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最终还是同意了和言冰云一块儿修改计划。但是计划太过复杂,费灿旁听了半天,觉得自己都已经成了蚊香眼。她决定不在边上妨碍他们,主动去给他们做宵夜。
范闲很不客气的点了一碗肉末豆角炸酱面。
言冰云最近的饮食太清淡,现在也有些饿了。费灿做主给他点了碗小馄饨,然后就去了厨房。
费灿一走言冰云就开了口:“你在绕圈子,为了支开她。”
范闲丝毫不觉得意外:“你听出来了,不也没告诉她。”
“我不想她牵扯太多。”
“我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沈重我答应了要处理,我就一定要做到。毕竟也是为了救你做的交易,请你理解一二。所以我打算利用沈婉儿对你的一片痴心。”
言冰云面无表情:“我说过了……”
“我知道,我知道!”范闲打断言冰云:“我知道你一心都在我师妹身上。我也没让你做什么。只是让利用这一点而已。”
“……那也没什么不是费灿不能听的。”
范闲笑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站在我师妹的角度,她是半点都不想和沈婉儿再有什么的。所以,别说出去。不过看你这副冷漠的毫不相干的样子,也是不想在我师妹面前提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无情还是说你专情了。沈重让你活着出来,还真的是公私分明啊。啧啧……不说这个了,现在来说说让沈重开口的问题。你觉得可能吗?你也说了长公主的这笔钱可能是用来养了私兵。这就等于说我们庆国境内有一个巨大的隐患,沈重不偷着乐就算仁慈了。”
言冰云当然知道这一点,就像他死也不会说出半点消息一样,沈重也不会。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范闲摸了摸下巴:“我在想这两件事情能不能相辅相成。”
“不可能,即便你扳倒了沈重,沈重也不会为了自己东山再起而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于他而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我知道,和你一样。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是,”范闲露出了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小言公子,你们这样的是少数的。我们这样的才是多数的。寡不敌众就是我想要的局面。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大庆的内库能在上京城内开的如此堂而皇之。”
“自然是利欲熏心了。上下打点的油水,自然有人喜欢。”言冰云冷笑了一声,但又明白了范闲的意思:“你是想利用大家的贪欲?”
“正是!虽说是士农工商,商贾之道排在最末让人瞧不起。但是没有人不喜欢钱。唯独沈重。”
“且不说要如何让他们相信你居然愿意和他们做交易。单说沈重如今是太后宠臣,一人本就可以抵挡满朝文武。就算手底下的人都想捞好处,但是太后离不开沈重,那他就倒不了。”
顿了顿,对上京派系了如指掌的言冰云勾起了嘴角:“除非,你能说服上杉虎。”
范闲拍手称赞:“小言公子才思敏捷,佩服佩服。也难怪沈重这么没风度死活都不愿意放人。”
“范大人才是好计谋,环环相扣,言某佩服。”
“好说,这样的话以后可以多说。”
“范大人还是等明日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范闲“嘿”了一声:“你这人真是扫兴,也就我师妹被你骗了。”
言冰云全当自己没听见这句话。但是,在范闲嚷嚷着要去厨房看看自己的面好没好的时候,他又叫住了他:“范大人!”
“干嘛呀?你还要讨论不成?咱们的计划成不成,还要看明天呢!”
言冰云站了起来:“是私事。你与费灿,可是旧相识?”
范闲站直了身子,一脸猥琐:“吃醋啦?”
言冰云上下扫了他一眼:“并未。只是……费灿说,你绝不会害她,我感到好奇而已。”
范闲翻了个白眼:“做个正常人不行吗,小言公子,谁没事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
“范大人误会了,言某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迄今为止,费灿如此评价过的,只有三个人,费老,我,还有你。费灿虽然单纯,但是绝不缺警惕,也从不轻信一个人。故而,有些好奇。”
“所以……还是吃醋呗。你和她一起长大才获此殊荣,而我认识三个月就与她互为知己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范闲笑的乖张:“有些缘分就是如此微妙。小言公子,还望海涵。”
言冰云面色一沉,却是笑了笑:“范兄言重了。费灿既然引你为知己,言某定然也会以礼相待。再说那日也承蒙范兄解围,言某铭记在心。他日回京都,若是林郡主问起圣女,言某也自当扶范兄一把。”
!!!!!
“你威胁我!玩阴的!”
言冰云微微挑眉,意思是你奈我何。
范闲气的想骂人。
尤其是当费灿端着他们的宵夜进来的时候。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炸酱面,而是一碗热腾腾的狗粮。
翌日,费灿一大早过来给言冰云换药,顺便和她一起等外出公干的范闲回来。然而回来的范闲脸色不大好。
而且是相当不好。并且受了伤。
费灿赶忙放下之前答应范闲的他想吃的小酥肉给他处理伤口,顺便问他怎么了。
在一旁的言冰云惯性思维的问了一句:“失败了?”
范闲难得没有和言冰云呛回去,只趴在那里,脸色阴沉的可怕。等伤口处理好,他才开口问他们:“陈萍萍如果要布一个局,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在收拾药的费灿浑身一颤,失手打翻了一瓶药。
言冰云看在心里,却并没有当场戳穿,而是问范闲:“你为何问这个。”
“回答我。”范闲看起来很急切。
但是言冰云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也在留意费灿。
这个问题是妄图掩饰自己的费灿回答的:“取决于他想布一个什么样的局。对什么人布局。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时机。”
范闲对这个答案似乎很认可:“是啊,他确实很有耐心……鉴查院内,和我同龄的有几人?”
话题跳的有点快。
费灿和言冰云对视了一眼,都不是很明白怎么忽然问这个了。但是言冰云还是回答了他:“鉴查院从小培养心腹,数不胜数。例如……我与你便是同龄。”
“你?!”范闲不可置信,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然后问费灿:“他没开玩笑。”
“没有啊,你们俩都比我大一岁,没毛病啊。怎么了?”
“……你……”范闲顿了顿,又改成问费灿:“他和他爹关系怎么样!!!”
言冰云越发觉得荒谬了:“这又是什么问题。”
范闲没理他,继续问费灿:“你可见过他的母亲?”
“范闲!”这回言冰云是被气到了。
“回答我!就当我好奇!”
费灿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在言冰云的默许下,扯过了范闲轻声说:“言冰云的爹,自小对他及其严苛,都是交给各位先生教养的。母亲……是难产,所以他从未见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范闲没有回答,却是冷笑了几声:“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从一开始,你来上京就根本不单单是革职查办。”
言冰云很意外范闲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但是他还是很诚实:“当然,是为了国战情报。”
“是吗?”范闲冷笑:“陈萍萍当真下了一把好棋,一把玩弄人心的好棋。好一个鉴查院陈萍萍,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畏惧一个人。”
费灿的脸色都变了,在之后的对话,她没有再开口。
倒是范闲,忽然拉着他们俩说要结党。
他现在真心实意的想查出走私案,并且把功劳都给言冰云,为的是要把言冰云推上一处主办的位置。而费灿,是他看好的三处主办。至于费灿是不是条咸鱼没关系,他可以安插人手替费灿管。
言冰云神色不变:“院长待你如子侄,而你却要反抗院长?为何?”
“子侄?”范闲露出了淡漠的神色:“我本也如此以为。可如今却发现,不过我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你我皆是棋子,你就不想反抗吗?”
言冰云眼眸颤了一下,却并没有答应他。
入夜之后,费灿去找了范闲。给他拿了晚饭。
看见费灿,范闲倒也很配合,主动起身,拿过了筷子,吃到了半饱之后,开口:“肖恩和我说的是我娘的一点事情。但是言冰云是肖恩的孙子。”
!!!!!
“Excuse me?”
“你没听错,言冰云是肖恩的孙子。”
“不是,你就晚吃了半小时的饭,你就饿傻了啊?”
范闲翻了个白眼,把肖恩误以为自己是他孙子的事情告诉了费灿:“所以,这个孙子,是言冰云。”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在骂人?”
“……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但是这不可能。言若海和我再三保证的,言冰云是亲生的。言冰云被抓的时候,言若海的反应是真情流露。而且来之前我还问了,他还和我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他扛着,如果是假的,这戏有点过了吧?再说了,虽然他爹父爱如山体滑坡,但是如果只是一枚棋子,言若海对我这么好做什么?让我抄什么家规,言冰云又凭什么上族谱!直接说成是外室生的,说不定他为了得到言若海的认可,还能更拼命一点。”
范闲也愣了一下:“那,那为什么非要是言冰云?从滕梓荆开始就是个局。”
“你不也说了,陈萍萍布的局是想你从肖恩嘴里知道神庙的秘密。所以,必定是要有这么一出的。那如果随便是个谁,北齐未必会提出换人啊,又不是谁都能换得动肖恩的。言冰云毕竟是言若海的儿子,独苗苗。世家子弟,也是有舆论压力的。所以,只有他,北齐才会有这样的打算。”
范闲“哦”了一声:“那是我想多了?陈萍萍没这个意思?那为什么是滕梓荆啊?”
两个人坐在床尾的地上,靠着床尾,磕指甲思考。
费灿忽然舔了舔嘴角:“……如果是为了算计言冰云,四处随便谁都行。只要你亮出了提司腰牌,只要不是六处的那帮杀人机器都会住手。但如果一定是滕梓荆的话……范闲,陈萍萍算计的是你。因为滕梓荆他一心都想离开鉴查院和妻儿团聚。所以这个任务给他……”
“他一定会和我提出假死的条件,但是为了妻儿的下落,他不得不找我,因为我是提司。而王启年恰好就是一处的文书,我不得不去找他。环环相扣,依旧是好计谋,好算计。”
作为同样被算计的费灿由衷的体会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范闲被算计是因为他母亲,她被算计是因为她男人。
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或者说,范闲比她惨。因为她好歹一直对陈萍萍有所保留,但范闲是真的觉得陈萍萍人挺好的。
她叹了口气,非常豪气地伸手揽过了范闲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范闲相当配合的把头靠在了她家小师妹的小肩膀上。
但是他问了一个煞风景的问题:“神庙和你,你说言冰云会怎么选择?”
费灿依旧保持着大爷坐姿,想了想回答:“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言冰云如果想知道神庙的话,一定不是私欲,而只是为了庆国。那我不知道其实也不影响庆国的安危。只要不影响庆国的安定,那对言冰云来说就不存在二选一啦。左右我都是一条咸鱼,也没什么本事干什么大事情,翻不了天的。所以也没什么机会让言冰云感受一把大义灭亲的。”
范闲笑了一声:“头一回听见这么夸自己的。不过你倒是相信他。”
“当然。”
费灿巧笑嫣然。
但是下一秒她就浑身僵硬了,因为言冰云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站在距离门口一点距离的地方。看这个角度和位置,显然是刚刚好可以看见她和范闲就顿在原地了的。
范闲自然感觉到了费灿的僵硬,也看见了言冰云,有点这几天被塞狗粮大仇得报的感觉:“你觉着,他信你吗?”
“你妹!”费灿一巴掌糊上了范闲的脸,把他推了出去,跳了起来,冲了出去,嘴里嚷嚷着“我可以解释!!!!”
言冰云转身就走。
费灿像小鹌鹑一样跟着言冰云回的房间。
对方一如既往挺直腰板跪坐在坐垫上,费灿厚着脸皮双手搭载言冰云的手臂上,企图通过卖萌来表忠心。
“刚刚是个意外。我发誓绝对没有别的举动了。我就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冰云垂眸扫了她一眼。费灿的小脸皱得越发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小言哥哥~”
言冰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做错事情的是她,她倒好先装起可怜了。
“范闲可是和你说了什么?”他决定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问了别的。
说起这个,费灿又是浑身一僵。但是,老老实实把范闲刚刚和自己说的关于言冰云的揣测都说了。并把这个当作了肖恩死前的全部内容。
“荒谬!”这是言冰云听完以后的点评。
“是是是,我已经严肃地批评过他了。”费灿极其谄媚,伸手给言冰云捏肩膀。
言冰云侧了侧脸,问她:“你就没有怀疑过?”
这是道送命题啊!因为她之前还真的怀疑过,她甚至还问过言若海。但是言若海已经给了她定心丸了。而且,现在她冷静了,也反应过来了,当年肖恩这件事情里,费介也在,如果言冰云真的是抱回来的,费介对言冰云的态度就不是这样子的了。也不会放她来北齐了。
但是现在,她还需要哄一哄自己的男朋友:“是或者不是,你还是你啊。只要是你,都好。”
言冰云垂眸,握住了费灿的左手,示意她看看这镯子。
在费灿莫名其妙的眼神下解释道:“这镯子,是言家长媳代代相传的。”
费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
“Nani!!!!”
费灿的不知情在言冰云的预料之中,但是费灿喊的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有点不明白。
这个时候,费灿也没空和他解释,而是病急乱投医地问他:“这不是老费给的吗?”
“应该是父亲去提亲时,让费老转交的吧。”
费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没看错?”
言冰云不答反问:“你不喜欢?”
费灿噎了一下:“不是,这不是喜不喜欢,这是……我这是被卖了还在帮你数钱??”
言冰云好整以暇:“数清楚了,还是你的。”
忽然间被撩了一下的费灿缩了一下:“我怀疑你是个假的言冰云。”
这种开玩笑的话出来了,就说明费灿已经消化了这件事情。于是言冰云问她:“君若无情你便休,那君若有情呢?”
费灿咬了咬下唇,想到了一句诗:“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说完之后,忽然意识到,这里没有牡丹亭这个典故,于是解释了一下:“此生不负,来世再续。”
“既如此,便是生死交付是吗?”
这话,瞧这像是一句情话,这个时候似乎也应该是一句情话,但是言冰云的眼神看起来太过于认真,反倒不像了。
诚如她和范闲说的,她和言冰云之间没什么大义灭亲的壮举。有的只是她的安危。
费灿忽然觉得言冰云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今天范闲说起陈萍萍是个玩弄人心的魔鬼的时候,她不受控制的失态了。但是就只是因为这这个?
言冰云摇了摇头:“从你回答我杀林珙者何人开始,我就猜到了。”
!!!!!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从来都喊‘院长’,从未唤过一声‘陈院长’。虽只是加了个姓氏,但是亲疏有别,立竿见影。后来你又说了你离京的时候,影子大人送了你一把匕首。影子大人向来不会离开……陈院长,除非是奉命行事。无论是陈院长亲至还是影子大人转达,都必定与你说了什么。与你说了不好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费灿点了点头,然后又注意到了什么:“你也改口了?”
言冰云没有正面回答,费灿也没有不依不饶,而是拿出了陈萍萍给他的毒药。把陈萍萍和自己说的,都告诉了言冰云。
言冰云握着那瓶药,眼神晦暗不明。他只猜到了陈萍萍强人所难了,却没有猜到陈萍萍会有如此打算。
“以后这些事情,不可瞒我,无论是谁。”
“我没有,我就是想等等。等你把京都的事情都理清楚了再说。”
言冰云伸手就弹了一下费灿的额头。费灿喊了句疼,言冰云回她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费灿这么做,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他好,想让他心无旁骛的理清楚京都的势力。毕竟纷乱之下,他离开三个月,便等同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费灿捂着额头问言冰云:“你打算怎么保护我啊?和范闲合作吗?”
言冰云略略蹙眉:“我怀疑另有隐情。他想让我成为一把刀,可拿刀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
“我们不了解陈院长,但是陈院长了解我们。你若是北上,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而我必定是要护住你的。可他还是让你来了。为的是让我知道?”
“……你是想说,陈萍萍是故意的?但是为什么呀?逗我玩吗?”
“或许是为了范闲?”
“昂??”
“范闲今日提出了结党,为的就是反抗陈院长。我若想护你,与他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费灿捋了一下这个人际关系,也知道了言冰云现在和陈萍萍也拉开了关系,没有以前这么尊敬了,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我不明白,陈萍萍怎么知道的范闲要反他?如果他知道,那他是吃错药了吗?给自己的对手找一个帮手?”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对方。”言冰云低头望向还是趴在他身旁看着他的费灿。从未有过的迷茫。因为他真的猜不透陈萍萍究竟想做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绝不会用费灿的命做赌注。
“我会与范闲合作,我也知道你信范闲,可刚刚我与你说的,切记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费灿凑近了言冰云问他。
言冰云想了想,回答:“若是陈院长真的不把他当作子侄而是一颗棋子,你若是说了,反倒影响他的判断。”
如果影响了范闲的判断,那就是等同于在自己脑袋上挂一把刀了。
费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的。但是又有点好奇:“那如果陈萍萍是故意的呢?”
“那便是激励范闲。陈院长既然选定了范闲做继承人,那便是对他的考验。可无论哪一种情况,于范闲而言,唯有成功夺权,才能算是真正的不当一颗棋子。”
费灿又问:“那你呢?陈萍萍的这一步,无论哪一点,你都是被算计了的。”
“我与范闲一样,唯有入棋局,方可破局。才可护你。你可信我?”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来北齐找你了。”
“那你可会介意我方才所言,过于不近人情?”
言冰云刚刚的分析,的确相当理性。并没有因为她所说的,就和范闲今天不知道听到了他老娘什么消息一样怒发冲冠。但是这也是她相信言冰云的一点。而且,也从侧面表明了,小言同学是真的有了自己的判断,思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变得盲目,就算是她也不行。
不过,既然他问了。费灿觉着他们也是在谈恋爱,那也可以有点情调。
“有一点点,不过……”费灿语调一变,抓着言冰云的肩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这样就好啦。”
言冰云看着费灿一副小猫偷腥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一点点是一个,那要是很多呢?”
“很多是什么……唔!”
经验不足,天赋也比不过言冰云的费灿被松开的时候,缩在对方怀里,连话都不敢讲。
言冰云哑着嗓警告她:“以后离范闲远一点,不然我也介意,而且是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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