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边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布鲁斯·韦恩嘴角笑意牵强, 看了看乔涵, 随口说了个理由：“那......蝙蝠侠现在出去了。”
乔涵不擅长自欺欺人，当所有真相都摆在眼前的时候，大脑迅速的接受了事实，只是情感上还不能接受。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才二十出头，短暂的人生和狭窄的社交里没有应对欺骗的经验, 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他打一顿。
水果刀依然插在茶几上，随时可以拔出来，身体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靠垫上，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所以他可以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一直知道自己的动向, 因为她不是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就是和蝙蝠侠在一起。
所以布鲁斯·韦恩特别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因为他是去解除危险的。
身上永远都有伤疤, 甚至有几道差点要了他的命，因为他就蝙蝠侠，哥谭的守护骑士, 所有罪犯的敌人。
脑子里想明白了，她只是不能接受。
原来最蠢的是自己，一直被人欺骗, 什么愚蠢天真的布鲁斯·韦恩, 都是装出来的。
是了，她只是个平平无奇，走进人群里根本找不出的普通女性, 聪明的布鲁斯·韦恩接近自己一定有他的目的。
配合时间加上蝙蝠侠的性格想一想，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查看侵入哥谭的至尊法师到底是什么人，对哥谭有没有危害。
一切接近都是带有目的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成了队友，说不定现在蝙蝠侠还在防备她，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对她说上一句：‘滚出我的哥谭。’
......F*ckBatn！F*ckBruceWayne！
心里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又不能站起来把人打一顿，毕竟他现在可是娇弱的花花公子呢。
乔涵看都不想看到他，头瞥向一边，冲着布鲁斯·韦恩的方向比了个中指：“F*ckYou，Honey。”
布鲁斯·韦恩：“......”难道是暗示吗？
他故作高深的想了想，很有可能，毕竟乔乔喜欢布鲁斯·韦恩，只是没想到这么热情。
真拿她没办法，他摊开手臂，敞开胸怀：“如果你想话，随时可以。”
乔涵愣了一下转过望过去，没想到布鲁斯居然这么‘慷慨’，别人想打他居然说，你想来的话随时可以这种话。
他难道真的不怕至尊法师的火焰吗？还是说内心笃定她不会伤害队友。
很想将对方打一顿，告诉他不要这么自信，但眼前有不少需要蝙蝠侠的地方，残废了可不行，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忍，还能忍，我还能忍。’
拼命的告劝一番，乔涵深呼吸口气：“谢谢你，虽然我现在就想这么做，不过我们目前依旧是队友，我会忍耐下来的。”
布鲁斯·韦恩状似不好意思地将头偏向一边，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对这方面的事情做出邀请。
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没关系，毕竟我对你也......从感情方面来说，水到渠成，不用顾虑其他的。”
听到这话乔涵差点就忍不住了，原来你特么的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过分！
从感情方面来说，殴打他确实是水到渠成，可是从理智来讲不行，没想到布鲁斯居然劝她不需要顾虑其他的，难道他就这么想被揍吗？
乔涵嗤笑一声：“你也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例如床头柜里放着什么，例如浴室里放着什么，例如从哥谭把手铐送来要多久。
如果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家老爷使用蝙蝠飞行器最高速只是为了送去一副手铐，他一定会悠长地叹口气，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乔涵思索了一番，确实，蝙蝠侠是拳头社交大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怎么用拳头解决问题。
可是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蝙蝠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看不清大局吗？他被打残了可怎么找能量啊，是想把所有事情推给她一个人做吗？
这可真是太坏了！说好了一起做的！
乔涵坚定地摇摇头说：“别再诱.惑我了，我是不会上当的，现在低下头画你的图纸！我们还要找能量呢！”
布鲁斯·韦恩嘴角僵硬了一下，强撑着解释道：“我不是蝙蝠侠。”
乔涵敷衍地说：“我知道你不是蝙蝠侠，可是韦恩先生也会设计不是吗？”
布鲁斯·韦恩认命地拿起笔，收起让他脸红心跳的念头，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将未画完的图纸接着画下去。
好吧，是他的错，确实不该现在就想这种事情。
复古的木质材料设计，需要考虑到承重量和行走舒适范围，每个房间间隔的距离。
虽然乔涵说过伦敦的至圣所很少有至尊法师会来居住，可他依旧想尽量为乔涵设计的舒适自在一些。
乔涵看出了他不情愿地一面，心里开始思考这件事是否有些强人所难，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跟蝙蝠侠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她死了代表正义联盟少了一个人，不过蝙蝠侠会在乎这点吗？
至尊法师可从来没有参加过正义联盟的活动，哪怕一次值班都没有参与过。
死亡不可避免，它在所难免，无人能逃避。她曾经想自己会如何死去，各种死去的方式，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死后有人会站在墓碑前为她伤心吗？队友会为她哀悼吗？
人们会为死去的人建造墓碑，来供人怀念，她会有墓碑吗？
......作为至尊法师，真的选择有死亡的权利吗？
古一被她从选择上强行拉了回来，她到时候也会选择被迫死去吗？
只要她的死亡是打造完美结局的必要一环。
与正义联盟无关，与蝙蝠侠无关。
因为生气而燥热的血像是被一盆水浇下去一样，突然变得冰冷，完全是下意识地想法，乔涵张了张嘴说：“别画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嗯？”布鲁斯·韦恩停笔抬起头，几根黑发垂落到眼前，遮挡了视线，手指勾了过去，露出疑惑地眼眸问：“怎么了？”
乔涵面上淡淡地说：“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
布鲁斯·韦恩脸上笑了笑，轻松地摸了摸她的头，故意把头发弄乱：“我有没有说过，你看起来很阳光，魔法也是照耀其他人的阳光，可是你很悲观，我不知道什么对你造成了这样的影响。不过记住，没有一件事情是没必要的。”
乔涵盯着他看了片刻，挑起眉，把水果刀从茶几上拔出来，插.回刀鞘里，站起来从沙发边走到布鲁斯·韦恩身边：“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讨厌，讨厌到让人想打你一顿。”
“我知道，想杀了我的人也有很多。”布鲁斯·韦恩握住乔涵的手，带着她的手掌心，轻柔地触碰自己的脸，望着她的眼神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像是怕惊到什么似的，声音轻柔到吹不动一张纸片：“可我想要有人和我并肩战斗，想要回头就能看到她，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好像，没有愿望。”乔涵嗓音干巴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大脑总是率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有尝试过往好的一方面去思考，可是不行。
她想要什么，她的愿望是什么？
笼统一点的，每个至尊法师的愿望，期望世界和平，宇宙的黑暗势力不要这么眼馋地球。
想的近一点的......似乎没有。
她没有愿望。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圆满了，哪怕是闪电侠说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死亡，她只是有些惊讶怎么可能被烧死，没有想要反抗死亡的念头，也没有催促队友们赶快找到能量，将她复活。
为什么会这样呢？乔涵自认为属于热爱生活的人，没有厌世的想法，更不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
难道为了更好的未来主动奔赴死亡是每个至尊法师的责任吗？那也未免太过可笑了。
“你的表情。”布鲁斯·韦恩皱着眉，眼睛里带着担心，就在刚才他惊讶地发现乔涵的表情很像曾经的自己。
走出父母死亡的阴影，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的自己。
迷失在回家路口的孩子，那段时间里阿福一直陪在身边，唯一的家人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
而乔涵......她是个孤儿。
他们太过相像，这或许是最初他对她生出好感的原因。
布鲁斯·韦恩往旁边坐了坐，单人沙发上硬是留出了可以让人坐下的空位，左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抬眼看着乔涵：“想听我说个故事吗？小王子的童话故事。”
乔涵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的动作，单人沙发想要坐下两个人会显得拥挤，更何况其中一人是个无时无刻散发着自身的布鲁斯·韦恩。
可能是因为蝙蝠侠在她心中的印象好了不少，稍微中和了布鲁斯·韦恩给她的渣男感官。
她叹了口气，顺着位置坐下，紧迫的空间里不管多小的动作都会碰到身边的男人，身体局促的动了动：“说吧。”
布鲁斯·韦恩把笔丢在一边，转过身去望着乔涵，真的讲起了故事：“某一年的春天，小王子在城堡里诞生了，他得到了整个国家的宠爱，动物也喜欢围在他的身边。小王子天真的以为，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像昨天一样延续下去，可是某一天一切都变了。”
“国王和王后遭遇了暗杀，他以为这是敌国派来的暗杀，小王子满心愤怒的想要找到凶手，可民众们露出了真面目，所谓的宠爱都是假象，刚冒出的善良与希望随着国王死去一起被埋葬，这是一座充满恶魔和罪恶的城堡，唯一陪在身边的只有管家。”
“周围的人都对他抱有恶意，小王子空有王国却没有力量去守护，他非常痛恨自己的弱小，甚至一度在未来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让仅剩的家人非常失望，差点就走错了道路。”
乔涵急迫地追问：“他还活着吗？”
布鲁斯·韦恩偏过头看向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似乎这样就能抹平那几年的苦难。
“他还活着，并且夺回了王国。”
“他变成了国王。”乔涵安静的思考了一会，语气平淡地问：“如果，他的王国需要他死亡才能变得强盛，他会死吗？”
布鲁斯·韦恩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猜他不会，他还没有亲眼见证王国走向昌盛。如果这座王国必须要他死的话才能走向昌盛的话，或许他会选择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一段意有所指的话，以布鲁斯·韦恩的视角透露出乔涵的心境，同是年幼时遭遇了亲人的死亡。布鲁斯·韦恩有阿福的陪伴，加上坚定的信念，利用几年的时间才从困境中走出来。
古一看着乔涵长大，她曾经说过‘乔涵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从不告诉别人。’
一个孩子，从小被灌输未来会是至尊法师，要保护地球因为这是你的责任，渐渐地乔涵把这几句话记在心里，生不出其他念头，也没有所谓的愿望。
对至尊法师来说，让他们主动破坏规则还不如直接被一刀砍死，所以每一任至尊法师哪怕预见了死亡，也不会想着去改变。
一个小故事不能改变什么，乔涵听完后想了一会就抛在脑后，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谭里，它只能起一丁点波澜，一段时候后潭水便会再次恢复平静。
她等了半天没有听到男人继续说话的声音，于是转过头看向他，眼睛清楚地看见男人的耳朵可疑地发红。
他在看什么？
她低下头顺着目光望过去，只看到衣服的胸.口处纹着小翅膀，其他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不能等了，还是先打你一顿吧。”位置够近，乔涵直接把手放在男人的腰上，然后用力的扭了下去。
疼痛如实传达，布鲁斯·韦恩倒吸了口冷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乔涵笑着解释：“听你的话，做我想做的。”
话都这样说了，布鲁斯·韦恩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强撑着笑容：“......好。”
*
修剪整齐的花园中央建了一个小小的喷泉，白石砖池子刷地干干净净的，透明的水流注进池子里，一眼能看到底。
冬天不是花期，花园里一朵花都没有，要是想看的话，必须得去温暖的大花房里。
乔涵站在喷泉旁边，细小的水滴偶尔会喷到脚边，不一会鞋子就湿.了一小块。
心里不禁感叹道，真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一人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比她更像法师，全能到非人类的地步。
即便一晚上没睡，乔涵也没什么困意。
离开布鲁斯·韦恩身边，大脑冷静下来恢复了思考。
今天一天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往日的想法全部被颠覆。
从踏进哥谭开始，她的身影便落入黑暗骑士的视线中，并且潜入她身边。
还好他们站在同一阵营，不是敌人，否则......虽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蝙蝠侠，但是敌人永远是越少越好。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除了欺骗过感情外没做过让人讨厌的事情。
乔涵非常重感情，很有可能是拥有的非常少，所以留在手里的都要紧紧抓住......欺骗的事情绝对无法轻易原谅。
既然哥谭到处是布鲁斯·韦恩的身影，那她离开就好了，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再见到对方了吧。
史蒂芬在纽约，哥谭距离纽约很近，一个地方不需要两个至尊法师，她还是回香.港吧。
香.港和其余两座至圣所比起来非常神秘，可能是香.港的至尊法师没有一任擅长防御的原因，至圣所上刻下的防御咒术比纽约还要强大，人数却少的可怜，只有一个打扫的人和图书馆管理员，适合专心研究魔法，不像纽约和伦敦这边全员加起来有几十个人。
和环境有很大关系，亚洲是和平的国度，没有外星人入侵，更没有黑.帮火拼。
这才是最适合她居住的环境，舒适安静，不用烦恼晚上出门会不会遇到小偷。
他本就该是一个人，游走在黑暗中的孤独骑士，蝙蝠侠。
乔涵决定了，等找齐能量交给闪电侠后就回香.港。
想通了之后，浑身都轻松了，乔涵伸了个懒腰，晨曦从东方升起照在喷泉池边，打在脸上划出深深的侧影，长睫毛在脸颊上留下倒影。
清晨的风拂过脸颊，吹起黑色的长发，金色的光线撒在喷泉池上，反射出阳光，水面刺眼到肉眼无法直视。
下一秒拉伸中的双臂突然一顿，手僵在了半空中，身体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起来，闪电侠呢？
她和蝙蝠侠两人搭乘蝙蝠飞行器到了伦敦，按闪电侠来看，他应该比他们到的都早。
可现在人呢？
乔涵带着疑惑回到卧室里问布鲁斯·韦恩，他也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尴尬地说：“或许，他不知道伦敦有蝙蝠洞。”
这......除了蝙蝠侠和管家侠之外根本没人知道好吗！
乔涵心里也是十分尴尬，他们到伦敦接近三天了才想起闪电侠，实在是对不起他。
沉默了几秒，乔涵艰难地说：“能联系到他吗？”
“小问题。”布鲁斯·韦恩抬手打了个响指，自信地笑着说：“想再看一场烟火吗？乔乔。”
“说实话，并不......”乔涵本想拒绝，想到过两天就要走了，拒绝的话一转说：“并不介意。”
画了一整夜图纸，布鲁斯·韦恩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说：“太好了，那我们先睡一觉吧，白天可看不到烟火。”
乔涵坐回沙发上，拿起白日未看完的书，指尖翻开一页，摇摇头说：“我不困。”
布鲁斯·韦恩嘴角带着温柔地笑意，脱下蝙蝠战衣的他就像脱掉枷锁，在喜欢的人面前释放出了心底最深的一面。
他添了添嘴唇，柔软地舌头扫过红润的唇角，薄唇染上了一点暧.昧的感觉，像是大型犬对主人撒娇一样，指尖拉住了乔涵衣服的一角：“就当陪我睡，好吗？”
“我就躺在沙发看书，绝对不会吵到你睡觉。”乔.不吃这套.涵依旧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后背塞了柔软的靠垫，腹部盖了一张薄毯，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热咖啡，还冒着浓浓的烟雾，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样子。
布鲁斯·韦恩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附下身注视着乔涵，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在乌润亮丽的瞳孔中放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拿乔涵没办法的语气说：“求你了，我们不是神明，人类都是要休息的，就当做件好事，陪辛苦工作一晚上的人睡一会吧。”
乔涵皱起眉，再次解释道：“可是我不累。”
布鲁斯·韦恩再次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歪着头贴在乔涵的大腿上，抬眼看着她，钴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求你。”
乔涵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败在男人的眼神里，眼睛扫了一眼书记住了页数，把书合起来随手放在沙发上，说：“......我不一定睡得着。”
布鲁斯·韦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头离开了柔软的大腿，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
高度和健壮程度能带给人一定的心理安全感，假如小偷遇到了比自己强壮又高大的人，他一定不会去抢劫他。
而遇到比自己矮又痩的人，心理下意识地会解除一部分防备，比乔涵痩是做不到了，不过矮能勉勉强强靠着顿下实现。
布鲁斯·韦恩抬起头说：“只有一间浴室，女士优先，衣柜里有各种型号的女士睡衣，按照你喜欢的风格置办的。”
“谢谢。” 乔涵点头道谢，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男士女士的衣服界限分明。
她对衣服没有要求，看了一眼后面的型号，随意拿了一件走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很快换布鲁斯·韦恩进去。
等他洗完澡的时候，乔涵早就睡着了。
布鲁斯·韦恩果着上半身走了出来，腰间围着一条白色长浴巾，他不是故意穿成这样出来的，是真的忘了带衣服。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边，一只手维持腰上的浴巾不会掉下去，另一只手拿毛巾擦拭着头发，水滴从头发上滴下来，顺着精壮的胸膛缓缓地往下滑。
布鲁斯·韦恩没有急着去找衣服，就这样来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白皙的侧脸在晨曦的照耀下像是在发光，黑发散落在枕头上，几根发丝被压在身下，大部分盖在了被子下，布鲁斯·韦恩看着这一幕勾了勾嘴角，一滴水准顺着头发滴在床单上，染湿了一小块布料。
第一次发现，她可真漂亮，男人发自内心的感叹。
布鲁斯·韦恩知道，这就是爱情的感觉，一旦爱上她，自然看她什么都是好的。
说句恐怖的话，哪怕拿水果刀要戳自己的时候她也在发光，让他自愿露出最松软的一块肉告诉她：‘这里刺进去最省力，更省力的办法是在脖子上划一刀。’
布鲁斯·韦恩站了许久，直到手指变得冰冷，他才像是被惊醒一般，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尽量不要发出声响，小心翼翼地回到侧卧的床上，生怕吵醒正在睡觉的乔涵。
湿漉漉地头发在刚才的发呆中干了，布鲁斯·韦恩躺在床上，背靠墙壁，视线一直放在乔涵的方向上。
过了许久，疲惫地眼睛闭上了，两人一起睡着了。
太阳从东边爬到了西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色笼罩着伦敦，今晚罕见地没有雨，天上连朵乌云都没有，寂静的月光从头顶倾撒在地面。
华灯初上，彩色的霓虹灯将光影投射在玻璃橱窗上，摆在橱柜里的东西瞬间增色不少。
布鲁斯·韦恩到哪里都是布鲁斯·韦恩，想要搞一套大型烟火晚会在伊丽莎白塔上放也不是件难事。
砸钱就是了，捐的钱够重建一座伊丽莎白塔，他们自然就不会拦着两人放烟火了。
工作人员羡慕地看着乔涵，笑着祝福道：“你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一回生二回熟，已经习惯当布鲁斯·韦恩的女伴了，只不过第一次遇到祝福的人。
想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的时候听到的都是讥讽，下定决心永远离开这个男人，回香港的时候却得到了祝福。
乔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尴尬地笑了笑：“谢谢。”
那人以为乔涵是不好意思，捂着嘴笑着说：“我老公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手都不敢牵，我还以为他讨厌我。可是，每次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看着我，韦恩先生也一直在看着你呢。”
乔涵抬起手，心累地想要解释：“我们之间不是......”
“没关系，我懂的，小女生嘛，我也想回到和老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说着女人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能露出这幅表情的人一定很幸福吧，不过是一句话，不解释清楚也无所谓。
指尖动了动，乔涵收回手，笑着说：“没错，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另一边，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冲着她们的方向招了招手，大声喊道：“赛琳娜，走了。”
赛琳娜立刻应声跑了过去：“来了。”
女人跑到男人身边，看起来就知道她心情很好，两人笑着对布鲁斯·韦恩和乔涵打了声招呼，离开了伊丽莎白塔。
布鲁斯·韦恩走了过来，像是在耳畔缠绵的声音说：“我听到了。”
“什么？”
布鲁斯·韦恩大声笑了几声，带着引起人耳朵发热的语调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乔涵对他已经产生了不小的抵抗力，她笑着垂下头，没有说话。
夜风轻柔地拂过两人，布鲁斯·韦恩开心地指着高塔说：“再等五分钟，那里就会发出闪电标志的烟火，要贴近点看吗？”
乔涵边往高塔走边问：“如果他看不到的话怎么办？”
布鲁斯·韦恩自信地说：“只要他没有走出伦敦，就一定能看到。”
乔涵没有说话，沉默地走上台阶，从来到伊丽莎白塔之后，她的话就变得特别少。
漆黑的楼梯漫长地可怕，楼道里没有灯光，墙壁上更是连一盏烛火都没有，只能凭摸索慢慢往上爬。
生怕她摔下去似得，男人紧紧地跟在身后，风带来了一丝凉意，独属于布鲁斯·韦恩身上的冰冷檀香强势地将周围的空气剥夺走。
眼睛看不清方向，但只要闻到这味道，乔涵就知道，他就在身边。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下一秒又如同触电一般收了回去。
逼仄阴暗的空间里，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耳边听到指尖在衣服上摩擦的声音。
过了几秒，布鲁斯·韦恩手指动了动，紧张地吐出口气，不就是牵个手吗？还能比一人打整个阿卡姆还难吗？
没错，只是牵个手而已，最差的结果也只是不让牵。
在心里给自己做足了建设，布鲁斯·韦恩手指紧了紧然后松开，闭上眼睛，顺着直觉往乔涵手的方向伸过去。
脚步停下了，乔涵疑惑地转过身：“嗯？”
布鲁斯·韦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额......我曾经有点怕黑，刚才突然回想起了那种感觉。”
拙劣的借口，生于黑暗的蝙蝠侠会怕黑？说出来怕不是要让整个阿卡姆能笑死。
不过已经没有继续争辩的必要了，她嗯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往楼上走。
布鲁斯·韦恩心里松了口气，这是同意的意思吗？一定是同意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他高兴的握紧了那只手，像是再也不想分开。
再漫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两只手依旧握在一起，两人像是同时把这件事忘了一样，没有人提起。
烟火从火桶里接连不断地往天空飞去，飞到一定高度的后，在半空中瞬间‘嘭’的一声爆开，绽放出让人忍不住露出惊叹表情的烟火。
烟花很漂亮，但是眼前的人更漂亮，视线没有被炫彩夺目的烟火分去一分一毫，布鲁斯·韦恩的眼睛一直看着乔涵，像是只能看到她一般。
直到看到乔涵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开心的表情，他才淡笑着问：“漂亮吗？”
乔涵抬起头，被眼前这一幕盛景惊讶到说不出话，嘴巴张了张，直到烟火呈现出衰减的趋势，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轻轻眨了眨眼睛。
漆黑的瞳孔一时间染上了烟火的金红色，她点点头：“......嗯，真的很漂亮。”
刻板严厉是蝙蝠侠的面具，花花公子的风流是布鲁斯·韦恩的面具，此刻他脸上的笑与花花公子时完全不同，发自内心的开心，眼神温柔又饱含爱意地注视着乔涵。
代表闪电侠的金红色烟花转瞬即逝，可乔涵眼里的金红色还残留在眼睛里，或许这不是烟花的颜色。
布鲁斯·韦恩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说：“......等等，你的眼睛。”
“怎么？”乔涵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迷茫地问。
金红色的瞳孔消失了，现在看着他的依然是漆黑的瞳孔，仿佛之前那一幕都是他的错觉。
蝙蝠侠会看错吗？如果发生在阿卡姆疯人院里的某个人身上，蝙蝠侠一定会打着宁可错过不可放过的心态先打一顿在说。
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嘴巴张了张，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暂时放弃，故作轻松地摇摇头说：“没什么，是我看错了，或许是太累了吧。”
烟火放了接近一个小时，足够闪电侠绕地球几百圈了，可他还是没有出现在伊丽莎白塔。
“是烟火还不够盛大吗？”乔涵皱着眉，面色凝重地看着高空，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过头问：“如果在这里发生了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你能解决的了吗？”
“例如？”
乔涵打了个响指，刺眼地火花在指尖跳跃，她看着小火花，自信地扬起嘴角说：“压轴的烟火。”
布鲁斯·韦恩点头：“没问题。”
最后一枚盛大的烟火为这场晚会拉下谢幕，只是这枚烟火和之前的不一样，大概这就是它作为压轴的理由吧。
火弹越来越高，超越之前烟花最高的高度，还在不断往上升。
从地面抬头望过去，总觉得它似乎要超越月亮一般。
突然，毫无预兆，‘烟火’从上空爆开，法师们闭着眼睛都会画的维山帝之徽以惊艳的姿态出现在半空中，夺人眼球，只要敢直视它的人，都会被短时间夺走视力。
布鲁斯·韦恩经验丰富的低下头，避开最亮的几秒，他苦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乔涵是故意的，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我相信你一定会解决的，布鲁斯。”
谁知道布鲁斯·韦恩并没有生气，相反他高兴地说：“没错，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过了几秒，一道闪电跑到身边停了下来，闪电侠气喘吁吁地停在身边：“你们这两天约会去了吗？完全把我忘了，你们知道为了赚钱吃饭我送了多少外卖吗？”
乔涵心虚的很，面上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做。”
若是现在的闪电侠说不定就被他们两个联手唬住了，不过未来的闪电侠早已身经百战，现在的至尊法师还是太嫩了些。
他委屈地说：“B，你们合起来欺负我。”
布鲁斯·韦恩笑了笑没有说话，闪电侠在乔涵死去后就没有看过蝙蝠侠的笑容，他一时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傻笑了两声。
楼道下骤然响起熙熙攘攘地声音，闪电侠身体抖了一下，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了？”
“刚才的看到了吗？为了找你的。”乔涵指了指半空中还残留着的余光：“不过这件事是我们的错，确实把你忘了，所以收尾工作就交给韦恩先生吧。”
闪电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
“我的责任。”布鲁斯·韦恩耸了耸肩，从唯一的楼梯口走了下去。
记者们就像闻到肉味的鬣狗，跑的比什么都快，伦敦有名的报社记者都到场了。
“韦恩先生，请问您是在伊丽莎白塔上放了闪光弹吗？”
“只是烟火，有钱人的烟火就是这样。”布鲁斯·韦恩脸上带着熟悉的假笑面具，对源源不断地记者侃侃而谈：“只有托尼·斯塔克能在纽约上空用马克战甲做烟花，难道我就不行吗？无需大惊小怪，只是一场普通的烟火而已。你们知道的，男人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堆在爱人面前，我爱人想看一场烟火难道要去请托尼·斯塔克来放吗？”
谁敢说托尼·斯塔克能做的事情布鲁斯·韦恩不能做，只要有人敢说出这句话，下一秒他的报社就会被收购，再下一秒他的辞职信就会到手机上。
他们的目标瞬间变了，比起差点将伦敦笼罩的烟火，他们更想知道花花公子的爱人是谁。
......准确的说，现在这一任是谁。
如果不是顾忌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一个个代表各家报社的话筒差点就要塞进他的嘴里。
“请问韦恩先生，您的爱人是哪位家族的大小姐吗？”
“请问你们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家族？”
“韦恩先生，请问您认识她的时候身边带着其他女伴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不过这是布鲁斯·韦恩熟悉的场合，只要他不想说，就没人能从他口中打探出一点事情。
“嗯，从哪个开始回答好呢？”尾音特意延长，布鲁斯·韦恩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她不是哪个家族的大小姐，她......我估计即使是我亲自把她带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我会爱上她。当然不丑，她在我眼里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他故作烦恼地歪着头说：“不过以你们看惯各种大美人的眼光来看，就会觉得她长得清秀，不过这样最好，只要有我一个人会欣赏她就够了。”
“全世界只有我爱着她就够了，我一个人就能给她全部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本日更新+评论过千+本月第一个雷，三合一大肥章，都是作者身上的肉啊！
狗狗吐舌喘气.jpg
说不清是谁惨，但是一切都揭露的时候，老爷一定很惨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