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栗讨厌这个世界。
熟悉她的人其实都知道这件事, 而且也习惯了她那个内心之中丧到几点的状态。不过如果难得地要挖掘出一点她热爱的、孜孜不倦地去做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成为警察了。
去抓住那些伤害过其他人的犯罪者,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把那些深渊中的人拉出来。
比起手头这个处理特殊能力者相关事务的活计, 叶栗真心实意地热爱上一份工作，并且脑子里也有过一闪而过的灵光。
“对于她们来说你就是超级英雄啊。”
不知道谁说过的一句话, 让叶栗的笑容彻底的消失在了嘴角。
打电话来的是十六基地的政委方同志, 之前他被外派去了王爷国做一些指导顾问工作。这两天他就要回来了，从迪拜那边过, 问叶栗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我又不喜欢那些。”叶栗有点懒散地，往后靠着：“人回来就行呗。”
“那我看着买点。”小方哥哥这么说：“女孩子总要有点漂亮衣服吧。”
“切。”
叶栗看起来有点烦这话：“没别的事情我挂了啊。”
然后她就挂了。
一个人在机场的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来接的车就到了。她伸了个懒腰，戴上口罩，又戴了个大帽子。尤嫌不足, 她顺手把塞在包里的墨镜拿出来了。整张脸被挡得严严实实, 她往车里一坐, 司机都不知道她睁没睁眼睛。
“那个, 好像栗总不喜欢别人说她好看。”
孔克南是被茅山骗子送过去的，这个飞机不比之前那个，非常平稳安静。少年于是按耐不住自己, 开始打听些有的没的：“为什么啊？”
“？”
唐麒在看手机，听到这个把手机放下了：“这个是谁告诉你的？”
“呃，是星星。”孔克南说：“就我们八卦的时候说的。”
唐麒：“为什么问这个？”
“就……”
孔克南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 我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看她。”
孔克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又或者是否自己意志太不坚定了。好像除了他之外，大家对于叶栗的外表都没有什么过度的表现，以至于弄得他每次发现自己的紧张，都要唾弃一下是不是自己太没见过世面。
星星说起栗子姐姐好看的时候就很自然，茶茶每次绕到叶栗身边，开心又自然，但他就是不行。
仿若在意识到叶栗到来的时候，就有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呼吸都不敢更剧烈了。
空气会升温，会发烫。
连光都模糊了。
“啊，正常正常。”
唐麒挥挥手：“最开始我调到栗总身边去的时候也这样，不太敢抬头看她，说话也有些不自然。不过后来看多了就好了，你会习惯的。”
孔克南：“是，是这样吗=口=？”
“那当然，毕竟再好看的栗总，看得再久，那也落不到你手里。认识到了这一点后，大家就都安心了。”唐麒想了一下：“也有不太认命的，一直不肯放弃，比如方政委——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
孔克南：“就我走的时候那个——”
话音未落，孔克南意识到了什么：——“唐哥你怎么知道？！”
“我是栗总的大秘书，她的通讯记录在我这儿都是有备份的。”唐麒说：“联络过谁、怎么联络，那都是有规定的。我这儿备份还不够，还要报到固定的地方去，防止意外。”
意外？
孔克南看着唐麒若有似无的笑容，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
“那，栗总的事情，唐哥你都知道？”他有那么点害怕：“这是不是……太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唐麒笑嘻嘻：“我刚还想跟你八卦下方政委呢，你这么注重**，一定是不会听的咯？”
不，孔克南并没有那么有骨气。
少年还是可怜巴巴地希望唐麒讲一讲，因为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叶栗的个人生活。他其实很难想象叶栗谈恋爱的样子，也没法想象叶栗会喜欢谁。
他并没有见到过叶栗过于柔和的那一面，除了刚刚在机场的时候——她难得一见的开朗，眯起了眼睛，就好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狗。
她的确有作为人的那一面的，只是……他很难见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到底是想知道茶茶看你为什么不顺眼呢，还是想知道十六基地的老方呢？我建议你听前面的，因为你很可能过一阵子亲自去十六基地看看。”唐麒这么建议：“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还是先听后面那段好了。茶茶的事情我可以以后当面问她，但八卦这种事情不是机不可失吗！”
孔克南绝不被忽悠：“来吧唐哥，我听着呢。”
唐麒：“……”
但说白了其实就是警卫员对栗总一见钟情的故事，并没有特别大的新意。后来叶栗回国到了特殊能力事务部门干活，而方政委——当时还是小方，按照志愿调到了南部基地。再后来，因为小方的突出表现，小方被提拔成了十六基地的政委，负责非常重要的部分。
“十六基地我听说过很多次，唐哥。”孔克南问：“上次还说抓过特务——那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嗯，非常重要。”唐麒说：“如果你以后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那么你所需要的装备的研发、调试、实验和校对，都会在十六基地进行。总地来说，十六基地是针对我们来进行理论研究、实战应用和卫生保障的一个综合基地，也是针对特殊能力者的最大的研究中心。”
孔克南一愣：“诶，我以为我妈那儿……”
“傻孩子，想想都知道，真的国家命脉不可能建设到东方明珠上啊。”唐麒rua了一下孔克南的头：“这种知识点记住了吗？”
哦。
孔克南坐在一边，心里有些复杂——他之前以为的最为高端的地方在唐麒这边好像就是个玩具厂，说到十六基地时却很严肃和骄傲。好像他母亲所做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似的，连同他这个自强部制造也成为了失败品。
“如果你以后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唐麒刚刚说，我们。
是不是说，他并不算“我们”中的一员。
哪怕他在基地呆了那么久，和星星茶茶还有老项以及那么多人一起生活，但依旧不在这个群体之中？
他不是“我们”，更别提和叶栗的距离了。
甚至不是一个世界。
“……我现在还不知道所有的基地到底归谁管呢，唐哥。”孔克南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有一样的制服，可具体又不是军队，也不是警察——倒是很多事情都需要出动，也有管理条例什么的。但具体的呢？该怎么称呼你们呢？又怎么加入呢？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哪怕自强部，也还是有名有姓的。现在除了有关部门，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他们是一个组织。
其实孔克南也有一套铁灰色的制服，在边上缝有铁锈红的襟线。正式穿起来是很好看的，但大家平时都穿作训服或者便服，怎么舒服怎么穿。只有叶栗会经常穿着衬衫和长裤，而那个颜色更衬得她面无血色，好像个假人。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唐麒看了他两眼，笑笑：“你现在好好读书就是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孔克南脸蛋鼓了鼓，吐出一口气，拿着水喝了好大一口。
“合着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要照做，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这跟提线木偶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这话，唐麒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他不像平时那么和善之后，有些挑起来的凤眼竟然有些吓人。
但也就几秒钟而已，他又是之前的茅山骗子了。
“南南啊，你是真的没见过提线木偶是什么样的。”他说：“真的提线木偶，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被人操纵，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四个九级战斗员吗？”
唐麒自己回答了：“你会知道的。”
这个话冒犯到了唐麒，很明显是这样。孔克南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以及背后到底有多复杂的因果。
茅山骗子平时对他挺不错的，他不高兴的时候唐麒也会开解他，因此孔克南不希望他们两个之间气氛是这样的。
可又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呢！
就这么尴尬着，他们降落到了香港的机场——大老远就能看到有不少记者和欢迎队伍已经在那里等候，并且来迎接的是当地驻军的代表和港府官员。唐麒让他理了理衣服，又问他稿子还记住多少。
在孔克南连连点头后，带他又过了一遍流程，接着让其他人带他出了舱门。
闪光灯一下子要刺瞎孔克南的双眼，巨大的阵仗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地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挡住了。他几乎是被不可察觉地架下去的，落地后几秒，看到熟悉的橄榄绿，他感到了一点安心。
当对方向他敬了个礼的时候，平和的安顿感无法控制地席卷了他。
不少人过来跟他握手，他也没记住是谁，就按照唐麒说的，开心地笑就完事儿了。介绍的人说是谁，他就打招呼，对着其他人挥手，表现出了充分的友好和可爱。
果不其然的是，在要出飞机场的时候，孔克南被引导到了一个类似小型发布会的地方——这不是行程上的，但确确实实出现了。
就像叶栗说得那样。
新闻处的人说要简单地回答几个问题，孔克南这边的人碍着面子不好拒绝，看向了孔克南。
“那就问吧。”少年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栗坐在高铁上，一抬头恰好看到屏幕上被调到了直播。电视上写着【小超人抵港首秀】的字样，副标题是【终有几日自由】。她挑了挑眉，听到记者的首问是这样的。
“请问你刚到香港，有没有感觉和中国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对方使用粤语问的，后来又用英文问了一遍。
少年歪了歪脑袋。
“没听懂，侬好用普通话再讲一遍伐？”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再讲广东话统统打成羊叫！！！
星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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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的事情气死我了，三点多还在激情骂街
太气人了，谁能想到会有这种软骨头【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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