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萧六郎不满地说道。
昨天他帮了武二的忙、武二说要谢他……
他还以为是出去猎个兔子啥的。
——毕竟昨天朱正羽就是为了只兔子、才去为难武二的小娇娘嘛!
话又说回来……
这么冷的天还有兔子啊?
所以萧六郎还是挺期待的!
毕竟自从受伤以后, 他就再也没打过猎了,此时心儿痒痒、手儿也痒痒。
可是,从一大早天没亮就开始赶路, 到这会儿已经是辰时末了, 怎么还没到呢?
武霸图笑笑、并不回答他的话, 只是策马疾驰。
萧六郎纵马追上前去:“哎!你说啊……这都一连骑了两个时辰的马儿了,到底上哪儿去?”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武霸图道。
萧六郎:“那……什么时候才能到!”
武霸图依旧微微一笑,一句佛谒脱口而出:“以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故!”
萧六郎呆住。
以心生则种种法生, 心灭则种种法灭故?
他呆了半晌……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武霸图已经带领着几个伴当骑着马儿远远的去了。
萧六郎大急,催动着马儿疾驰追去。
一路上, 无论萧六郎怎么逼问、武霸图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一众人马不停蹄地走了许久,直到晌午时分, 众人终于赶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庄子旁。
萧六郎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看着周围, 恍然大悟、却又满眼的不敢置信。
武霸图微微一笑:“快去罢!今儿晚上你家不是还要摆筵席?算起来,大约你只能在这儿呆上半个时辰!”
萧六郎呆了半晌, 显然心乱如麻。
他伸出手、抚住了自己的面具, 喃喃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罢,咱们、咱们现在就走……趁她还没发现咱们……”
武霸图抱臂、皱着眉头看着他。
萧六郎低声说道:“以前她说……她配不上我, 如今我却……算了我不想耽误她,武二,咱走吧!”
武霸图点头, 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走,什么……”
他突然转头看向一旁,面露诧异。
萧六郎也跟着他、扭头一看……
什么也没有???
晚了!
武霸图已用双手按压住萧六郎的肩头,然后长腿一扫……
萧六郎摔倒在雪地里!
“武二,你……”
他又惊又怒!
只是,一语未了,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武霸图给扛了起来。
嗯,就像扛大米一样扛着。
“喂,武二!放我下来!”萧六郎面红耳赤地发现武霸图正扛着他、朝那小庄子走去???
“武二!武二……别这样,我都已经这样儿了,咱们别打扰她!”
萧六郎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软弱、一丝乞求。
武霸图坚决不为所动,大步流星的扛着萧六郎,走到了那围着简易篱笆的庄户人家。
走到园子旁,他直接把扛在肩头的萧六郎重重地扔进了篱笆之内,然后脚尖一挑,一团白雪顿时飞跃了起来,“砰”的一声砸在那庄户人家的门上。
“是谁——”
从屋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故人来访,何不敞扉一谈?”武霸图一边朗声说道、一边疾步朝一旁隐去。
他刚刚才跃下田梗——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
一个美貌小娘子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正在她家菜园子里扑楞着的……萧六郎。
虽形容狼狈,可是……
“六郎哥哥!”
那小娘子失声惊呼。
萧六郎几乎羞愤至死!
他在心里早把武霸图给骂了个半死!
可是、可是……
他又有什么脸面来见魏三娘?
萧六郎暗中揉了揉摔得痛得要死的屁股,站起身、准备跃出菜园子……
奈何刚才摔得太狠,这一下子没能跳起来,便又“砰”的一声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魏三娘连忙跑了过来:“六郎哥哥,你有没有事?”
她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萧六郎却把脸转到了一旁,不想让她看到他那戴了半拉子面具的脸。
他沉默着推开她、挣扎着自己起来了,然后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六郎哥哥,你、你等一下!”
说着,魏三娘匆匆朝着屋里跑去。
萧六郎不想等。
可是,他已有一年多不曾见过她……
这一年多来,让他日想夜想的,是她的容颜、她的声音!
如今她就在眼前,他真能……这么狠心转身就走?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正在警告他、要尽快离开;可他的腿、却已经很忠实地钉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
很快,魏三娘就从屋里跑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个大包袱:“六郎哥哥,这里头是我给你做的鞋,一共有四双……只来得及做这些了,还有些馒头,你拿着路上吃……”
萧六郎压根儿就没敢看她!
可是——
他鬼使神差地问道:“什么……什么来不及了?”
魏三娘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流下泪来:“六郎哥哥、我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萧六郎呆住。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想。
愣愣地转过头、垂眸、看到了……他日夜思想的人儿。
“你——瘦了许多。”他喃喃说道。
魏三娘含笑看着他:“六郎哥哥,多谢你还赶来再见我一面……”
她的容貌、并不像叶蓁蓁那般明艳动人,认真说起来,也只能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但萧六郎知道,她是个温柔和气的小娘子,爱笑、易哭,也容易被哄好;爱看书、爱下棋……大多数的喜好都和他一样。
相同的爱好、性情……
再加上打小儿一块长大,两人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长大了以后亦郎情妾意。
而此刻,她满含倾慕地看着他,也明明在笑……
可她的眼神里却饱含着悲伤、难过。
晶莹的泪珠迅速在她微红的眼眶里聚集,然后又一颗一颗溢出了眼眶。
萧六郎又惊又疑:“你——”
魏三娘突然大哭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大大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萧六郎的腰身:“六郎哥哥,我、我要嫁人了……”
萧六郎顿时如遭雷劈!
半晌,他才喃喃问道:“你、你要嫁人了?”
魏三娘不说话,只是俯在他怀里哭。
“我、我这就回去、让我娘去你家提亲……我这就去!”萧六郎心乱如麻地一把推开了魏三娘,急匆匆地欲往来时的路走去……
“站住!”魏三娘叫住了他,泫然欲泣地说道:“六郎哥哥,晚了!已经晚了……就算不被钦定、母亲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的!”
萧六郎当然知道为何双方家里的长辈都不会同意他俩的婚事。
——魏三娘是榆国公世子夫人魏氏的庶妹!
萧六郎是嫡子,所以魏三娘没资格做他的正妻;且萧家、魏家已经联了姻,若是萧家嫡子再娶个魏家的庶女为正妻、岂不贻笑大方?
但是……
“钦定?”萧六郎一字一句地问道。
魏三娘哭着点了点头:“姑母(魏贵嫔)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儿,(朱)贵妃说宁王已及冠,是该成家了。大约开春以后,皇上就会下旨选秀……可我们府上、如今适龄的未婚小娘子,独剩我一个,所以我是……虽未入选、已被记名。”
说着,她苦笑着说道:“要不是因为这样儿,母亲也不会开恩、让我和弟弟妹妹、并我娘一块儿回外祖母家来……说起来,自我出生到现在、十五年啦,还是头一回回外祖母家!”
萧六郎呆若木鸡。
魏三娘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又小小声说道:“六郎哥哥,你还得当心些……听我姑母的意思,除了我以外,仙娘姐姐和华恩候府的朱弱儿也已经被记了名……我身份不够,虽家里指望着、却也自知做不成宁王正妃,所以我猜……”
说到这儿,魏三娘一狠心、索性直说了!
“怕是宁王正妃的名份,不是落在仙娘姐姐的头上、就是朱弱儿中选!”魏三娘说道。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令萧六郎的脑子直发懵!
他紧紧地抱住魏三娘塞进他怀里的包袱,直到呼吸有些不畅。
而魏三娘恋恋不舍地盯着他的脸,泣道:“你原该知道我的心意,可你却……”说到这儿,看着他惨白的脸、她实在说不出责怪他的话,便泣道,“从今往后,六郎哥哥忘了我罢!”
说罢,她掩面痛哭、且转身就跑!
不过才走了三两步……
萧六郎扔了包袱,上前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了她:“三娘!是我对不住你……”
魏三娘顿时放声痛哭!
萧魏二人的对话,被躲在田梗下的武霸图给听了个一字不落!
他心头沉重——
但是,萧六郎也不能在这儿呆太久。
于是他捏了个雪团儿,拿捏着力度朝上抛去……
正好就落在萧六郎的脚边。
魏三娘受了惊吓,问道:“……是谁?”
“莫怕,是我的朋友。”萧六郎答道。
魏三娘一把推开了萧六郎、面儿红红,脑子却清醒了:“六郎哥哥,你、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难道你不是陪着婶子去了清河崔家?从那儿到我外祖母家、足有三百多里地呢!你……”
萧六郎心知,这全靠武霸图寻到了一条崎岖的近路、虽然路不太好走,但确实很快。
可是……
在听说她要另嫁的消息之后,萧六郎已经不知道这一路上的辛苦……到底为了什么!
是为了在她嫁人前、见到她最后一面?还是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向她提亲?
这时,魏三娘弯腰捡起了被他扔在一旁的包袱、将之重新塞回他的怀里,然后还重重地推了他两把:“走!六郎哥哥……你走!快走!今天就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呜呜呜你快走、走啊!”
说着,魏三娘便朝着那屋子跑去。
萧六郎怔怔地看着她一口气跑到屋门,打开门、进去、复又关上了门……
天地间安安静静的……
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良久——
一个明显被人捏过两把的雪块凭空飞起、又轻轻落在他的脚边。
萧六郎知道,这是武霸图在提醒着他……是时间该离开了。
他木然地转过身子,捧着魏三娘塞给他的那个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松软的雪地里,慢慢朝着隐匿着马匹的地方走去。
萧六郎并没有发现,他眼窝下挂着的眼泪已经结成了冰。
回程的路上,武霸图与萧六郎皆尽沉默。
对于萧六郎来说,他已经完全没了来时的懵懂与期待……一颗心儿如坠冰窟,仿佛整个人已化身冰雕,再无一丝生气。
而对于武霸图来说——
他已经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潜在危险!
虽不能肯定,但他绝无可能置蓁蓁于任何危险的境地!所以……
他心中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众人朝着来时的路、策马急奔。到了一处分岔路口时,武霸图叫停了众人。
他翻身下马,看到依旧骑在马上,但看起来已经痴傻、陷入了怔忡的萧六郎……不禁叹气。将骑在马上的萧六郎牵至远离伴当们的地方,以确保他二人的谈话不会被任何听到——
武霸图这才低声说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了,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我保你心想事成。”
萧六郎黯然摇头:“死结,解不开!”
“何至于死结?”武霸图低声问道,“甭管她是不是上记名,光是选秀……就有一万种法子能让魏三落选!且你想要娶她,虽她身份低了些,真要娶她也不是不能,你……”
萧六郎仍是摇头:“我太了解她了,她一定会去的……魏家到现在,只剩她和她亲妹子两个未说亲的小娘子,若她不去、岂不是轮到她那才九岁的妹妹?再一个,她幼弟也一直被打压!若她能入选,她娘就会有诰命,虽不能改变她弟弟妹妹的身份,但前程会好得多……”
武霸图盯着他:“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入选?然后嫁给宁王?宁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萧六郎面色惨白。
看着他颓然痛苦的模样儿,武霸图叹气:“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记着,只要圣旨没下、咱们就还有斡旋的余地!”
“我有急事要回京都,咱们就在这儿分手,我会派人给你带路、引着你回到清河府去。我办完了差事就赶回来,大抵明儿晌午就回……我不在的时候,还请你多多照拂叶五。”
说着,武霸图朝着萧六郎拱了拱手。
萧六郎机械化地还了个礼。
武霸图纵身上马,策马徐行。
走到了前头、他嘱咐了自己的伴当几句。当下,便有人留下、为萧六郎一众带路;其余的几人则跟着他,朝着京都方向徐行。
走了百十步,武霸图回首,仍见萧六郎呆呆地立于原地……
他摇头长叹一声,催马疾驰。
此处距离京都约五百里地,多为山路、崎岖难行;且走到了一半,还下起了暴雪!一众人在林间策马疾驰时、一位伴当的马儿不慎失蹄摔伤……
等到武霸图处理好一切、终于赶回到京都时,又因错过了时辰而被关在城门外。
他只好在城外等着,一人一马吃了一夜的北风……
第二天天亮时,城门刚开、他便火急火燎地冲进城内、径直去了宁乡伯府!
宁乡伯与小汪氏穿戴好应品官服,夫妇俩正准备出发呢!
——按规矩,年初一宫里自个儿贺新年;年初二是内臣、内命妇入宫庆贺;年初三是外臣、外命妇入宫庆祝新年……
此时小汪氏已上了马车,宁乡伯甚至都已经蹬上了马蹬子、只还差一步上马了!!!
宁乡伯准备趁这机会向皇上举荐武霸图,这会儿心里正默默背诵着昨夜里想好的说辞,却突然看到了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武霸图???
宁乡伯很是惊诧:“这大过年的,你打哪儿来,怎么这样一副尊容!可是有什么难处……”
“伯爷容禀!”武霸图朝着宁乡伯使了个眼色。
宁乡伯会意,领着武霸图又进了府里的角房、还把一众下人都赶走了。
武霸图这才俯耳过去、在宁乡伯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宁乡伯勃然变色!
“当真?”他失声惊呼。
武霸图道:“猜的……不过,就看伯爷怎么选了。”
宁乡伯心乱如麻。
半晌,他才来了句:“咱们、咱们自然是……不站边儿的!皇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
武霸图沉默不语。
宁乡伯毕竟上了年纪,见多识广。慌乱、亦是因为一时间没有料到。不过思考片刻,老人便有了主意,先是拍了拍武霸图的肩膀,然后说道:“好!好啊,得亏了你及时把这消息儿告诉了我,今儿我入宫见了皇上,也就知道要怎么说了!”
说着,老人又摸着胡子笑道:“也幸好今儿小五不在,跟着她娘去了外家!要不然……见了你这副样子啊,还不知道你上哪儿要饭去了呢,哈哈哈——”
武霸图微微一笑。
为了配合老人讲的笑话,他露出了局促而又赧然的表情。
宁乡伯又道:“你赶紧回去吧,好好打理自个儿,也好好温书,这一过年哪,距离春闱也就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可别让我丢脸啊!”
“小子谨遵伯爷的教诲!”武霸图立刻向他行礼。
目送着宁乡伯的车骑离开……
武霸图挠了挠头。
他雪夜疾行五百里,总算及时赶回了京城、将这最最紧要的消息报与宁乡伯听……
他本欲立刻纵马赶回清河府去、继续保护他的小娇娘。
可昨晚上吃了一夜北风,如今肚饿得紧?
于是武霸图便将马儿交与伴当带走,命其回去歇着,再换几个人来、随他赶回清河府去。
跟着,他独自一人走进了一家平时常去的酒楼,让称二斤清炖羊肉、并一大钵子的羊肉汤,再上十五个胡麻饼……
他饭量大,尤其爱吃羊肉和鸡。
要是敞开肚皮吃,他一顿能吃下四只大肥鸡!
那十五个胡麻饼么,其实是四个大汉的饭量,到他这儿……不过也就是能糊口罢了。
店小二与他相熟,当下就引了他去平时常坐着的二楼靠窗位置,然后很快就将一应物事送了来。
武霸图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清炖羊肉,然后拿过胡麻饼,撕碎、让蘸点儿羊肉汤,慢吞吞的吃。
——他得等换了班儿的伴当们牵了新马过来。
所以不着急。
慢悠悠地吃完第十一个胡麻饼……
武霸图眼里突然精光四射!
原来,有个伴当匆匆跑近这酒楼,抬起头、不露声色地冲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又迅速离开!
武霸图飞快地将手里的胡麻饼塞进嘴里、端起汤钵,将钵里的羊肉汤一饮而尽……
跟着,他将剩下的几个胡麻饼给塞进了怀里,又留了块小银锭在桌上,迅速起身离开。
方才那伴当用手势告诉他:
——雁鸣送了紧急消息儿出来,朱正羽去了玄武大街!
武霸图迅速赶到了玄武大街。
已有几个伴当守在这儿了。
见他来了,一个伴当上前,低声禀报:“郎君,雁鸣递回来的消息儿,朱正羽突然去了万锦客栈,跟他一块儿去的,还有一个人……”
“谁?”武霸图皱眉问道。
那伴当再三犹豫,说道:“是宁乡伯府里的……大娘子。”
武霸图一怔。
“人已经进去了?”他问。
伴当答道,“他和叶大娘子已经进去一刻钟了,雁鸣守在外头……想来是突发之事,是以雁鸣才来不及先通知咱们。直到朱正羽进去了,雁鸣才找机会报的信儿。”
“哪间房?”武霸图又问。
“天字鸿图房。”伴当答道。
武霸图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几个胡麻饼,递给了伴当,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万锦客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拿到了天字鸿图房楼下的房间,进入房间以后,他关上门、开始打量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把椅子搬上床,再踩上椅子,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将天花板上木制地板的缝隙给掏开……
异样儿的响动顿时传入他的耳中。
武霸图大为惊奇!
他虽没有经历过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懂得男女间的那点儿破事儿!
可是——
叶明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吧?
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呢?
武霸图皱眉等着……
直到那上头云歇雨收了,才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
“郎君,我……已是你的人了,从今往后,你可要……”
“哎——打住!我也问过你、是你自个儿愿意的,我可没逼你!”
“啊!郎君,你怎能如此狠心——我、我可是处子啊!”
“哼,你这样儿的女人啊,本世子见得多了!好吧,等以后我的正妻过了门,再抬你过门做妾罢!”
“做妾?我堂堂伯府嫡女,岂能为妾?”
“贾二娘也是嫡女、不一样是我的妾?你哪点儿比她强?”
“这……好歹我祖翁还活着,我们家就还是伯府!”
“那这样吧,娶你为正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就凭你这样貌,配我堂堂华恩候世子?你不心虚?”
“你、你什么意思?”
“让叶五娘做媵妾、你俩一块儿嫁来的!当然了你是姐姐、所以你是正妻。”
“这……”
“这什么?给你脸让你做妻,你还不肯?难道想和贾二娘一样、做妾?”
“不……她也是嫡女,怎好与人为妾!”
“我教你一招,包她不想做妾都不行!”
“啊……郎君请讲。”
“再过几日就不是上元节吗?你把她骗出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是……嘿嘿嘿嘿只要她失了身,还有得选?”
“这……”叶明珠显然犹豫了。
“好了,你自个儿想清楚吧!你想做妻还是做妾……就看你自个儿的了!我走了!”
“郎君——”
从上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穿靴子?然后走动?再然后推门、关门离去???
接下来,便是叶明珠嘤嘤哭泣的声音。
她甚至还在小小声地咒骂着叶蓁蓁,阴狠毒辣!
躲在楼下房里听墙角的武霸图被气得半死!
他克制隐忍了许久,才总算是没把这客栈当场拆了……
哼,真是奸夫淫|妇!无耻至极!!!
武霸图气冲冲地离开了这屋子。
外头的伴当迎了上来,“郎君,朱正羽已经带着雁鸣走了。小的隐约听到朱正羽在骂人,好像说‘白痴,蠢成这样儿也没得救了’……也不知在骂谁。”
武霸图回过头看了一眼万锦客栈……
原本他还觉得,罗氏与叶明珠虽然讨嫌,毕竟是蓁蓁的亲戚,他要是做得太过……就怕日后蓁蓁知道了会不高兴。
所以也就打算着不出手、只等着开春以后刑部过问罗家大舅的事儿,把这一千两御赐黄金的下落顺势抖出来就成。
甚至武霸图还做好了捞人的准备。
——也是看在蓁蓁的面子上!
可现在看来……
叶明珠居然这么恶毒???
哼,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霸图冷笑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祖国妈妈过生日啦^_^
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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