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游戏空间内五彩斑斓, 声音却不协调的安静至极,广袤的空间内可以清晰的听到那小小的白色格子上传出来的沉重喘息。
月烑双手握剑杵在地上,微微前倾的身体和破碎的衣摆令她看上去略显狼狈。
司徒巽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喘气。
两人刚刚用剑联手通过了一个陷阱格,月烑觉得这个游戏可能是为了让她学习剑道而发明的。
后半程出现连续特殊格的情况果然增加了许多,两人中招的次数也比前半程多了不少。
索性月烑星辰锻体功四层的实力对付力量型陷阱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遇到刚刚那种技巧型陷阱时, 两人便需要使用灵剑配合, 费力许多。
纸片人欢喜的叫嚷着:“恭喜玩家,马上就要走到终点了哦!嘿嘿, 是不是很开心, 很激动?”
月烑抬头看着前方, 一个陷阱格、一个纸片人格、一个数字格九十九,之后是六连机会格,然后就是终点格。
她微微蹙眉,为什么终点之前是六连机会格?
这一路机会格出现的频率比陷阱格少,原来是为了在了最后六连。可是机会格一直都是配合陷阱格或纸片人格出现的,终点前六连机会格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信游戏会突然对玩家友善。
两人照常休息了一刻钟, 然后月烑随手投了个三, 便走到了数字格九十九上继续休息。
与之前不同,纸片人并未因为两人投出数字格而展现出不开心的情绪,反而一直扬着黑线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月烑趁着休息时间跟司徒巽一起挥剑练习,嘴上故作随意的对纸片人说话:“你似乎很开心?”
纸片人歪头看她,“玩家马上就要走完一轮了, 我当然开心。”
月烑立刻发现了它话中的问题,“走完一轮?不是完成游戏吗?”
纸片人的黑线嘴扬的很高,却一反呱噪的常态,只看着他们闭口不言。
巨大的白色脑袋上只有一条上扬的黑线,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只有一张笑着的嘴,这种感觉格外诡异。
月烑的心往下沉了沉,面上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问道:“该不会终点前面这六个机会格都是让玩家后退到起点吧?”
纸片人道:“怎么会?你想多了。”
月烑笑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比纸片人多多少,终是问出了那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这个游戏真的能走到终点吗?”
纸片人惊呼:“你怎么会有这种疑问?玩家当然是可以走到终点的,纸片人的游戏非常公平!”
司徒巽听它又一次强调了游戏的公平,忍不住扯动了一下嘴角,都快走到终点了,他也没看出这游戏哪里公平。只是他也懒得说什么,就继续陪着月烑练习挥剑。
月烑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隐隐不安,总觉得眼前这六个机会格有问题。
休息结束,司徒巽抛出了手中的骰子。那骰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黑暗之上,不停旋转。
月烑二人都屏住了呼吸,感觉这一次骰子转动的时间格外漫长。
终于,那骰子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掷出了一个五。
月烑看了眼纸片人那依旧高高扬起的黑线嘴,小心翼翼的迈出了脚步。
两人走到了第五个机会格上,蓝光一闪后跃出了一行文字:玩家后退四格。
月烑与司徒巽对视一眼,双双转身走回了第一个机会格。然后又是蓝光一闪,跃出一行文字:玩家重启游戏。
看着那行字,月烑的心里咯噔一下。
“哈哈哈哈哈!”纸片人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大笑,就等着这一刻出现似的,它一手捧腹一手指着月烑二人,“游戏重启了,哈哈,没想到吧!”
空间内白光一闪,月烑和司徒巽便回到了顶端的起点格。真的如纸片人所说,他们走完了一轮游戏,但是却没有到达终点!
接着,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双双拔出了长剑。
果不其然听到了纸片人尖锐的声音响起:“玩家每重新开启一轮游戏都将受到一次纸片人的惩罚,所以……”它的黑线嘴扬到了最大的弧度,“欢迎来到纸片人的惩罚时间!”
空间中立刻出现了一行文字:玩家重启游戏,接受纸片人的惩罚,时间一刻钟。
月烑握着剑柄的手一紧,时间加倍了!
随着文字消失,纸片人高高举起了右手,此时那只右手上已经多了一柄纸剪刀。
剪刀一动,司徒巽便动了。
月烑也随着他向左移了几个格子,两人一起抬手挥剑,动作整齐划一。两把剑的剑刃同时击打在试图破坏格子的纸剪刀上,合力挡开了纸剪刀。
这是两人之前就悄声商量好的对策。
物理战斗经验丰富的司徒巽负责判断剪刀的落点,选择移动的位置。月烑则全力跟随他的动作,凭借自己超强的身体控制力配合他,保证两人动作同步。
因为纸片人的惩罚是叠加事件,所以第二次的力量会加倍。为了对抗纸片人翻倍的力量,他们也必须一齐发力,让两人的力量形成共振。
这一路的战斗和休息中,他们都在反复练习的这种同步配合。月烑又是星辰锻体功四层的实力,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跟随司徒巽的动作对她而言并不算难。虽做不到严丝合缝,却也基本能够保持一致。
如今挡开了纸剪刀,两人总算稍稍安心,只要能够勉励抗衡,撑过一刻钟就行了。
纸片人一击不中,再次出剪,依旧是冲着一个格子去的。它经过上次之后,便觉得玩家借用格子的高低差进行攻击和闪躲,很是讨厌,这次索性先把格子都毁了。
月烑二人照旧是一个先动,一个跟随,再一次合力挡开剪刀。
纸片人一边挥舞着剪刀,一边叫嚣着:“蚍蜉撼树,看你们能撑多久!”似乎对自己这一次的力量颇有信心。
而它确实也有自信的本钱。虽然月烑二人已经联手,但从剪刀上感受到的冲击力却比上一次更强。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感到手臂有些发麻,渐渐的无法保证每次都将剪刀挡开,陆续有格子被剪成了碎片。
就这样,纸片人不停的剪,两人不停的格挡,一路向下。
沙漏中的沙子一点点流逝,渐渐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的时间,而两人也已经被逼到了数字九十三的格子上,剩下的格子不多了。
此时两人身上已被刀风划出了不少伤口,体力也大不如前。
司徒巽的手臂已经有些抬不起来,握着剑的指尖微微发抖。
月烑向前站了一步,说道:“你歇会儿。”她体力更强,一个人硬扛片刻让司徒巽缓缓还是可以的。
司徒巽却道:“用双手!”右臂麻了还有左臂,两只手一起握剑必然能稳些。
月烑一怔,那不又回到把剑当棍子使的菜鸟状态了吗?可想想当菜鸟总比死了强,那就双手抡吧!
于是两人开始双手抡剑,死守最后的十几个格子。
纸片人见格子变少,两人已经没有了纵深空间,便欢叫起来,“跑不掉了!跑不掉了!接受惩罚吧!”
它手腕一转、掉转剪尖,那纸剪刀立刻便到了两人身前。
月烑与司徒巽对视一眼,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分别跃上了纸片人的左右手,顺着向上跑去。
纸片人见两人居然跑上了自己的胳膊,便甩动手臂,希望能将两人甩下去。
可它的身体是纸片,薄的很,又完全不滑。两人直接跨坐在上双手紧紧夹住纸片,根本甩不下来。
纸片人抬起右手去扫月烑,结果月烑一个纵跃便闪了过去。它又抬起左手去扫司徒巽,结果被司徒巽一个翻身躲开。
纸片人想到左一下、右一下反而让两人有了喘息之机,于是便不再管月烑,只一味的用左手去抓司徒巽。
司徒巽遭到连续攻击,一时间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被纸片人的左手拍中。
忽听月烑高喊一声:“这边!”
他抬眼一看,只见月烑解下了系着头发的冰玉蚕丝,借着左臂靠近右臂的瞬间挥出了那根数尺长的丝绳。
那冰玉蚕丝一直被月烑当做束发的头绳,看着不起眼,却也是十阶灵材,韧性极强。
司徒巽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伸手抓住了那根冰玉蚕丝,在被拍中的前一刻被月烑拉离了纸片人的右臂。
身体荡在空中的时候,耳边是模糊的风声,脚下是空虚的不安,眼中是月烑飞扬的长发和晶亮的眸子,手中是坚韧不断的绳线。
只一瞬间,他便借着冰玉蚕丝的力量荡到了纸片人右侧的小臂上。
此刻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
纸片人发现时间已经不多,猛然间抬起了右手的剪子,朝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剪了下去。
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纸片人竟然能干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惩罚时间过后纸片人便能恢复如初,就算把自己剪成碎片又如何?
月烑只觉得一瞬间失重,身体猛地随着那纸手臂坠了下去,冰玉蚕丝也脱手而去。
司徒巽喊了一声:“跳!”脚下一蹬断臂,借力落在了终点前面的机会格上。
月烑立刻学着他的样子跳了下去。只是她的脚尖还没碰到格子,纸片人右手的剪刀便已经剪了过来。
风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刀刃已到眼前。月烑的双脚还未落地,无法自由移动身体。她心中一凉,终于还是没能熬过一刻钟……
忽地,右侧感到一股推力,还未站稳的身体直接向左倒在了格子上。
耳边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条手臂落在了前方的格子边缘,被格子的边缘稍稍挡了一下,然后直接落入了黑暗之中,霎时间便不见踪影。
月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抬头看去,就见司徒巽正用右手捂着流血的左肩,原本该长在那里的手臂却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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