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与自家姐妹、并武家姐妹在花厅里玩耍了好一会儿……
小汪氏那边派人过来请小娘子们回去用饭。
于是, 七八个小娘子又高高兴兴、叽叽喳喳地往回走。
午饭除了有专门宴客的菜肴如烧鸡、蒸鱼、糯米珍珠肉丸等等,厨下还按着小汪氏茹素的口味,做出了四五道素菜;其中就用惠氏送来的芽菜、木耳和圆茹做出的好几样菜式!
小汪氏试过, 赞不绝口!
叶蓁蓁也觉得那道煎豆腐焖圆茹极美味, 且素炒百合鲜木耳的味道又与平时吃到的泡发的干木耳不一样, 口感很嫩呀!
还有还有,那新鲜肥白的芽菜是最最好吃的!就直接用盐末腌一腌,上锅蒸熟了,出锅的时候淋点子香油……
可每吃上一口蒸芽菜, 都能吃到饱满鲜嫩的菜汁,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一顿饭……
叶家的女眷们尽吃素、武家的女眷们尽吃肉,但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
用过饭, 也该是惠氏告辞的时候了。
米氏奉命、带着叶蓁蓁和三娘子四娘子去送武家女眷至二门处……
惠氏抓紧时间拉住了叶蓁蓁:“蓁娘,那个……用热泉发菜的事儿,可真要多谢你, 日后咱们挣了钱、绝不会忘了你的好!如今婶子还要拉下老脸来求你……你可还有什么赚钱、做生意的法子?不受这冬冷夏热所限的!”
——快啊!快说你想在朱雀大街上开铺子啊!
惠氏心里疯狂叫嚣, 唯恐时间不够、来不及完成儿子交付的任务。
叶蓁蓁张了张嘴。
先前听武六娘说了那么一句,她已经有些心动。
这会子惠氏又郑重提起……
“这个, 我倒是有个想法, 可是……”叶蓁蓁有些为难。
于朱雀大街上往来之人、非富即贵,要真能在那儿开铺子做生意, 肯定能赚到钱!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惠氏大喜,心想原来蓁娘真想开铺子?这小娘子也太厉害了吧?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她儿更厉害, 竟提前晓得蓁娘想在朱雀大街上开铺子,所以火急火燎的临时去买铺子了!
叶蓁蓁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可是我、我手头……没那么多钱。”
惠氏乐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啊,只管和婶子说!对了蓁娘啊,你想开个什么铺子、还差多少钱?”
“前几日使人去朱雀大街上问过一家铺子,可一个月要三十七两银子的租子呢……”叶蓁蓁愁道:“我以前也没开过铺子,什么也不懂……”
说着,她快速地和惠氏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
惠氏连连点头。
嗯,虽然不太懂,但这事儿只要有了二郎的掺乎,肯定能赚钱!
惠氏如是想道。
那边米氏回过头来、冲着惠氏与叶蓁蓁的方向说道:“她武家婶子,马车已到了!”
惠氏只得匆匆对叶蓁蓁说道:“蓁娘莫急,这事儿啊包在婶子身上!过几日我再来府上和你细说,你啊,只管把那开铺子的事儿想清楚了……现在离过年还有个把月、咱们争取在年前把铺子开起来,怎么也要赚上一笔!”
说着,见米氏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惠氏急忙上前,还回头朝叶蓁蓁笑了笑。
叶蓁蓁也笑了笑,把惠氏送到了二门外。
武家女眷坐着马车离开了。
想了想,叶蓁蓁先去前院的书房那儿看了看祖翁,这才又回了小汪氏那儿。
崔氏正在小汪氏跟前听命——
“……她武家婶子送来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即便有银钱也难买到。你赶紧的分一些出来,给隔壁樊家、汪家、你娘家、米家和一应老亲们家里都送些去!罗家就不必了,只拣点儿送去西院罢!剩下的让冻在冰库里,好歹也能再吃上几天。”
崔氏领命办事儿去了。
小汪氏见了叶蓁蓁,笑道:“做什么还来?赶紧回屋里歇午觉去啊!不歇觉、你娘又要啰嗦你不长个子!”
叶蓁蓁抿着嘴儿笑:“我来传话的!”
小汪氏一怔。
“传祖翁的话!”叶蓁蓁嘻嘻笑,“祖翁说,午饭有一道芽菜极好,若是还有,夜里他回来用晚膳。”
小汪氏陷入了怔忡。
叶蓁蓁笑道:“好了祖母、我传完话了,这就回屋去……祖母也歇着罢!”
小汪氏淡淡一笑。
= =
下午叶蓁蓁歇过午觉,寄姐儿过来禀报,说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魏氏下了帖子过来,邀请崔氏与叶蓁蓁在腊八节那天过去吃甜酒。
叶蓁蓁大感诧异。
——来真的啊,这么郑重?!
按着大梁国的习俗,不光这婚宴分嫁女酒、与娶妇酒;就连生了孩子、也是婆家娘家分头庆贺。
媳妇儿生下孩子以后满了二十天,娘家人会带着补身子的各类补品去看望产妇,俗称“吃甜酒”。婆家人只负责办酒席给娘家人吃、却不参加。
等到了孩儿满月时,则由婆家一手操办弥月酒,娘家人是不出席的。
当然,到孩儿满了百日要举办抓周宴、周岁宴的时候,那就是婆家娘家人都要一块儿大操大办的喜事了。
可就像先前叶蓁蓁和娘亲讨论的那样……
崔氏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萧宗潜的远房亲戚,与他媳妇儿魏氏实在扯不上关系。
那为什么……萧宗潜三番五次地要请崔氏去榆国公府吃甜酒?甚至于还郑重其事的下个帖子请她们去?
他们很怕她们不去???
叶蓁蓁陷入了沉思。
崔氏办完了小汪氏指派的差事,回来了。
看着榆国府下过来的帖子,母女俩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哪一出?”叶蓁蓁忍不住问她娘。
崔氏沉吟片刻,不答反问:“你还记得萧六郎么?”
叶蓁蓁摇头。
实在是……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崔氏斟酌道:“宗潜头一回来咱们府上的时候,就提起他家的六郎……你是不知道,先前我隐约听说,六郎是宁王的伴读……去年秋天的时候,皇上带着宁王去西山狩猎,宁王遇上了熊瞎子、是萧六郎拼死才救下来的!”
“所以……”说到这儿,崔氏看了叶蓁蓁一眼,继续说道,“好像萧六郎受了伤,还挺重的!我也问过宗潜,他说……六郎手脚倒无事,就面上受了伤,怕是……再无缘于仕途了。”
宁王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乃朱贵妃所出。
也不知为什么,宁王都已经及冠了、可皇上还没封他为太子;且经历过前世的叶蓁蓁知道,直到前世她死于喜堂之上,宁王也没被封为太子、更未娶妻……
这其中到底有何秘辛,是叶蓁蓁这样的闺阁小娘子所无法知道的。
即便是此时,她也完全不明白“萧六郎受了伤”与“榆国公府请她们去吃甜酒”有什么必然联系。
崔氏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女儿仍是一副懵懵懂懂不开窍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便用手指戳住她的脑门——
“所以啊,怕是宗潜替他弟弟萧六郎看上了你,想邀你过府去相看呢!”
叶蓁蓁被吓了一跳!
“啊?不要不要……那我可不去!”叶蓁蓁拼命摇头。
崔氏皱眉:“不去?”
“不去不去!”
“不想去榆国公府?”
“不想去不想去!”
“那你一定想去华恩候府了?”
叶蓁蓁呆住。
对哦,如今她一连收了两份帖子,一份华恩候府的、一份榆国公府的……都是邀请她腊八那日去府上做客。
而上一回她为了不见华恩候夫人、已经使过了装病这一招……
难道到了腊八,还要继续装病?
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宁乡伯府的五娘子是个病秧子?
这怎么行!
那……
两害相权取其轻?
去榆公府?
叶蓁蓁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娘亲,我不想去人家府上、被人家相看!”
崔氏也不愿意。
可是,家里得罪不起华恩候府、也得罪不起榆国公府!
而虽然华恩候府圣眷甚浓……但不管怎么说,崔氏与榆国公夫人也还算得上是堂姐妹,若榆国公夫人真为萧六郎相中了蓁蓁、崔氏也有底气拒绝。
再说了,萧家又不止萧六郎一个没说亲的,不还有萧七郎么?
萧七郎和叶蓁蓁的年纪更近、更合适呢!
“听我的,腊八那日,咱们就去榆国公府!”崔氏斩钉截铁地说道,“……放心,再怎么说,你也是咱家的长房嫡女,没有你祖翁祖母的同意、谁也不能轻易定下你的婚事。”
叶蓁蓁满心的不愿意。
可既然母亲都已经这么说了……
她也只能撅着嘴儿接受了。
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只要一说起她的婚事……
她脑子里就会闪过某人冷冰冰、又如利剑一般的凌厉雪亮眼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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