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目光转向安王这边, 他收到的信上除了一个地址什么都没有,安王有一瞬间怀疑这是不是调虎离山,或者另有埋伏不过想到下落不明的白音华,终究还是动身了, 只是临走前, 将看管白楚的人手加多了一倍, 以防万一。
然而,等他快马加鞭赶到那封信上指明的地点时, 破败不堪的小草庐里, 不光只有手脚被困缚住的白音华,站在她对面的正是徐嫮。
要说伤害白音华的背后主使的徐嫮,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可还没等安王发作, 反而是眼前这两个女人看着他的目光一个比一个惊讶。
白音华反应快些,泪光盈睫、楚楚可怜地向着他望过来“王爷,您总算来了, 我、我差点就再也不能见您了。”她确实真有几分后怕, 所以这哭泣声也显得分外真实而惹人怜惜。
徐嫮哪肯给安王怜惜她的机会,当即冷笑着打断,将安王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王爷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安王因着她质问的口气心下怒火更甚,脸色也冷了下来, 再看白音华那可怜狼狈的模样,呵斥的话刚要出口,忽然听徐嫮语气沉重地继续问他“白侧妃在您心中的地位真的这样重要么您居然还拨了私卫给她, 王爷,您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妾身”
安王切切实实地一惊,“什么私卫”
要说他跑过去保护白音华的那就是夜鸽了,可安王匆匆一扫周围,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徐嫮带来的,并没有他的人存在。
唯一要说违和的,就是白音华默不作声的一低头,那双美眸也不再执着的追着他跑,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心虚。
再把时间拨回一个时辰之前,
随着沈家的人手在普济寺上下查得越来越严,负责看守白音华的人不止一次跟徐嫮反应他们差点被发觉,为了安全,已经不敢再上下山采购食材之类的必需品了,若是耽搁下去,恐怕白音华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在饥寒交迫中撑不了几日。
徐嫮无法,只能将计划提前。
不过在亲手将白音华打入永不能翻身的炼狱之前,徐嫮还是消不了心头的气,决定还是要亲眼看看她陷入绝境后悲痛绝望的眼神来解解气,所以不顾松嬷嬷的反对,直疑要亲眼见着白音华被捆走。
白音华这会儿还真算是走投无路了,不仅夜鸽怎么叫的不出来,就是安王,也仿佛将她抛在了脑后不管不顾。
凭什么他招来的桃花劫要她来承担后果
白音华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先安抚住徐嫮再说,情急之下,就只能先抬安王出来了,无论是怎样的心狠手辣,涉及到自己心上人的事,纵使是徐嫮也忍不住想多知道一点。
见徐嫮略有迟疑,白音华越发来劲,言辞之中,振振有话,说是安王不放心她的安危,特意派了暗卫在她身边随行保护着,这次是她一时大意,才被徐嫮的人寻着机会绑了过来,然而她一失踪,消息指不定早就传入了安王的耳中。
“之前找不到线索也罢,但明眼人都能猜出来,妾身一旦出事,便是王妃您的嫌疑最大,您觉得,您今日往这儿过来,会没人盯着么”白音华强作冷静,语气肯定。
徐嫮果然是有些慌了,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心安王知道后会更加厌恶她,而是担心这要是转出去,她的名声会不会因此受损
大约是安王从头至尾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徐嫮自己都习惯了。
“那又如何”徐嫮一咬牙,她出身徐家,就是安王都不敢将她如何,“左右在你这贱人的唆使下,我与王爷从未亲近过,左不过就是他多厌恶我一些,等你没了,我便再为王爷找些貌美可人的妾室,总有一天,你被王爷抛在脑后,我却还是高高在上的安王妃”
“来人,快把她拉下去,送走”
白音华惊愕难言,也没想到一向痴恋安王的徐嫮能狠下心不顾他的感受。
“不、不,王妃,”白音华慌张向后躲去,一边叫嚷,“我、我还有王爷赐给我的金牌,除了妾身之外无人知道它藏匿在哪儿。若是您绑了妾身,致使它下落不明,王爷绝不会放过你的”
“金牌”徐嫮美眸微眯,不知怎么想起了先前说是被安王送给白音华的玉佩,事实上,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听说过安王和白家的小姐有什么来往,但这样,安王就能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玉佩送出去
究竟是受人算计,还是安王就是藏得这样深
哪有什么金牌,不过是白音华情急之下胡诌的,但看徐嫮隐约有些相信的慕言,她眼眸一亮,连忙继续往下说“这金牌是安王先前送来说能保妾身安全的王、王妃不是一直怀疑沈家先前遇劫是妾身所为么”
白音华确实是慌了,徐嫮对她的恨意有多深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若真让她把自己带走,随便往哪个不干净的地方一放,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她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就都给毁了。
徐嫮想起沈蓉先前对她说的揣测,声音越发的冷“果然。”安王有私下瞒着她的不假,男主外,安王有志气自然好,徐嫮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但她不知道的,白音华却是了如指掌。
在安王心中,到底谁是他的妻,再清楚不过了。
白音华拿着筹码,已然镇定了不少“王妃,不光如此,妾身方才所言绝无虚假,若是您能将妾身松开,此次风波妾身就当是自己天生的劫数,日后既不会记恨于您,也不会同王爷说起,要是您不信,妾身愿指天发誓,如有违背,妾此生便无儿女之缘”
这誓言不可谓不恨,对后院女子,什么是比子嗣更重要的怕是连宠爱都不如。
徐嫮面色暗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音华,久久不言。
她承认,这回挑在普济寺对白音华下手,确实有几分想要试探她的想法,若白音华暗地里真有什么势力,就是放过她,也得把她身边的暗手都给拔除了,免得终有一日撒欢到她头上来。
却不料,这回绑人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畅,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人给掳来了,这下,徐嫮又舍不得放她走,索性一了百了,将这个心头大患彻底扫除不好么
徐嫮眸色越发的深,就在这时,外头的门被一脚踹开,背对着耀眼日光的,可不就是安王
无形之中,便证明了白音华所说,安王为了保护她,在她身边按了私卫的说法。
徐嫮心生悔意,早知道,直接将白音华拖下去就好,什么金牌不金牌的,稍加施刑,她还能不招吗
“什么私卫”
听见安王居然还要瞒她,徐嫮气得眼睛都红了“在王爷心中,我就这样不值得信任么”
旁的亲王在府上养着几十上百的私卫也不是没有前例,但无不是事先同圣上报备过的,还要将这些私卫编入羽林军才算合法。安王本就身份敏感,还私养暗卫,传出去,就是一大罪名。
“您宁愿将手上这样大的把柄交托给身份卑微的小官之女,也不愿让我这个做王妃的与您夫妻共进共退你、你这个宠妾灭妻的,太过分了”
徐嫮通红着眼眶,仿若怒不受辱,一甩袖,转身就走。
安王哪见过有人敢这样给他脸色看,素来任谁怎么瞧不起他,明面上都得赔个笑脸,像白音华生气起来扭捏着不肯理他,已经是他见过最冷的冷脸了。
偏偏这人还是过去跟在他屁股后头赶也赶不走的徐嫮。
直愣愣地看着她大步离开,纳闷地转头看向还倒在地上,形容狼狈的白音华,“你跟她说什么了徐嫮说的私卫是怎么回事”
白音华默然了一瞬,小声道“王爷,我手好疼。”
等到安王将她手脚上的绳结都松开了,白音华泪眼朦胧,哭着就扑进安王怀里了
“王爷王妃怀疑那日在郊外劫沈家一行的是我派的人,过会儿又问是不是王爷您借给我的人手,我怎么能承认呢就只能说是王妃误会了,就算冤枉我也不该怀疑到您身上但王妃好像是咬定了,态度十分坚决,王爷您说,是不是有人同王妃说了什么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仿佛脱力般,直直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白音华祸水东引,无论栽赃给谁都好,决不能是在她这儿露的陷。
安王只能先将白音华带回去,堂堂侧妃,衣衫不整、容颜憔悴的在偏远凋零的后山,说出去不知会延伸出多少香艳奇闻。
因着白音华这一晕,安王的质问倒是躲过去了,可等她醒来听安王说将白楚绑了过来,兴冲冲地打算去见识见识白楚狼狈憔悴模样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报”
“启禀王爷,那位夫人不、不见了”
白楚最后的记忆就是被人在后颈处点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等她再醒过来,眨了眨眼,对着眼前清隽温润的男子,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二哥。”
神态之间完全没有才从恶人手中逃出来的惊喜和后怕。
沈玧之见状不由生出了些许失望,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楚楚,你醒了。”
白楚明眸弯弯,浸染了粲然的笑意“啊对了,我该谢谢二哥救了我。”
“不过,二哥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安王的人掳走的呢”
沈玧之笑睨了她一眼“你总是这么敏锐。”
“是我大意了。”他谦逊认错。
白楚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这么说,二哥是早知道了安王要绑我”
“不是。”沈玧之眸光温和,笑道,“安王十分看重楚楚,将你藏的密不透风。”
“二哥连我都要瞒么安王要真是这么厉害,你怎么能轻轻松松将我从他手中救出来”她灵动的眼眸中尽是潋滟的春光,熠熠生辉,看着沈玧之唇边不自觉扬起真切的笑来,大手警告似地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楚楚要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
沈玧之眸色偏淡,在身侧穿过窗棂投射下来的阳光下,显出透澈的光亮“安王自幼在圣上监视和管控下长大,便是明面上伪装的再好,韬光养晦创下如今的势力,又谈何容易。”
“唉,他倒是个可造之材。”
这句轻描淡写的感叹声传入耳际,白楚若有所思地定定看了他半晌,突然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漫上心间,她小声,又带着点点跃跃欲试地问“二哥,你早就知道了”
“安王身边,不会还有你放下的棋子吧”
沈玧之失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略带亲昵地在她眉心敲了一下,随后从容温和地收回手,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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