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时候依旧是苏婳一个人,还带着一只猫。
桑德拉并未阻止苏婳带着那只猫咪, 他甚至还礼貌的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喂黑猫。
只是还不待苏婳拒绝, 黑猫便露出一种极其生动化的表情, 可爱的猫垫子甚至还张扬的划了一下以示拒绝。
苏婳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桑德拉了然的退下了。
她对一只动物都比对和她相处了几日的自己好。
桑德拉的表情不变,只是眸低的猩红时隐时现。
不过,夫人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即使她要将他的人皮外衣剥掉,他想他应该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他只是一只肮脏的怪物,却也想着靠近光明。
苏婳并不知道,她所处的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她更加不知道, 她作为唯一连通两个世界的人, 身上承载着世界的爱意。
所以当她能彻底完美的使用自己的能力的时候, 两个世界的生物无论是有生命还是没有生命,都会慢慢被她吸引。
离她愈近,愈容易受到影响。
桑德拉原本只是一只被公爵炼化的无皮尸而已, 根本无所谓有没有情感。
苏婳出现的时候就像是泼墨的黑白山水画中出现了一抹唯一的亮丽的色彩。
趋之若鹜,贪欲丛生。
无皮尸根本就不懂情感, 只是却不可抑止的想拥有。
心中的破坏欲难得的被压制,它想要那个女孩子完好的笑容。
阿德莱特本就不喜那个管家,可是他的哥哥似乎就喜欢摆弄这些奇怪的生物。
真是恶趣味。
下午的时候苏婳就不准备去查看那些屋子了, 她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探索欲。
真是和她的本性背道相驰。
或许只是对这样奇异的梦境的好奇?
但苏婳心中却有一种诡异感觉,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放纵这样的感觉,毕竟, 她还记得,那个奇怪的安格斯公爵告诉她的。
千万,千万不可以打开城堡走廊尽头最小的那扇门。
那种莫名的焦躁感又开始出现了。
苏婳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她又想到了那一匹半人马阿姆赛,对方总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眼神,剔透的似乎能一眼看到底的心灵总是能使人舒服起来。
苏婳想再去找那匹半人马,古堡的走廊全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分叉口很多,苏婳完全没办法记清楚路线。
她正想着找管家桑德拉,身后就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夫人?您是要继续查看房间吗?”
苏婳冷不丁听到一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仓皇的抬头道:“额···是,是啊。”
抱着小猫的手却是微微缩紧,微微加速的心跳彰示着她不平静的心情。
阿德莱特轻轻的将猫垫搭在她的手背上,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胆小。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爱的猫脸露出一抹奇异的弧度,雅黄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真想看她被吓哭的样子。
一定会非常有趣。
苏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有些小心翼翼问道:“请问,你可以带我去半人马所在的房间吗?抱歉······我找不到路了。”
桑德拉平静的垂下眸子道:“实在抱歉,夫人,城堡规定,一日不能重复查看,这是公爵定下的规矩。”
苏婳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讨到心爱玩具的小猫咪。
当然,要比她怀里那只高傲的黑猫可爱的多了。
桑德拉道:“夫人,您还要继续看其他的房间吗?”
苏婳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桑德拉道:“那么桑德拉送您回房吧。”
苏婳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没再说些什么。
送苏婳回到房间后,桑德拉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夫人,主人邀请您晚上共餐。”
苏婳心下一紧,点了点头。
等桑德拉离开后她就苦着脸,她实在是不想看见安格斯公爵。
但既然在这座城堡里,她就避不开。
苏婳只觉得一天过的太漫长了,这个梦就像是真实的世界一般的。
她看着高高的窗户,她莫名的想看一看,这座焊死的古堡外,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景象。
或许有遍地的野花,芬芳的玫瑰,青翠的枝头,但都与她无关了。
苏婳撇开眼光,忽的将视线凝在房间梳妆台旁的架子上。
那架子上摆着一只可爱的银丝小鸟笼,造型很是古朴精致。
里面有一只锁在角落的小鸟,圆滚滚的身子,嘴壳朱红,头顶青灰色,眼前方灰白色,眼后下方有棕红色圆形大斑,上体大部羽毛棕灰色。最引人注意的是翅羽黑褐色,肋部棕红色并有白色珍珠样点斑,明显是一只小巧可爱的珍珠鸟。
珍珠鸟很小巧,胆子也很小,苏婳只是向它走了几步,它的身体就愈发的缩起来,看起来憨态可掬。
苏婳靠近,注意到了它两边的翅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金色的,在灯光下泛着幽黄的光芒。
是两把小巧的黄金锁。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两把黄金锁,似乎穿透了鸟儿的翅膀,牢牢的锁住了鸟儿瘦弱的翅膀。
苏婳忽的想起了一句话。
If you tie up a piece of gold on the bird\'s wings, it will not fly up.
是泰戈尔的一句很有名的话。
鸟翼上系上了黄金,鸟就飞不起来了。
原意是放弃执念才能拥有成熟与机遇。
但就着眼下的状况,似乎这句话又被赋予了其他意味。
苏婳不愿多想,她对毛茸茸虽然很有好感,却莫名的不想靠近这只鸟儿。
阿德莱特倒是看着这只鸟儿,露出了微带渴望的眼神。
该死的,当猫当久了,他居然真的想吃鸟了!
傍晚的时候,桑德拉敲响了门之后,苏婳便与他说了那只可爱的珍珠鸟。
桑德拉本以为她会喜欢这一些动物。
他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声音却是带着些失落:“我本以为你会喜欢它······”
苏婳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桑德拉是好意,但她仍旧不想留下它。
那只被黄金锁住的鸟儿总会让她有一种奇异的自视感,这无端令她想到了自己现时的处境。
这逼仄的梦境,就像是那两把黄金锁一般。
她总会觉得喘不过气。
推开餐厅的门,这次安格斯公爵倒是出现了。
也是苏婳自那惊悚的一晚后,第一次见到安格斯公爵。
男人穿着棕色风衣,明明室内的温度不低,可他却裹的严严实实,艳丽的脸庞愈发凌厉,带着些许旁人难以直视的冷漠锋利。
可他却在看见少女的那一刻缓下了面容,像是爱神所挚爱的人类少年,俊美的模糊了性别。
连苏婳也忍不住恍了神。
但她到底还是记着那晚恐怖的景象,匆匆垂头,避开了男人炙热的视线。
男人低眸看到了苏婳怀里安然躺着的黑猫,眼神冷了起来。
阿德莱特撇了撇嘴,翻了个身,依旧没有从少女怀中离开的意思。
安格斯公爵缓缓收回眼神,瞥了一眼少女,她乖乖巧巧的坐着,似乎有些惧怕他的模样。
安格斯眼底带着些许愉悦,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少女柔嫩的肌肤无比美妙的触感。
还记得她泪眼汪汪的可怜的模样。
安格斯忍不住轻轻端起红酒抿了一口,眼神透露着些许迷离。
阿德莱特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哥哥最是爱美人了,恨不得一口吞吃了才是最好。
字面上的吞吃的那种。
阿德莱特感受到少女绷紧的身体,心想这次安格斯该踢到铁板了。
苏婳明显就不可能会喜欢他。
安格斯对着少女举了举杯,暗红的液体摇曳,划出一道暧·昧的弧度。
苏婳有些紧张的握住杯子,也回了礼。
安格斯笑了笑,声音低沉优雅:“我亲爱的妻子,这些天我出去忙事务了,你可曾想念你的丈夫安格斯?”
苏婳只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羞耻,但她还是应了一声。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阿德莱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兄长撩妹,暗叹他手段老套。油腻!
安格斯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的眼前的少女身上,微笑着对苏婳道:“今天下午我刚回来,让厨子做了一些新菜式,你尝尝看可喜欢。”
苏婳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用手拿起银筷子,轻轻夹了一片看起来极为可口的切的薄薄的肉片。
苏婳尝过后,只觉得味道有些许奇特。
有些微酸,但是做的是糖醋的,味道也还算不错。
安格斯笑意愈发的明朗,他轻笑道:“这是我命人为你专门做的,若你喜欢,便多吃一些吧。”
苏婳并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她觉得最奇怪的还是,明明是梦境,吃东西居然也有味道?
苏婳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安格斯一直到饭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又问了一遍她菜肴味道如何。
苏婳不能说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毕竟人在屋檐下。
安格斯却是很满意的模样,他翩翩如佳公子,半跪在她的面前,执起她的右手,轻轻的落下一吻。
他的眼中似是隐着深情。
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的目光。
我将一一把他们全部驱逐。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透露,菜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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