罢,温酒便撤去结界,夺门而出,刚巧遇见担心温宁前来探望的魏无羡。
魏无羡道:“无忧?你怎么脸色这么严肃?”
“我……阿宁……”
“哦,你也看到了温宁的白瞳?可有问出什么?”
“没有。”
“也是,毕竟是人家的隐秘之事。温宁这孩子,也是可怜。”
温酒怕魏无羡在问点别的,她虽然和温情把话挑开了,于她而言依旧还是温氏家室,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于是连忙扯开话题:“……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给温宁送这个啊!我擅长画符,你知道的。温宁这情况,我给他画了个符,希望能保护他吧。我刚才还去找你了,想把这个东西给你,让你过来送给温宁,好让温情对你刮目相看。不过蓝忘机说你一回客栈就来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忒心急了!这样是吃不到热腾腾的嫩豆腐的。”
“魏无羡,你有病就去吃药!”
温酒甩开魏无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步流星离开。身后还传来魏无羡大大咧咧的声音:“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姻缘!这孩子,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
温酒心道:“你一个大男人帮我一个姑娘追个好姻缘,我还不如和蓝湛凑合过了呢,至少他长得好看!”
显然,魏无羡还没有练就一门读心术,不知道温酒心中所想。速战速决把给温宁准备的荷包送了出去,就匆匆忙忙跑下楼和温酒一块儿喝起酒来。
温酒被他烦的不胜其烦,抓起两坛子酒就回房间。抱着天子笑躺在床上,道:“蓝湛,这都不在云梦了,你就陪我喝一杯呗?”
“不喝。”
“不喝酒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啊!”
“喝酒误事。”
“那是你酒量不好,多练练就好了。”
“……”
“蓝湛,你说我的酒量怎么这么好啊,怎么喝都喝不醉。”
“……”
她没吃晚饭,喝得又凶,虽然称不上醉,但却上了劲儿,警惕下降了不少。
“蓝湛!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理理我呀!”
“……”
“……蓝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家里人有事情瞒着你,你怎么办啊。”
“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蓝湛你还是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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