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青若是发现户薄不在房中怎么办?下官都是靠着它活到今天,他唯恐害死我后别人将户薄递上去才迟迟没有下手。”邱岁北熬了几晚写好户薄递给宝玉,身形削瘦不少。
“大人,要不然您找机会先走,我金戈跟他们拼了!”金戈双目瞪的溜圆,怒火涌上头,眼睛赤红。谁想动他发小一下,他绝不会放过那人。正巧间,外头电闪雷鸣,金戈死死握住刀柄,恨不得马上就剁掉赵非青的脑袋。
“陆大人已经动身,后半夜就能到。”扫红送信时特意替张梁遮掩,让赵非青以为贾宝玉仅是求助陆顺,而非面冷心硬的太子。宝玉思酌着,两指捏着濡白铃铛杯,小抿一口京中带来的药菊茶,思路无以伦比的清晰。
他的书信中假装自己病重,希望借知府上的大夫一用。陆顺最是会投机取巧的,为了讨好贾自己他一定会亲自前来慰问。到时候一把扣住他不放,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只要他不被赵非青勾结就好。他们在河源县关系往来多年,说不准赵非青有他的把柄,两人一联手,贾宝玉都可以想象自己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再去泡一壶药菊,本官要细细的看这本真户薄。”贾宝玉掀开袍子坐到案前,跟金戈说:“你先休息,若明日有人问本官为何闭门不出,就还是说本官年少贪玩,折腾坏底子,天一冷就犯心口疼的毛病,这几日需要静养。”
“欸。”
“等等,待叫人取些药菊给你回去泡水,最是清心的。暴怒之下必有重症,你勤泡点降降火。”宝玉不知想到什么,莞尔一笑。
“大人,您怎么还笑的出来!下官都要被活活气死了!”金戈似乎生宝玉的气了,跺脚就走出门连茶都没要。
“他从下脾气就火爆,还望大人海涵。下官替他跟您赔个不是。”邱岁北担心贾宝玉责怪,却听宝玉问:“你们认识多少年?”
“到下月初七整整二十年。”邱岁北今年刚二十七,平日从不作天作地,他比金戈大上三岁,金戈今年二十四,依旧显得比邱岁北大。
“你们这般要好,本官着实羡慕。”贾宝玉再次莞尔笑着,“真是一对儿好竹马,一动一静相辅相成。”
金戈性格过于直白火爆,到如今安然无恙没死在赵非青手中,少不了邱岁北从中周旋。
两人说完这些,宝玉就开始正是看户薄,有不明之处当下一问一答,熬到后半夜四更天,茗烟在门外道:“陆顺来了。”
宝玉与邱岁北两人相视一笑,道:“金戈可以动手了。”
陆顺最是莫名其妙的,明明来河源探病,不料被人套个饲料口袋抢掳了去。外面还有不少流离失所的饥民像是睁眼瞎,谁都不出手搭救自己。
十一月的夜,陆顺鼻子上都是汗珠,口中不断告饶:“还请壮士放过我吧,我就是路过的,身子羸弱有病没二两肉,真的吃不得啊!你要饿急了,可以随我走,我带你们回我府上要多少肉给多少肉,要多少银两给多少银两!是不是还没有过冬的棉服,我都给你们准备着!壮士啊,您说话啊壮士,饶命啊!”
也难怪陆顺以为自己被饿绿眼的饥民掳走,在宝玉没来河源当差前,赵非青才不管普通百姓死活扣着赈灾粮食不放,饿急眼的甚至发生过两起易子而食的案子!宝玉来后,又是放粮又是许冬衣的,再明令禁止这种案件发生,敲锣打鼓的挨家挨户通告才好了。
陆顺绝望至极,脚心一绷一疼,嗐,居然被吓抽筋了。等到掳人的噗通一把把扛在肩上的口袋丢在地上,陆顺话都说不利索,两条腿抖的跟大蛤.蟆般,吓的几乎失禁。他双手被束在身后,感觉自己靠在柴火边,心念:完了完了,这歹人居然想活烤了我吃。
“陆大人可好?”宝玉露出一排小白牙,俩酒窝笑的灿烂,着赤金大红二色绸缎,里面套着圆领暗纹袍。外头披着缎绣吉祥如意大红斗篷,笑起来鹅蛋脸粉红,颇有些稚气。
“贾大人救我?”不对,陆顺晃悠着倚着柴火,不可置信地问:“不是缠绵床榻病重么?如何出现在这里?”
“下官先赔个不是,请知府大人在这里委屈几日。”
“贾宝玉你到底要做什么?!”陆顺挣扎着起身妄想扑倒贾宝玉,茗烟一脚狠卷过去,陆顺踉跄着狗啃屎般脸朝地摔倒柴火上,好不容易不抽筋的脚又抽痛起来。
“还借大人知府令牌一用。”贾宝玉一个眼神,茗烟上前搜身,没两下就从他衣襟里掏出知府令牌。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我若是不听话,你完全可以告知太子!咱们是一处玩的人,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陆顺龇牙咧嘴的用脚顶在地上缓解抽筋疼痛,嘴巴不望忽悠。
“我想做什么?”贾宝玉板下脸,冷笑着上下打量陆顺,冷冷道:“自然是活剥了你们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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