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混沌中沉沉浮浮,四肢被束缚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适的,忽然一个撞击,脑袋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沈柔嘉微微皱了皱眉,疼痛把她从昏迷中拉醒,接着她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好像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制隔间里,说是隔间又有些不太合适,它更像是一个狭小的储物间。
地上很潮湿还有点点的霉痕,味道很难闻,又腥又臭也就罢了,还携裹着一种常年不通风的潮湿腐烂的味道,湿意很重,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这味道差点让沈柔嘉吐出来。
意识渐渐回笼,沈柔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这个地方很是狭小,狭小到就算她没有被绑住也站不起来,高度很低,她就是坐着也得低着头。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在移动,甚至在一上一下的起伏。
头还很痛,但是她无暇顾及这些。
这是在哪?抓她的人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巨大的恐慌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沈柔嘉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一双清水般的眸子里尽是无措和对未知的恐惧。
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唇色有些苍白,肤色如雪,眼睫微微低垂着,轮廓柔和,弯成绝美的弧度。
她知道不能就这样下去,但手腕被紧紧的绑着,她动了动,根本无济于事。
她呼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两只手不停的扭动着,麻绳绑的很紧,摩挲着皮肤出其的疼。
她是最怕疼的了,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什么让她疼的事情,痛觉一阵一阵的传来,鼻头开始不自觉的酸涩,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半天,也没见什么成效。
她看着自己手上被绑的很紧的绳子,结打的并不是很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弄开。
动了动嘴唇,犹豫了片刻,沈柔嘉开始试图用牙齿扯动绳子。
刺鼻的腥臭味直入鼻腔,绳子还有些潮湿,上面不知又占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黏黏的,沈柔嘉闭着眼睛,只觉得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终于,沈柔嘉扯对了地方,一用力,终于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了。嘴里还残留着那种味道,她恶心的直反胃。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自己手上的绳子挣脱开后就开始结自己脚上的绳子。
沈柔嘉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皮肤很嫩,手腕上有一圈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勒痕,解了半天,终于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
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就哐当一声粗暴的打开。
沈柔嘉吓得身子一瑟缩,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外面那人弯腰进来,是一个留着胡子身材很是魁梧的男人,他一进来没有多余的废话便直接拉住了沈柔嘉的脚,没费多大力气就把沈柔嘉往外拖。
这突然的变故让沈柔嘉满目惊慌,她不停的蹬着腿,试图摆脱这个人:“啊,你,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沈柔嘉从来都未曾被这样冒犯过,那人长的便是一脸凶样,被人这样抓着脚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沈柔嘉的抵挡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她被拖了出去,乍一接触到昼里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那人将她拉出来便松开了手,沈柔嘉连忙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手腿并用的往后退着,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故作镇定道:
“你做什么,你……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倘若我父亲……”
啪!
男人一巴掌扇到了沈柔嘉的脸上,左边的脸颊迅速的红肿了起来,口腔里有血味蔓延,唇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
血色被白皙的皮肤映衬的格外明显,女孩双眸有泪水盈眶,脸颊红肿,美人落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但男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臭娘们,废话什么,都什么时候还父亲!”
沈柔嘉被这一巴掌打的懵懵的,意识混沌了片刻,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又往后退了退,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绳子被你自己解开了?臭女表子还他娘挺胆大,怎么着还想逃跑……”
男人话没说完,后面便传来另一道声音,:“刘刚,你他娘干什么呢。”
刘刚转过头来,道:“过来看看这娘们。”
来人走了过来,看了眼坐在地上缩在一起的沈柔嘉,见女子头发凌乱,嘴角还在流着血,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打她了?”
刘刚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这娘们肉嫩,没用劲儿就红成这样。碰她一下就叫的跟要上她一样,吵死老子了。”
刘刚目光从沈柔嘉身上扫过,尤其在她手腕上的镯子和头上的发钗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道:“大哥,我瞅着这小娘们也是个富贵人家人来的,身上的货值不少钱啊。”
刘威顺着刘刚的目光的看过去,女孩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在阳光下闪着细光。
刘威看了眼刘刚,道:“给她弄下来。”
两人一起走近沈柔嘉,影子投射下来,沈柔嘉退无可退,满目泪痕,慌张着哽咽道:“你们不要过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沈柔嘉慌乱的自己用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钗子,又开始取自己的镯子,但这个时候不知怎么也取不下来,她把钗子放在地上,又开始取自己的耳环,道:“都给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两人并不听沈柔嘉的话,刘刚过来直接就扯住了沈柔嘉的头发,头皮被扯的生疼,她被迫扬起头,看着男人狰狞的嘴脸,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道:“放过我……”
刘刚低头将自己的口鼻凑在沈柔嘉的脖颈上猛地吸了一口气,女孩身上的味道成功取悦了他,他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然后眼里满是色|欲的道:“好香啊。”
沈柔嘉哭着挣扎,但是四肢都被禁锢着,她根本动弹不了:“你……你走开!”
刘刚的眼神让她惧怕,但她只能如同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少女的脖颈白如瓷器,容色倾城,刘刚突然一下亲在了沈柔嘉的脖颈上,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肆意的在少女的脖颈上□□,手也开始在沈柔嘉的胸部上乱抓。
突然的侵犯让沈柔嘉猛地睁大眼睛,她奋力的动着身体企图挣脱:“啊,你你……滚开!你放开……”
“刘刚!”
一旁的刘威皱着眉将埋头在沈柔嘉身上的刘刚叫起来,道:“你忘了我交代过你什么吗?!”
刘刚黝黑的脸被燥热弄得有些发红,他舔了舔嘴唇,道:“啧,我这也是控制不住啊,你看这女人,谁他娘忍得住。”
“不想要钱了?”
刘刚有些悻悻,道:“行吧行吧,咱快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道:“你看我,要炸了。”
不仅如此,他还强制性的抓起沈柔嘉的手往自己裆部引,一脸淫邪的问:“满不满意?”
沈柔嘉手指握着拳,她根本不敢去面对这些,她闭着眼睛,脑海里混沌一片,只知道不停的喊叫。
“你给我滚!你们……你们……”
又一巴掌落在了沈柔嘉的脸上,鲜血再次流了出来,沈柔嘉确实如同感受不到一般继续的喊叫着。
“我他娘最讨厌女人吵了。”
“别废话了,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扯下来。”
说罢,刘威便开始动手取沈柔嘉头上的发饰,刘刚见刘威开始动手,当下也撇撇嘴,不再废话帮着刘威一取沈柔嘉头上的东西。
上面有些许东西并不像发钗那样好取,需要些技巧,但刘威显然没有那样的耐心,直接就用蛮力生扯,头发被扯掉很多,终于,带着细碎宝石的发饰别扯了下来。
“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手上的白玉镯子被男人生取下来,沈柔嘉手都痛的麻木了,但那些人并没有适可而止。
他们坚信沈柔嘉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便开始不停的在她身上乱摸。
她只觉得极其的屈辱,看着在她身上摸索着的男人,她甚至在想就这么去死算了。沈柔嘉哭喊着,但这些哭喊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出其的苍白无力。
不仅仅是她身上带着的首饰,连她身上穿着的红色斗篷都被拽了下来。
这两人终于离开了。沈柔嘉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两人一离开,她便蜷缩在了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的抽泣着。
刘刚拿起那镯子,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威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发钗,道:“应该是吧,看这娘们娇贵样,也不像是个穷逼。”
刘刚勾着唇角一笑,道:“行了,把她塞回去,长成这样也是可惜了。”
接着,刘威便钳住沈柔嘉的胳膊,动作粗暴的将她又拖了回去,再次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边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柔嘉仅仅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眼里滑落,指节有些泛白,眼眶红彤彤的,压抑着持续的哭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绝望而痛苦。
衣襟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白嫩细腻的肌肤。头发很乱,丝丝错杂的粘在脸上,唇角还在流着血,脸颊红肿着,手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脖颈上有刘刚留下的红痕甚至还有口水,沈柔嘉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的自己的脖子,皮肤被磨得发红沈柔嘉还是没有停下。
这一切都猝不及防。
她学习伦理纲常,学习女性可为不可为,遭遇此番,她只觉得自己肮脏无比,从小到大她就连和男性说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更遑论遭受这样的屈辱。
父亲是朝中重臣,从小到大虽然没怎么陪过她,还总是对她很严苛,但她明白父亲是爱她的,府里四个姑娘,给她的是最好的,没有因她母亲去世而改变什么。她习诗书,学纲常,长那么大遇见的最大打击就是母亲去世。手指微微擦破一点皮就会有一群人上来嘘寒问暖,她周边的每个人都是知书达理,谦和温柔的,她活在沈家的羽翼之下,活在一个人人和善的世界。
前几天她才同父亲吵过架。
赐婚的圣旨下来,她并不同于沈府的其他人一样欢庆,她是不想嫁给太子的。
但是她不敢忤逆父亲,也不敢违抗圣旨,全府的人都在为沈家即将更上一层楼而欢喜,只有宿沁发现了她的低迷。
沈柔嘉生来性子便怯弱软糯,宿沁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妹妹,但是却更像她的姐姐,一些事情她处理的不好宿沁会提醒她,她想做什么宿沁也会帮她,这次也不例外。
宿沁告诉她,倘若真的不想嫁给太子就同父亲说说吧,圣旨虽然下来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更改,陛下向来待人温和,父亲若是同陛下商讨,也不是没有转机。
入了皇宫,一辈子就锁在了那朱门绿瓦里,接受皇帝雨露均沾,承担后宫明刀暗箭,同过往划清界限。
这样的生活,好,也不好。
可能不能成功是一说,至少要为自己渴望的挣扎努力过,这样即便是不成功,有的也只是无力,而非是遗憾。
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去找了父亲。
结局是可以预见的无功而返,父亲很生气,沈柔嘉从未见父亲那样生气过,直接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就命人将她关进了禁闭室。
禁闭室是专门关犯了罪的下人所在的地方。
她从那出来的时候,便是霍昭遗体回城的时候。
早在两天前,霍昭战死的消息便疾风一般从西北传回内地,举国同悲。
宿沁是唯一知道她崇拜并且喜欢着霍昭的人,但是宿沁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柔嘉,她知道这会让沈柔嘉很难过。两天之后,沈柔嘉从禁闭室出来,而这一天的晚上恰巧是霍昭遗体被运回京都的日子。
战旗裹身,英魂难安。
霍昭不仅仅是大昌的将军,更是皇后的亲弟弟。皇帝亲自下撵出城,扶棺走过百尺史义长街。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惊雷,轰然炸开在沈柔嘉的耳边。
霍昭死了,大昌那道最坚固的城墙便倒了。在沈柔嘉的心里,这个世上,便没有比霍昭更厉害的人。
她与霍昭从未真正见过,但是对于她来说,霍昭就是她的信仰。
那是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也是一个战无不胜的传说。
一身忠勇,满腔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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