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宫矢。”
穿着华丽和服的纯血大妖高高在上,用清冷的声音轻描淡写吐出了女人的名字,不带一丝感情。
“不下来讲话吗?”拍了拍一期他们的肩,示意付丧神后退两步,给她周围留下空间。
杀生丸看着她的动作,眼睛微闪。
“杀生丸大人!”
他丢下后面跟随着的小妖怪和小女孩,瞬移到女人的面前,失去了杀生丸的支撑,那个小妖怪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摔倒在地上,发出惨痛的呼唤。
而那个脑袋上扎着一个小揪揪的女孩则安然落到地面上,站在远处好奇地看着两人。
就算得到了审神者的命令,但看到杀生丸这么快的速度,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握着本体的手微微颤抖。
“杀生丸!”失去了獠牙的犬夜叉也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却发现一向针对他的杀生丸此刻完完全全无视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瞟来。
珊瑚和弥勒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有点摸不着头脑。
“喂!你这是看不起我吗?”被无视的犬夜叉更生气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有没有力量,就想冲上去跟他打一架,被戈薇一巴掌拍到地上。
“你给我注意点空气!”
“你长大了。”
看着面前的犬妖,女人不禁感慨道,她消失的时候,杀生丸才刚刚接近成年期,身形初成,却还没如今这样宽厚,脸上还有着稚气,渲染出雌雄莫辨的美丽。
可是现在,这份美丽悄然转变,骨骼全部长开,变得像他父亲一样,可那张脸却愈发与他母亲相似,只是多了份男性的帅气。
杀生丸没有作答,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女人,金眸里情绪千变万化,让人猜不出那具体的意思。
元宫矢原来以为自己还算了解杀生丸,这一下又不确定了。
细算一下,在杀生丸的时间线里,他们已经有近百年未见,百年的时光,不仅能让一个妖的相貌改变,性情更是能天翻地覆。
想说些什么缓解这份尴尬,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面颊。
比人类的体温要高了两分,尖锐的指甲蕴含致命的毒液,只要轻轻一刮就能割破女人细嫩的肌肤。
这下就连莺丸也淡定不住,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悄悄地挪到刀柄上。
“冷。”
他的手从脸颊移动到脖颈处,感受那薄薄一层白皙皮肤下流淌着的沸腾血液。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她,在失散百年后的今天。
“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元宫矢眨了眨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听着真的有点像骂人。”
抓着他的爪子移开自己的致命处,女人笑了笑:“不管现在我是什么,还活着不是吗?”
“你原来也不算活着。”
“你以前说话是这样的吗?”
手指不小心划过他宽大的衣袖,摸到的却是一片空气。
“你的手臂……”
杀生丸把她的手掌从袖子上撸了下来:“没有什么。”眼神转移到她的后方,语气中夹杂着两分厌恶。
“你怎么会跟这个半妖在一起?”
“自然是为了找你。”元宫矢脸上的欣喜稍微淡了些,“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
双方你一言我一句,虽然算不上有多么温情,气氛倒也没差到哪里去,甚至可以用和谐两个字来形容。
戈薇拼命镇压着躁动中的犬夜叉,目瞪口呆。
不是说关系不好吗?这样还算不好那怎样才算?
元宫桑我们做人不能这样相互欺骗的!
“向你介绍一下,这些是我的刀。”元宫矢侧身让开一点,给杀生丸介绍。
“付丧神?”不愧是纯血大妖,只一眼,杀生丸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你现在跟这些家伙混在一起?”
“……准确点说我就是他们的头。”元宫矢朝他后面望去,对他身后一直磨蹭着不敢上前的一人一妖打了招呼,“你们好。”
“呜……嗯!大人好。”邪见慌忙地行礼,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但看到杀生丸的态度,就知道这是他该认真对待的人,“小的名为邪见,是杀生丸大人麾下的得力助手。”
杀生丸冷冷斜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大人好!”玲的态度则更加随意,两条小腿几步蹭蹭蹭跑过来站在她面前,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叫玲。”
“很好听的名字。”元宫矢蹲下,摸了摸她翘起的头发,“叫我姐姐就好。”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铃铛,挂在了女孩的身上:“送给你。”
“谢谢姐姐!”玲摸着那个金色的铃铛,开心地蹦哒了两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
“你们聊—够—了—吗?!”犬夜叉被无视得肺都快气炸,心中怒火不断上涌,比之前更甚。
有一种被欺骗的委屈感上涌,在那小小的心里不停翻滚。
明明,明明说了和他关系不好的……
对于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人产生这种情绪,实在是糟透了!
“既然他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告辞了。”想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他们也就没有了一起同行的理由,元宫矢朝着犬夜叉一行人辞别,有意无意将杀生丸拦在了身后,态度温和。
“啊……没事,我们这边没关系的。”戈薇也不免有些失落,虽说一开始就知道,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果然有些不好受。
她悄悄瞥向犬夜叉,人类少年模样的半妖瘪着嘴,一双眼睛有些发红,如果那双兽耳还在的话,必然是垂落下来。
她理解犬夜叉的心情,难得有一个跟过去相关的人,还能那么温和地对待他,却这么快又要离开了……
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他们离去,没有一次回头。
珊瑚和弥勒对视一眼,不同于其他人的失落,他们都在对方眼里发现了相同的情绪。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杀生丸这次什么麻烦也没找啊。
“你这只手臂,是犬夜叉砍断的吗?”
他们两个人走在前方,其他人落在后面一段距离,给他们留下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一期对此是表示不满的,他不放心让审神者单独和那个妖怪走在一起,可是同行的几把刀都是无所谓的性子,唯一能够商量的鹤丸此刻倒是不闹腾,一心套着那个叫做邪见小妖怪的话,根本没有看见他递过去的信号。
这样想着的一期,多余的注意力也很快被旁边的小女孩吸引了过去,他本就是喜欢孩子的温柔性子,名叫玲的小女孩性子活泼,拉着他的衣角问东问西,一期弯着腰,耐心跟她说着话。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杀生丸扯开话题,明显不想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
看着他的反应,不用回答,元宫矢也知道了。
只是她不理解,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杀生丸是不会跟犬夜叉计较的。
不,用计较来说或许不太合适。
他不会正视犬夜叉的存在,自然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更不用说被砍断了一条手臂。
她离开的这些年,不仅父亲变得奇怪,儿子也不太正常。
垂在耳侧的发丝被轻轻撩起,洁白小巧的耳廓露在外面。
杀生丸的两根手指再一次划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轻微的痕迹。
“回答我的问题。”
他眼里一片冰冷,压住了下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你还活着却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出现的百年后,又是为了什么再次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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