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灯光是昏黄的,那灯盏就像是西欧古时贵族使用的, 暗金色古朴而华贵, 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有年代感。
苏婳并没有注意到, 那烛火无论烧了多久, 都没有丝毫变化。
昏黄烛火无风自跃,黄色的火焰间偶尔窜出一丝不明显的深红,像是古时候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烈焰鸟身上的羽翼一般。
黑裙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高贵姿态的黑猫,白莹莹的玉指嫩生生的,轻轻为慵懒的黑猫顺毛。
她轻轻的步伐走在布满诡异壁画的走廊,四周静悄悄的, 桑德拉不在她的身旁, 也没有一位女佣出现过, 苏婳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脚踩在地毯上轻巧低沉的声音。
苏婳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猫,她只觉得这整个空间都是冰冷的,只有白白是温暖的。
阿德莱特陡然被少女抱紧, 软软的脑袋被闷进了少女柔软馨香的胸口。
阿德莱特:脸红充血。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等他破了诅咒他一定要杀了她!!
苏婳感到了怀里的小猫细微的挣扎,她轻轻捏了捏他的尾巴, 声音又软又甜:“白白,你好暖和。”
阿德莱特只感觉被少女的手轻轻抓住了敏·感的尾巴,浑身都有些炸毛, 身体莫名软了软,有一种又愉悦又酥麻的奇异的感觉,他忍不住想骂人,吐出的声音却又软又娇:“喵呜~”
阿德莱特:???
不不, 这不是我,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阿德莱特装死的闭上眼睛,浑身僵硬,可爱的猫脸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苏婳看他可爱极了,忍不住凑近他毛茸茸的背部。
深深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
阿德莱特:!!!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欺猫太甚!!
苏婳一脸满足,阿德莱特只觉得浑身被少女弄的软绵绵的,如果能看清他的脸,估计已经红成番茄了。
苏婳走向前方的一扇玄色的门,她突发奇想,轻轻问了一句:“白白,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阿德莱特觉得他有必要让这个没常识的女人知道他是个铁骨铮铮男子汉!
苏婳继续道:“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那我问,你是哪个自己应一声好啦。”
阿德莱特喵呜了一声,小猫垫轻轻抬了抬,表示赞同。
苏婳捧着他问道:“我觉得你像女孩子。”
阿德莱特:“喵呜!”呸,我哪像女人了??
苏婳继续试探问道:“男孩子?”
阿德莱特:“喵喵喵!”对,没错,我不仅是男人,还是个帅炸的男人。膜拜吧,愚蠢的女人。
阿德莱特幻想着解除诅咒之后眼前这个蠢女人对他露出的崇拜喜爱的神情。
嗯,很爽。
到时候他才不会答应她的求爱,他!要!狠!狠!的!拒!绝!她!
超凶的那种。
女孩子露出了然的眼神,笑眯眯的对他道:“果然是女孩子啊,难怪这么可爱呢。”
她浑然忘记了身处古堡的恐惧了,只觉得白白真的好可爱啊。
阿德莱特:???
等等,她在说什么?
苏婳轻轻为他顺毛,一边拿起金钥匙去开门一边道:“我问你是女孩子的时候你喊了一声,男孩子你喊了三声。”
“果然是个娇软的女孩子,真好啊。”
阿德莱特一张猫脸都僵了。
他突然记起来这个女人似乎问的是,是男孩子应一声······
阿德莱特简直生无可恋。
今天一天他受的气简直比他一年的还多。
关键是他骂人家人家还听不懂。
气都没处撒。
简直过分分。
苏婳打开了玄色的大门,将金钥匙收好,她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景象让她更清晰的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吧。
整个房间很大,比会堂还大,满地的金币、宝石、金色银色的器具,多的堆成了山一样。
房间点着昏黄的灯,远远看过去,整个房间都在发光,金灿灿的无比亮眼。
财大气粗估计都不带这样的。
苏婳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金子。
阿德莱特还在生闷气,以为苏婳是看呆了,心中暗暗唾弃她俗气。
等他解除了诅咒,他非得带着她去自己的宝库看看,什么才叫有钱。
安格斯只会这一套,没意思。
苏婳只是看了一眼金币海中矗立着的一尊雕像。
那是一座两米多高的雕像,半人半蛇的模样,上半身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的模样,看得出雕刻者用心的程度,男人的轮廓完美到令人窒息,黄金的侧脸俊朗无双。
苏婳想,即使是传说中的路西菲尔、光辉的晨星应该也不过如此了吧。
苏婳并未将眼前的黄金当做真实存在,她甚至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房间,将门锁住,便离开了。
阿德莱特缩在少女的怀中,软软的尾巴微微甩动,一副惬意的模样。
苏婳不知道安格斯公爵让自己看这些有什么意思,她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兴趣。
打开的第二扇门中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玩偶,等人高的,半人高的,还有迷你的小人偶。
人偶做的很精致,她们甚至可以自动跳舞旋转,手脚灵活,看起来宛如真人一般的。
如果是女孩子,很可能会喜欢这样精致的人偶。
苏婳盯着等人高的人偶看了看,莫名的心底发毛。
满屋子的人偶,铺天盖地的纠缠在一起,实在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乱葬岗的既视感。
她没敢多看,转身便走出了屋子。
她没注意到的是,怀里的小猫雅黄色的眼珠中倒映着一幅堪称血腥变态的画卷。
那些人偶一个个都是被碎尸的人类,他们被特殊的药品浸泡后用细长的丝线串连起身体的骨架,半空中悬挂着许多腐臭的骷髅,骷髅的腐黄的眼窝还钻出蛆虫,这些骷髅操纵着僵硬的人偶舞动身体。
苏婳看不到这些,只是直觉告诉她要走开。
阿德莱特软软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无法明白安格斯公爵的恶趣味。
明明拥有禁忌的魔法,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类的药品呢。
真是脏死了。
苏婳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打开了第三扇门。
第三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苏婳想想了想,鼓足勇气踏进去。
桑德拉曾经说过,古堡中不会有什么伤害她的。
她虽然和桑德拉没有什么交情,但他愿意在她受惊的时候安慰她,说明他应该不会害她的。
苏婳确实很弱小,但同时的,她能够知道谁可以接近,谁需要远离。
可她也不清楚,掩盖恶意,对于桑德拉来说有多么简单。
苏婳走进了第三扇门才恍然发现,房间里面其实是有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外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灯光不再是之前千篇一律的昏黄色,反而是惨白微冷的光芒,无端让人想起了医院太平间中阴冷惨白的光芒。
苏婳有些害怕,怀里的猫咪也一动不动,但温热的感觉传到她的身上,还是令苏婳缓解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房间里有许多的锁链,粗的细的都有。
锁链聚集处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苏婳只隐约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身影。
说是人,又不太像。
她心跳的很快,手心微微出汗。
忽的,那团锁在角落的类似人的东西动了,它似乎看到了苏婳,幽蓝的眸子睁开,直直的看着眼前黑裙乌发的少女。
苏婳心跳的愈发的快,她看到那个“东西”向她走过来,全身暴露在灯光下。
苏婳瞳孔微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匹半人马。
在古希腊传说中,半人马是伊克西翁与涅斐勒(云雨的仙女)的后代。
但那只是传说。
苏婳苍白着脸,就想转身离开。
但她听到了身后的半人马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您好,美丽尊贵的小姐,可以和阿姆赛说几句话吗?”
半人马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语气中甚至带着几丝忐忑。
“阿姆赛好久都没有见到您这样美丽的女孩子了。”
苏婳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离开。
阿德莱特翻了一个白眼,这匹半人马本来不是都快死了么,现在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在这个世界,半人马并非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而只是一种奇怪的兽类。
半人马生性骄傲,不愿和任何人或者生物说话,他们认为没有人比自己还要尊贵。
这样的兽类简称自恋狂。
半人马很稀缺珍贵,阿德莱特记得估计就只剩下这头半人马了吧。
但它居然愿意和它向来看不起的人类说话,阿德莱特有些惊讶。
苏婳站在距离它有些远的地方看着它,心里有些许忐忑。
但很快,她就不是特别怕了。
毕竟,这头半人马实在是漂亮的过分。
她从来不知道,这样诡异的生物竟然浑身都有一种高贵仙气的感觉,气质纯净至极,它看着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山间单纯的小鹿。
没有丝毫威胁的威胁感。
它的声音动听极了,苏婳和它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浑身都被净化的感觉。
一天下来的惊慌感慢慢的消散。
她离他近了些,听着半人马说着自己的故事,竟也有几分意思。
时间过的很快,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桑德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夫人,您该用餐了。”
苏婳不知道他怎么在众多的屋子中找到她的,不同寻常,但也无可见怪。
毕竟这个梦中的世界,没有常理可循。
半人马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他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似乎十分不舍:“您还会再来看看阿姆赛吗?”
苏婳点点头,很想摸一摸他柔顺的黑发。
半人马看着她白净漂亮的脸,半晌红了脸,他的脸很白,一脸红就愈发的明显。
他声音轻轻的,很细,就像是害怕胆怯一般的:“您、您能吻一吻阿姆赛的额头吗?”
苏婳有些茫然,阿德莱特气炸了。
他喵呜了几声,苏婳以为他饿了,轻轻为他顺毛,表示马上给他喂食。
阿德莱特更气了。
这个蠢货,这个半人马是在向你表白啊!!
阿德莱特决定,等他恢复了,第一个就宰了这个大胆的半人马。
苏婳再怎么说,再怎么说也算他名义上的嫂子。
哪是这匹卑贱的半人马可以肖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来,白嫖我,来来来(羞涩)
但你们得给我心心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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