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顺着冷硬的针头进入血管, 以闪电侠现在的状态, 只能通过输液的方式补充能量。
银色的发丝干枯的像是稻草一样, 额头上满是干树皮一样的皱纹，嘴巴上多出了几道裂口，里面却没有流出血。
晨曦与月色交替，‘刷刷刷’的翻书声不断，伴随黑暗神书的焦躁地声音, 阳光从窗户悄悄爬了进来。
“我记得是在这里......没有！是我睡太久了吗？怎么这个都记不住了。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动它们！我到底该说你们什么好，这可是神明的力量。”黑暗神书边翻书边自言自语，语气越来越暴躁地说：“特别是侵略性最强的火焰，感谢吧, 它没有把你吸成人干，已经算你命大了！”
坐了一晚上，脖子酸疼, 像是有一把小刀戳进了颈椎里一样，乔涵心累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说：“小黑！”
黑暗神书率先焦躁起来说：“我知道, 我知道，我在努力！但是这个实在太久远了，大家都知道各种宝石, 谁还会记得宇宙中最纯净的能量呢？”
说完她愤愤地叹了口气, 继续埋头翻找。
时间过了好一会，黑暗神书停下了动作，飘到乔涵面前, 用不存在的眼睛盯着她看。
乔涵急迫地问：“找到了吗？”
黑暗神书大声嚷嚷着，像是这样就可以掩盖没有找到办法的心虚：“没有，不过我想到了其他办法，他被夺走了生机，那我们把生机输送给他不就好了？你还记得宇宙中最初为万物带来生机的是什么吗？”
乔涵想了想：“宇宙万物最初从土里生长出来，但是带给他们活下去机会的......是火。”
神话种类繁多，在神话衍生的时间里，不同种类的神话隔着汪洋巨海，几乎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
但诡异的是，所有神话都有共通之处。
每一个神话都有一场灭世洪水，而每个人类的出生都是从土里来的。
如女娲造人，女娲用泥土和水混合在一起捏成了人。
如诺亚方舟，一男一女将泥块扔到身后，泥块落地后变成了人形。
土给了人类生命，火焰给了人类生机。
而能让万物复苏的凤凰火苗，则是把生机扩展到了最大，只要这人还有一口气，躯体还没有到不可逆死亡的地步，就可以复活。
黑暗神书自信满满地说：“没错！虽然外表是只鸡，但它可是世间仅存的凤凰，带给人类生机而已，轻而易举。”
乔涵愣了一下，很想问，是吗？
那闪电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接让小凤凰复活她不就好了吗？
还是说她的躯体化成了灰，连小凤凰都拯救不了。
乔涵神色晦暗不明地说：“先试试吧。”
“试试？你是怀疑我的知识量吗？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你快把他叫出来问问。”
“小凤凰？”乔涵轻声叫道，安静地等了一会，经常说出无厘头废话的小凤凰没有主动出来。
回想起来，似乎回到韦恩宅邸后就没看到它。
蝙蝠侠说：“找找看吧。”
乔涵慢慢地抽回手：“......嗯。”
房间不大，他们是看着小凤凰走进来的，只要找这间屋子就好。
它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肉乎乎的翅膀交叠在一起，放在头顶，像个鸵鸟一样，头朝下肥嘟嘟的屁.股朝上。
乔涵嘘了一声，指了指角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它的屁.股。
“呀！！！我做不到的，别找我。”小凤凰猛地弹起来，小豆豆眼上覆盖着一层泪光，看起来随时要哭了说：“我做不到的，别找我了。传承记忆告诉我，他会死。”
太多人类在凤凰真火中直接被火焰烧死，连一点灰都不剩。
闪电侠的速度再怎么快也只是个人类，受到凤凰火焰的话一定......
小凤凰不敢再想下去，小脑袋不断地摇来摇去。
自信满满地黑暗神书动作一顿，加速飞到小凤凰上方说：“你可以做到的，还记得M’kraan水晶上的那株草吗？火焰可不能让小草复活。”
“可那是人，轻轻一碰就倒的人......我做不到。”小凤凰把头甩的像拨浪鼓，抗拒态度明显。
它受困于过去的记忆，不敢对人类使用一丁点力量。
乔涵捂着还在酸痛的腰，轻轻一碰就倒的人类？那她是什么？被坦克撞了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腰疼的时候，主要的问题是解决小凤凰对人类的刻板观念，就像她曾经对所有人都抗拒一样。
“我曾经很内向。”乔涵温和地笑了下，走到小凤凰身边坐下，顺着羽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被至尊法师捡了回去，然后......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害怕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当时我还小，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一片火海，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他们说是多玛姆来了。”
乔涵低头看向脚尖，“我开始变得内向，害怕所有人靠近自己，而现在......我有了队友、师弟，也有了你。你因为传承的记忆害怕对人类释放火焰，但是每个人都会改变，伙伴的作用就是在你即将掉入。”
不过千万不要学她，变得毒舌又严厉，不讨人喜欢。
“是吗？”小凤凰歪着头，迟疑不定地说：“可是我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乔涵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三是有什么他极度恐惧的事情快出来了，收回手：“你怎么知道的？”
小凤凰没有察觉到异样，直接说：“自然的传承，到这儿只有我这一只凤凰了，他们自然一股脑的都放我这儿了。”
小小的脑袋没能弄明白乔涵的意思，她一脸诧异地望着它：“你们凤凰的传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凤凰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使用的也是凤凰火焰啊，作为儿子，我当然要像妈妈了。”
“我的力量来自凤凰？”乔涵愣了一下，望着自己的手掌心问：“那我也能帮闪电侠吗？”
黑暗神书立马拒绝，心虚地说：“我不建议你那么做。”
“为什么？”
黑暗神书如果有眼睛的话，她的视线一定是左右飘忽，不敢看乔涵的眼睛：“因为......额，因为你不是凤凰，所以控制不住力量？”
“胡说！我妈妈当然是凤凰。”小凤凰跳起来，尖锐的鸟喙用力地啄了书页一下。
乔涵不知道自己哪里看起来像凤凰，没有羽毛也没有翅膀，更没有鸟喙，百分百的纯人类。
她握紧了掌心的水晶，指甲差点戳进肉里，留下一个个月牙痕迹，“为什么我不能用？”
黑暗神书边躲避边抽空回：“因为你是个人类，别忘了，你是被那个讨厌的男人捡回去的，凤凰会被人丢弃吗？”
追了一会没有追到的小凤凰委屈地回到乔涵怀里，直接把黑暗神书遮掩多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它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会给妈妈造成多大的影响。
“因为你在幼年期没有控制好火焰的温度，我作为您的孩子也一定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屁话！”黑暗神书直接把小凤凰撞了出去，大声嚷嚷道：“乔乔没有失控过，温度太高把你的脑子烧傻了吗？不对，你本来就是傻的！全宇宙最傻的凤凰！”
乔涵心中浮现出不安的感觉，疑惑地摇摇头：“失控？不可能，我的魔法从来没有失控过。”
“可是我看到了！妈妈幼年期的时候失控，烧了很多地方，还有......一个人，他似乎是您的师傅，不过他的实力真是强啊，居然能抵抗凤凰的力量。”
小凤凰据理力争，生怕别人不相信，它说的特别详细，话语最后带上了一抹羡慕。如果所有人都像记忆中的男人那么强，它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伤害到谁了。
不过记忆没错的话，那个男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凤凰火焰造成的烧伤可是很难解决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蠢货。”黑暗神书悄悄往后退，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迅速回到了自己的空间，她可不想被再烧一次了。
乔涵面露犹豫，想了半响，摇摇头：“我不记得你说的事情，应该不是我吧。”
蝙蝠侠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小凤凰一脸诚恳的想让乔涵相信它，张开了张嘴，就要说出更多细节。
直觉感觉到了不对劲，蝙蝠侠的直觉救了自己无数次，他当然愿意相信。眉毛紧皱在一起，直接开口引走了注意力。
“乔乔，巴里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得赶快。”
乔涵愣了一下，如梦初醒般跑到闪电侠身边，小凤凰是个孩子，既然她有这个能力就不该让孩子承担压力，心里做出了建设，她转头严肃地说：“布鲁斯，我需要实验品，受伤的动物或者是......”
她的话没说完，蝙蝠侠直接拿小刀划破了手掌心，把流血的伤口伸到面前。
“我相信你。”
心跳漏了一拍，乔涵下意识地抬起头，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嘴巴微张看着布鲁斯，茫然了三四秒。
钴蓝色的眼睛里饱含着现在的乔涵不能理解的感情，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直把她看的心口发紧，连忙低下头避开视线，手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
“我......对不起，我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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