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童磨在身边,她就不再刻意选择紫藤花宅邸。再次抵达城镇时,阿善随便选了个旅馆作为落脚点,放下行李就离开了。
越靠近东京的城镇越是繁华,时不时能看见汽车穿梭,以商业为主,几乎看不见农耕织作的痕迹,穿着西装革履小洋裙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引来怪异的视线。
街道两侧霓虹闪烁,倾斜而下的月光被衬得黯淡。童磨走在阿善身侧,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你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乱走,难道就能遇见你想找的那个人?”
沿途停留的时候,少女就会像现在这样,默不作声地观察人群。路上除了地痞没遇到什么危险,童磨觉得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陪聊。
阿善开始怀念鬼杀队的生活:“如果有得选,我更想呆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果还可以逗弄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晒太阳?童磨觉得被嘲讽了,正巧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卖苹果糖的小贩,他眼珠子一转,脸上画起十分真诚的笑容:“要不要尝尝?”
还没等阿善回应,童磨便上前付诸行动,转身时,这位万事极乐教教祖手中一手拿着一个苹果糖,让他看上去充满童趣。
“喏,给你。”他笑意盈盈朝阿善递过一只手。
阿善想起鬼杀队的那三小只也喜欢吃这个,猫咪面具后的面容浮起柔软的怀念之色,毫无防备地接过时,动作忽然一顿——
食指指腹冒出一滴猩红色液体,宛如指尖红豆。阿善看着刚才似是无意间向上一勾的尖锐指甲,慢慢抬眼,对上那双绚烂的虹色眼眸。
童磨露出自责的神情:“抱歉抱歉,一时没注意。”
伤口瞬息间愈合。
童磨正准备躬下腰身,谁知阿善转眼就收回手,将珍贵美味的血液甩落在地。
……童磨这回是真的有点心疼了。
阿善欣赏了两秒他的神色,这才接过苹果糖:“越是繁华的地方越可能会出现鬼,毕竟没有比人群更好的遮掩物了。万一我被鬼找上门来,无惨就会发现你阳奉阴违……到时候有大麻烦的可不是我。”
“是是是~”他敷衍完,又用十分认真地语气提醒到,“以后可不能这么浪费哦,虽然有饱腹感不代表我吃不下。”
阿善当做没听见。
街上涌动的人群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路人,阿善才回旅馆休息。童磨就住在隔壁,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
童磨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些,不过鬼舞辻无惨平时不会闲得去看杂鱼,更多精力是放在十二鬼月身上,只要杂鱼不突然触发诅咒引来他的注意,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直到察觉到血鬼术的动静时,童磨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句——
“你是下弦之贰?”
童磨猛然收回力道,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粘在门板上,另一只手中雕刻着莲花纹的金色扇面折射着走廊暖橙色的灯光。
……要不要这么倒霉?难道要赌一把这时候鬼舞辻无惨在睡觉?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夜风掀起朦胧窗纱,倾泻在地毯上的月光被窗栏切割成块,静谧的房间里只能隐约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深夜潜入的辘轳疑惑地看着枕在床上侧头望过来的少女,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没有捕捉到一丝恐惧。
这种疑惑甚至能让他从那姣美的容貌中回过神。
但至少可以确定她是人类。之前,他可是从她身上闻到了珍贵的稀血之味……不,那是比他吃过的任何稀血都浓郁香甜的味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辘轳确定他没有弄出丝毫声响。
“贪婪的味道。”阿善淡然地坐起身,甚至还有余韵打开床头灯。
暖橙色的灯光下,辘轳眼瞳中的“下贰”更加清晰了。
似是而非的话让门外的童磨挑起眉梢,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斜倚在墙边正大光明地偷听——她现在肯定知道他在外面。
房间里的少女口吻仍然带着几丝笑意:“那么……你现在是要吃了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辘轳总感觉有几分怪异,以至于站在窗台边一时没有动弹。
见他没有回应,被朦胧灯光晕染的少女又用闲聊的语气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绘里的女孩?”
绘里?谁?
辘轳和童磨不约而同地想到。
“鬼杀队虫柱的继子,你当时没能杀死她,她后来回到了总部,重伤而死。”阿善笑着提醒,“相貌清秀,黑发及肩,头上戴着漂亮的蝴蝶发卡。”
这回辘轳有印象了,当时若不是快要日出,那女孩还没办法从他手上逃走。
“你是鬼杀队的人?”
随即,辘轳又否认了这个猜测——这个房间里没有日轮刀,更何况少女弱不禁风,手掌也没有薄茧。
“不,我只是认识他们而已,”阿善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看来要对忍说声抱歉了,毕竟……忍可是立誓会亲手杀死下弦之贰的。
少女诡异的淡定让辘轳愈发觉得诡异,仿佛她能轻易碾死自己,这太可笑了,她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和他吃过的那些人一样。
虽然这么想,但辘轳还是没能让自己有所动作。
足以吵醒阿善的贪婪似乎被理智冲淡了一些,她眨了下眼,疑惑地问到:“你是想就这么离开吗?为什么?难道稀血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那怎么可能。辘轳想。吃掉一个稀血等同于吃下一百个普通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有幸得到那位大人赐予血液。
贪婪之味变得浓郁,阿善火上浇油似的朝他伸出手,珍珠白色的袖口处露出一截手腕,青色的血管蜿蜒而上,辘轳咽了咽喉咙。
那双金色的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下弦之贰此时渴望:“如果你害怕有陷阱,也可以现在离开。”
童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被力量蒙蔽双眼的鬼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利益?哪怕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不是死到临头,就会奋力一搏。
更重要的是……对下弦鬼来说,有威胁的只有柱而已。
果然,片刻之后,童磨闻到了极为熟悉的,比罂-粟还要诱人的血腥味。
“你应该在看吧,无惨,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少女温和的嗓音给辘轳带来毛骨悚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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