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附着在布鲁斯·韦恩的伤口上, 没有用上一点魔力, 乔涵从来没有想过, 攻击的火焰居然能用来治愈。
魔力在她的手心里跳跃，叫嚣着想要释放自己的攻击欲，金橘色的火焰将黑暗中的脸照应的十分清晰。
尝试调动全身的能量去改变它，不一会儿，掌心里的火焰变成了白色。
不是这样！
乔涵懊恼的盯着那团摇晃着的白焰, 这是杀伤力最强的火焰，根本做不到治愈的效果，只会让闪电侠瞬间去见死亡女神。
白焰‘啪’的一声熄灭了，乔涵收回手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法, 根本毫无头绪。”
流血的那只手依旧放在大腿上，布鲁斯·韦恩抓过乔涵的手，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蓝色的眼睛像是暗藏波涛的深海一般：“我相信你。”
“时间太短了，我只会攻击，现在叫我改变实在是......”乔涵握紧掌心, 紧紧地回握住布鲁斯·韦恩，抬起头说：“对不起，我们还是先给你包扎一下吧。”
男人把受伤的手放到一边, 拒绝治疗。
“我们还有时间。”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又看了一眼链接闪电侠身体的医疗设备说：“至少在天亮之前还有点时间，你想过治愈的方向吗？”
乔涵说起黑暗神书曾经说过的话：“火花给万物带来生命，而烈焰带走他们的生命。”
指尖在沙发上轻轻敲打, 布鲁斯·韦恩歪着头思考：“万物永远无法跳过的两件事，生与死，凤凰的力量......神的领域。”
死的力量很容易，一把木仓，一不小心撞上了某辆车，都会带来死亡。
但是生，神赋予了人类生命，同时赋予了女人繁衍的能力，带给孩子生命的能力。
不过他只分了一部分，神明并没有赐予女人能逆转死亡的权利，这终究是神明的权威。
凤凰之力真的能做到这点吗？
布鲁斯·韦恩想了想，持续敲打地指尖停了下来说：“那本书，把她叫出来问问。”
“她......”乔涵在室内环视一圈，这才发现黑暗神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去了。
她是怎么了？而且态度也很奇怪，她可是一直把小凤凰当成自己跟班小弟的，很少会对它发脾气，刚才不仅发了脾气，还想要打它。
既然一鸟一书不想见面，那就把其中一个收起来吧。
乔涵拍了拍手说：“小鸟，到妈妈这里来。”
小凤凰没有犹豫，直接从角落飞到了她手上，抖了两下羽毛，顺着梳理了一番。
不是他不关心妈妈的队友，而是他真的不认识。
布鲁斯·韦恩停了一下，面上有些尴尬地说：“额，你把它叫做小鸟？”
“是啊，难道不像小鸟吗？”乔涵抱着小凤凰，手上沉甸甸的，她干笑两声改了措辞说：“小肥鸟，怎么了？”
布鲁斯·韦恩咳嗽了两声，头瞥向一边：“没什么。”
只是他家里也有一只，迪克·罗宾鸟·格雷森。
把小凤凰收了回去，乔涵打了个响指，再次召唤出黑暗神书。
她一反往常的聒噪，书页紧闭，只让人看到封面上猩红的倒6，外圈散发着一圈淡淡的红光，安静的像是一本真正的书。
乔涵问：“小黑，你知道凤凰之力怎么治愈别人吗？”
黑暗神书秉着少说少错的态度，简洁地回答：“一点点。”
乔涵语气紧迫地追问道：“告诉我。”
黑暗神书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她不回答的话，乔涵说不定就要去问小凤凰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它是个大嘴巴呢。
“宇宙中万物都无法违背大自然第一定律，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成为猎物，但是凤凰之力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它超出了大自然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范围，它就是规则，衡量世间万物是否可以存在的规则。不过你不是那个规则，你拥有了规则的一部分力量而已，但是复活人......”黑暗神书探究性地望着乔涵，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的你大概有这个资格，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吧，剩下的百分之十就要看你体内的潜能，突破极限了，毕竟生总比死要难，不过小闪电大概活不了那么久了。”
她没说的是，如果小凤凰一昧逃避的话，闪电侠九成九今晚就要死在这里了。
黑暗神书语气冷漠地说：“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没有。”乔涵低下头思考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意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潜能......乔乔。”布鲁斯·韦恩突然喊了乔涵一声，直到她转过看过去，男人才继续说：“不管如何，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冰冷锋利的刀光滑过手腕，划开了一道足有七八厘米的口子，血液飞溅了一瞬，疯狂从血管里涌出来。
“你在做什么？”乔涵难以置信，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跑出来，手用力的压住出血口，她哭着说：“不不不！！！你在做什么！布鲁斯，求你不要这样，我不想有人再离开我。”
可他下手太狠了，伤口深到能见到白骨，温热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来。不出几秒，整只手都染上了鲜血的红色。
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着，耳边像是只能听到这个声音一般，乔涵的手染上了血，指尖用力到颤抖，可是......手下的皮肤温度越来越低。
体内的魔力变得狂躁，毫无规则的在房间里肆意跑动，破坏。‘嘭’的一声巨响，是精贵瓷器摔碎的声音，没有人在乎到底是什么摔碎了。
布鲁斯·韦恩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幕，愣了一下，虚弱地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擦了擦乔涵脸上的眼泪。
是温的，还是他的手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
“你不想我死吗？我还以为......”他摇了摇头说：“我，我感觉到你在避开我，可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同伴，是队友。”
“我不想你死，布鲁斯，求你了，不要死。”呼吸变得急促，手变得黏糊糊的，可乔涵一点都不敢松懈，死死的按住伤口，哭腔夹杂着眼泪，只把布鲁斯·韦恩哭的心口发慌，比急剧失血的冰冷和麻木感更让他恐慌。
轻抚脸庞的手脱力般的耷拉下来，他试着动了动指尖，手指只剩下微末的反应，做不出抬起这等高难度的动作。
“魔法，乔乔，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他低下头轻声嘲笑两声：“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果然我一直是个差劲的男人。”
潜能......魔法......她真的能做到吗？
肆虐的魔法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间屋子......不，整栋韦恩宅邸，都像是要被掀了一样，耳朵里只能听到东西被砸坏、压碎的声音，头顶的灯泡‘啪’的一声熄灭了，黑暗将视线笼罩。
可极具攻击性的魔法带有主观意识的避开了布鲁斯·韦恩和闪电侠，同时，身为魔法的拥有者，乔涵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提供电流的线子被魔法切断，闪电侠身上短暂维持生机的医疗设备全部自动关闭，灯光暗了下去。
魔法流动的速度越发暴戾，空气中像是布满了飞舞的刀片。
真的能做到吗？她真的能......
呼吸变得越发急促，疯狂的空气中，氧气越来越稀薄。
魔法逐渐不受控制，它们开始反噬，乔涵的脸上多出几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在魔法中不断愈合又不断被撕裂，这是求生的本能。
是凤凰之力的本能。
修复，破坏，修复，破坏，不断重复，如同没有尽头。
感官变得麻木，意识变得茫然。
肢体变得僵硬，耳朵像是坏掉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乔涵大概会生出，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未来，所以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愿望。
但是正义联盟改变了她，蝙蝠侠改变了她。
不知何时，乔涵心里萌发了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想要挣在无尽的风暴中寻找活下去的机会，寻找一点希望。
她开始想要摆脱自己的宿命，像是盲人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绚烂多彩的世界，聋人突然恢复听觉听到了万物复苏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风暴停止了，乔涵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韦恩的手腕，皮肤完好无损，如果不是疼痛依旧残留在肌肉里，她还以为刚才的魔力暴走是一场梦。
乔涵双脚一软，扶着墙壁，弯着腰低着头，大声喘息，额头上满是汗液。
“你疯了吗？蝙蝠侠，布鲁斯·温恩！你是个疯子。”面上表情难看的可怕，乔涵后退一步，板着脸，眼眶还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哭过，话语里满是藏不住的委屈：“不，你就是他妈的白痴，傻子，蠢货！”
布鲁斯·韦恩低下头，黑发遮挡了表情，他沉默了半响：“哥谭的每个人......都是疯子。”
乔涵不敢相信地说：“但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和巴里会一起死掉。”
床上的闪电侠身体猛地弹起来，枯燥苍白的头发恢复了本来的颜色，精神奕奕地说：“谁要死了！”
“没事，睡吧。”布鲁斯·韦恩手在半空虚虚拍了拍，状似安抚，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说：“不对，我有事要问你，待会我会去找你。”
疯子的爱最恐怖，经历过今晚的事情后，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乔涵都不会忘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机会让乔涵忘记他呢？
他要问乔涵未来的丈夫是谁，然后......蝙蝠侠社交（恐吓）大师的称号可不是阿卡姆的‘朋友们’友情赠送的。
闪电侠表情迷茫点点头：“没问题。”
乔涵调整好了心情，深呼吸一口气说：“等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布鲁斯。”
径直走到布鲁斯·韦恩面前，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巴掌。
‘啪！’
用力狠到头被打偏了过去，只把布鲁斯·韦恩打的发懵，表情迷茫又无辜的看着她。
乔涵并没有解气多少，心里满是怒火，强行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着：“我说完了，再见，布鲁斯。”
作者有话要说：乔涵：我是不是人不知道，但布鲁斯是真的狗
改了一下，这样大概比较爽，如果没有看到打脸的，就刷新一下。
……不对，你们甚至看不到我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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