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家带口的曹操现在还在和皇甫嵩一起打黄巾军,他的班底现在几近于无,秦政和徐妧短时间内又不能离开益州,是以,即便是有了想要招募曹操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
他们第二天天一亮就赶到了城门处,蜀郡的军事和政事向来是泾渭分明的,鉴于郤俭和雍闿朱褒的脑子都还正常,还没到了把个人的恩怨凌驾于整个蜀郡的安危之上的情况,所以,守城的将士算是独立的,他们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私军,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保卫蜀郡的安全。
秦政和徐妧觉得在这上面,这三个人勉强有可取之处,只是这种认可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他们核验了公文,便带着那三百精锐离开了蜀郡,往汉中去了。
从蜀郡到汉中约九百里路程,他们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才终于到了汉中的治所,太守苏固已经得到了他们到来的消息,倒是也没像徐妧之前想象的那样为难他们,而是给他们收拾了住所,让他们先去修整。
这两天半他们都在骑着马狂奔——为了节省时间,快一些到达,秦政还好,一来他正值壮年,而来他弓马娴熟,虽然也有些难受,不过也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徐福却是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他翻身下马,脚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靠着马棚的柱子死活不起来了。
徐妧却是坐在马上,身体挺直,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秦政初时也这样想,原以为徐妧一个姑娘,这一路上定然会承受不住,谁知道徐妧一直都和他们保持同样的速度,甚至比徐福还要强上许多。
他绕到徐妧面前,看到徐妧的表情平静,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像是马上要羽化飞升而去,“你这是——”
徐妧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灵魂出窍了,她这两天半完全是强迫着自己挺下来的,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现在浑身僵直,根本动弹不得,她尝试着放开手中的缰绳,却感到五指的关节处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一个瑟缩,然后发现全身都被带动着疼起来。
“麻烦把我抬下来。”徐妧虚弱地说。
秦政这才发现徐妧不是没事,而是动不了了,他赶忙叫士兵过来把她从马上小心抬下来,然后让苏固调拨的婢女将徐妧送进屋子里,徐妧让人打了热水过来,用干净的布包好手,慢慢浸入水中,突如其来的热让痛楚更加明显了一些,徐妧忍着直到逐渐适应,这才把手拿出来。
好在了恋爱攻略组那位任务者设定身体数据的时候没把这具身体设定得细皮嫩肉,除了左手食指和右手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上摸出了两个水泡外,其他的地方只是有些水肿,好好养两天就没事了。
手是没什么大事,但是她的腿问题很大,这个时候还没有后来的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会儿有低矮的软垫马鞍,对于大腿的磨损能轻一些,但是因为没有马镫,快速行进的时候必须用小腿紧紧夹紧马腹,徐妧并非是第一次骑马,但是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是第一次,这导致她理论娴熟,但实际操作却不尽人意。
徐妧趴在床上,徐福从包袱中翻出了徐母放的伤药,此时婢女正在帮她上药,她现在最为庆幸的一件事情是,攻略组那位任务者看来和她一样都痛恨每个月必来的那几天,所以设定数据的时候将这一部分删掉了,这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的伤势会雪上加霜。
秦政去见了苏固,两个人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散了场,不过苏固留秦政吃了顿午饭,徐福在屋子里歇了半天,端着午饭来找徐妧,看到徐妧凄凉地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整个人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阿姊,你还好吗?”
“尚可,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徐妧接过徐福手中的碗筷,慢吞吞地吃了几口便不再动,不仅没胃口,还没心思,“你下午若是有时间,给我找些有趣的书来看看吧,好歹打发一下时间。”
徐福点头应下了,“好,我有时间就过来陪你说说话,你这伤,太常说得静养,说你是女子,还是不要留疤的好,索性伤得不重,让婢女按时上药即可。”
“嗯。”徐妧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皱起眉,忍着痛活动了一下下半身,然后再一次趴倒在床上,“把我行李里面的纸笔拿过来,你出去转转,看看汉中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要是便宜,带回来给我看看。”
徐福把纸笔给她拿过来,收拾好碗筷,端着出门去了,等他走了,徐妧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是攻略组的任务者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倒霉?”
系统小姑娘皱起脸,“当然不会,她甚至不会骑马,反正以他们攻略组的手段,要么是与人共乘一骑——侧坐被抱在怀中那种,要么就是坐在车上,有了光环在,他们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算了,不抱怨了,汉中的情况如何?”
“这边要比蜀郡太平很多,苏固在汉中很有威望,而且此人还算是个无功无过的官员,只是他似乎也不想要在汉中继续干下去了,黄巾之乱结束后,朝廷内的很多官职都会换一拨人,他想要去洛阳谋个职位。”
徐妧点点头,“这是个突破口,现在就要看郤俭派来的人在苏固眼中是什么样子了,前些日子我送往平舆许氏的信还没有回信吗?”
“暂时没有,他们虽然真的布置了一番,却还在考虑中,毕竟,他们可是一大家子,而且与汝南许氏关系甚佳,这件事他们说不定会同汝南许氏一同合计。”
“这样也好,许氏中的那位许劭,可是日后我们发起舆论的最好人选。”徐妧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只有自己才知道意思的符号,“如果能够把许氏拉到我们这边,也就代表着秦政背后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只是他们家年轻的那几个性格都有缺陷,杨家古板了些,但是我们要的是他们家的年轻一代,这个年代,名士世家清流才是立身之本。”
小姑娘用脸在滚键盘,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他的才学肯定是没问题,能力也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份,刚好你受了伤,我们干脆趁这个时候重新规划一下他的身份吧!”
“有道理,汉室后裔肯定不成,远亲估计也没戏,汉灵帝死后,少帝刘辩称帝没几天就被董卓废了,然后是刘协登基,若是秦政能够在汉灵帝死前成为益州牧,再加上金钱运转得当的话,完全可以当个托孤大臣,虽然现在还不封异姓王,但是总有例外。”徐妧继续在纸上画符号,“而且我们必须要成为唯一的托孤大臣,然后最后让小皇帝禅位,这样做名正言顺,他的名声也不会太差。”
“之前和人讨论若是回到三国时代,是否要清除弊制,中兴大汉,结果如今我居然要彻底掀翻了汉朝。”
小姑娘把脸从键盘上抬起来,开始按着删除键把刚刚压出的一屏乱码全部删掉,“你觉得有些伤感?”
徐妧摇了摇头,“怎么会,这简直太刺激了!”她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接下来,我要给郑玄写一封信,落实了弟子之名,然后还有一封送回颍川,看看是不是能够把那个婚约解除掉。”
说起这婚约,徐妧就头痛,她现在已经非常感谢那位任务者没有打算嫁给荀彧了。她现在的婚约者郭嘉,比她小上几个月,徐父还在的时候,与郭父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谈笑间定下了这么一个婚约,结果等到两孩子长大,两位父亲先后去世,徐母和郭母出了孝期,打算让两个孩子接触看看,若是不合适,也莫要被那婚约所束缚。
任务者自然是很高兴,可是郭嘉却不怎么高兴,他那时初进颍川书院读书,因为聪明剔透,很受先生和年长学子的喜爱,正是扎在书海中如饥似渴的吸收知识的时候,却被迫要和一个看起来就有些骄横的小姑娘定时接触,这对于郭嘉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好在,这姑娘没过多久就对荀彧有了兴趣,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郭嘉给荀彧支了些对付姑娘的招数后,干脆常驻书院不出来了,后来战乱爆发,就彻底没了联系。
徐妧倒不是对郭嘉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这个人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未来肯定还是要招揽一下的——不过那时候出面的可能得是秦政自己,免得对方一见她就彻底断了招揽的路子。可是问题就出在这聪明二字上,她的身份目前只有秦政和徐母知道,这个范围按照总局的条例来说就已经很可怕了。
所以,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别人也就罢了,郭嘉和自己那道婚约就意味着他们要接触,徐妧估计可能见上两次面,郭嘉就能把自己的身份挖出来。
“这绝对不行,我不能再写检讨了。”徐妧拿着竹简开始考虑如何动笔,“我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然后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益州,希望总局那边的时间差能够拖延的时间长一些。”
系统小姑娘一边扒拉着自己的游戏库,一边抽空瞄了一眼观测历史的记录仪,发现代表着历史节点的灯已经由红变绿了,她睁大了眼睛,发现似乎有事情脱离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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