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从梦中醒来, 听到的便是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天色还早,加上雨天,外面只露出些微晨光,林溪轻轻吐了口长气, 把刚才的梦境抛到脑后, 往身旁看去。
沈默在旁边睡得正香,林溪不忍吵醒他,轻轻翻了个身,可是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人终于轻轻动了动。
林溪一转身,便见沈默已经醒了,她立时就往对方那边靠了靠, “你醒了。”
沈默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往常他醒的时候,林溪还睡得正香。
林溪又往他那里凑近了一些,闻着沈默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 她忽然觉得安心不少, “没什么,做了个奇怪的梦。”
沈默低头看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来听听。”
林溪却不肯说,仰头轻啄了他两下,“本来记得的, 不过一看到你就全忘了。”
她这句话倒也不全是假话,起码她在沈默这里挨挨蹭蹭几下,刚才有些不安的情绪就全都消失了。
沈默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油嘴滑舌。”
林溪却不依,伸出手去咯吱沈默的腋窝。
她这一起身,青丝有一半都落在了沈默的脖颈上,偏她还不觉,咯吱沈默的时候,还挠了他好几下。
沈默一个没忍住,翻身把林溪压在了下面。
林溪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算算日期,这几日刚好是她的安全期,便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
沈默深吸口气,还在犹豫当中。
虽然前两次都没有中招,可是事有万一。
林溪等不到他的回答,索性主动出击,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沈默,可是却是时间最长的一次。
她的动作非常轻柔,让这个吻多了些缠绵悱恻。
可是过后沈默的动作却让她颇吃了些苦头,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早晨的男人撩不得啊!
事后,林溪依偎在沈默身侧,“再过两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沈默不答反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林溪道:“依着我的意思,当然是越迟越好了。不过要是回去的太迟,我怕挨骂。”
沈默轻轻笑道:“那倒是。”
林溪挠了他一下,“不许笑我。”
沈默抓住她那只作乱的左手,微微笑道:“不许趁火打劫。”
林溪的手被他抓住不能作乱,只好张着一张嘴乱咬,可是却被人以暴制暴。
过后,沈默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林溪把气喘匀方道:“你说是就是吧!”
转眼便到了放榜那天。
一大早,林溪就听见喜鹊在树上叽喳叽喳叫个不停,她虽然平时不信什么吉兆祥瑞之说,可是逢着放榜的日子听到这喜鹊的声音,只觉得格外好听,心里也觉得这是个好征兆。
几只喜鹊在院子里的树上叫了好半天才走,林溪用过早饭,有心想去亲自看榜,可是后来听底下人说每年放榜的时候榜单下面都会聚集好些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去了也得坐在马车等结果。
既然出去也是等,坐在家里也是等,林溪索性就在家里等,然后派了识字的秦大柱去看榜。
秦大柱走后,林溪又吩咐底下人早早把打赏的银子备好,如果真的有喜报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件事吩咐完,林溪就开始了无比熬人的等待,相比她的坐立难安,沈默倒是平静得很,林溪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时候,他还能静得下心看书。
林溪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越等越是忐忑不安,怎么秦大柱还没回来,早知道她应该亲自去的。
她在屋子里走了七八圈以后,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喧哗,林溪心头不由一阵狂跳,不等丫鬟掀起帘子就走了出去。
“恭喜奶奶,二少爷中了。”秦大柱被一群下人簇拥着走过来,一见到林溪便喜笑颜开,“二少爷中了。”
“真的?”林溪激动之下,语音还有些微颤,“二少爷真的中了?”
秦大柱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中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二少爷的名字就排在最前面,听人说这是解元。”
解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解元就是此次乡试的第一名,没想到沈默不仅中了,还考了个第一名回来。
这惊喜来的太快,太突然,林溪的心忽然狂跳个不停,连打赏都忘了,怔愣了一下,就抛下众人朝房里快步走去,一心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沈默。
沈默手里还执着书卷,林溪跑过来把他抱住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林溪在他耳边说了句,“恭喜沈解元,你中了。”
沈默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她不是说笑后,执书的手方才一顿,当初考完以后他猜到自己应该能中,就是不知道名次,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解元。
不过他性情较为内敛,心中虽有喜悦之情,可是面上却不像林溪那样兴高采烈。
林溪确实非常高兴和兴奋,敲锣打鼓的报子过来报喜时,林溪大手一挥,把喜钱由原来的五两银子提到了十两银子。
等第三拨报喜的人走后,林溪方才想起一件事,把秦大柱叫来跟前问道:“我大哥呢,他中了没有?”
秦大柱拍拍自己的脑袋,“之前忘了说了,林大少爷也中了,排在十几名。”
林溪还没遣人去陈家,门房那边已收了几个帖子,有住在附近的人家送来的,有其他新中的举人送来的。
内中尤以一张大红拜帖最为耀眼,是在这次乡试中排第二名的亚元虞炜送来的。
林溪之前听林湘提过,知道府城有个虞家,是当地的著姓大族,就是不知道这个叫虞炜的亚元是不是虞家的嫡系子孙。不过看这张精致的大红拜帖,就算不是虞家的嫡系子孙,家里应该也很殷实。
沈默虽不喜欢交际,可是也知道这一类的交际应酬必不可少,因此还是换了身衣裳,在前厅接待了这位亚元。
虞炜看上去比沈默大不了多少,他来之前原本还猜测解元的年纪怎么也应该比他大上几岁,没想到对方的年纪比他还轻,还生的这么丰神俊朗、面如美玉。
因此虞炜客套过后,便委婉的打听沈默可有妻室一事。
沈默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多谢虞兄关怀,不过我早已娶亲。”
虞炜脸上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家中尚有几个未出阁的妹妹,原本想着若是他没有定亲或是娶亲,还能试着联一下姻。没想到对方却早早娶了亲。
不过虞炜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替他惋惜,这样俊秀出彩的人物,要是将来得中进士,年少成名,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京中高门大户的女子,将来娶一个侯府出身的贵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运气好点,还能尚个公主什么的,将来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可惜,真是可惜。
不过虞炜惋惜归惋惜,但这到底是旁人的事,所以他只惋惜了一会儿,就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我听人说这次乡试的主考官还是许岱许老先生的亲戚,也不知将来我们能不能借着这位主考的关系,见一见许老先生。”
听说许老先生这几年已经不收徒弟了,可是哪怕见上一面也好呢!
沈默却并未像虞炜想象的那般有所动心,他面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淡淡道:“能见许老先生一面固然是最好,不过这事也强求不得。”
虞炜还没摸透沈默的性子,不知道他这么说到底是性子淡泊还是城府颇深,便接了一句,“沈兄说的也是。对了,放榜次日照例是要举行鹿鸣宴的,我听说巡抚大人也会到场。到时沈兄你要歌《鹿鸣》诗倒没什么,可怜我们这些人还要跳魁星舞。”
鹿鸣宴上由解元歌《鹿鸣》诗的惯例由来已久,对此,沈默只是淡淡一笑。
虞炜此来是来结交新科解元的,不过他为人乖觉,见沈默话不多,底下的下人们又进进出出,想是忙得很,因此两人没聊多久,虞炜便提出了告辞。
沈默把虞炜刚送走,又来了几个上门来结交解元的举人老爷。
这些举人老爷都是上两届中的举人,算是前辈,沈默也不能不见。
这一天就在忙着接待客人中度过,等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已是到了晚饭时分。
林溪想着沈默中午的时候就没好生吃饭,特地准备了一桌既丰盛又比较清淡的饭菜。
沈默刚一落座,林溪就给他盛了一碗酸笋鸡皮汤。
沈默抬头看向林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酸笋鸡皮汤应该是用来醒酒的吧!
林溪把汤递过去,“这汤特地是给你熬得。我听说明日要举行鹿鸣宴,既然是宴会,肯定少不了要喝酒。你先喝点这汤,也能提前解解酒。”
沈默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含了几分笑意道:“这算不算是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溪正色道:“那怎么能一样?我喝酒最多祸害祸害你,可你要是喝醉了,保不准招个蝶引个蜂的,我可不想家里多几张吃饭的嘴。”
沈默无奈的叹口气,“你当鹿鸣宴是什么呢,那里不会有歌姬舞女的。”
林溪道:“我不是说宴会,是说宴会过后,万一你回来的路上,偶遇个佳人什么的。”
林溪本来是随口一说,却未料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长空明月的地雷,么么哒!!!
桃花当然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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