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在高空盘旋嘶鸣, 寂静的天空上覆盖着一层乌云, 哪怕是到了百树复苏的季节, 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枝丫也如同干枯的双手伸向天空。
树叶早已腐烂，有几根树枝被大风刮断了，落在黑色的泥土里，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嘎吱的崩裂声，春日里杂乱生长的野草遮挡了昆虫的尸体。
乔涵拉开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大门, 里面静悄悄的，走廊里弥漫着死寂与不安。
非常怪异，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响，皱着眉往熟悉的地下牢房走。
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活动人口很多, 今天是怎么了？里面的人都不见了。
永远低着头推着医疗车来回走的医生，站在角落里不注意看就发现不了的保镖，JOKER的狂笑和杰森的欢笑, 还有其他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加快脚步往joker的房间跑，穿过无数个敞开大门的空牢房, 最终来到了最深处的joker房间。
暗红色的血将灰色的墙壁狠狠地分割开，不知道是谁用鲜血在墙壁上写下了字，大概是昨晚写下的, 时间令殷红色的鲜血开始发暗, 远远看上去像是黏在一起的墨水块。
让见多了鲜血的乔涵心里一沉，有些反胃。
‘出门旅行，顺便带回不归家的孩子, 相信你们一定不会告诉小蝙蝠的，对吗？PS：监.控被企鹅做了手脚，如果你们敢主动说出去的话，那我觉得你可能想参加我们的派对。’
joker的语气，乔涵不愿意深想鲜血到底是哪来的，从语气来看joker很好的遵守了承诺没有对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人下手，不然他就不会说出最后一句话，直接让他们永远说不出口更方便。
他们离开阿卡姆大概是为了找回杰森，但以乔涵的了解，杰森绝对不会主动跑出这里。
苏醒后第一时间里他一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如果当时不愿意待在这里，直接和乔涵说一声就好了，没必要偷偷离开。
他们对他很好，为了杰森开始学着用钱买东西，虽然这是他们的父母该教的。
对杰森来说，阿卡姆就是他的家人，就算明白了阿卡姆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地牢，他也不会主动离开。
他们会跑到哪去呢？
如果是蝙蝠侠的话，一定知道joker他们的动向。
可是她......哎，先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人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进出阿卡姆对乔涵来说像是回家一般自如，没有人拦着。哪怕是有人看到她，他们也会像没看到一样，径直离开。
这样不好，她可不是......他们的一员。
一间一间屋子搜了过去，冷风吹过空荡荡的走廊，房间里阴沉沉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上的东西摆放一齐，杯子里的水早已冷透了，没有打斗和挣扎过的痕迹，医务人员是自愿离开的。
......难道是joker他们跑了，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所以院长给员工放了一天假？
门口的铁牌上印着院长的电话，乔涵望了一眼，默默记在心里。
暂时还没到打院长电话的时候。
虽然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心里还是有点失望。
离开哥谭前往香.港之前，乔涵把房子退租了，现在能回的地方只有韦恩宅邸了，更别说阿尔弗雷德特地为收拾出了房间。
希望布鲁斯·韦恩清醒着，最好是立刻恢复记忆，然后她就可以......
算了，还是别恢复的太早，不然又要说出讨厌的话了。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卧室里，乔涵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拿几张卫生纸沾了点水擦掉鞋子上的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打开水龙头，双手接住一捧冷水往脸上拍打，额头边上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颊旁，乔涵拿起干毛巾擦了擦脸，把多余的水擦掉。
她抬起眼望着镜子里的人，大侦探蝙蝠侠应该看不出她出去过了吧。
要是这样还被看出来，她也没辙了。
刚打开房门，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说的内容让乔涵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后‘啧’了一声。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间的布鲁斯·韦恩都精通花言巧语。
“阿福，乔涵现在已经是韦恩家的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去召开新闻发布会，告诉他们哥谭多了一个涵·韦恩。”
阿尔弗雷德一脸嫌弃地陪聊：“我想您得先去问问乔涵小姐本人。”
沉浸在自己思考里的布鲁斯·韦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靠在柔软的沙发垫里，抬起头望着韦恩家族曾经每一位成员的油画，最近的一副是他本人的油画，身边空荡荡的缺少一副女主人的画像。
他想着要赶快叫设计师为乔涵设计一套合适的衣服，同时要和他的衣服相称，再叫画师把画补上。漫不经心地说：“我当然会问她，可不管是哪方面，改成涵·韦恩都是最好的选择。”
看在姓的面子上，她的亲戚和哥谭的人永远都不敢欺负她了。
顺便......这里面当然有点小心思了。
乔涵顺着楼梯走下来，居高临下地说：“我不同意，放弃这些无聊的想法。”
布鲁斯·韦恩兴奋地站起来，到了一半，他惊觉这样的动作不够‘优雅’，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的女性都喜欢他装出的优雅样子，说不定乔涵也......
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不知道练了多少次才练出的优雅感觉，布鲁斯·韦恩抬起眼，语气淡淡地说：“乔。”
可眼睛出卖了他，钴蓝色的眼睛湿漉漉地注视着从楼梯走下来的人，像极了等待主人回家的忠犬。
心脏猛地停了一拍，在记忆深处，似乎......他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某个人。
某个朦胧的夜里，拉起的窗帘，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女人，还有......沾上灰尘的苹果，他亲手削的苹果。
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布鲁斯·韦恩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又瞬间遗忘了。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呆在了沙发上，没听到乔涵说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如获大赦，冲乔涵点点头，语气轻快地说：“乔涵小姐，韦恩老爷就交给您照顾了，身为家里唯一的管家兼厨师，我得赶快想想中午要做些什么好。”
“不用想午餐，阿福。”布鲁斯·韦恩很快恢复了思考，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放在一边，不然只会越来越乱，他指了指乔涵和自己说：“我们待会出去吃，逛一逛哥谭，顺便买几套衣服。”
阿尔弗雷德脚步一顿，怀疑地看着他说：“您现在真的能去街上吗？”
布鲁斯·韦恩自信地打趣道：“希望哥谭没有变化的太大，不然今晚我就要跟着导航回家了。”
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后，住在哥谭的人都知道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想要买东西必须趁着白天去，否则晚上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以他目前失忆的状况，和‘弱小到被人赶出家门’的乔涵。两人组合在一起，白天出去逛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阿尔弗雷德思索了一会，面色凝重的问：“您觉得呢？乔涵小姐。”
乔涵耸了耸肩膀，冲阿福眨了眨眼：“我正好有点时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布鲁斯·韦恩的。
在布鲁斯·韦恩拿出那串车钥匙之前，她永远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拿出了蝙蝠车的钥匙，跃跃欲试的往车库跑的时候，乔涵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能让别人看到布鲁斯·韦恩开蝙蝠车出去玩，更不能告诉现在的布鲁斯·韦恩他就是蝙蝠侠。
乔涵连忙拉住了布鲁斯·韦恩转动车钥匙的手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的记忆是十六岁。”
“没错。”
“你考了驾照吗？”
布鲁斯·韦恩动作停顿了一下，松开车钥匙，想了想说：“......没有，不过我会开，而且这个身体应该有驾照。”
乔涵睁眼说瞎话：“不，你没有，你一直没考到驾照，阿福告诉我的。”
布鲁斯·韦恩难以置信地说：“真的吗？”
这具身体大概32.3岁了，怎么可能连驾照都没有，不想去考？
乔涵一脸坦然地问：“我会骗你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吧，那我们走过去？”
有没有驾照都一样，没有警察敢来查他的驾照，但是......那只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热意没有丝毫阻碍的传过来。
布鲁斯·韦恩妥协了，走过去就走过去吧，到市中心只需要三个多小时而已。
......等等，这样两人之间的独处时间不是更长吗？
骤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下一秒，布鲁斯·韦恩打开车门，语气肯定地说：“我们走吧。”
乔涵咽下‘其实我可以开另一辆车’这句话，翘起了唇角，点点头跟了出去。
*
三个小时的路程对两个经常的锻炼的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布鲁斯·韦恩站在市中心的某个街道上，微张着嘴茫然地四处张望。
哥谭的变化大的惊人，唯一不变的就是阴暗的风格，可这才是他最想改变的东西。
看起来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十几年里，他做的一切有回报吗？
似乎没有。
布鲁斯·韦恩失落地低着头，整个人表现出平常绝不可能表现出来的失望。
就在这时，乔涵拉开了一扇快餐店的门，疑惑地偏过头问：“布鲁斯？”
午时的阳光从高楼大厦中穿过，撒上一层淡金色的光。
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布鲁斯·韦恩的心脏在怦怦跳，他猛吸一口气，大声说：“来了。”
他一定是恋爱了，还是要命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16岁的布鲁斯·韦恩，似乎还真是初恋，按照剧情他刚从父母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不久，准备前往世界各地拜师。
目前番外暂定一个杰森带达米安（名字：不可以口吐芬芳）
一个乔妹死后的孤寡老蝙（名字：常回家看看爸爸）
有意见的可以提，我酌情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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